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入矿山前的军议
目前，一点没有天下大劫将至的气象，赵普全的梦呓还在嘴炮阶段。
灵石镇保卫战告捷，士气和民心俱是大振，这几日白驼会后续的人力物力也涌入灵石镇。
李延香调来了库房的伙计收割众多低道体妖怪的内丹。那么多五毒内丹要全部出清，也有待时日。
主管矿山的二位白驼会掌柜“蓝亡机”和“朱乞巧”本身都是低道体匠人，他们带来了更多工匠，协助赵普全维护仅存的一台钻地机，同时处理三个三道体妖怪的遗骸。
两个锦衣卫对赵普全的审问，在这个三道体匠人的脑海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装好义肢的赵普全恢复了行动能力，浑然不觉地为讨伐队继续效力。除了两个锦衣卫和窃听的顾轶，也没有人再知道他明教徒的真实身份。
蛇妖和蜘蛛妖的躯壳损毁太严重，都不能用了。匠人们只提取出二妖的三道体内丹——与那些低道体毒虫内丹有显然的区别。
三道体毒虫内丹的外壳形似金属，内部则犹如泵机的结构，超越了血肉，专门为妖怪不可思议的躯壳供应元气，人类的肉体根本无法吸收。
赵普全打算讨伐完毕山主，再另造一台巨大的挖矿机器，可利用上这两枚三道体内丹。
那蝎妖的躯壳和内丹完好，只是脑子被顾轶烧光了。在蝎妖头甲内另装一台灵枢，稍作调试，或可成为白驼会的一台妖怪兵器。
当然，以三道体匠人的“机关傀儡”和白驼会的物力，这种改造也要耗时数月，必定赶不上讨伐百足山主了。
镖局另有一位留守本省的大镖头，二道体武人“杜迁”率领新镖队来到。
杜迁，四十岁，身材七尺，紫面雄髯，二道体为“飞将”和“铁拳”。本是中州省武道名派“多林寺”的大弟子，出师后为白驼会勤谨效力至今。火神庙上顾轶和李延香夺了万家魁的权，杜迁最后也是倒向了两位大股东。
按照惯例，杜迁和俞新峰交替行使职权。一人在大同主持镖局日常业务，另一人就带着镖队巡行本省，疏通商路，剿灭山贼。
本来杜迁正巡行到本省南部，接到顾轶的调令，带着另一支五百精骑组成的镖队直接赶到灵石镇。
百足山主讨伐队的下一步计划是直取矿山。
白驼会的顾轶、李延香、俞新峰、圣火教的赵普全、锦衣卫申雪、欧阳情，一共六个道体者，作为精锐小队，下到矿山底部，直面四道体山主；
而包括圣火教民团、官军、镖局在内的统共二千兵力则全部交给了杜迁。
一方面杜迁要确保灵石镇的平安，另一方面则是控制百足矿山的外围和上层，清理百足山主余下的眷属——上一次保卫战撤退的五十来只低道体妖怪。
从李延香手上白驼会当年和百足山主交手的记录，还有申雪等锦衣卫讨伐妖魔的经验来看，一巢蛮荒妖怪的生态结构往往如此：一个高道体妖王，几个中道体大妖，数十上百的小妖。百足山主不会有更多的羽翼了。
蛮荒妖怪不通兵法，圈地自守，骚扰人间又是逐次添油，折损了自己的力量，锻炼了人类的队伍。那么，就别怪它只剩孤家寡妖，死期要到了。
李延香给顾轶估算过，过去每年百足矿山的收益是五十万两白银，一旦消灭百足山主，不但可以让矿山原来的区域复产，还能得到百足山主一直盘踞的最底层洞窟。
这些毒虫妖怪之所以有如此强大，无视普通火器的甲壳，正是因为在吐纳天地精华的漫长过程里，融合了百足矿山最深处最上等的神铁。
等白驼会彻底剿灭妖怪，得到妖窟，矿山的收益至少翻上一番，达到一百万两白银。那么，不到一年，她和顾轶就能收回这次讨伐投入的“财神银”的本钱，可以在列位前大股东的牌位前吹嘘了！
——圣火教的新生节一过，就去收复矿山。
