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鬼军之壁
众人在戈壁边缘歇了一夜养饱精神，待到白昼再穿越戈壁的狂风带。
不过，即便到了白昼，戈壁那侧依旧是灰蒙蒙一片，沙尘蔽天，只比夜晚稍多光亮，没有冷凝成冰，不至于让人彻底惊骇绝望而已。
路还是要往前走。众人都蒙头蒙面，策动骑乘进入风带；路看不清，俞新峰就用白驼会镖局的走镖利器“司南仪”导航。
本来他们的骑乘能日行千里，但在沙尘、沙砾无间歇的击打下，不得不放缓下来。
幸好韩琪一狼当先，她的风之苍狼运御风灵之力，在众人铁马前张开一个车轮大小的风盾，承受了十分之七的风沙冲击。
自然这也是三道体者的极限，不能指望她一拳把风带劈成两半，打开一条清朗的康庄大道。
等六人队全部没入风中，顾轶就开始听到了鬼叫——
“一将成名，万骨为枯。”
——万骨为枯，也无将成功，这里所有鬼都是输了个干净的可悲结局。顾轶想。
“田园将芜，无路可返。”
——即便有路可返，沧海桑田，你们的田地早就改易数姓了。顾轶想。
“纳命来，替代我们！”
风中的鬼叫变得更厉，新鲜稀有的活人血肉引起了它们强烈的欲望。
——咦！来要他小命了，顾轶没空在心里吐槽了。
韩琪的苍狼风盾只能防御正面，六人队已然陷在鬼军之中，侧翼和后翼可全无遮挡。
戈壁的风陡然有了自己的意志，狡猾地绕开正面的韩琪，分成无数股，像一支支散兵小分队那样转弯，袭击其他五人。
风里面还响起金戈之声，好像鬼兵还操持着生前的剑戟那样。
“铛铛铛铛铛。”
韩琪改变了策略，她的苍狼仍旧张着风盾，但不死守正面，狼头朝外，绕着五人队快步奔跑，一圈接一圈旋转。
如此，鬼军四面八方的进攻被她一骑暂时阻挡在外。
五人队前移，韩琪转圈的风狼也随之前移。可再怎么样，滴水不漏的防守也让队伍的行进速度降到了龟爬一般。
——要穿过狂风带，就要硬吃风伤，尽快脱离；这样苟安，只能越陷越深。鬼军的数目看不到止境，等防守者耗尽了力气，它们仍然可以吞噬所有人。
如果平常是韩琪一人，她大可驾风狼绝尘而去，可如今要带其他五个，好像超出了她的限度了。
——但顾轶等人不该是她的累赘。
“申雪指挥使，你是刀笔，是我们里最有学问的。我还有一事请教，我们这个世界，‘鬼’到底是什么？”
顾轶居然仍然有闲心与她讨论抽象的问题。可只有活下来，小弟们才会吹捧他的大将风度，他那么有信心活下来吗？
——梁满仓和俞新峰都看傻了眼。
“我们这个世界，‘鬼’是人死后的执念，依托阴气存世。
‘鬼军’是古时无数战死士卒的执念，依托超大规模的阴气存世。
单只鬼，可以由巫师祈禳，化解执念，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样规模的‘鬼军’，即便靠五道体巫师也不能够化解，需要神明降临了。”
申雪道。一如既往，她也十分地镇定。
一旁的欧阳情急道，
“你们快拿出一个办法啦。
申雪姐姐是判官，当然可以事不关己。她的体内有一半幽冥之力，鬼军会把她当做同类的阴兵。
——我们又不是。”
顾轶想：申雪已经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有幽冥之力就可以让鬼军无法锁定。
以她的多闻通，当然知道农人李延香会调制能让活人近乎死人气息的活死人丸，活死人丸的主味药就是在幽冥之地绽放的曼殊沙花，而自己此行绝对会捎带李延香的丹药。
