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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后来

    知道东方焱的身份之后,秦阳心中的结缔少了些许。

    林瑶也回到了座位,小别重逢,当然欢喜,只不过有电灯泡在这里,他们也没有机会说些什么。

    回想起刚才突兀的举动,秦阳心中还有些激动。

    聊了一会儿,东方焱忽然站起身来,秦阳还以为他识趣地想要先走一步,没想到他竟然拍了拍秦阳的肩膀。

    后者心思敏捷,直到这位便宜的叔叔是有事情说,于是跟着他走到了茶馆门外。

    东方焱拿出一盒烟,点燃了一根,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茶馆之中,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的林瑶,冷酷的面容下,目光温柔。

    扶了扶眼镜,他将一支烟递给秦阳。

    摆了摆手,秦阳歉意地一笑。

    并不以为意,东方焱轻轻地吸了一口,没有着急说话。

    于是秦阳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在夜色的照耀下,无言而立。

    “听说,你在京城开了一家药行,叫做百草堂?”东方焱平和地问道,听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小生意罢了。”

    “是么?”东方焱将烟灰抹掉,说道:“既然入了这一行,那你也应该知道一些,流言蜚语吧。”

    看着秦阳有些许困惑,东方焱说道:“就是所谓的,中药草界的三大世家。”

    秦阳仔细搜寻记忆,这才想起来这么一码事。

    他刚开始做百草堂计划的时候,顾华好像跟他提过所谓三大世家,也就是他老同学,老朋友罗雨桐所在的“罗家”。

    还有东方家和林家。

    东方家,林家,秦阳有些许了然,没有插口。

    东方焱察言观色,继续说道:“二十多年前吧,那时候我也才不到十岁,就听说东方家家主长女,我的大姐,和林家的长子林谷相爱。

    “呵,这所谓的三大世家,垄断了华夏大半的中药市场,一直保持着一定的制衡,如果让这两个人结合,无疑会打破这种平衡。好在当时罗家势大,并不介意另外两家联姻。因此东方惠和林谷才得以结合,并且一年之后就有了一个女儿,那便是林瑶。”

    秦阳觉得有些头大。

    怎么他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有这么大的来头。

    东方焱吞云吐雾,续道:“可惜啊,原本是一代佳话的,要怪就怪我这位姐夫,实在不是东西,有了孩子不到五年就出轨,还不只一个。姐姐脾气好,旁敲侧击地提了几次,可那位,非是不改,反而愈演愈烈。

    “后来,姐姐实在受不了了,就和林谷离了婚。本来这桩婚事就让东方家有些许压力,和林家的同盟关系斩断之后,对于大姐同情是笑,看热闹,不屑的情绪是多。别看大姐平日里性子好,其实心里最是好强不过。受不了这些话,就带着那个时候才四五岁的林瑶离开了林家,独自创业,就是为了要让林谷后悔。”

    秦阳心中有些感慨,想起只见过几面的东方惠,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坚毅的女子,和林瑶简直是一个模子看出来的一样。

    东方焱瞥了一眼秦阳,说道:“我将这些告诉你,就是让你知道,林瑶从小的家庭环境,很复杂,因此,心里难免没有安全感。三年之前,哎,算了,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

    “总之,秦阳,就我观察,你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和林瑶在一起,你就得发誓一辈子对她好。”

    秦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觉得东方焱怎么比他还着急。

    “那是当然。”

    晚上,林瑶和秦阳在茶馆聊得很晚,直到半夜才分开,各回各家。

    秦阳回到长海之后,两个人相见的时间多了不少,如果需要,每天他都能去学校接林瑶上下学。

    晚上有时间的时候,也能一起出去约会。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们的关系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进展得并非很快,但是之间的感情,却在飞速地攀升。

    大三的一年,他们像大学校园当中其他的情侣一样,一起哭,一起笑,一起享受每次时光。

    这早已不是像偶像剧中演得那样一时冲动,而是在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真心的选择。

    暑假的时候,顾华,司徒止,叶九,王海和罗雨桐又一起回到了长海。

    当初的几个人中,竟然出了三对儿,只剩下顾华一个人单身。

    再回忆少年时的点点滴滴,都是感慨万千。

    一转眼,秦阳已经是百草堂的掌柜,而林瑶,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一个人前来历史社报名的青涩女孩儿。

