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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一别三年

    秦阳一夜未归,九点半的时候到了学校,用强大的关系调动了一部分留校的学生,询问林瑶的去向。

    她八点就离开了。

    于是秦阳不到十点就回了自己家所在的那栋住宅楼。

    “咚,咚,咚。”

    十楼,秦阳不轻不重地敲着大门。

    很快,脚步声响起,大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冷漠的年轻人,留着个性的长发,眉眼如刀,目光凛冽,看到秦阳后,他平淡地说道:“请问,你找谁?”

    “林瑶,她在家么?”秦阳心中有些急,但语气却很平和。

    年轻人呵了一声,瞳孔隐晦地微微放大,然后恢复了死水一般的平静,说道:“你找小瑶,有什么事么?”

    秦阳对于年轻人亲密的称呼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是他的同学,今天林瑶答应我在放学后见面,但等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她,因此想来确认一下,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回家了。”

    平铺直叙,秦阳没有撒谎。

    年轻人嗤笑了一声,傲慢地说道:“我家小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告诉他的,不要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出去。”

    秦阳并没有被他没有教养的话激怒,语气依旧平静,只不过多了几分冷意:“既然如此,我现在找她,有事。”

    “不好意思,没有时间。”

    年轻人嘴角微挑,一把将大门关死。

    秦阳的心中空落落的,抬起手想要再敲门,却又收了回来。

    拿出手机,他找到了林瑶的微信,下意识地就输入了:在你家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你还好么?

    冷风吹过他的面庞,秦阳热血上涌的心脏渐渐冷了下来。

    我有什么资格这么问她?

    心中升起这种念头,秦阳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回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或许,她本身也没有很想和我一起考上长海呢?

    或许,她本身也不想我在这么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呢?

    一道道念头闪过,秦阳呆呆地站在十楼的楼道中,随后,转身上了楼。

    自己的卧室之中,秦阳陷入了无尽的困惑和纠结当中,就像是失了魂的木偶,倒在床上,翻来覆去。

    想起往日林瑶和自己在一起时,他内心当中那些美好的憧憬和想象,他只觉得那就是不着边际的幻想。

    一道天花相隔,林瑶双眼之中愁云不展,同样是辗转反侧。

    这时,门被推开,那个有些傲慢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淡然说道:“林瑶,刚刚有一个来找你了。”

    林瑶猛然站起身来,就听年轻人继续说道:“真是没有经验,连姓名都不报上来,不过听说,他好像约了你见面,啧啧,从七点一直找到现在,还真是锲而不舍。我们家小瑶,竟然还有这种桃花运?”

    “他现在在哪?”林瑶急切地说道。

    “呦呦呦,这就着急了,看来我们小瑶也是动了真心呢。我也不知道,被我打发走了,可能自己找个角落偷着哭去了吧,呵,谁在乎呢?”

    林瑶一把推开年轻人,就要门外走。

    “站住!”就在这时,年轻人的声音忽然冷了起来,声调骤然拔高。

    骨子里的敬畏,让林瑶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林瑶,我劝你在做决定之前,仔细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有那个决心,又怎么会故意避开约会的地点回家。”

    “好好想想吧,在现如今的紧要关头,你觉得小姨听到你要和人私奔,会是怎样的心情?”

    林瑶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一起一伏。

    终于,好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一样,林瑶坐在了地上,目光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在这一刻,她觉得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之中,自己是那么的孤独。

    当秦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空旷的天空,手机震动的声音这才冲入耳朵之中。

    “秦阳,这已经是三天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去你家,没人开门,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听,我都快要报警了!”

    秦阳的睡意消散了几分,记忆这才缓缓地涌了上来。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他忽然点开了扬声,说道:“顾华,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什么啊?”

    “我骗了你。”

    “当初,我不是为了百草堂,也不是为了我妈而留在长海的,是因为,我不想,不想离开林瑶。”

    电话的那一遍一片沉寂。

    许久,顾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秦阳,你这么做,确实让人佩服,不过,你觉得这样做,就喜欢该有的样子么?”

    秦阳愣了,不知道怎么接这个问题。

    他为了她,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和未来。

    顾华呵了一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没有商量的决定,会给林瑶带来什么样的感受。感动?不是,是负担。她不会觉得你伟大,只会觉得自己拖了你的后腿,自己让你进退维谷。”

    没有听到秦阳的回话,顾华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说道:“秦阳,你的智商是真的高,但不代表你能妄自揣测别人的心思。感情,不是数学公式,不是一方面的付出,就能得到另一方的回报。”

    秦阳心中微微一颤,说道:“三天之前,我就,想到了,我约了她出来,就是想要说明这些。”

    “但是她没有去?”顾华平静地问道,似乎在意料之中,说道:“慕容后来告诉我了,林瑶会议之后,她将一切你做的一切都告诉她了。”

    秦阳无力地靠在了墙上,口中喃喃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秦阳,不要怪谁,你自己问你自己,如果你当面和林瑶说明白,她的决定,能够改变么?”

    “当然能!”秦阳少有地大声说道,将电话挂断,然后拨通了另一串电话。

    震动了片刻,奇迹般地接通了。

    “林,林瑶。”事到如今,秦阳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意,只希望将一切都解释清楚,再也没有误会。

    接通了电话的林瑶呼吸也有些轻微的颤抖,说道:“秦阳,你有事么?”

    秦阳狠下心来:“我,我知道,我自私的决定留在长海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帮你,一起考上京城大学,到时候,我们还是校友,你也不用担心——”

    “秦阳,”林瑶忽然打断了秦阳的话,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反而有些近乎诡异的冷静。

    突兀的话,让秦阳的满腔热意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我没有资格决定你未来去哪里,你也不需要为了我瞻前顾后。能有你这么一位知己,我很开心,等你到了京城之后,好好深造,不要放弃你开创百草堂的梦想。”

    “林瑶,你——”

    秦阳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电话那一边,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

    他呆滞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然后就像是疯了一样冲出了房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楼下,拍打着林瑶家的家门。

    然而,即便是他他的手掌都拍出了血迹,也再没人打开那扇门。

    空旷的楼梯间中,秦阳傻傻地站在门前,眼神之中有困惑,失落,和懊悔。

    他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了,她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并非是他有意为之...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可能真的不需要那么多原因,无非是承受了那么多的恩情,怕了,累了,想要躲开他。

    秦阳找遍了长海市,将自己和林瑶去过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物是人非,她已经走了。

    长海市一中的学生名册上,也永久地少了两个人的人名。

    秦阳,林瑶。

    而这一走,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