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蛇、蝎、蜘蛛
“噗！”
那团包裹蜘蛛妖的黑色蚕茧被挣破了。
蚕茧重新化成丝丝缕缕的阴风，风势已经几近于无。
黑蜘蛛从破茧里探出一枚眼睛。
这一拖，俞新峰也已经冲下了山岗，挡在溃退的官军之前。二道体武人的短程疾跑赛过奔马，他的体魄也相当于低道体的妖怪。
“疾！”
俞新峰出枪向那蜘蛛妖一点。
——这一次，神座上的顾轶终于看到了“枪将”俞新峰认真的出枪速度，彻底超出了凡人视觉反应的极限。哪怕是现在毒虫内丹强化的顾轶，也只能感受到一个光点骤然打在黑蜘蛛的妖身上。
黑蜘蛛的那只眼睛一缩，玄黄色的妖血当即从眼眶淌出。
——这是黑蜘蛛最柔软的部位，远比三道体蜈蚣的金甲脆弱，而俞新峰听了顾轶的建议，更换了百足神铁打造的钢枪，瞬时刺瞎了蜘蛛之眼。
“这就是人类的道体者呀——凭你，能杀死蜈蚣妖吗？”
那黑蜘蛛彻底挣破黑茧，显出了完全的形体。本该只剩下一只眼球，但从黑蜘蛛的身体上又像石榴那样绽放出了五只新眼球！上、下、左、右、屁股——一点死角都不剩了。
俞新峰的脸色一沉，随即平静。他的那一刺前功尽弃。但对于武人，这类似军阵小挫，他还有后劲。
蜘蛛妖的八只脚机动起来，八条钢腿忽前忽侧地刺击俞新峰。
“叱——叱——”
搬拦扎、搬拦扎、搬拦扎——俞新峰的大枪也如骤雨，竟然把蜘蛛妖的刺击全挡了下来。
蜘蛛妖八脚和钢枪的强度相当，俞新峰的武人预判也能估算出蜘蛛妖比八卦步缭乱百倍的步伐。每一次撞击，蜘蛛妖都破不了俞新峰的架势，只能逐渐消耗俞新峰的气力。
它既然无法速杀这个二道体武人，这一面原先瓦解的官军已经逃回了岗上，惊魂稍定，重新组织起第二道防线。
“噗！”
“噗！”
山岗下的另外两面，大蝎妖和美女蛇妖强行撞开了阻隔的阴风墙，踏入了原来火枪队的阵地——那两支火枪队也都趁隙转移到了第二道防线，依托岗上民宅而守。
“一块牛皮糖就黏你那么久，要我等相助吗？”
大蝎妖驻足，向那蜘蛛妖呐喊。
“这个人是我的。我们各行其是。”
蜘蛛妖倔强道，一边移动，一边开始从口中吐丝。
这下，竭尽全力跟上三道体妖怪移动的俞新峰，遇到了意外的困难。
这些强大粘性的蜘蛛丝，限制了俞新峰的移动。为了避免像小飞虫那样被蛛网捕捉，他需要做出更巧妙的进退挪移，心神随之消耗更剧，脚步也更慢，力气也消耗得更快。
“铛！”
又一次钢枪和蜘蛛钢腿的猛烈互撞。这一次，气衰的俞新峰差了一点力量，枪尖被钢腿弹远，人现出大空门，钢腿刺向俞新峰的肩胛骨。
俞新峰急切一个旋身避开蜘蛛妖这刺，但终究出了疏失，没算到下一步。
他的腿被一条绊马索般的蜘蛛丝黏住，这一下来不及再换位置了。
“你很勇敢，但我和你在层次上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结局是注定的。你缺的是脑子，你最蠢的错误就是来这里送死。”
蜘蛛妖宣判道。
它的钢腿转瞬就要把俞新峰切开。
俞新峰的眼神仍旧没有动摇，他的手已经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匣。木匣上有转盘，还有“上”、“下”、“左”、“右”、“杀”、“止”等字样的键位，类似顾轶本来世界的游戏手柄。
——到最后一瞬也不放弃，是可嘉的精神。
可若没有救星，俞新峰到死也没法动用这个木匣手柄了。
不过，神座上的顾轶想瞧瞧那木匣手柄的奥秘，这次救星他来当。
“咻！咻！咻！”
仿佛无中生有，蜘蛛妖的头顶陡然冒出了三十六枚火星。
火星之迅，不亚于弓箭弹丸，半数落在蜘蛛妖的身躯表面，半数落在蜘蛛妖的钢腿，以及到处都是的蜘蛛网上。
随即，火星化成了火鸦的模样，像燃烧瓶那样爆裂开来。
