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咦，找到黄财神了
通过火神小木像，顾轶看到，梁满仓进入了一个泛着微光的地下洞窟。
洞窟上方是数之不尽的蜂巢似的孔洞，不知通往何处。孔洞里眨巴着无数鼠辈赤红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辰那样繁多。
梁满仓在洞窟较上方的位置，包裹他的老鼠群已经散了。但他的脸、脖子还有衣服上还是添了不少老鼠的抓痕，不过比女孩子气恼男朋友时的指甲划伤还轻，不致命也不致传染病。
“火神保佑。”
梁满仓嘟哝了一声。
神座上的顾轶厚着脸皮收下了这句赞美。他判断，那个神秘的黄财神应该不想真的杀死好不容易才到这里的“商人”。
如果当时梁满仓逃跑，他就再也没有进入幻境的机会；梁满仓既然在老鼠堆里坚持下来，虽不能证明他对黄财神的所言真实，但至少证明梁满仓有着人为财死，一搏富贵的胆气，他的商人心性得到了考验。
随即，梁满仓又高叫了一声，“感激黄财神！”他的声音在洞穴里久久不息地回荡。
就像一个下沉式体育场，有无数条通道汇集向洞窟底部，从底部升起一株巨大的青铜古树，枝枝丫丫都是铜条，琳琅满目的果实都是各种形态的古代东土铜钱，有小刀形状的刀币、有铲子形状的布币、最多的就是方孔圆钱了。
在树冠上也有一座影深光敛的木构殿堂，面阔三间，而顾轶的梦幻火神庙殿堂面阔五间。
殿堂门户紧闭，无法进入；殿堂之上，像圆月那样悬着一轮光圈，光圈亮着三分之一，提供了整个洞窟的光照。
——就是这个！
神座上的顾轶振奋起来。
——另外半城的愿力找到了！
与他的推理相差不大，顾一贯留下的黄财神果然在暗处吸走了大同城三分之一的愿力。
至于剩下的六分之一愿力，顾轶料想还是被城里的四大上神庙分走了。哪怕毫无恩惠，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大同军民甘心把愿力奉献给四大上神。
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三分之一愿力拿过来的问题。
“接近那棵‘摇钱树’。但别急着上去，也不要触碰树上铜钱。”顾轶向梁满仓发出神谕。
顾轶的脑海里回忆起自己飞上梦幻火神庙的情境。
梁满仓不是天选之子，黄财神庙中的存在依然在对他观望，没有立即接纳他。
但顾轶也不能大意，他并不希望现在的梁满仓一步登天。否则，以梁满仓的头脑，保不齐举一反三，猜测出愿力与火神机制，进而挖掘出火神与顾轶的真正联系。目前层次的顾轶，可不想见光。
顾轶在估量，如果他是顾一贯，也绝不可能只经过一场试炼就把“黄财神”轻易地交给外人，哪怕是五道体游侠，他的多年老友天伤星，都不是顾一贯认可的遗产监护人。
——梁满仓还会遇到顾一贯的后手。顾轶断定，就等着瞧。
领梁满仓进来的老鼠们都去了洞窟底部的摇钱树。梁满仓选了一条下降的道跟过去。老鼠们没有上树，而是钻入了摇钱树底部的大树洞。
大树洞深处里有一个贩售点，一只有兔子大，穿铜钱纹样马褂的锦毛鼠在主持着生意。
锦毛鼠戴着眼镜，磕着瓜子，贩售前台上也展开着一个账本，名为“鼠之契”。锦毛鼠身后是密密麻麻、贴满标签的柜子，贩售品都在柜格里。
透过眼镜，锦毛鼠瞥向梁满仓，视线最后落在火神小木像上。
顾轶经历了不少妖怪，对于这种鼠妖也算见怪不怪了。看来它并非威胁人类的怪物，反而类似火神庙火鸦那样的神明眷属。
“吱吱吱。吱吱吱。”
原来包裹梁满仓进来的鼠群，再度把他包围起来。
梁满仓硬着头皮上去，向那锦毛鼠作揖，压抑着害怕道，“神明召我来此，不知道有何吩咐，小可一定尽心尽力完成。”