“这是李延香东家的‘活死人丸’。每人服食一粒，有效期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再服，直到我们走出狂风带。”
顾轶给小队派发了葫芦里的丹药，除了申雪敬谢不敏，其他人服下之后，仿佛便在鬼军的眼里消失了。
狂风里的鬼嚎和兵器响动都无所适从。
对于鬼军，五人里一个仿佛是它们的同类，四个是在风里滚动的人形石头。生吞了他们，也无法让鬼兵从这绝望的大沙漠解脱了。
于是，四面八方的所有鬼军都涌向了韩琪。她是这里唯一的血肉了，它们仅存的脱困希望。
甚至有数十股阴风为了争夺韩琪的肉体，先行互相厮杀起来。
——韩琪是它们渴望的替代，韩琪的肉体就是它们离开戈壁，返回妄想中的故乡的载具。
但韩琪的躯壳充其量塞进去九股阴风几百个阴兵，车位有限，那其他阴风岂能不争？
“嚯！”
苍狼一蹬，劲风托起韩琪有三丈之高，远远跳纵在鬼军圈子之外，掠过顾轶身侧，取了她的那份活死人丸服下。
接着，韩琪的风狼长长一嗥，重新定下身形。
鬼军彻底失去了追索的一切目标，狂风变得散乱软弱，不再有最初时铜墙铁壁般的风压。
韩琪的表情如释重负，向顾轶竖了一个大拇指。
“少东家神机妙算。”
赶紧的，梁满仓照着酝酿好的腹稿，吹捧起来。
“也该谢谢香香姐。”顾轶不客气了。
“李东家也神机妙算。”梁满仓跟着道。
现在起，六人队可以从容地在越来越颓势的风阵行进，骑乘的速度又提了回来。
顾轶有心情和俞新峰探讨更抽象的问题，
“俞兄，你的‘鬼旗’也使用阴兵，和那些古战场的鬼军区别何在？”
俞新峰振眉道，
“在我们‘武人之道’中，‘鬼旗’是‘不败之旗’的俗称。
——这天下列国，群雄争夺。每一支在他们地盘上称王称霸的强军，在遇到命中的宿敌之前，都是不败的。
一个武人之道的道体者，只要统军不败，他的战旗就能积累起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军中将士的必胜执念，化为旗中阴兵，增幅麾下军队。
旗中魂不同于一般的枉死之鬼，是强军将士在死后从本体分离出来的护旗护国之念。
我的鬼旗是家族传承，我们明军总旗‘真武战旗’的小旗。
这一百年来，我们的明军，剿灭群雄，统一东土，横扫北土，把所有不可一世的不败之军统统打败，让天下万国朝贡，只有我们一家赢家。
历代将士的必胜执念无比强大，哪怕分到我的鬼旗里只有一百多阴兵，也是不可小觑的。”
顾轶思忖，要完成武人之道里的“鬼旗”的最高试炼，竟然是一场以天下为棋局的零和游戏。
“但你如今不为明军效力，而在我们镖局谋事。
如果要让你的‘鬼旗’更进一步，有什么妨碍吗？”
他问道。
“不妨碍。
我并没有加入过一天明军，就是在过去的历练里统领白驼会的镖队多次击败强悍的山贼、马匪，才完成了‘鬼旗’试炼，得到祖先传承的道体的认可。
明军为大明征伐，白驼会的镖局为大明剿匪，在北土开路，大家都是为大明天子效忠，都受到‘真武帝君’认可，能有什么分别？”
俞新峰的回答不假思索，逻辑自洽。
顾轶不置可否，但莞尔一笑。
俞新峰视之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其实存在很大破绽。他本人身在局中，无法看清。
“鬼旗”在俞家的祖先时代是和明军的不断胜利密不可分，或许真是真武帝君的从属。
但为什么到了俞新峰手上才重新激活？
——就像一百年前的火神，和如今火神座上的顾轶并不是一个神明。