火焰烧化了蜘蛛丝，也烫得蜘蛛妖缩腿。脱丝的俞新峰一个漂亮的滚身，已经远离蜘蛛妖。
——这是火神的光箭吗？
不，是顾轶的火鸦！
原来他的火鸦道体不止一只火鸦，竟然有几十只！——这是“天级道体”喽！
“是顾轶，是少东家援兵到了！”
回过神的俞新峰向整个山岗上的军民高呼。
“白驼会的援兵到了！顾少东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山岗的士气复振。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这里的人不是亲眼见到，就是听闻传说，白驼会的顾轶等人在大同城团灭了三只三道体妖怪。
既然顾轶来了，团灭这里的三只三道体妖怪也不在话下！
其实，顾轶本尊距离灵石镇还有一里之遥。
他只是尝试着把火鸦从梦幻火神庙转移到了灵石镇的火神木像，然后从灵石镇的上空直接投射，一次成功，先声夺人。
“哇呀呀呀！”
蜘蛛妖怒了，狂暴地抖落遍体的火鸦。
这些火鸦能毁掉蛛丝，但只是让蜘蛛妖表面的温度略有上升，犹如朝人皮肤泼开水的程度。
“呱呱。呱呱。”
山岗另外两面的天空也陡然出现了各三十六只火鸦，飞星般向着蝎妖和蛇妖撞击过去。
蝎妖和蛇妖的躯壳类似蜈蚣妖的金甲，蜘蛛妖的躯壳类似岩石的结晶，反正非目前顾轶火鸦的热量所能熔解。
不过，火鸦虽然没法烧残三妖，但能在空中自由翱翔，机动性高于所有在场妖怪，是顾轶救场骚扰的绝佳工具。
“呱呱。呱呱。”
到处是它们聒噪的声音。
“——这些小东西和我们有些类似，那么多，是神的眷属吗？——这个‘顾轶’是谁，是文明世界人类依靠的神吗？”
蝎妖挥动着双尾，像牛驱赶蚊虫那样驱赶骚扰的火鸦，一面沉吟——它并非惊诧于火鸦的威力，而是联想到了神灵浩浩荡荡的仪仗。
“顾轶是人，这是人的力量！——再让你们妖怪领教下更多人的力量！”
俞新峰大喝，现在他终于有喘息的时间，猛敲下那木匣手柄的红键“杀”。
“轰！”
蜘蛛妖下方的大地震动！
蜘蛛妖的八脚紧急跳开。
一头巨型蜈蚣形状的怪物从裂开的地缝探身而出，怪物总长三丈，体节十段，每段都闪烁着上好钢铠般的寒光，浑然一台巨型钻地挖掘机。
——这就是赵普全改造后的蜈蚣怪钻地机。
三道体蜈蚣怪原来的脑部已经挖空，替换成那个三道体匠人凭“机关傀儡”道体制作的“灵枢”，足够控御整个十段躯壳。
而俞新峰掌中那个手柄，则用来遥控灵枢——他从贴身斗枪的近战派无缝转型为蜈蚣钻地机的操纵员了！
用三道体妖怪的尸体对抗活着的三道体妖怪，唯有人类可以酝酿的诡计。
这是赵普全捂着不放的底牌。本来该在对抗百足山主时放出，如今权且做一个测试。
——应该还有一台钻地机。
顾轶想。
“轰！”
在蝎妖的正面，大地也随后开裂，另一头蜈蚣钻地机探身而出，拦住蝎妖上山岗的道路。
赵普全这个匠人则手拿着又一个木匣手柄，藏身在圣火教火枪队依托的第二道防线之后遥控。
这是木匣手柄控制蜈蚣灵枢的距离极限了。
“悲夫！——蜈蚣君，让我为你们解脱，再屠戮这些亵渎你们尸身的人类！”蝎妖也愤怒了。
神座上的顾轶聚精会神起来。
——如今的局面，两个三道体妖怪的尸骸拦阻住另两个三道体妖怪。
一旦蜈蚣钻地机能在蝎妖或者蜘蛛妖身上搞出一个破洞，就是顾轶的火鸦对它们食髓取脑之刻。
他得盯紧了。
“怜惜同类的家伙——本妖只管自己乐，饿了。”
蛇妖吐了吐蛇信，也不理睬另两面的高级眷属。蛇的长尾如鞭挥舞，顶着顾轶三十六只火鸦的拦截，向白驼会镖队的第二道防线缓缓蠕动。
“少东家，少东家能保佑我们。”
最前列的镖队火枪手哆嗦不止。
为了巩固白驼会的地盘，他们曾经剿灭过一批又一批绿林山贼；
为了开辟白驼会的商路，他们曾经扫射过一队又一队的游牧骑兵；
