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进入戈壁
黑夜过去，白昼来临。
韩琪被顾轶邀请到驿站的上房，屏退一切闲杂，好酒好肉款待。
为了面试她，顾轶愿意耽搁几个时辰上路。
昨夜驿站失火，她的牧民在河对岸望到火情，运水施救。作为领主，她不久去而复还。彼时，丘无极已经被顾轶等击退。现在，顾轶和她讨论之后的事情。
“感谢韩领主对我们白驼会的厚爱。
不过，以白驼会的规矩，公事当公办。
我完全信任韩领主，但为了我的四个同伴的性命，我想最后询问韩领主三个问题，会比较直接。”
顾轶道。
“用刀的人会仔细察验他的刀锋，请吧。”韩琪道。
“为什么要帮我？领主如此尊贵，我只是一个平民。”顾轶问。
整个北藩朝贡大明，都有大明朝廷赐予的名爵，钟金汗是大明王爵，韩琪是大明三品指挥使。而顾轶尚且是白身，李延香替他向大明官府捐了一个七品的千户，还没有到账。
“我是轮回者，在大萨满和钟金汗确认我转世前，只是草原上一个小牧场主的女儿。
当年我阿爸阿妈的牧场遭遇了大风雪，牛羊死伤无算，濒临破产。而我们的部落纷争，没有领主承担救济他们的责任。
只有白驼会的顾一贯先生给与我阿爸阿妈贷款，让他们渡过了难关。
现在我是领主，顾先生已逝，向你偿还他的恩情。”
韩琪温情地回忆着。
申雪的真实眼显示韩琪的答复为真。
梁满仓在顾轶的耳畔窃窃私语——他的脑子里的确记着白驼会当年在草原放的那笔旧贷款。
——实际上，韩领主这边已经拖欠了白驼会整整二十年本金，每年只还利息，毫无偿还的迹象。但高层授意过钱庄，绝不动用本帮的“讨债人”催债。
韩琪家分明是一户父女相继的老赖。
过去梁满仓不知道是哪一个脑残的高层拍板，今日方知原来是大股东顾一贯所为。
——是顾一贯的目光过于深远，能预料到当年的女童能成为轮回者？；
还是心机过深，暗中操纵，让欠下了白驼会贷款的牧场家女童选上了轮回者？
——谁也不知道了。
今天，她有了拳头，前来助拳。受过她的恩德，顾轶就再也无法追讨那笔贷款的本金了。
但顾轶心里却踏实了。
他和韩琪的合作关系建立在合乎情理，坚实的利益上。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领主有恩报恩，我也有义报义。
以后白驼会将一如既往地为韩领主的部落做财产保险，抵御不测的风雪对牧业的损害，就像我父亲顾一贯的时代那样。”
顾轶道。他要再巩固下和韩琪的情谊，让她在白驼会捆绑更多的东西。
牧业不似耕田，随着风雪变化大起大落，庄稼欠收，土地还在。牛羊冻毙，无法还魂。非大领主、大商会无法为之保险。
——其实顾一贯时代对草原牧民的救济偶而为之；顾轶扩大到对韩琪整个部落的保险。狮子大开口，恩惠更深。
钱庄不在顾轶这个大股东管辖范围，但是李延香的地盘，这桩事对白驼会不大不小，是她能拍板的定格权限。
顾轶只要坚持，李延香那边通过是不成问题的。
韩琪肃然地敬了顾轶一杯酒。
梁满仓写好了备忘录，两边敲定了未来的合作。
“韩领主早应该猜出，我们会横渡戈壁，抵达漠北。
为此我们带了本会大匠锻造的五匹乌烟铁马，但我们没有第六匹与之相当速度的坐骑。”
顾轶提出第二个问题，韩琪必须自备骑乘。
“我是猎人，时常会去戈壁冒险，单凭个人的能力安全进出。
至于坐骑，不必操心。你们东土有超凡的匠人，我们北土也能驾驭四象精灵。”
韩琪道。
——“四象精灵”。
李延香曾经嘱咐顾轶为她留意游荡在北土的水、火、风、土之灵，那是东土的文明世界已经绝迹的奇珍，不成想眼前的韩领主就获得了四象精灵！
“戌宫猎队·风之苍狼，显形！”
类似顾轶施放火鸦，风从韩琪的怀中涌出，眨眼间形成了一头堪比骏马高大的苍色座狼。
当这只苍狼蹲伏时，就是可畏的神像；当这只苍狼跑起来，狼头之下的身躯全化成了烈风。
乌烟铁马的力量来自有限的灵石，苍狼的力量则来自整个天地。