为什么不能认为，俞新峰的鬼旗纯粹是靠为白驼会而战苏醒，旗中的阴兵是靠迄今为止俞新峰的不败而获得崭新的滋养的，已经与明军无关了？
这是顾轶的一个猜测。
这一遭，他在死亡戈壁体验了此生未见的大规模鬼军，不禁动起了利用这些资源的念头。要是俞新峰的鬼旗能把它们利用起来，自己小队的实力又可以增加了。
当然，以现在顾轶的道术认知，他还找不到利用鬼军的方法。
况且，他们即将离开狂风带了，这桩事留待与天伤星汇合之后再议。
风声渐渐变小，落在六人队的身后。
白昼又将转成黑夜。
按照计划，他们该择地休整，翌日前进。众人和铁马表面的泥沙污垢都要清理，夜中极冻极寒的大风雪也要回避。
不过，眼前的情势稍稍有了变化。
——毫无过渡，离了狂风带，他们直接进入了土灵的地域。
一座座沙丘，一根根石柱在前方隆起，形成了变幻不定的巨大迷宫。
迷宫里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缥缈传出，
“顾轶，本道爷算定你会走这条道——这里是道爷修炼‘五行遁’的道场，这里的土灵都是道爷的老相好了。
今夜道爷会把你的队友一个接一个击倒，最后擒拿你。”
众人面面相觑。
顾轶想——天下不会有如此巧事。他们的路线是怎么又被敌人预料的呢？
二天之前他们在数千里外的驿站击退丘无极，没有未卜先知，丘无极也无法肯定众人走到了他的老巢。
申雪道，“丘无极的背后，或许有一个能占卜敌人行动的‘术士’，也或许有一个能预见未来的‘巫师’。”
这是她的推测。
“反正我们的总体实力胜过丘无极。其人既然不知畏死，今次必灭其人。”
韩琪的冷笑声还在顾轶的耳畔，苍狼如风，已经带她本人入丘无极之阵。
不过，即便到了白昼，戈壁那侧依旧是灰蒙蒙一片，沙尘蔽天，只比夜晚稍多光亮，没有冷凝成冰，不至于让人彻底惊骇绝望而已。
路还是要往前走。众人都蒙头蒙面，策动骑乘进入风带；路看不清，俞新峰就用白驼会镖局的走镖利器“司南仪”导航。
本来他们的骑乘能日行千里，但在沙尘、沙砾无间歇的击打下，不得不放缓下来。
幸好韩琪一狼当先，她的风之苍狼运御风灵之力，在众人铁马前张开一个车轮大小的风盾，承受了十分之七的风沙冲击。
自然这也是三道体者的极限，不能指望她一拳把风带劈成两半，打开一条清朗的康庄大道。
等六人队全部没入风中，顾轶就开始听到了鬼叫——
“一将成名，万骨为枯。”
——万骨为枯，也无将成功，这里所有鬼都是输了个干净的可悲结局。顾轶想。
“田园将芜，无路可返。”
——即便有路可返，沧海桑田，你们的田地早就改易数姓了。顾轶想。
“纳命来，替代我们！”
风中的鬼叫变得更厉，新鲜稀有的活人血肉引起了它们强烈的欲望。
——咦！来要他小命了，顾轶没空在心里吐槽了。
韩琪的苍狼风盾只能防御正面，六人队已然陷在鬼军之中，侧翼和后翼可全无遮挡。
戈壁的风陡然有了自己的意志，狡猾地绕开正面的韩琪，分成无数股，像一支支散兵小分队那样转弯，袭击其他五人。
风里面还响起金戈之声，好像鬼兵还操持着生前的剑戟那样。
“铛铛铛铛铛。”
韩琪改变了策略，她的苍狼仍旧张着风盾，但不死守正面，狼头朝外，绕着五人队快步奔跑，一圈接一圈旋转。
如此，鬼军四面八方的进攻被她一骑暂时阻挡在外。
五人队前移，韩琪转圈的风狼也随之前移。可再怎么样，滴水不漏的防守也让队伍的行进速度降到了龟爬一般。
——要穿过狂风带，就要硬吃风伤，尽快脱离；这样苟安，只能越陷越深。鬼军的数目看不到止境，等防守者耗尽了力气，它们仍然可以吞噬所有人。
