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援军
趁着月色，四人庭中对饮，谈论讨伐百足山主的计划，倒让这一向萧索的大宅子有了几分生气。
大半个月前，招聘三道体以上高手充实讨伐队的实力，是顾轶和李延香早有的计划。
根据李延香物美价廉的要求，她在帝都的锦衣卫亲戚向上官推荐了同僚申雪和欧阳情来到大同城办理这个案件。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高手卧虎藏龙，所缉查之事也涉及大明的方方面面。其中斩妖荡魔之事，所需道体者最多，风险犹为巨大。
大明天子特意另设一“荡魔院”，抽调锦衣卫的顶尖高手充实，并以大内道术最高强，也是最心腹的宦官担任本院“督公”。
这就是申雪和欧阳情所在的衙门和她们的上官。
申雪之父是大明世袭锦衣卫正三品指挥使，世代效忠帝室，申父也为护卫天子死节，只剩下这个独女。
申雪幼年在大内和小宦官们一道读书，由翰林院的学士传授刀笔之道，作为女神童很早就证悟了道体。得道体之后就继承了申家这个三品世职，开始了斩妖荡魔，为大明澄清寰宇的生涯。
以顾轶本来世界的标准，她属于大明最根红苗正的英烈之后，和大明天子家的利益完全一致，基本不存在背叛大明的可能。
欧阳情在荡魔院的资历比申雪浅，但出身和申雪差不多一样优越，一样根红苗正——她是大明敦煌侯欧阳家旁系的嫡女。
欧阳家谱自称是古代东土王朝在西域归义军的后裔，数百年来隐居在敦煌城白驼山，始终是天下武道第一人的强大竞争者。
当年大明太祖驱逐天之汗，欧阳家见机起兵，诛杀天之汗在敦煌城的大将，率土归国，凭此功业封侯。
和顾轶本来世界类似，大明太祖皇帝殄灭功臣，存续到今的公爵、侯爵、伯爵之家寥寥无几。敦煌侯欧阳家就是逃过太祖屠宰的幸运儿。
欧阳家直系的敦煌侯爷，向来是不问世事，长期闭关的武力系求道者；
欧阳家旁系则醉心于炼丹术，形成了又一种家族传统。在这样的环境熏陶，有雄厚的资源支撑，欧阳情很早就获得了“炼丹师”道体。
于是申雪查案，欧阳情验尸，两人便成了形影不离的搭档。
在她们来到大同城不久后，李延香也收到了自己亲戚对两人的扼要介绍。
她已经通过火鸦知会了顾轶，申雪的刀笔三道体是“多闻通”、“真实眼”和“判官”。
这酒席上，李延香干脆也就当着众人的面道，
“二位来协助讨伐百足山主，我们就是要共历生死的战友。
相互知会各自的道体，是必要的事情。”
脸上喝得酡红，李延香的心里却十分清明。她把自己、顾轶、俞新峰、赵普全这些讨伐队的主力资料也交给申雪和欧阳情过目。同时，给两人奉上了一叠银票。
顾轶不动声色地替她们数了下。
——是十万两银票！
斩妖除魔是荡魔院锦衣卫职责所在，回荡魔院另有报销和奖金。
这笔劳务费是白驼会额外给她们的。
——那样，讨伐专用的财神银只剩下三十万两可用。
“白驼会的信用在整个大明北方都管用，我们白驼会的银票在帝都都可以通行无阻，就是银子本银。
两位只管收下，绝对没有麻烦的。”
之前还很老辣的申雪倒局促起来。她的眼睛不看银票，转过去盯着讨伐队的资料研究起来。
她可以对嫌疑中的神明和犯人诡计百出，但这种暧昧的钱款却让她为难，无法变通了。
——这时候，顾轶反而觉得申雪有点可爱了。
倒轮到少女欧阳情熟练地点起银票，一面直接道，
“听说市场价请三道体强者出手是十万两白银，我姐姐这样高手收十万两不过分；
但李东家，我虽然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人，也是一个二道体高手哟，不是零文购的附赠品哟。”
李延香尴尬地一笑。
的确她想利用申雪的清高，省下一个二道体高手的费用。毕竟剩下三十万两的预算要为非常情况备用。