仿佛整个世界的风都眷顾着苍狼，都化成疾驰苍狼的一部分。一日千里只是它的随意踱步，风有多猛烈，它的奔跑就有多迅猛。
“‘戌宫猎队’是我的第二道体，也是天级道体，汇集了我的七只狗狗伙伴的灵体，与我共生共存。
风之苍狼是其中之一，我真正的坐骑，是古代选择了狼之形态的风灵，遵从与历代轮回者签订的契约，服侍着本代的我。”
韩琪道。
“古代？”顾轶疑问。
“嗯。这个时代，四象精灵在漠南草原也已经绝迹了。
风之苍狼来自古代的漠南草原。
我们这里虽然不是你们东土的花花世界，但早也变得文明，不再是蛮荒了。”
韩琪道。她的语气有些感伤，但又不全是哀伤。
——看来四象精灵还要去漠北寻找。不过，韩琪显然会是小队称职的生存向导。
“韩领主还有两个道体，‘射雕手’无疑是神箭，‘七罗网’是什么？”
这是顾轶最后一个问题。
作为队友，他们会互通道术与道体的情报，方便制定战术，分配战斗的角色。
“通过我们北土的‘猎人之神·獒神’的试炼，我获得的七种捕捉异兽的罗网——哪怕是丘无极，只要落入我的陷阱，我也有一款罗网能捕捉他。”
韩琪道。
“那我们向戈壁出发吧。”
顾轶道。向导和打手已经招到了，他又可以躲在后面谋划了。
以他现在的领悟，大部分的时间游侠动的是脑子，只有在突发情况和决定一击的时候才要动手。
午后，备足了物资的小队再度出发，丘无极等敌人没有了踪迹，到了群星满天的夜晚，他们六人便顺利抵达了戈壁的边缘。
再往前就是砾石与沙子的浩瀚海洋，生命的禁区。
气温骤然变得寒冷。
戈壁那侧鬼叫般的风声不时传来，仿佛那一边有一支永远游荡的鬼军。
韩琪指导众人搭建起了帐篷，烹煮起咸奶茶——这汤底的砖茶还是白驼会从东土“湖省”的茶园运到草原上来的——灶火则是顾轶的火鸦提供。又补充了一天黄财神的愿力，他的火鸦变成了二十四只。
围着奶茶大锅，众人和她的狗一边吃茶，一边听韩琪讲述起戈壁中的险阻。
韩琪被顾轶邀请到驿站的上房，屏退一切闲杂，好酒好肉款待。
为了面试她，顾轶愿意耽搁几个时辰上路。
昨夜驿站失火，她的牧民在河对岸望到火情，运水施救。作为领主，她不久去而复还。彼时，丘无极已经被顾轶等击退。现在，顾轶和她讨论之后的事情。
“感谢韩领主对我们白驼会的厚爱。
不过，以白驼会的规矩，公事当公办。
我完全信任韩领主，但为了我的四个同伴的性命，我想最后询问韩领主三个问题，会比较直接。”
顾轶道。
“用刀的人会仔细察验他的刀锋，请吧。”韩琪道。
“为什么要帮我？领主如此尊贵，我只是一个平民。”顾轶问。
整个北藩朝贡大明，都有大明朝廷赐予的名爵，钟金汗是大明王爵，韩琪是大明三品指挥使。而顾轶尚且是白身，李延香替他向大明官府捐了一个七品的千户，还没有到账。
“我是轮回者，在大萨满和钟金汗确认我转世前，只是草原上一个小牧场主的女儿。
当年我阿爸阿妈的牧场遭遇了大风雪，牛羊死伤无算，濒临破产。而我们的部落纷争，没有领主承担救济他们的责任。
只有白驼会的顾一贯先生给与我阿爸阿妈贷款，让他们渡过了难关。
现在我是领主，顾先生已逝，向你偿还他的恩情。”
韩琪温情地回忆着。
申雪的真实眼显示韩琪的答复为真。
梁满仓在顾轶的耳畔窃窃私语——他的脑子里的确记着白驼会当年在草原放的那笔旧贷款。
——实际上，韩领主这边已经拖欠了白驼会整整二十年本金，每年只还利息，毫无偿还的迹象。但高层授意过钱庄，绝不动用本帮的“讨债人”催债。
韩琪家分明是一户父女相继的老赖。
过去梁满仓不知道是哪一个脑残的高层拍板，今日方知原来是大股东顾一贯所为。
——是顾一贯的目光过于深远，能预料到当年的女童能成为轮回者？；
还是心机过深，暗中操纵，让欠下了白驼会贷款的牧场家女童选上了轮回者？
——谁也不知道了。
今天，她有了拳头，前来助拳。受过她的恩德，顾轶就再也无法追讨那笔贷款的本金了。
但顾轶心里却踏实了。
