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火神显灵，上达天听
“大明成德二十年腊月某日，有蜈蚣怪三头侵扰大同城，触怒本城火神，神火毙之当场。”
——史书以简洁为贵。
顾轶率领白驼会、圣火教众人与妖怪彻夜鏖战，乃至请动了官军的火炮，在大同城的地方志和大同总兵上给朝廷的奏折里，就全没了踪迹，只剩下这一句。
不过，对顾轶来说，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白驼会掌控大同城，求得是实利，并非虚名，历代白驼会高层都不愿意自己的商会比官府还名声显赫，没有他们的新闻是最好的事情。
而火神获得的一切嘉奖、荣誉以及随之而来的崇拜，最终都会归于顾轶本人。
现在明面的这尊火神是小号，隐藏的顾轶才是大号。
以顾轶如今的知识，他知道了天下的超凡传承有十二，东土文明正神之位有十二。
十二职业并无高下之别，在人间每个世代都有五道体强者支撑门庭；
但十二文明正神之位却有盛衰之别。
东土大明崇拜最鼎盛的文明四大上神是——
支配“武人之道”的“真武帝君”，太祖皇帝升神后的姿态，护佑明军天下无敌迄今，各郡县都有“武庙”祭祀；
支配“农人之道”的“后土娘娘”，大明是天下最伟大的农耕国家，对此神的崇拜也绵延数千年，各郡县都有“土地庙”祭祀；
支配“刀笔之道”的“太山帝君”，数千年来东土都行刀笔吏之政，当文官是东土第一等人，各郡县都有“城隍庙”祭祀；
支配“妙笔之道”的“天之铎”，“天之铎”是儒门祖师爷升神后的姿态。在大明当文官都要考儒门经典和八股文章，哪怕写三流黄暴小说的也是毕生研究八股文的落榜秀才，各郡县都有“文庙”祭祀。
“匠人之神”、“炼丹之神”、“术士之神”、“巫师之神”四位正神的崇拜比起上述四大上神就跌了一个层次。这些神仅能护佑祂们职业的信众凭技艺糊口而已。
“商人之神”，“乐师之神”、“猎人之神”、“游侠之神”的香火比上面四位正神又跌了一个层次。
大明崇尚农业，鄙薄商业。大部分的商人发了财也宁可购置土地，或者赞助族人考官。崇拜“后土娘娘”的越多，崇拜“商人之神”的越少。
大明崇尚读书，鄙薄娱乐。家长们一致认为子孙考不上进士，都是被乐师祸害的。乐师、戏子、娼妓在大明差不多是一回事。除了特殊服务行业，没有几个人崇拜“乐师之神”。
大明的农业发达至极，四海几无闲田。而“猎人之神”护佑的是探索未知蛮荒之人，在大明这样的信众可不多了。
至于“游侠之神”，说来嘲讽。当年大明太祖皇帝也是加入盗贼义军之后才推翻了北土的天之汗。可一旦做了皇帝，太祖反而对一切盗贼杀无赦。哪怕是一同打江山的老兄弟，一旦翻出当年做盗贼害民的老底，也是毫不留情地诛灭。
但只要人类社会存在一天，就一定会有被挤压到社会边缘之人，“游侠之神”和人间的联系是永远无法断绝的。今日的大明比起太祖时代已经宽松不少，“游侠之神”的崇拜虽然隐秘，还是渐渐复兴了。
这最低层次的四种神灵，“正神之位”是空悬的。
所谓“正神”，需要获得全东土的公认信仰，并且压倒本职业的其他神灵。
“商人”、“乐师、”“猎人”、“游侠”四个职业并没有那种正神，都是群神并列的格局。香火最盛的，也不过跨越数省而已。
而和顾轶有奇妙联系的“火神”有点特殊。
——这本来是西域圣火教徒在千年前引入东土的神灵，究竟属于哪一个职业，已经没有人可以说清了。被官府索性归到了什么货色都收的“游侠之神”一类。
当初大明太祖皇帝也是顾念此神历史已久，为了拉拢圣火教徒归顺大明，保留了下来。阴差阳错，竟然成了唯一一家大明官府承认的“游侠之神”的神庙。
火神庙一役火神显灵，诛杀蜈蚣怪，众目睽睽，全城都是证人，这是必要上禀大明朝廷之事。
可以预见，大同城火神庙的香火不久会旺盛起来。
不止是原来的圣火教徒，一般大同百姓军民，也会来祈愿烧香。
既然同城的“文庙”、“武庙”、“后土庙”、“城隍庙”当夜都没有上神显灵，就别怪大同城的香火全被顾轶拿走了。