如今，为了夺回白驼会的矿山，他们又要直面妖怪——本来的猎物，偏偏要做猎手。
“‘天伤星’保佑我们。”
“‘黄财神’保佑我们。”
“‘火神’也保佑我们。”
“上‘强装弹’，开火！”
不再有阴兵督战队，镖队凭借自身的意志向蛇妖发出了又一波狂飙般的火力扫射。
从顾一贯大股东起，商会就认为人的性命是有价值的。大股东承诺过，每一个为白驼会战死的镖师都可以得到三千两白银的抚恤。
没有克扣，没有拖延，不会被吸兵血。
这是白驼会的信用，银票级别的信用。
哪怕死在这里，他们的抚恤金也够家人在大同城保持体面的生活数十年。如果子女有才能，还可以晋升到白驼会，顶替岗位，拿到干股。
为了爱和家庭，每一个镖师都可以化身不畏死的战士。
“没用的。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蛇妖嘲笑道。
硝烟散去了。这一波的扫射还加上了顾轶三十六只火鸦前仆后继的轰击。
火鸦的轰击全被蛇妖弹开；而那些强装火药，也不过是在蛇妖的鳞片上留下一些白印子而已。
“有用。”
此时，蛇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清冽如泉的女子声音。
蛇妖回首，金色蛇瞳里是一个白衣大袖、带一口绣春刀的冰雪美人，美人的周身有滚滚的阴风。
她一手向蛇妖扬起一块金令牌，上书“大明锦衣卫正三品指挥使领荡魔行走事”；另一手抱着一只头悬弯月的黑猫判官。
远处，是飞扬的尘埃、虚脱倒地的骏马和另外三个奔驰来的人影。
镖局火枪队的阻击，让申雪及时赶到了阵地。
“判官在哪里，公堂就在哪里。”
申雪道，
“蛇妖，尔敢侵犯大明之土，当判‘鞭刑’。”
——一切妖魔鬼怪，只要在大明之土，就要服从大明律法！
她的判官可以对触犯大明律的蛇妖发动罪罚了。
那团包裹蜘蛛妖的黑色蚕茧被挣破了。
蚕茧重新化成丝丝缕缕的阴风，风势已经几近于无。
黑蜘蛛从破茧里探出一枚眼睛。
这一拖，俞新峰也已经冲下了山岗，挡在溃退的官军之前。二道体武人的短程疾跑赛过奔马，他的体魄也相当于低道体的妖怪。
“疾！”
俞新峰出枪向那蜘蛛妖一点。
——这一次，神座上的顾轶终于看到了“枪将”俞新峰认真的出枪速度，彻底超出了凡人视觉反应的极限。哪怕是现在毒虫内丹强化的顾轶，也只能感受到一个光点骤然打在黑蜘蛛的妖身上。
黑蜘蛛的那只眼睛一缩，玄黄色的妖血当即从眼眶淌出。
——这是黑蜘蛛最柔软的部位，远比三道体蜈蚣的金甲脆弱，而俞新峰听了顾轶的建议，更换了百足神铁打造的钢枪，瞬时刺瞎了蜘蛛之眼。
“这就是人类的道体者呀——凭你，能杀死蜈蚣妖吗？”
那黑蜘蛛彻底挣破黑茧，显出了完全的形体。本该只剩下一只眼球，但从黑蜘蛛的身体上又像石榴那样绽放出了五只新眼球！上、下、左、右、屁股——一点死角都不剩了。
俞新峰的脸色一沉，随即平静。他的那一刺前功尽弃。但对于武人，这类似军阵小挫，他还有后劲。
蜘蛛妖的八只脚机动起来，八条钢腿忽前忽侧地刺击俞新峰。
“叱——叱——”
搬拦扎、搬拦扎、搬拦扎——俞新峰的大枪也如骤雨，竟然把蜘蛛妖的刺击全挡了下来。
蜘蛛妖八脚和钢枪的强度相当，俞新峰的武人预判也能估算出蜘蛛妖比八卦步缭乱百倍的步伐。每一次撞击，蜘蛛妖都破不了俞新峰的架势，只能逐渐消耗俞新峰的气力。
它既然无法速杀这个二道体武人，这一面原先瓦解的官军已经逃回了岗上，惊魂稍定，重新组织起第二道防线。
“噗！”
“噗！”
山岗下的另外两面，大蝎妖和美女蛇妖强行撞开了阻隔的阴风墙，踏入了原来火枪队的阵地——那两支火枪队也都趁隙转移到了第二道防线，依托岗上民宅而守。
“一块牛皮糖就黏你那么久，要我等相助吗？”
大蝎妖驻足，向那蜘蛛妖呐喊。
“这个人是我的。我们各行其是。”