如果平常是韩琪一人，她大可驾风狼绝尘而去，可如今要带其他五个，好像超出了她的限度了。
——但顾轶等人不该是她的累赘。
“申雪指挥使，你是刀笔，是我们里最有学问的。我还有一事请教，我们这个世界，‘鬼’到底是什么？”
顾轶居然仍然有闲心与她讨论抽象的问题。可只有活下来，小弟们才会吹捧他的大将风度，他那么有信心活下来吗？
——梁满仓和俞新峰都看傻了眼。
“我们这个世界，‘鬼’是人死后的执念，依托阴气存世。
‘鬼军’是古时无数战死士卒的执念，依托超大规模的阴气存世。
单只鬼，可以由巫师祈禳，化解执念，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样规模的‘鬼军’，即便靠五道体巫师也不能够化解，需要神明降临了。”
申雪道。一如既往，她也十分地镇定。
一旁的欧阳情急道，
“你们快拿出一个办法啦。
申雪姐姐是判官，当然可以事不关己。她的体内有一半幽冥之力，鬼军会把她当做同类的阴兵。
——我们又不是。”
顾轶想：申雪已经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有幽冥之力就可以让鬼军无法锁定。
以她的多闻通，当然知道农人李延香会调制能让活人近乎死人气息的活死人丸，活死人丸的主味药就是在幽冥之地绽放的曼殊沙花，而自己此行绝对会捎带李延香的丹药。
“这是李延香东家的‘活死人丸’。每人服食一粒，有效期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再服，直到我们走出狂风带。”
顾轶给小队派发了葫芦里的丹药，除了申雪敬谢不敏，其他人服下之后，仿佛便在鬼军的眼里消失了。
狂风里的鬼嚎和兵器响动都无所适从。
对于鬼军，五人里一个仿佛是它们的同类，四个是在风里滚动的人形石头。生吞了他们，也无法让鬼兵从这绝望的大沙漠解脱了。
于是，四面八方的所有鬼军都涌向了韩琪。她是这里唯一的血肉了，它们仅存的脱困希望。
甚至有数十股阴风为了争夺韩琪的肉体，先行互相厮杀起来。
——韩琪是它们渴望的替代，韩琪的肉体就是它们离开戈壁，返回妄想中的故乡的载具。
但韩琪的躯壳充其量塞进去九股阴风几百个阴兵，车位有限，那其他阴风岂能不争？
“嚯！”
苍狼一蹬，劲风托起韩琪有三丈之高，远远跳纵在鬼军圈子之外，掠过顾轶身侧，取了她的那份活死人丸服下。
接着，韩琪的风狼长长一嗥，重新定下身形。
鬼军彻底失去了追索的一切目标，狂风变得散乱软弱，不再有最初时铜墙铁壁般的风压。
韩琪的表情如释重负，向顾轶竖了一个大拇指。
“少东家神机妙算。”
赶紧的，梁满仓照着酝酿好的腹稿，吹捧起来。
“也该谢谢香香姐。”顾轶不客气了。
“李东家也神机妙算。”梁满仓跟着道。
现在起，六人队可以从容地在越来越颓势的风阵行进，骑乘的速度又提了回来。
顾轶有心情和俞新峰探讨更抽象的问题，
“俞兄，你的‘鬼旗’也使用阴兵，和那些古战场的鬼军区别何在？”
俞新峰振眉道，
“在我们‘武人之道’中，‘鬼旗’是‘不败之旗’的俗称。
——这天下列国，群雄争夺。每一支在他们地盘上称王称霸的强军，在遇到命中的宿敌之前，都是不败的。
一个武人之道的道体者，只要统军不败，他的战旗就能积累起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军中将士的必胜执念，化为旗中阴兵，增幅麾下军队。