顾轶记忆犹新，火神庙一役，二万圣火教徒供应火神的愿力就能秒杀一头三道体妖怪。
如果他能让火神获得全城的人信仰，把火神的灵光圈积攒满，那么，能秒杀一头四道体妖怪吗？
——当然，还是需要时间。
可顾轶恐怕，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自从他击杀三头三道体蜈蚣怪之后，从圣火教、白驼会到全城人都信心大增，以为有神灵护佑，催促着白驼会新任高层速速向百足矿山发兵。
现在的形势，各个方面已经等不及夏季之后五道体者天伤星从漠北回来了。
顾轶和李延香借口过年休整，商会要结账发薪，诸事繁忙。好说歹说，才争取到了二个月备战。
如今，已经是大明成德二十一年，元月十五日黄昏。
最迟拖到二月底，顾轶就要向百足矿山进军。
按照日程，顾轶现在就要去梅龙镇酒家，和李延香，还有新加入他们的心腹梁满仓、俞新峰讨论讨伐百足山主的计划了。
到了今日，已经没有人再怀疑顾轶并非原主了。
哪怕是李延香这样从小照看原主，友善亲切的大姐姐，都接受了顾轶是原主同一人格的成长。
只有靠顾轶自己纪念那个神秘逝去的少年了。
在现实的世界，出于自我保护的原则，他不便向世人透露真相，不会表露出对原主的任何思念；
而在梦幻的火神庙里，顾轶在神座边的一块金砖上刻写下原主的名字。
这是顾轶对原主的永远证明。
只要顾轶在这个世界一天，他就会在心里证明：原主，一个完全不同于顾轶的原主曾经在这个世界活过。
然后，顾轶凝视神庙里另外一百零八块金砖上的人名。
这些铭刻也是对一百零八位圣火教徒真实死因的永远证明。
顾轶并不是一个盗尸者。
他隐约觉得，有幕后的外力让他进入了这个世界，顶上了现在这个身份，坐上了现在这个神座。
他发誓，要查出真相，查出幕后外力的企图，还这些逝去的人一个公道。也是为了自己心安。
当然，得等顾轶解决完百足山主的事情。
他这就要去梅龙镇酒家吃李延香的饭局了。
——史书以简洁为贵。
顾轶率领白驼会、圣火教众人与妖怪彻夜鏖战，乃至请动了官军的火炮，在大同城的地方志和大同总兵上给朝廷的奏折里，就全没了踪迹，只剩下这一句。
不过，对顾轶来说，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白驼会掌控大同城，求得是实利，并非虚名，历代白驼会高层都不愿意自己的商会比官府还名声显赫，没有他们的新闻是最好的事情。
而火神获得的一切嘉奖、荣誉以及随之而来的崇拜，最终都会归于顾轶本人。
现在明面的这尊火神是小号，隐藏的顾轶才是大号。
以顾轶如今的知识，他知道了天下的超凡传承有十二，东土文明正神之位有十二。
十二职业并无高下之别，在人间每个世代都有五道体强者支撑门庭；
但十二文明正神之位却有盛衰之别。
东土大明崇拜最鼎盛的文明四大上神是——
支配“武人之道”的“真武帝君”，太祖皇帝升神后的姿态，护佑明军天下无敌迄今，各郡县都有“武庙”祭祀；
支配“农人之道”的“后土娘娘”，大明是天下最伟大的农耕国家，对此神的崇拜也绵延数千年，各郡县都有“土地庙”祭祀；
支配“刀笔之道”的“太山帝君”，数千年来东土都行刀笔吏之政，当文官是东土第一等人，各郡县都有“城隍庙”祭祀；
支配“妙笔之道”的“天之铎”，“天之铎”是儒门祖师爷升神后的姿态。在大明当文官都要考儒门经典和八股文章，哪怕写三流黄暴小说的也是毕生研究八股文的落榜秀才，各郡县都有“文庙”祭祀。
“匠人之神”、“炼丹之神”、“术士之神”、“巫师之神”四位正神的崇拜比起上述四大上神就跌了一个层次。这些神仅能护佑祂们职业的信众凭技艺糊口而已。
“商人之神”，“乐师之神”、“猎人之神”、“游侠之神”的香火比上面四位正神又跌了一个层次。
大明崇尚农业，鄙薄商业。大部分的商人发了财也宁可购置土地，或者赞助族人考官。崇拜“后土娘娘”的越多，崇拜“商人之神”的越少。
