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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镇安王揽权

    淑妃于十月生下一女,取名为沐书昙,满月礼与皇后生辰相同,为做区别,皇上便将沐书昙的满月礼延迟了十日。齐乐颜有了孩子,齐家上下都很高兴,齐盛也早早的赶回京都,给外孙女准备了许多东西。齐可诚也回了京都述职,皇上赞他差事当的好,赏了不少东西。齐可诚之前在东海一战中立过大功,如今又屡屡受赏,风头已然改过两个嫡出的兄长。京都不少贵族人家有意与他结亲,且齐可诚本就容颜如画,五官俊美,如今又是少年将军,自然惹得不少小姐倾心不已,只是不知是谁家能得这么一个女婿。

    不久已是除夕,尉迟信今年并未回京都,齐家却都回来了。年宴上,辉循大长公主问及齐可诚的婚事,似是透露出结亲之意。齐可诚抬头看了看上座的皇上皇后,对辉循大长公主极其尊重:“父母在堂,我的婚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辉循大长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来之前齐可诚得胜归来,陈艺媛看到他已然倾心,在去年的年宴上又与他说了几句话,更加觉得此人不仅是个有勇无谋之人,竟然对诗书也是极通的,惦念了许久跟母亲提起。辉循大长公主疼爱女儿但见齐可诚炙手可热也不知道有没有与旁人订亲,近日便来试探,见他为人谦逊,比其父和兄长都要好上许多,心内也是很满意的。此时大长公主已在想如何跟太后开口,凑成这桩婚事了。

    “三皇兄,今年事务繁多,你也辛劳,朕敬你一杯。”沐宗玺举杯对着沐宗瑀说道。沐宗瑀连忙起身恭敬举杯:“臣谢过皇上,不及皇上励精图治,为万民不辞辛劳。”沐宗玺亲和一笑:“有三皇兄扶持,朕心甚安,近年来皇兄替我分担了不少啊。”两人说着话,吴静南也轻轻抬眼,正对上尉迟倾,只见尉迟倾举杯,说了个“请”,吴静南微微一笑,饮下一杯。

    夜宴很快结束了,众人心思各异。回到王府,吴静南也是忧心忡忡,自司国来使后,沐宗瑀便广纳志士,整日在书房密谈。吴静南大概也猜到了沐宗瑀的心思,只是不知如何相问。沐宗瑀察觉出妻子神思忧虑,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自己所为。“静南,我自娶你以来,便立下誓言,绝不瞒你任何事,想知道便问吧。”沐宗瑀看着吴静南的眼睛说道。吴静南几度欲言又止,皱着眉头:“你是想要那个位子吗?”沐宗瑀看着吴静南,良久坚定了点了点头:“我也是父皇的血脉,自问不比沐宗玺差,只是我母亲家世不如太后,让我没法登上至尊之位。若当初他不是娶了尉迟阙的女儿,也坐不稳太子之位。”看着吴静南低下头,沐宗瑀觉得这话不妥,拉过吴静南的手:“我能得你为妻已是三生有幸,只是我不甘心屈于人下,我知道也许你本来并不想嫁给我的,一个受天子忌惮的王爷,嫁给我是委屈你了。”吴静南连忙摇头:“我自小便知自己的婚事做不得主,刚开始知道要被赐婚的时候也伤感过,但后来我只有庆幸,让我遇到你。”吴静南低下头:“你知道的,我是太后和皇上选定来监视你的一枚棋子,可你对我并无丝毫防备。”沐宗瑀看着妻子,伸手抚上她的头发。

    两人靠在一起,吴静南喃喃道:“你真的决定了吗?去争那个至尊之位。”沐宗瑀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就开始忌惮我了,就算不争只怕他也容不下我,如今仪琏刚嫁去司国,还没站稳脚跟,司国的力量也还不能为沐宗玺所用,尉迟氏和齐氏的主力又不在京都,这个时候好好筹谋,事情未必不成。”吴静南握着沐宗瑀的手:“我是太后的人,不能背叛吴家,但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沐宗瑀笑了笑,搂紧了吴静南:“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都确定了吗?”沐宗玺带着众人守岁,刚从殿内出来,浩存立在暗影中。只听浩存回话:“是,镇安王在各部都安插了人手,还募集了一批死士,悄悄养在一处别院里。是否要处置?”沐宗玺看着眼前,大雪纷飞,笑着摇了摇头:“不必,现在处置他大可不认,不如等到让他无法反驳之时再说。对了他在六部的人手挑一些重用,就让他以为得逞,下去吧。”浩存身影一闪,已然不见。沐宗玺看着天空,半轮弯月,喃喃道:“棋子动了真感情了。”尉迟倾走出殿门,拿了件披风给沐宗玺披上,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乌云蔽月,外面太冷了。”沐宗玺回过头:“怎么出来了?”握着她的手:“这样凉。”复又准备将披风披在尉迟倾身上,尉迟倾笑着摆了下手:“妃嫔们都在殿里。”沐宗玺点点头:“进去吧。”