蜘蛛妖倔强道，一边移动，一边开始从口中吐丝。
这下，竭尽全力跟上三道体妖怪移动的俞新峰，遇到了意外的困难。
这些强大粘性的蜘蛛丝，限制了俞新峰的移动。为了避免像小飞虫那样被蛛网捕捉，他需要做出更巧妙的进退挪移，心神随之消耗更剧，脚步也更慢，力气也消耗得更快。
“铛！”
又一次钢枪和蜘蛛钢腿的猛烈互撞。这一次，气衰的俞新峰差了一点力量，枪尖被钢腿弹远，人现出大空门，钢腿刺向俞新峰的肩胛骨。
俞新峰急切一个旋身避开蜘蛛妖这刺，但终究出了疏失，没算到下一步。
他的腿被一条绊马索般的蜘蛛丝黏住，这一下来不及再换位置了。
“你很勇敢，但我和你在层次上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结局是注定的。你缺的是脑子，你最蠢的错误就是来这里送死。”
蜘蛛妖宣判道。
它的钢腿转瞬就要把俞新峰切开。
俞新峰的眼神仍旧没有动摇，他的手已经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匣。木匣上有转盘，还有“上”、“下”、“左”、“右”、“杀”、“止”等字样的键位，类似顾轶本来世界的游戏手柄。
——到最后一瞬也不放弃，是可嘉的精神。
可若没有救星，俞新峰到死也没法动用这个木匣手柄了。
不过，神座上的顾轶想瞧瞧那木匣手柄的奥秘，这次救星他来当。
“咻！咻！咻！”
仿佛无中生有，蜘蛛妖的头顶陡然冒出了三十六枚火星。
火星之迅，不亚于弓箭弹丸，半数落在蜘蛛妖的身躯表面，半数落在蜘蛛妖的钢腿，以及到处都是的蜘蛛网上。
随即，火星化成了火鸦的模样，像燃烧瓶那样爆裂开来。
火焰烧化了蜘蛛丝，也烫得蜘蛛妖缩腿。脱丝的俞新峰一个漂亮的滚身，已经远离蜘蛛妖。
——这是火神的光箭吗？
不，是顾轶的火鸦！
原来他的火鸦道体不止一只火鸦，竟然有几十只！——这是“天级道体”喽！
“是顾轶，是少东家援兵到了！”
回过神的俞新峰向整个山岗上的军民高呼。
“白驼会的援兵到了！顾少东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山岗的士气复振。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这里的人不是亲眼见到，就是听闻传说，白驼会的顾轶等人在大同城团灭了三只三道体妖怪。
既然顾轶来了，团灭这里的三只三道体妖怪也不在话下！
其实，顾轶本尊距离灵石镇还有一里之遥。
他只是尝试着把火鸦从梦幻火神庙转移到了灵石镇的火神木像，然后从灵石镇的上空直接投射，一次成功，先声夺人。
“哇呀呀呀！”
蜘蛛妖怒了，狂暴地抖落遍体的火鸦。
这些火鸦能毁掉蛛丝，但只是让蜘蛛妖表面的温度略有上升，犹如朝人皮肤泼开水的程度。
“呱呱。呱呱。”
山岗另外两面的天空也陡然出现了各三十六只火鸦，飞星般向着蝎妖和蛇妖撞击过去。
蝎妖和蛇妖的躯壳类似蜈蚣妖的金甲，蜘蛛妖的躯壳类似岩石的结晶，反正非目前顾轶火鸦的热量所能熔解。
不过，火鸦虽然没法烧残三妖，但能在空中自由翱翔，机动性高于所有在场妖怪，是顾轶救场骚扰的绝佳工具。
“呱呱。呱呱。”
到处是它们聒噪的声音。
“——这些小东西和我们有些类似，那么多，是神的眷属吗？——这个‘顾轶’是谁，是文明世界人类依靠的神吗？”
蝎妖挥动着双尾，像牛驱赶蚊虫那样驱赶骚扰的火鸦，一面沉吟——它并非惊诧于火鸦的威力，而是联想到了神灵浩浩荡荡的仪仗。
“顾轶是人，这是人的力量！——再让你们妖怪领教下更多人的力量！”
俞新峰大喝，现在他终于有喘息的时间，猛敲下那木匣手柄的红键“杀”。
“轰！”
蜘蛛妖下方的大地震动！
蜘蛛妖的八脚紧急跳开。