“情情，大不了你收了我这边的银票。”
申雪道，便要分了自己的十万两银票。
“小姐姐原谅我们的怠慢，我自罚三杯。这是你的酬金，和申雪姐姐应该一样的。”
顾轶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他自己的账户上还有十三万两银子没有动用，这次不用“财神银”，顾轶自己掏出了十万两直接送给欧阳情。
一个二道体高手的市场价绝对超不过五万两银子，他咬牙出翻倍的价格，就是要打开欧阳情这个缺口来积极相助自己，并且彻底打消申雪追查本人的念头。
“嘻嘻，不怪你们了。顾公子，你比我哥哥还亲我。”
银子到账，欧阳情的服务态度骤然提高。
“方才，李延香东家提议大家互相知会道体。这是很正确的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她开始道，
“我的炼丹师二道体是——‘华佗之手’和‘蛊王’。
‘华佗之手’是给伤病易筋动骨，更换五脏，开颅割瘤的道体。我这双手，绝对不会失败。
至于‘蛊王’嘛——”
欧阳情打了一个响指，一样活物从她的后背领口嗡嗡地飞出来。
以顾轶目前五毒神掌的修为，他的视线立刻捕捉到，是一只本来附在欧阳情背脊上的六翅金虫，形状若蝉。
金蝉子转瞬飞到了庭院墙根一只野猫的身上，只叮了一下，那猫打了一个滚，僵在冰冷的地上，死了。
“啊——”
顾轶遗憾地呼出声来。
他完全看清楚了从虫子出动，到猫死亡的整个过程。
现在已经知道了欧阳情的底牌，如今的顾轶可以凭借毒虫感知趋避；
但欧阳情未曾告知的时候，顾轶也无法趋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凭借五毒内丹的耐毒性熬过金蝉的绝命一叮。
如此高的机动性、隐蔽性和致命性，欧阳情的“蛊王”大概可以跻身最狠毒的暗器之列。
其他人不是武力系，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
李延香不禁微露怨色，她是农人，热爱生命，虽以屠牛宰羊为常事，但骨子里仍然厌恶没有生存的需要却夺取他者性命之事，哪怕是一个流浪野猫。
“我们欧阳家的长辈从小告诫我：出门在外，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下手的时候尽量要狠一点。”
欧阳情面无表情地走到僵仆的野猫尸体前，笑道，
“不过呢，如果‘蛊王’只能把目标毒毙，价值就很有限了。”
从箱笼里，欧阳情又取出一个针管，把一剂药推入了僵猫的身体里。
“喵呜呜。”
那猫摇晃着身体，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还迷糊的猫眼一触上欧阳情笑盈盈的眼睛，整个猫身子犹如电击，像碰到了恶魔一般，跐溜逃窜开去。
“‘蛊王’是在我举办的每届毒虫竞赛上的终极获胜者，能够精确控制注射到目标的毒液剂量。
通常情况，我会让用‘蛊王’让目标进入剧痛，或者假死状态，来换取敌人更大的妥协。
没有解药的毒药，在很多情况，并不是最合适的毒药。”
欧阳情道。
“情情是有分寸的。
我们锦衣卫都知道尺度和规矩。”
这时，申雪才道。
众人都吁了一口气。
这个小姑娘并不是草菅生命的疯子，只是有点邪气，本质上还是十分理智，能明白计算利弊。
太好了，没人希望身边有一个不可控的疯队友。
“接下来，我介绍下自己的刀笔三道体。
‘多闻通’和‘真实眼’，不必多加说明，是我查案时使用的道体。
‘判官’是我讨伐妖怪最常用的道体，是‘天级道体’。
这次讨伐，我会和那个三道体匠人赵普全作为正面对抗百足山主的主力。
其他讨伐队员，在后排和侧翼策应。”
审读和记忆完毕其他讨伐队的资料，申雪开始介绍自己。