——这也是一种倒打一耙的话术。分明是梁满仓自己闯进来，反而自吹为黄财神的客人，以免鼠群有对他下手的歹意。
锦毛鼠把“鼠之契”翻到都是蚯蚓形状文字的一页。顾轶不认识这种文字，但原主的记忆里有，不是什么上古神秘魔法语言，而是北土草原部落的文字。白驼会做草原贸易的伙计都认得。
“回答三个问题。”鼠妖发出人言。这是对梁满仓的命令。
“照做。保你无事。”
顾轶又画了一个大饼，向梁满仓脑海里发出神谕。
显然，每一个问题都有送命危险。一旦有情况，顾轶还是要果断放弃梁满仓。
但通过了所有三个问题，黄财神的机制或许就向他们彻底开放了。
“遵命。”梁满仓答复。既是对火神，也是对锦毛鼠。
“你是‘商人’？”锦毛鼠照着“鼠之契”问，一面看梁满仓。
“我是商人，一道体商人。”
梁满仓晃着手里的万金账道。
锦毛鼠指着鼠之契的一个位置，让梁满仓按手印。
“吱吱吱，吱吱吱。”在群鼠的胁迫下，显然梁满仓或者按，或者死。一切其他条款不明，按下手印，梁满仓的结果未必比死好多少。
现实里，商人的契约就可以让人卖身卖肉，卖儿卖女，乃至子子孙孙，都在还债。“商人传承”的契约，唯有变本加厉，一不慎就是无穷代人跌下万丈深渊。
“按。保你无事。”顾轶发神谕道，声音斩铁截铁。
万一出事，那也是只有梁满仓一人遭殃的世界线。
梁满仓全身发虚，但还是听火神的，在鼠之契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你是‘顾轶’的生死之交，无论你们是贵是贱，是否都愿意为他效劳？”锦毛鼠念到鼠之契的第二个问题。
梁满仓已经面无人色——他要为进入黄财神之前的谎言付出沉重的代价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帮过顾轶几个忙，但并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恰恰相反，他就是来挖顾轶墙角，偷顾家遗产的。
火神座上，顾轶的眼睛发亮——顾一贯的后手开始发挥威力了。
——既然原主没有商人心性，就让一个拿到顾一贯遗产的商人来为原主服务。哪怕这个商人得到了“黄财神”，仍然要依照契约，对原主友善。
假如顾轶没有成为实权大股东，这个黄财神龛依然能保证他受到很好的保护，一生无忧。
“嘴硬到底。继续按手印。”火神的神谕充满了昂扬的自信。
梁满仓不得不嗫嚅着道，
“无论我是贵是贱，都愿意效劳顾轶。”他在“鼠之契”按下了第二个手印。
无事发生，并没有神谴降临在梁满仓头上。他对火神的信心更加坚定了。
——顾轶想，这个契约并不能像刀笔的“真实眼”那样验谎，只是诱导梁满仓完成对顾轶有利的事罢了。不过，就算梁满仓测谎失败，顾轶本人可以帮梁满仓圆谎。
终于到了第三个问题。
“无论你信仰的是哪一个财神哪一个神明，从今往后，你是否立誓，终身追随‘黄财神’，发扬光大‘商人之道’？”
——这大概是顾一贯最后的要求。只要梁满仓按下手印，摇钱树上黄财神的神庙就能打开吗？
不过，这也意味着梁满仓要和火神撇清关系了。火神不再能让梁满仓唯命是从。如果顾轶是顾一贯，自然也不会希望自己遗产的继承人三心二意，一仆多主。
但梁满仓犹豫了，并没有当即按下手印。靠着火神小木像走到现在，他有点不敢贸然投奔一个新的神明。再如何看，积极显灵的火神都比这个沉寂的财神可靠强大。
“把火神小木像交给锦毛鼠，神会沟通，你只需等待佳音。然后按下第三个手印。”火神顾轶发出了神谕。
至此，顾轶基本理清了顾一贯生前的布置——
原主无法继承顾一贯的遗产，顾一贯转而物色一个既能效忠“黄财神”，又能服务原主的商人。
那么，现在，火神要站出来和监护契约的锦毛鼠妖沟通。
因为，火神就是顾轶，让“黄财神”服务于火神，是顾一贯本意的合理推导。