无论是向火神祷告的李延香，还是向火神威胁的申雪，还是一直冒充火神的顾轶都心照不宣——他们都期望那个火神能够作为底牌，给予最终的支援。
在新生节前，众人做了最后一次军议。
顾轶二战二捷，已有威信。身为讨伐队长，由他提出战术和每个人的角色，无人再有异议。
顾轶从李延香怀抱里取来两张图，其中一张是百足矿山的已探明地貌。武人俞新峰事先已经替顾轶在图上标记好了行军路线。
顾轶向众人照本宣科道，
“矿山是一个大漏斗形状，越往下越窄小、越黑暗。到了地底就是无光环境，火炮肯定进不去，火枪也施展不开。
地上有白驼会留下的栈道、矿车轨道、竖井、吊车和十个营地，螺旋而下。
我们先逐次收复矿山的地上部分，剿灭低道体小妖，杜大镖头随后跟进，接管每一个中继站点，保证到地底的通路。”
杜迁抱拳，“遵命。”
顾轶继续按着地图道，
“地底浅层，也有白驼会遗留的设施，我们收复之后，作为讨伐小队进一步深入的营地。
地底的各种毒气，就靠我们白驼会久经考验的‘鸟嘴防毒面具’了；
地底的照明，只要我不死，我的‘火鸦’就在，可以永远保证诸位视线之内没有死角。”
虽然顾轶的火鸦还无法烧穿岩石和坚金，遇到厉害的毒虫怪全靠队友破甲，但作为稳定的光源和野炊的篝火，却是意外的靠谱。
有他在，众人不会在地底成为瞎子，也不会没有灶火。当然，保护顾轶的性命，也就成了每个人都不敢怠慢的事情了。
“地底深层，就是百足山主栖息的妖窟，白驼会的伙计没有踏足过那里。
不过，我们的匠人都有很好的空间感，根据击败过山主的天伤星的回忆，重构了妖窟的结构。”
顾轶指向矿山图的地底，那里有一座十个足球场那么巨大的空洞，唯有如此大的空洞，才能容纳山主的庞然身躯。
顾轶道，
“图上有十来条通道连接地底浅层与大空洞，都是山主所掘，随塌随挖。
我们到下面时可能就没有通道了，这就要靠赵老的钻地机开路。”
赵普全点首。仅存的一台钻地机交还他掌控，还是三道体匠人的操作最灵巧可靠。
顾轶展开第二张图——那便是根据天伤星的回忆，匠人们绘制的百足山主真形了。
结构上，百足山主与来袭大同城的三道体蜈蚣怪十分相似，就是规模放大了十倍，但这也意味着山主的力量翻了数十倍。
山主体节也是十段，总长三十丈，每段都是比蝎妖更厚的重甲，唯有火炮和天伤星级别的变态掌力能够击穿。它不止像一台超巨型钻地挖掘机，还像一列浩浩荡荡的地下火车。
顾轶先指着山主的头部段道，
“这里是山主的精魂之总汇，神智之中枢。当年天伤星就是用掌力直接击伤山主头部段，让它沉寂了数十年。”
众人骇然，这就是当世第一游侠的战力，这样一掌就是劈开帝都的城门都能办到！
不过这里的众人一个做不到，申雪的斩刑都不行。
顾轶不慌，他沿着山主的头部往下指，分别点了头部靠后段、中段和靠尾段三处道，
“山主有三颗四道体级别的内丹供应庞然元气。这三处体节的装甲虽然比蝎妖厚，但比山主自己的头甲弱。
我们如果能轰开这三段的任一一处装甲，就能逐次摧毁它的内丹。不能让山主脑死亡，就让它的三颗心脏全部死亡。最后也是死亡。”
只是打开其他体节的话，集中讨伐小队的火力或许就行了……或许……吧。
对于山主躯壳的内部，顾轶就一派茫然了。
当初的天伤星光打山主头就解决了问题，根本没有解剖过山主。三颗内丹的位置是天伤星读气感知，其他山主体内的情报一概阙如。
顾轶也不肯定自己的火鸦一旦进去，是不是如入无人之境，毕竟是一只四道体妖王呀。
“让我再把图瞧得清楚点。”
学习荡魔行走欧阳情忽然举手发言道。
顾轶想：欧阳情虽然是一个只管治疗，没有战力的炼丹师，毕竟副业是研究毒虫，也许有什么独到的发现。
于是他把山主结构图移到欧阳情这边。
不一会儿，欧阳情的手指就点向山主靠尾部体节的一个隐秘部位，嘴角冷笑道，