    元宵还没过,辉循大长公主就找太后说了陈艺媛的婚事,太后自然没有不同意,与皇上说明此事后,皇上竟也十分乐意给两人赐婚。郎才女貌,因齐可诚需赶回西州驻守,赶在四月前完婚,陈艺媛也跟着齐可诚去了西州。

    “娘娘,齐可诚已经去西州了。”绿袖进啦禀报时,尉迟倾午睡方醒,正在梳洗。尉迟倾点点头示意已经知道了,蓝玉将凤钗给尉迟倾戴上,尉迟倾看着菱花镜:“库房里有一对温玉的钗子,你去找出来,等下去看看柔妃,她身子不好,又有了身孕实在辛苦。”柔妃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害喜害的厉害。蓝玉行了礼便去库房了。绿袖拿出一张纸条:“这是齐二公子让我交给娘娘的。”尉迟倾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我遵守诺言,还请卿也信守承诺。”尉迟倾看过,将纸条递给绿袖:“烧了吧。”绿袖将其点燃,置于香炉中,看着燃尽。

    去年除夕,齐可诚也在年宴上。当时仪琏担心齐可诚察觉出尉迟倾曾去过西州,还提醒了尉迟倾此事,尉迟倾只说不用担心却没有告诉她齐可诚早就知道了。

    “皇后娘娘可有兴趣去西州游玩一番?”还未开宴,皇后正在打点,齐可诚早早入宫,本在令倚宫中,现下来到此处。皇后看着忙碌的宫人,笑了笑:“齐二将军说笑了,本宫常在后宫,哪里有时间能去西州。”齐可诚也极其恭敬:“如此可惜了,西州四月风景甚美,若能得皇上皇后驾临,西州百姓定然喜不自胜。”齐可诚抬头对上皇后,皇后听他话中之意,点明四月,想来是发觉了什么。周围人多,只浅笑一下:“将军美意,本宫当转告皇上。宴席还未开始,请将军先于偏殿稍后。”

    夜宴之上,歌舞升平,尉迟倾让绿袖叫出了齐可诚。齐可诚跟尉迟倾说过话之后,尉迟倾已然觉得不妥,在入宴之前就与沐宗玺说了此事。沐宗玺也觉得有异,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断然不会说这几句话,可若是他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岂不是露了马脚。尉迟倾与沐宗玺商定,趁着夜宴人多,自己先去试探一番。见齐可诚已经离席,尉迟倾与沐宗玺相视一眼,尉迟倾行了礼:“臣妾先去更衣。”

    “梅苑的花一向开得很好,齐二公子觉得如何?”尉迟倾从后方走来,齐可诚正看着苑中红梅,闻言回头,见到尉迟倾站在梅树旁,行了个礼:“宫院森森,皇后来见小臣,小臣真是受宠若惊。”尉迟倾笑了笑:“不知宫中冬景可能比得上公子的四月西州?”齐可诚看了看红梅踏雪而开:“宫中自是揽尽天下绝色,只是小臣所在的西州有绝好的丝竹之声,不知皇后娘娘可曾听过《舞女怨》”两人眼神相对,电光火石间,尉迟倾笑道:“你果然察觉了。”齐可诚也不准备隐瞒:“娘娘很小心,陈小蕾的背景没有一丝不妥,可正是太过干净,越发惹人怀疑。”尉迟倾抬眼看着他,齐可诚继续说道:“怎么会这般凑巧,一个绝世美人儿,又是个善弹琵琶的艺伎,与我母亲如此相似,偏偏遇险又让我碰上,也太巧合了吧。况且陈小蕾好像算准了时间,在我大哥来之前进到我府上。”