旗中魂不同于一般的枉死之鬼，是强军将士在死后从本体分离出来的护旗护国之念。
我的鬼旗是家族传承，我们明军总旗‘真武战旗’的小旗。
这一百年来，我们的明军，剿灭群雄，统一东土，横扫北土，把所有不可一世的不败之军统统打败，让天下万国朝贡，只有我们一家赢家。
历代将士的必胜执念无比强大，哪怕分到我的鬼旗里只有一百多阴兵，也是不可小觑的。”
顾轶思忖，要完成武人之道里的“鬼旗”的最高试炼，竟然是一场以天下为棋局的零和游戏。
“但你如今不为明军效力，而在我们镖局谋事。
如果要让你的‘鬼旗’更进一步，有什么妨碍吗？”
他问道。
“不妨碍。
我并没有加入过一天明军，就是在过去的历练里统领白驼会的镖队多次击败强悍的山贼、马匪，才完成了‘鬼旗’试炼，得到祖先传承的道体的认可。
明军为大明征伐，白驼会的镖局为大明剿匪，在北土开路，大家都是为大明天子效忠，都受到‘真武帝君’认可，能有什么分别？”
俞新峰的回答不假思索，逻辑自洽。
顾轶不置可否，但莞尔一笑。
俞新峰视之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其实存在很大破绽。他本人身在局中，无法看清。
“鬼旗”在俞家的祖先时代是和明军的不断胜利密不可分，或许真是真武帝君的从属。
但为什么到了俞新峰手上才重新激活？
——就像一百年前的火神，和如今火神座上的顾轶并不是一个神明。
为什么不能认为，俞新峰的鬼旗纯粹是靠为白驼会而战苏醒，旗中的阴兵是靠迄今为止俞新峰的不败而获得崭新的滋养的，已经与明军无关了？
这是顾轶的一个猜测。
这一遭，他在死亡戈壁体验了此生未见的大规模鬼军，不禁动起了利用这些资源的念头。要是俞新峰的鬼旗能把它们利用起来，自己小队的实力又可以增加了。
当然，以现在顾轶的道术认知，他还找不到利用鬼军的方法。
况且，他们即将离开狂风带了，这桩事留待与天伤星汇合之后再议。
风声渐渐变小，落在六人队的身后。
白昼又将转成黑夜。
按照计划，他们该择地休整，翌日前进。众人和铁马表面的泥沙污垢都要清理，夜中极冻极寒的大风雪也要回避。
不过，眼前的情势稍稍有了变化。
——毫无过渡，离了狂风带，他们直接进入了土灵的地域。
一座座沙丘，一根根石柱在前方隆起，形成了变幻不定的巨大迷宫。
迷宫里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缥缈传出，
“顾轶，本道爷算定你会走这条道——这里是道爷修炼‘五行遁’的道场，这里的土灵都是道爷的老相好了。
今夜道爷会把你的队友一个接一个击倒，最后擒拿你。”
众人面面相觑。
顾轶想——天下不会有如此巧事。他们的路线是怎么又被敌人预料的呢？
二天之前他们在数千里外的驿站击退丘无极，没有未卜先知，丘无极也无法肯定众人走到了他的老巢。
申雪道，“丘无极的背后，或许有一个能占卜敌人行动的‘术士’，也或许有一个能预见未来的‘巫师’。”
这是她的推测。
“反正我们的总体实力胜过丘无极。其人既然不知畏死，今次必灭其人。”
韩琪的冷笑声还在顾轶的耳畔，苍狼如风，已经带她本人入丘无极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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