大半个月前，招聘三道体以上高手充实讨伐队的实力，是顾轶和李延香早有的计划。
根据李延香物美价廉的要求，她在帝都的锦衣卫亲戚向上官推荐了同僚申雪和欧阳情来到大同城办理这个案件。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高手卧虎藏龙，所缉查之事也涉及大明的方方面面。其中斩妖荡魔之事，所需道体者最多，风险犹为巨大。
大明天子特意另设一“荡魔院”，抽调锦衣卫的顶尖高手充实，并以大内道术最高强，也是最心腹的宦官担任本院“督公”。
这就是申雪和欧阳情所在的衙门和她们的上官。
申雪之父是大明世袭锦衣卫正三品指挥使，世代效忠帝室，申父也为护卫天子死节，只剩下这个独女。
申雪幼年在大内和小宦官们一道读书，由翰林院的学士传授刀笔之道，作为女神童很早就证悟了道体。得道体之后就继承了申家这个三品世职，开始了斩妖荡魔，为大明澄清寰宇的生涯。
以顾轶本来世界的标准，她属于大明最根红苗正的英烈之后，和大明天子家的利益完全一致，基本不存在背叛大明的可能。
欧阳情在荡魔院的资历比申雪浅，但出身和申雪差不多一样优越，一样根红苗正——她是大明敦煌侯欧阳家旁系的嫡女。
欧阳家谱自称是古代东土王朝在西域归义军的后裔，数百年来隐居在敦煌城白驼山，始终是天下武道第一人的强大竞争者。
当年大明太祖驱逐天之汗，欧阳家见机起兵，诛杀天之汗在敦煌城的大将，率土归国，凭此功业封侯。
和顾轶本来世界类似，大明太祖皇帝殄灭功臣，存续到今的公爵、侯爵、伯爵之家寥寥无几。敦煌侯欧阳家就是逃过太祖屠宰的幸运儿。
欧阳家直系的敦煌侯爷，向来是不问世事，长期闭关的武力系求道者；
欧阳家旁系则醉心于炼丹术，形成了又一种家族传统。在这样的环境熏陶，有雄厚的资源支撑，欧阳情很早就获得了“炼丹师”道体。
于是申雪查案，欧阳情验尸，两人便成了形影不离的搭档。
在她们来到大同城不久后，李延香也收到了自己亲戚对两人的扼要介绍。
她已经通过火鸦知会了顾轶，申雪的刀笔三道体是“多闻通”、“真实眼”和“判官”。
这酒席上，李延香干脆也就当着众人的面道，
“二位来协助讨伐百足山主，我们就是要共历生死的战友。
相互知会各自的道体，是必要的事情。”
脸上喝得酡红，李延香的心里却十分清明。她把自己、顾轶、俞新峰、赵普全这些讨伐队的主力资料也交给申雪和欧阳情过目。同时，给两人奉上了一叠银票。
顾轶不动声色地替她们数了下。
——是十万两银票！
斩妖除魔是荡魔院锦衣卫职责所在，回荡魔院另有报销和奖金。
这笔劳务费是白驼会额外给她们的。
——那样，讨伐专用的财神银只剩下三十万两可用。
“白驼会的信用在整个大明北方都管用，我们白驼会的银票在帝都都可以通行无阻，就是银子本银。
两位只管收下，绝对没有麻烦的。”
之前还很老辣的申雪倒局促起来。她的眼睛不看银票，转过去盯着讨伐队的资料研究起来。
她可以对嫌疑中的神明和犯人诡计百出，但这种暧昧的钱款却让她为难，无法变通了。
——这时候，顾轶反而觉得申雪有点可爱了。
倒轮到少女欧阳情熟练地点起银票，一面直接道，
“听说市场价请三道体强者出手是十万两白银，我姐姐这样高手收十万两不过分；
但李东家，我虽然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人，也是一个二道体高手哟，不是零文购的附赠品哟。”
李延香尴尬地一笑。
的确她想利用申雪的清高，省下一个二道体高手的费用。毕竟剩下三十万两的预算要为非常情况备用。
“情情，大不了你收了我这边的银票。”
申雪道，便要分了自己的十万两银票。
“小姐姐原谅我们的怠慢，我自罚三杯。这是你的酬金，和申雪姐姐应该一样的。”