    尉迟倾折下一枝梅花轻轻嗅了嗅:“你很聪明,可知过慧易折?”齐可诚朝尉迟倾走近两步,复又停下:“既然我已经告诉了娘娘,也顺着娘娘的意将陈小蕾送到齐府,娘娘何须这般防备。”尉迟倾打量着齐可诚,见他腰间挂着的荷包下垂着红色剑穗,甚是显眼:“告诉我理由,你既然知道陈小蕾是我寻来的,也自然知道我的意图,你是齐家的人,会看着齐家覆灭?”齐可诚苦笑了笑:“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当成齐家的人了,父亲将我母亲当作替身,迎她入府,又忌惮余家,亲手杀了她。而我那几个嫡出的兄弟姐妹,什么时候又看得上过我?齐家可以覆灭,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存活,何况由我作内应,比陈小蕾更有用的多吧。”见尉迟倾依然面有疑色,齐可诚叹了口气:“我要为我母亲报仇,她的一生都是不值得的,我跟皇后娘娘做个交易如何?”尉迟倾看向他:“哦?”齐可诚笑了笑:“我保陈小蕾在齐府做事一帆风顺,日后王爷可以助娘娘覆灭齐家,但是我要娘娘许我日后飞黄腾达。”尉迟倾玩味一笑:“你是少年将军,又得胜归来,本就飞黄腾达,何须本宫许诺。”齐可诚摇了摇头:“皇后是聪明人,齐家还能荣耀几时,您比我更清楚,到时候作为齐家一子,我自然不能独善其身,不如现在选好,日后也不会被连累。”尉迟倾抬头看着他,良久方道:“你很聪明,也够狠心。不过你既有此意,我想皇上也很乐意,你跟你的哥哥们们确实不一样。”

    尉迟倾和齐可诚达成交易后,离开梅苑,齐可诚看着她离去,走到放在她站着的地方,从地上拾起那枝梅花,红的这样耀眼。

    回到年宴上,沐宗玺看见尉迟倾身上落上一片花瓣,伸手将其拿了下来,收进袖中,尉迟倾看了看沐宗玺,轻声说了两个字:“妥当。”后来尉迟倾将齐可诚的话告诉沐宗玺,沐宗玺眼前一亮:“我倒不知齐盛还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既然如此,就保他飞黄腾达吧。”

    是以如今,辉循大长公主要把女儿嫁给齐可诚,陈艺媛本就是世家女儿,又有着天家骨血,这样的事,沐宗玺自然喜闻乐见,倒不用自己再废心力找人看着他了,辉循大长公主爱女如命,自然会好好看着齐可诚,就算他真想做什么大逆之事,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陈艺媛与齐可诚完婚后,随着来到西州,齐可诚对她也不错,感觉处处透着温柔,只是这温柔中却透着疏离,旁人都说齐可诚对她情意匪浅,可陈艺媛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齐可诚作为一个夫婿实在无可挑剔,事务在忙也会与她一同用膳,偶尔实在不得脱身,会让贴身小厮立马回禀,陈艺媛也说不得什么,毕竟这个夫婿也是自己选的,对自己也很好,许是见惯了父母的浓情蜜意,觉得旁人都比不过自家父母吧。