洞窟上方是数之不尽的蜂巢似的孔洞，不知通往何处。孔洞里眨巴着无数鼠辈赤红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辰那样繁多。
梁满仓在洞窟较上方的位置，包裹他的老鼠群已经散了。但他的脸、脖子还有衣服上还是添了不少老鼠的抓痕，不过比女孩子气恼男朋友时的指甲划伤还轻，不致命也不致传染病。
“火神保佑。”
梁满仓嘟哝了一声。
神座上的顾轶厚着脸皮收下了这句赞美。他判断，那个神秘的黄财神应该不想真的杀死好不容易才到这里的“商人”。
如果当时梁满仓逃跑，他就再也没有进入幻境的机会；梁满仓既然在老鼠堆里坚持下来，虽不能证明他对黄财神的所言真实，但至少证明梁满仓有着人为财死，一搏富贵的胆气，他的商人心性得到了考验。
随即，梁满仓又高叫了一声，“感激黄财神！”他的声音在洞穴里久久不息地回荡。
就像一个下沉式体育场，有无数条通道汇集向洞窟底部，从底部升起一株巨大的青铜古树，枝枝丫丫都是铜条，琳琅满目的果实都是各种形态的古代东土铜钱，有小刀形状的刀币、有铲子形状的布币、最多的就是方孔圆钱了。
在树冠上也有一座影深光敛的木构殿堂，面阔三间，而顾轶的梦幻火神庙殿堂面阔五间。
殿堂门户紧闭，无法进入；殿堂之上，像圆月那样悬着一轮光圈，光圈亮着三分之一，提供了整个洞窟的光照。
——就是这个！
神座上的顾轶振奋起来。
——另外半城的愿力找到了！
与他的推理相差不大，顾一贯留下的黄财神果然在暗处吸走了大同城三分之一的愿力。
至于剩下的六分之一愿力，顾轶料想还是被城里的四大上神庙分走了。哪怕毫无恩惠，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大同军民甘心把愿力奉献给四大上神。
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三分之一愿力拿过来的问题。
“接近那棵‘摇钱树’。但别急着上去，也不要触碰树上铜钱。”顾轶向梁满仓发出神谕。
顾轶的脑海里回忆起自己飞上梦幻火神庙的情境。
梁满仓不是天选之子，黄财神庙中的存在依然在对他观望，没有立即接纳他。
但顾轶也不能大意，他并不希望现在的梁满仓一步登天。否则，以梁满仓的头脑，保不齐举一反三，猜测出愿力与火神机制，进而挖掘出火神与顾轶的真正联系。目前层次的顾轶，可不想见光。
顾轶在估量，如果他是顾一贯，也绝不可能只经过一场试炼就把“黄财神”轻易地交给外人，哪怕是五道体游侠，他的多年老友天伤星，都不是顾一贯认可的遗产监护人。
——梁满仓还会遇到顾一贯的后手。顾轶断定，就等着瞧。
领梁满仓进来的老鼠们都去了洞窟底部的摇钱树。梁满仓选了一条下降的道跟过去。老鼠们没有上树，而是钻入了摇钱树底部的大树洞。
大树洞深处里有一个贩售点，一只有兔子大，穿铜钱纹样马褂的锦毛鼠在主持着生意。
锦毛鼠戴着眼镜，磕着瓜子，贩售前台上也展开着一个账本，名为“鼠之契”。锦毛鼠身后是密密麻麻、贴满标签的柜子，贩售品都在柜格里。
透过眼镜，锦毛鼠瞥向梁满仓，视线最后落在火神小木像上。
顾轶经历了不少妖怪，对于这种鼠妖也算见怪不怪了。看来它并非威胁人类的怪物，反而类似火神庙火鸦那样的神明眷属。
“吱吱吱。吱吱吱。”
原来包裹梁满仓进来的鼠群，再度把他包围起来。
梁满仓硬着头皮上去，向那锦毛鼠作揖，压抑着害怕道，“神明召我来此，不知道有何吩咐，小可一定尽心尽力完成。”
——这也是一种倒打一耙的话术。分明是梁满仓自己闯进来，反而自吹为黄财神的客人，以免鼠群有对他下手的歹意。
锦毛鼠把“鼠之契”翻到都是蚯蚓形状文字的一页。顾轶不认识这种文字，但原主的记忆里有，不是什么上古神秘魔法语言，而是北土草原部落的文字。白驼会做草原贸易的伙计都认得。