“毕竟还没有脱了虫子的形。这里是山主装甲最弱的地方，我们到时候从这里进它身体。”
众人神色不定，最后都笑了起来——只有欧阳情了解虫子的结构。原来，那是山主的排泄口，也是一切虫子的排泄口所在。
山主过于巨大，它的排泄口也巨大到可以容纳人类挨个进入它的躯壳。
那里的装甲已经薄到稍高于蝎妖装甲的程度。无论是申雪的斩刑、其他人的武力输出，乃至钻地机的直接撞击，都有希望迅速打开了。
“这一条建议值一万两银子！”
不废话，顾轶立刻打赏欧阳情一张等额的银票。
一万两白银，买一个四道体妖怪的命门，太值了。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里既然没人反对，看来大家都是讲实际的卑鄙者，一点都不在乎钻排泄口。
议事的营帐里一时充满卑鄙者的欢声笑语。
此时，营帐外也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听各位飞扬议论，想必已经对诛杀那山主胸有成竹了！”
在神座上警戒全镇的顾轶早看到这个男人的到来——男人短须，披挂锦绣棉甲。不是别人，正是本地最高长官，大同总兵，三道体游侠李富达。
全镇军民无人敢阻拦总兵驾到，一路放行，由他进入顾轶的营帐。
“请总兵大人指教。”
顾轶带头，领众人向总兵致意，连两个锦衣卫都对李富达毕恭毕敬——他才是这里真正的地头蛇，有五万雄兵和数百火炮为羽翼呐。天子的神威再煊赫，一时也管不到李富达头上。
——大同总兵这一趟来，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本来说过不对妖怪出手，难道要变卦抢夺顾轶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了吗？
灵石镇保卫战告捷，士气和民心俱是大振，这几日白驼会后续的人力物力也涌入灵石镇。
李延香调来了库房的伙计收割众多低道体妖怪的内丹。那么多五毒内丹要全部出清，也有待时日。
主管矿山的二位白驼会掌柜“蓝亡机”和“朱乞巧”本身都是低道体匠人，他们带来了更多工匠，协助赵普全维护仅存的一台钻地机，同时处理三个三道体妖怪的遗骸。
两个锦衣卫对赵普全的审问，在这个三道体匠人的脑海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装好义肢的赵普全恢复了行动能力，浑然不觉地为讨伐队继续效力。除了两个锦衣卫和窃听的顾轶，也没有人再知道他明教徒的真实身份。
蛇妖和蜘蛛妖的躯壳损毁太严重，都不能用了。匠人们只提取出二妖的三道体内丹——与那些低道体毒虫内丹有显然的区别。
三道体毒虫内丹的外壳形似金属，内部则犹如泵机的结构，超越了血肉，专门为妖怪不可思议的躯壳供应元气，人类的肉体根本无法吸收。
赵普全打算讨伐完毕山主，再另造一台巨大的挖矿机器，可利用上这两枚三道体内丹。
那蝎妖的躯壳和内丹完好，只是脑子被顾轶烧光了。在蝎妖头甲内另装一台灵枢，稍作调试，或可成为白驼会的一台妖怪兵器。
当然，以三道体匠人的“机关傀儡”和白驼会的物力，这种改造也要耗时数月，必定赶不上讨伐百足山主了。
镖局另有一位留守本省的大镖头，二道体武人“杜迁”率领新镖队来到。
杜迁，四十岁，身材七尺，紫面雄髯，二道体为“飞将”和“铁拳”。本是中州省武道名派“多林寺”的大弟子，出师后为白驼会勤谨效力至今。火神庙上顾轶和李延香夺了万家魁的权，杜迁最后也是倒向了两位大股东。
按照惯例，杜迁和俞新峰交替行使职权。一人在大同主持镖局日常业务，另一人就带着镖队巡行本省，疏通商路，剿灭山贼。