一头巨型蜈蚣形状的怪物从裂开的地缝探身而出，怪物总长三丈，体节十段，每段都闪烁着上好钢铠般的寒光，浑然一台巨型钻地挖掘机。
——这就是赵普全改造后的蜈蚣怪钻地机。
三道体蜈蚣怪原来的脑部已经挖空，替换成那个三道体匠人凭“机关傀儡”道体制作的“灵枢”，足够控御整个十段躯壳。
而俞新峰掌中那个手柄，则用来遥控灵枢——他从贴身斗枪的近战派无缝转型为蜈蚣钻地机的操纵员了！
用三道体妖怪的尸体对抗活着的三道体妖怪，唯有人类可以酝酿的诡计。
这是赵普全捂着不放的底牌。本来该在对抗百足山主时放出，如今权且做一个测试。
——应该还有一台钻地机。
顾轶想。
“轰！”
在蝎妖的正面，大地也随后开裂，另一头蜈蚣钻地机探身而出，拦住蝎妖上山岗的道路。
赵普全这个匠人则手拿着又一个木匣手柄，藏身在圣火教火枪队依托的第二道防线之后遥控。
这是木匣手柄控制蜈蚣灵枢的距离极限了。
“悲夫！——蜈蚣君，让我为你们解脱，再屠戮这些亵渎你们尸身的人类！”蝎妖也愤怒了。
神座上的顾轶聚精会神起来。
——如今的局面，两个三道体妖怪的尸骸拦阻住另两个三道体妖怪。
一旦蜈蚣钻地机能在蝎妖或者蜘蛛妖身上搞出一个破洞，就是顾轶的火鸦对它们食髓取脑之刻。
他得盯紧了。
“怜惜同类的家伙——本妖只管自己乐，饿了。”
蛇妖吐了吐蛇信，也不理睬另两面的高级眷属。蛇的长尾如鞭挥舞，顶着顾轶三十六只火鸦的拦截，向白驼会镖队的第二道防线缓缓蠕动。
“少东家，少东家能保佑我们。”
最前列的镖队火枪手哆嗦不止。
为了巩固白驼会的地盘，他们曾经剿灭过一批又一批绿林山贼；
为了开辟白驼会的商路，他们曾经扫射过一队又一队的游牧骑兵；
如今，为了夺回白驼会的矿山，他们又要直面妖怪——本来的猎物，偏偏要做猎手。
“‘天伤星’保佑我们。”
“‘黄财神’保佑我们。”
“‘火神’也保佑我们。”
“上‘强装弹’，开火！”
不再有阴兵督战队，镖队凭借自身的意志向蛇妖发出了又一波狂飙般的火力扫射。
从顾一贯大股东起，商会就认为人的性命是有价值的。大股东承诺过，每一个为白驼会战死的镖师都可以得到三千两白银的抚恤。
没有克扣，没有拖延，不会被吸兵血。
这是白驼会的信用，银票级别的信用。
哪怕死在这里，他们的抚恤金也够家人在大同城保持体面的生活数十年。如果子女有才能，还可以晋升到白驼会，顶替岗位，拿到干股。
为了爱和家庭，每一个镖师都可以化身不畏死的战士。
“没用的。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蛇妖嘲笑道。
硝烟散去了。这一波的扫射还加上了顾轶三十六只火鸦前仆后继的轰击。
火鸦的轰击全被蛇妖弹开；而那些强装火药，也不过是在蛇妖的鳞片上留下一些白印子而已。
“有用。”
此时，蛇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清冽如泉的女子声音。
蛇妖回首，金色蛇瞳里是一个白衣大袖、带一口绣春刀的冰雪美人，美人的周身有滚滚的阴风。
她一手向蛇妖扬起一块金令牌，上书“大明锦衣卫正三品指挥使领荡魔行走事”；另一手抱着一只头悬弯月的黑猫判官。
远处，是飞扬的尘埃、虚脱倒地的骏马和另外三个奔驰来的人影。
镖局火枪队的阻击，让申雪及时赶到了阵地。
“判官在哪里，公堂就在哪里。”
申雪道，
“蛇妖，尔敢侵犯大明之土，当判‘鞭刑’。”
——一切妖魔鬼怪，只要在大明之土，就要服从大明律法！
她的判官可以对触犯大明律的蛇妖发动罪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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