他和韩琪的合作关系建立在合乎情理，坚实的利益上。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领主有恩报恩，我也有义报义。
以后白驼会将一如既往地为韩领主的部落做财产保险，抵御不测的风雪对牧业的损害，就像我父亲顾一贯的时代那样。”
顾轶道。他要再巩固下和韩琪的情谊，让她在白驼会捆绑更多的东西。
牧业不似耕田，随着风雪变化大起大落，庄稼欠收，土地还在。牛羊冻毙，无法还魂。非大领主、大商会无法为之保险。
——其实顾一贯时代对草原牧民的救济偶而为之；顾轶扩大到对韩琪整个部落的保险。狮子大开口，恩惠更深。
钱庄不在顾轶这个大股东管辖范围，但是李延香的地盘，这桩事对白驼会不大不小，是她能拍板的定格权限。
顾轶只要坚持，李延香那边通过是不成问题的。
韩琪肃然地敬了顾轶一杯酒。
梁满仓写好了备忘录，两边敲定了未来的合作。
“韩领主早应该猜出，我们会横渡戈壁，抵达漠北。
为此我们带了本会大匠锻造的五匹乌烟铁马，但我们没有第六匹与之相当速度的坐骑。”
顾轶提出第二个问题，韩琪必须自备骑乘。
“我是猎人，时常会去戈壁冒险，单凭个人的能力安全进出。
至于坐骑，不必操心。你们东土有超凡的匠人，我们北土也能驾驭四象精灵。”
韩琪道。
——“四象精灵”。
李延香曾经嘱咐顾轶为她留意游荡在北土的水、火、风、土之灵，那是东土的文明世界已经绝迹的奇珍，不成想眼前的韩领主就获得了四象精灵！
“戌宫猎队·风之苍狼，显形！”
类似顾轶施放火鸦，风从韩琪的怀中涌出，眨眼间形成了一头堪比骏马高大的苍色座狼。
当这只苍狼蹲伏时，就是可畏的神像；当这只苍狼跑起来，狼头之下的身躯全化成了烈风。
乌烟铁马的力量来自有限的灵石，苍狼的力量则来自整个天地。
仿佛整个世界的风都眷顾着苍狼，都化成疾驰苍狼的一部分。一日千里只是它的随意踱步，风有多猛烈，它的奔跑就有多迅猛。
“‘戌宫猎队’是我的第二道体，也是天级道体，汇集了我的七只狗狗伙伴的灵体，与我共生共存。
风之苍狼是其中之一，我真正的坐骑，是古代选择了狼之形态的风灵，遵从与历代轮回者签订的契约，服侍着本代的我。”
韩琪道。
“古代？”顾轶疑问。
“嗯。这个时代，四象精灵在漠南草原也已经绝迹了。
风之苍狼来自古代的漠南草原。
我们这里虽然不是你们东土的花花世界，但早也变得文明，不再是蛮荒了。”
韩琪道。她的语气有些感伤，但又不全是哀伤。
——看来四象精灵还要去漠北寻找。不过，韩琪显然会是小队称职的生存向导。
“韩领主还有两个道体，‘射雕手’无疑是神箭，‘七罗网’是什么？”
这是顾轶最后一个问题。
作为队友，他们会互通道术与道体的情报，方便制定战术，分配战斗的角色。
“通过我们北土的‘猎人之神·獒神’的试炼，我获得的七种捕捉异兽的罗网——哪怕是丘无极，只要落入我的陷阱，我也有一款罗网能捕捉他。”
韩琪道。
“那我们向戈壁出发吧。”
顾轶道。向导和打手已经招到了，他又可以躲在后面谋划了。
以他现在的领悟，大部分的时间游侠动的是脑子，只有在突发情况和决定一击的时候才要动手。
午后，备足了物资的小队再度出发，丘无极等敌人没有了踪迹，到了群星满天的夜晚，他们六人便顺利抵达了戈壁的边缘。
再往前就是砾石与沙子的浩瀚海洋，生命的禁区。
气温骤然变得寒冷。
戈壁那侧鬼叫般的风声不时传来，仿佛那一边有一支永远游荡的鬼军。
韩琪指导众人搭建起了帐篷，烹煮起咸奶茶——这汤底的砖茶还是白驼会从东土“湖省”的茶园运到草原上来的——灶火则是顾轶的火鸦提供。又补充了一天黄财神的愿力，他的火鸦变成了二十四只。
围着奶茶大锅，众人和她的狗一边吃茶，一边听韩琪讲述起戈壁中的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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