本来杜迁正巡行到本省南部，接到顾轶的调令，带着另一支五百精骑组成的镖队直接赶到灵石镇。
百足山主讨伐队的下一步计划是直取矿山。
白驼会的顾轶、李延香、俞新峰、圣火教的赵普全、锦衣卫申雪、欧阳情，一共六个道体者，作为精锐小队，下到矿山底部，直面四道体山主；
而包括圣火教民团、官军、镖局在内的统共二千兵力则全部交给了杜迁。
一方面杜迁要确保灵石镇的平安，另一方面则是控制百足矿山的外围和上层，清理百足山主余下的眷属——上一次保卫战撤退的五十来只低道体妖怪。
从李延香手上白驼会当年和百足山主交手的记录，还有申雪等锦衣卫讨伐妖魔的经验来看，一巢蛮荒妖怪的生态结构往往如此：一个高道体妖王，几个中道体大妖，数十上百的小妖。百足山主不会有更多的羽翼了。
蛮荒妖怪不通兵法，圈地自守，骚扰人间又是逐次添油，折损了自己的力量，锻炼了人类的队伍。那么，就别怪它只剩孤家寡妖，死期要到了。
李延香给顾轶估算过，过去每年百足矿山的收益是五十万两白银，一旦消灭百足山主，不但可以让矿山原来的区域复产，还能得到百足山主一直盘踞的最底层洞窟。
这些毒虫妖怪之所以有如此强大，无视普通火器的甲壳，正是因为在吐纳天地精华的漫长过程里，融合了百足矿山最深处最上等的神铁。
等白驼会彻底剿灭妖怪，得到妖窟，矿山的收益至少翻上一番，达到一百万两白银。那么，不到一年，她和顾轶就能收回这次讨伐投入的“财神银”的本钱，可以在列位前大股东的牌位前吹嘘了！
——圣火教的新生节一过，就去收复矿山。
无论是向火神祷告的李延香，还是向火神威胁的申雪，还是一直冒充火神的顾轶都心照不宣——他们都期望那个火神能够作为底牌，给予最终的支援。
在新生节前，众人做了最后一次军议。
顾轶二战二捷，已有威信。身为讨伐队长，由他提出战术和每个人的角色，无人再有异议。
顾轶从李延香怀抱里取来两张图，其中一张是百足矿山的已探明地貌。武人俞新峰事先已经替顾轶在图上标记好了行军路线。
顾轶向众人照本宣科道，
“矿山是一个大漏斗形状，越往下越窄小、越黑暗。到了地底就是无光环境，火炮肯定进不去，火枪也施展不开。
地上有白驼会留下的栈道、矿车轨道、竖井、吊车和十个营地，螺旋而下。
我们先逐次收复矿山的地上部分，剿灭低道体小妖，杜大镖头随后跟进，接管每一个中继站点，保证到地底的通路。”
杜迁抱拳，“遵命。”
顾轶继续按着地图道，
“地底浅层，也有白驼会遗留的设施，我们收复之后，作为讨伐小队进一步深入的营地。
地底的各种毒气，就靠我们白驼会久经考验的‘鸟嘴防毒面具’了；
地底的照明，只要我不死，我的‘火鸦’就在，可以永远保证诸位视线之内没有死角。”
虽然顾轶的火鸦还无法烧穿岩石和坚金，遇到厉害的毒虫怪全靠队友破甲，但作为稳定的光源和野炊的篝火，却是意外的靠谱。
有他在，众人不会在地底成为瞎子，也不会没有灶火。当然，保护顾轶的性命，也就成了每个人都不敢怠慢的事情了。
“地底深层，就是百足山主栖息的妖窟，白驼会的伙计没有踏足过那里。
不过，我们的匠人都有很好的空间感，根据击败过山主的天伤星的回忆，重构了妖窟的结构。”
顾轶指向矿山图的地底，那里有一座十个足球场那么巨大的空洞，唯有如此大的空洞，才能容纳山主的庞然身躯。
顾轶道，
“图上有十来条通道连接地底浅层与大空洞，都是山主所掘，随塌随挖。
我们到下面时可能就没有通道了，这就要靠赵老的钻地机开路。”
赵普全点首。仅存的一台钻地机交还他掌控，还是三道体匠人的操作最灵巧可靠。
顾轶展开第二张图——那便是根据天伤星的回忆，匠人们绘制的百足山主真形了。