    转过年来,林瑶大四开学,秦阳因为工作的原因回京城待了几天。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用离别让他们的感情升华,回到长海后,他就租了房子,和林瑶开始了同居。

    风雨过后,两个人的生活迎来了彩虹。

    仿佛神仙眷侣,让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从心底的羡慕。

    感情之外,百草堂经过秦阳五六年时间的打点,已经出具规模,不仅在长海市建立了分店,还和很多大药厂有了项目。

    林瑶大学毕业时,他们去了民政局领证。

    那一年,秦阳二十四岁,林瑶二十二岁,照片,记录下了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和最幸福的时刻。

    床边,手机震动的声音将秦阳吵醒。

    一个机灵,他迅速地将电话调成静音,看着身边睡得正熟的林瑶,松了一口气。

    关上房门,他接通了电话。

    对面,是东方焱的声音。

    “侄女婿,最近怎么样啊?看你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是不是我打得不是时候?”东方焱有些玩味地调侃道。

    秦阳呵呵一笑,说道:“她睡觉呢?”

    “睡觉?”东方焱丝毫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道:“秦阳,不是我说你,新婚确实幸福,可也要注意节制啊。”

    秦阳实在听不下去了,转移话题,说道:“东方,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两个人差了六七岁,但是并没有什么代沟,沟通起来很是方便。

    东方焱嗯了一声,也正经了起来,说道:“明天,你过来一趟吧,上一次王老先生不是给你做了检查么,他说结果差不多了,让你来取一下。”

    秦阳忽然有些沉重。

    几年前,他还在京城的时候,恩师杨世平就曾告诉他,自己的情况非常特殊,史无前例,到底能够坚持几年,谁都不知道?

    因为是脑神经反面的疾病,秦阳自己的感受不是很深,只不过偶尔长时间工作后,会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这几年,百草堂为他积累了强大的人脉,东方焱也帮着他请了一些东方家认识的相关方面的权威专家。

    秦阳刚要出门,林瑶迷迷糊糊地从卧室醒了过来,看到秦阳站在门口,有些愣,下意识地说道:“你去哪里啊?”

    看着她惺忪的神情,秦阳微微一笑,说道:“去见你的叔叔,有些事情。”

    林瑶撅了噘嘴,有些不高兴东方焱这么早将秦阳“拿走”,只能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你叫午饭?”

    “好。”

    茶馆,秦阳先是见过了钱老爷子,然后没等多长时间,东方焱和一个富态的老者就从车上下来了。

    秦阳赶紧起身,跟东方焱点了点头,说道:“王老爷子,辛苦你了。”

    老者摇摇头,坐在茶馆的一个茶几旁,目光复杂地看着秦阳。

    歇了一会儿,她很快步入了主题,将一摞文件拿了出来,说道:“秦阳啊,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上一次给你检测使用的仪器,都是国内外的顶尖器械,通过测量你的身体各个组织,以及你的脑电波,来判断,你的大脑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阳没有打断,就听老者继续说道:“杨世平教授的推断我曾经看过,就上一次的测试来说,他的判断没错。

    “如果说,普通人的大脑是一个算盘的话,那么你的大脑,就是一台计算机,还不是原装的计算机。当然,这台计算机大部分时间属于待机的状态,只要你一激发,这台计算机就会启动。而就我所知,这台所谓的计算机,如果全力运转的话,能够在一天之内,将你的脑神经元彻底烧尽。”

    秦阳低垂着头,许久没有回话,说道:“那么请问老先生,如果它一直都是处于待机的状态呢?”

    “嗯。”老头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就算你没有可意使用它,待机状态仍然会对你的身体,大脑功能增添负担。我推算,哪怕是再注重维护,你,也不可能再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秦阳皱着眉,看了一眼东方焱。

    后者的情绪也有些郁闷,声音低沉着说道:“秦阳,你是从什么时候第一次感受到大脑过载的?”

    秦阳沉吟了片刻,说道:“应该是高二开学的时候吧,还没到十七的时候。”

    东方焱听到这个答案,再次陷入沉默,许久,说道:“几位专家虽然无法推测你具体还能支撑多长时间,但就大概来说。”

    “很有可能,不超过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