    这日齐可诚练兵回来,陈艺媛正在院中散步。齐可诚忙拉她进入屋中。“怎么了,这样急匆匆拉我进来,也不怕下人们笑话。”陈艺媛娇羞道。只见齐可诚掀开一块布,下面放着的是一件红色衣裙,做工精细,布料柔滑。陈艺媛拿着衣裙:“这料子真不错,像是利国那边的。”齐可诚点点头:“正是,这是之前破获东海贼寇时,皇上赏赐的,只是当时我并无妻室,多数衣服料子都给了乐语。当时我便看到了这块料子,想着日后若娶妻,留下给妻子做件衣衫甚好,你我成亲时,看你穿着嫁衣我就想你若穿着这料子定然好看,于是就派了绣娘赶制,今日刚送来,你快试试。”陈艺媛摸着衣衫,耀眼的红色确实好看,见齐可诚这般有心,原来心中的疑云已尽数消散。陈艺媛换上衣裙,齐可诚目不转睛:“娘子真美。”摸着陈艺媛的头发,齐可诚心里却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时候齐可诚的母亲还在,很受父亲宠爱,宫中年宴,父亲也会带自己一同去。两个哥哥一向不待见自己,齐可诚年纪也不大,便偷偷离席,御花园里白茫茫一片,忽然听到一声啼哭,齐可诚寻着哭声找去,只见到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穿的红彤彤的坐在雪地上。齐可诚去扶她,她不要推开了他的手:“娘说不要,不要让不认识的人拉我。”齐可诚便准备走,但见这个小娃娃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便又走了回来:“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在哪,哥哥带你去找好不好。”娃娃边擦眼泪边说:“娘说我叫雪然,荷儿姐姐带我出来玩,捡雪花,不见了,呜哇!”娃娃说的不清不楚,齐可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背着她往昭乾殿去,刚到殿外,就听到里面乱糟糟的一片,那个叫荷儿的宫女看到小娃娃,连忙过来抱着她跑进了殿里,齐可诚也走进殿中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后来荷儿被皇上责罚打二十板子,小娃娃的娘亲求情才免了。小娃娃窝在娘亲怀里看着齐可诚,不一会拿着个桂花糕跑到他身边:“甜,哥哥吃。”宴席上,大家笑得开怀,好像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小娃娃,自己好像也很喜欢这个小娃娃。

    回到家里,齐可诚告诉父亲是他背了小娃娃回去,父亲却变了脸色,让他以后不要再说起这件事,齐可诚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告诉父亲小娃娃把手里握着的剑穗送给了自己。后来娘亲告诉他那个小娃娃是尉迟家的女儿,齐家和尉迟家各掌兵权,争锋相对,父亲怕别人以为是他故意带走尉迟阙唯一的女儿。

    再后来齐可诚就不怎么进宫了,又过了好几年,余婉进宫看望病重的太后,把家里的孩子们都带了过来。余婉再三警告了他不许乱跑,可齐可诚还是趁人不备悄悄去了御花园。齐可诚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想来看看吧。御花园中,有一个看着比自己要小几岁的男孩子,还有两个小女孩,一个看着六七岁的样子,一个小些,在雪人旁转圈圈,眼见着小一些的女孩就要摔倒,只见那个男孩子一把搂过小女孩,另一只手却无意碰到了雪人,雪人的圆脑袋就这样掉了下来,碎在地上,小女孩哭了起来,那个男孩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道红色的身影,一把推倒了男孩子,坐在他身上就给了两拳。齐可诚在不远处看着,不禁笑出声来。

    回到太后殿中,余婉十分生气的责怪他乱跑,但是殿中人很多,余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回家在与他清算。齐可诚抬眼望去,大家都守在太后宫中,那个红衣女孩换了身素净的衣裳站在方才御花园中被她打过的男孩身旁,女孩似乎感觉到有人看她,回过头来看到齐可诚,许是觉得奇怪,嘟了嘟嘴,又低下头去。

    又过了很多年,自己已经在军中历练了。皇上为表对齐家的重视,特意齐可诚和齐可富一起来百骏园挑选马匹,春来草长莺飞,齐可富正在试马,齐可诚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驾!”只见远处一名红衣少女打马而来,衣袂飘扬,落在齐可诚眼里,好像是天宫的仙女朝自己飞奔而来。“吁~”少女下马,立马有侍从恭敬地将马牵了下去,后面又跟来两个女孩,一个十二三岁的样子,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小一些的那个口里嚷着:“不公平,凭什么雪然姐姐可以自己骑一匹马,我却只能跟六姐一起。”被叫六姐的那个女孩切了一声:“谁让你这么小,我还不想带你呢,带着你都追不上雪然了。”“雪然,原来是她啊。”齐可诚如此想到。雪然走上前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等再过两年我就教你骑马,到时候你就不用跟仪琏一匹马了。”小女孩高兴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察觉到齐可诚的目光,雪然转过头,仪琏也看了过来,附在雪然耳边说道:“好像是齐家的两个公子,听说父皇赏了他们马匹,特意过来挑选的。”雪然点点头远远对着齐可诚笑了笑便离去了。