大明崇尚读书，鄙薄娱乐。家长们一致认为子孙考不上进士，都是被乐师祸害的。乐师、戏子、娼妓在大明差不多是一回事。除了特殊服务行业，没有几个人崇拜“乐师之神”。
大明的农业发达至极，四海几无闲田。而“猎人之神”护佑的是探索未知蛮荒之人，在大明这样的信众可不多了。
至于“游侠之神”，说来嘲讽。当年大明太祖皇帝也是加入盗贼义军之后才推翻了北土的天之汗。可一旦做了皇帝，太祖反而对一切盗贼杀无赦。哪怕是一同打江山的老兄弟，一旦翻出当年做盗贼害民的老底，也是毫不留情地诛灭。
但只要人类社会存在一天，就一定会有被挤压到社会边缘之人，“游侠之神”和人间的联系是永远无法断绝的。今日的大明比起太祖时代已经宽松不少，“游侠之神”的崇拜虽然隐秘，还是渐渐复兴了。
这最低层次的四种神灵，“正神之位”是空悬的。
所谓“正神”，需要获得全东土的公认信仰，并且压倒本职业的其他神灵。
“商人”、“乐师、”“猎人”、“游侠”四个职业并没有那种正神，都是群神并列的格局。香火最盛的，也不过跨越数省而已。
而和顾轶有奇妙联系的“火神”有点特殊。
——这本来是西域圣火教徒在千年前引入东土的神灵，究竟属于哪一个职业，已经没有人可以说清了。被官府索性归到了什么货色都收的“游侠之神”一类。
当初大明太祖皇帝也是顾念此神历史已久，为了拉拢圣火教徒归顺大明，保留了下来。阴差阳错，竟然成了唯一一家大明官府承认的“游侠之神”的神庙。
火神庙一役火神显灵，诛杀蜈蚣怪，众目睽睽，全城都是证人，这是必要上禀大明朝廷之事。
可以预见，大同城火神庙的香火不久会旺盛起来。
不止是原来的圣火教徒，一般大同百姓军民，也会来祈愿烧香。
既然同城的“文庙”、“武庙”、“后土庙”、“城隍庙”当夜都没有上神显灵，就别怪大同城的香火全被顾轶拿走了。
顾轶记忆犹新，火神庙一役，二万圣火教徒供应火神的愿力就能秒杀一头三道体妖怪。
如果他能让火神获得全城的人信仰，把火神的灵光圈积攒满，那么，能秒杀一头四道体妖怪吗？
——当然，还是需要时间。
可顾轶恐怕，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自从他击杀三头三道体蜈蚣怪之后，从圣火教、白驼会到全城人都信心大增，以为有神灵护佑，催促着白驼会新任高层速速向百足矿山发兵。
现在的形势，各个方面已经等不及夏季之后五道体者天伤星从漠北回来了。
顾轶和李延香借口过年休整，商会要结账发薪，诸事繁忙。好说歹说，才争取到了二个月备战。
如今，已经是大明成德二十一年，元月十五日黄昏。
最迟拖到二月底，顾轶就要向百足矿山进军。
按照日程，顾轶现在就要去梅龙镇酒家，和李延香，还有新加入他们的心腹梁满仓、俞新峰讨论讨伐百足山主的计划了。
到了今日，已经没有人再怀疑顾轶并非原主了。
哪怕是李延香这样从小照看原主，友善亲切的大姐姐，都接受了顾轶是原主同一人格的成长。
只有靠顾轶自己纪念那个神秘逝去的少年了。
在现实的世界，出于自我保护的原则，他不便向世人透露真相，不会表露出对原主的任何思念；
而在梦幻的火神庙里，顾轶在神座边的一块金砖上刻写下原主的名字。
这是顾轶对原主的永远证明。
只要顾轶在这个世界一天，他就会在心里证明：原主，一个完全不同于顾轶的原主曾经在这个世界活过。
然后，顾轶凝视神庙里另外一百零八块金砖上的人名。
这些铭刻也是对一百零八位圣火教徒真实死因的永远证明。
顾轶并不是一个盗尸者。
他隐约觉得，有幕后的外力让他进入了这个世界，顶上了现在这个身份，坐上了现在这个神座。
他发誓，要查出真相，查出幕后外力的企图，还这些逝去的人一个公道。也是为了自己心安。
当然，得等顾轶解决完百足山主的事情。
他这就要去梅龙镇酒家吃李延香的饭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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