“回答三个问题。”鼠妖发出人言。这是对梁满仓的命令。
“照做。保你无事。”
顾轶又画了一个大饼，向梁满仓脑海里发出神谕。
显然，每一个问题都有送命危险。一旦有情况，顾轶还是要果断放弃梁满仓。
但通过了所有三个问题，黄财神的机制或许就向他们彻底开放了。
“遵命。”梁满仓答复。既是对火神，也是对锦毛鼠。
“你是‘商人’？”锦毛鼠照着“鼠之契”问，一面看梁满仓。
“我是商人，一道体商人。”
梁满仓晃着手里的万金账道。
锦毛鼠指着鼠之契的一个位置，让梁满仓按手印。
“吱吱吱，吱吱吱。”在群鼠的胁迫下，显然梁满仓或者按，或者死。一切其他条款不明，按下手印，梁满仓的结果未必比死好多少。
现实里，商人的契约就可以让人卖身卖肉，卖儿卖女，乃至子子孙孙，都在还债。“商人传承”的契约，唯有变本加厉，一不慎就是无穷代人跌下万丈深渊。
“按。保你无事。”顾轶发神谕道，声音斩铁截铁。
万一出事，那也是只有梁满仓一人遭殃的世界线。
梁满仓全身发虚，但还是听火神的，在鼠之契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你是‘顾轶’的生死之交，无论你们是贵是贱，是否都愿意为他效劳？”锦毛鼠念到鼠之契的第二个问题。
梁满仓已经面无人色——他要为进入黄财神之前的谎言付出沉重的代价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帮过顾轶几个忙，但并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恰恰相反，他就是来挖顾轶墙角，偷顾家遗产的。
火神座上，顾轶的眼睛发亮——顾一贯的后手开始发挥威力了。
——既然原主没有商人心性，就让一个拿到顾一贯遗产的商人来为原主服务。哪怕这个商人得到了“黄财神”，仍然要依照契约，对原主友善。
假如顾轶没有成为实权大股东，这个黄财神龛依然能保证他受到很好的保护，一生无忧。
“嘴硬到底。继续按手印。”火神的神谕充满了昂扬的自信。
梁满仓不得不嗫嚅着道，
“无论我是贵是贱，都愿意效劳顾轶。”他在“鼠之契”按下了第二个手印。
无事发生，并没有神谴降临在梁满仓头上。他对火神的信心更加坚定了。
——顾轶想，这个契约并不能像刀笔的“真实眼”那样验谎，只是诱导梁满仓完成对顾轶有利的事罢了。不过，就算梁满仓测谎失败，顾轶本人可以帮梁满仓圆谎。
终于到了第三个问题。
“无论你信仰的是哪一个财神哪一个神明，从今往后，你是否立誓，终身追随‘黄财神’，发扬光大‘商人之道’？”
——这大概是顾一贯最后的要求。只要梁满仓按下手印，摇钱树上黄财神的神庙就能打开吗？
不过，这也意味着梁满仓要和火神撇清关系了。火神不再能让梁满仓唯命是从。如果顾轶是顾一贯，自然也不会希望自己遗产的继承人三心二意，一仆多主。
但梁满仓犹豫了，并没有当即按下手印。靠着火神小木像走到现在，他有点不敢贸然投奔一个新的神明。再如何看，积极显灵的火神都比这个沉寂的财神可靠强大。
“把火神小木像交给锦毛鼠，神会沟通，你只需等待佳音。然后按下第三个手印。”火神顾轶发出了神谕。
至此，顾轶基本理清了顾一贯生前的布置——
原主无法继承顾一贯的遗产，顾一贯转而物色一个既能效忠“黄财神”，又能服务原主的商人。
那么，现在，火神要站出来和监护契约的锦毛鼠妖沟通。
因为，火神就是顾轶，让“黄财神”服务于火神，是顾一贯本意的合理推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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