结构上，百足山主与来袭大同城的三道体蜈蚣怪十分相似，就是规模放大了十倍，但这也意味着山主的力量翻了数十倍。
山主体节也是十段，总长三十丈，每段都是比蝎妖更厚的重甲，唯有火炮和天伤星级别的变态掌力能够击穿。它不止像一台超巨型钻地挖掘机，还像一列浩浩荡荡的地下火车。
顾轶先指着山主的头部段道，
“这里是山主的精魂之总汇，神智之中枢。当年天伤星就是用掌力直接击伤山主头部段，让它沉寂了数十年。”
众人骇然，这就是当世第一游侠的战力，这样一掌就是劈开帝都的城门都能办到！
不过这里的众人一个做不到，申雪的斩刑都不行。
顾轶不慌，他沿着山主的头部往下指，分别点了头部靠后段、中段和靠尾段三处道，
“山主有三颗四道体级别的内丹供应庞然元气。这三处体节的装甲虽然比蝎妖厚，但比山主自己的头甲弱。
我们如果能轰开这三段的任一一处装甲，就能逐次摧毁它的内丹。不能让山主脑死亡，就让它的三颗心脏全部死亡。最后也是死亡。”
只是打开其他体节的话，集中讨伐小队的火力或许就行了……或许……吧。
对于山主躯壳的内部，顾轶就一派茫然了。
当初的天伤星光打山主头就解决了问题，根本没有解剖过山主。三颗内丹的位置是天伤星读气感知，其他山主体内的情报一概阙如。
顾轶也不肯定自己的火鸦一旦进去，是不是如入无人之境，毕竟是一只四道体妖王呀。
“让我再把图瞧得清楚点。”
学习荡魔行走欧阳情忽然举手发言道。
顾轶想：欧阳情虽然是一个只管治疗，没有战力的炼丹师，毕竟副业是研究毒虫，也许有什么独到的发现。
于是他把山主结构图移到欧阳情这边。
不一会儿，欧阳情的手指就点向山主靠尾部体节的一个隐秘部位，嘴角冷笑道，
“毕竟还没有脱了虫子的形。这里是山主装甲最弱的地方，我们到时候从这里进它身体。”
众人神色不定，最后都笑了起来——只有欧阳情了解虫子的结构。原来，那是山主的排泄口，也是一切虫子的排泄口所在。
山主过于巨大，它的排泄口也巨大到可以容纳人类挨个进入它的躯壳。
那里的装甲已经薄到稍高于蝎妖装甲的程度。无论是申雪的斩刑、其他人的武力输出，乃至钻地机的直接撞击，都有希望迅速打开了。
“这一条建议值一万两银子！”
不废话，顾轶立刻打赏欧阳情一张等额的银票。
一万两白银，买一个四道体妖怪的命门，太值了。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里既然没人反对，看来大家都是讲实际的卑鄙者，一点都不在乎钻排泄口。
议事的营帐里一时充满卑鄙者的欢声笑语。
此时，营帐外也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听各位飞扬议论，想必已经对诛杀那山主胸有成竹了！”
在神座上警戒全镇的顾轶早看到这个男人的到来——男人短须，披挂锦绣棉甲。不是别人，正是本地最高长官，大同总兵，三道体游侠李富达。
全镇军民无人敢阻拦总兵驾到，一路放行，由他进入顾轶的营帐。
“请总兵大人指教。”
顾轶带头，领众人向总兵致意，连两个锦衣卫都对李富达毕恭毕敬——他才是这里真正的地头蛇，有五万雄兵和数百火炮为羽翼呐。天子的神威再煊赫，一时也管不到李富达头上。
——大同总兵这一趟来，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本来说过不对妖怪出手，难道要变卦抢夺顾轶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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