顾轶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他自己的账户上还有十三万两银子没有动用，这次不用“财神银”，顾轶自己掏出了十万两直接送给欧阳情。
一个二道体高手的市场价绝对超不过五万两银子，他咬牙出翻倍的价格，就是要打开欧阳情这个缺口来积极相助自己，并且彻底打消申雪追查本人的念头。
“嘻嘻，不怪你们了。顾公子，你比我哥哥还亲我。”
银子到账，欧阳情的服务态度骤然提高。
“方才，李延香东家提议大家互相知会道体。这是很正确的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她开始道，
“我的炼丹师二道体是——‘华佗之手’和‘蛊王’。
‘华佗之手’是给伤病易筋动骨，更换五脏，开颅割瘤的道体。我这双手，绝对不会失败。
至于‘蛊王’嘛——”
欧阳情打了一个响指，一样活物从她的后背领口嗡嗡地飞出来。
以顾轶目前五毒神掌的修为，他的视线立刻捕捉到，是一只本来附在欧阳情背脊上的六翅金虫，形状若蝉。
金蝉子转瞬飞到了庭院墙根一只野猫的身上，只叮了一下，那猫打了一个滚，僵在冰冷的地上，死了。
“啊——”
顾轶遗憾地呼出声来。
他完全看清楚了从虫子出动，到猫死亡的整个过程。
现在已经知道了欧阳情的底牌，如今的顾轶可以凭借毒虫感知趋避；
但欧阳情未曾告知的时候，顾轶也无法趋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凭借五毒内丹的耐毒性熬过金蝉的绝命一叮。
如此高的机动性、隐蔽性和致命性，欧阳情的“蛊王”大概可以跻身最狠毒的暗器之列。
其他人不是武力系，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
李延香不禁微露怨色，她是农人，热爱生命，虽以屠牛宰羊为常事，但骨子里仍然厌恶没有生存的需要却夺取他者性命之事，哪怕是一个流浪野猫。
“我们欧阳家的长辈从小告诫我：出门在外，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下手的时候尽量要狠一点。”
欧阳情面无表情地走到僵仆的野猫尸体前，笑道，
“不过呢，如果‘蛊王’只能把目标毒毙，价值就很有限了。”
从箱笼里，欧阳情又取出一个针管，把一剂药推入了僵猫的身体里。
“喵呜呜。”
那猫摇晃着身体，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还迷糊的猫眼一触上欧阳情笑盈盈的眼睛，整个猫身子犹如电击，像碰到了恶魔一般，跐溜逃窜开去。
“‘蛊王’是在我举办的每届毒虫竞赛上的终极获胜者，能够精确控制注射到目标的毒液剂量。
通常情况，我会让用‘蛊王’让目标进入剧痛，或者假死状态，来换取敌人更大的妥协。
没有解药的毒药，在很多情况，并不是最合适的毒药。”
欧阳情道。
“情情是有分寸的。
我们锦衣卫都知道尺度和规矩。”
这时，申雪才道。
众人都吁了一口气。
这个小姑娘并不是草菅生命的疯子，只是有点邪气，本质上还是十分理智，能明白计算利弊。
太好了，没人希望身边有一个不可控的疯队友。
“接下来，我介绍下自己的刀笔三道体。
‘多闻通’和‘真实眼’，不必多加说明，是我查案时使用的道体。
‘判官’是我讨伐妖怪最常用的道体，是‘天级道体’。
这次讨伐，我会和那个三道体匠人赵普全作为正面对抗百足山主的主力。
其他讨伐队员，在后排和侧翼策应。”
审读和记忆完毕其他讨伐队的资料，申雪开始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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