    齐可富似乎挑到了喜欢的马匹,骑在马上对齐可诚说道:“我先去跑一圈,你快点,别这么拖拖拉拉的。”齐可诚拱手:“是,大哥。”齐可富走后,齐可诚走到方才雪然骑过的马匹身旁,马夫连忙说道:“二公子,这个是尉迟小姐的马,不许旁人碰的。”齐可诚微微一愣:“你是说刚才那名女子吗?”马夫低头:“是的,就是方才那名红衣女子,尉迟小姐被赐婚给五皇子,这匹汗血宝马是皇上特意赏给她的,公子若也喜欢,那边还要同一批的马驹,可以挑选。”齐可诚看着马匹,轻轻笑了笑:“是啊,今年元宵,皇上赐的婚。”声音细弱不闻,最终挑了一匹跟雪然的坐骑很像的马驹离开了百骏园。

    此后,齐可诚再也没有见过尉迟倾。直到四年前,尉迟倾为了陈小蕾一事到了西州。那日在茶楼中,虽然尉迟倾背对着齐可诚,两人之间也有些距离,尉迟倾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沐仪琏说着陈小蕾,齐可诚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端起茶盏遮掩嘴角的笑意,心里想到:“看来是为了这个陈小蕾而来的。”查出了陈小蕾的来历,也猜到了尉迟倾的意图,既然这样就帮她一把,也帮自己的母亲报仇。既然自己已经帮了她这个忙,总的让她知道吧,年宴上,齐可诚特意先来到昭乾殿,看到尉迟倾忙前忙后。于是齐可诚上前透露出自己已经知道陈小蕾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尉迟倾让近身将他叫了出去。梅苑里火红一片,齐可诚正在想往日之事,尉迟倾的声音就这样从他身后传来。齐可诚回过头,只见那人站在梅花树下,一时间晃了神,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她走去。走了两步,却突然被她身上明黄的凤袍刺到了眼睛,齐可诚忽然清醒,她如今已是一国皇后,自己这样实在不合适,于是停了下来跟她做了交易。她答应了自己,这是不是也说明自己跟她也是有了联系呢?尉迟倾并未做过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梅苑。尉迟倾走后,齐可诚走到方才她站过的地方,捡起她扔掉的花枝,将花瓣放入随身带着的荷包里。

    看着眼前陈艺媛红衣翩然,齐可诚笑了笑:“娘子真美。”陈艺媛嗔怪道:“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今年七夕,我就穿着这身去看花灯好不好,官人陪我同去。”齐可诚点点头,眼神极尽温柔:“好。”

    没过多久,沐仪瑾的婚事在即,这日晚间,正在试妆。因第二日从宫中出嫁,于是今晚住在了东晴殿。尉迟倾来到殿里,仪珂正在给仪瑾画花钿,见到尉迟倾前来起身行了礼。尉迟倾说天色不早了,仪珂也很识趣的离开。

    尉迟倾坐到仪瑾面前,拿起了笔。仪瑾抬眼:“我不知道你会来。”尉迟倾嘘了一声:“别说话,不然画歪了。”画好之后,尉迟倾移了镜子让仪瑾看,仪瑾看着镜中的自己:“真好看。”尉迟倾站在仪瑾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们阿瑾长大了。”仪瑾垂下眼眸:“你生我的气吗?会不会怪我?”尉迟倾摇了摇头:“我不同意你嫁给子墨只是担心你日后应付不来,不是不同意你可以嫁给自己心仪之人。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便这样走下去吧,只是以后的风雨只能自己承担了。”仪瑾点了点头:“我知道,嫁给他,已经了了我多年的心愿,以后若遇苦楚,也不会抱怨。”尉迟倾摸了摸仪瑾的头发:“你很美,明天你会是最美的新娘。”仪瑾抬头:“明天你会送我吗?”尉迟倾点点头:“会的,东晴殿会一直给你留着,你若是想我了,就回宫住些日子。”

    大婚当日,张子墨入内拜见过太后之后,将沐仪瑾迎回府中,虽是皇上赐婚,一切仪典由礼部和四房操办,然张氏乃千年世族,另有章程。皇族仪式结束后,世家仪典开始,忙忙碌碌了一天,直至深夜,才安静下来。

    次日,张子墨和沐仪瑾进宫叩拜皇上,皇上也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要夫妻和顺,便让他们去了太后宫里。其实太后还是很喜欢张子墨的,毕竟玉树临风、文词风流的陌上公子成了自己的女婿,多少还是欣慰,除去张家的人情世故不谈,这样的人中翘楚也是可遇不可求。不得不说虽然仪瑾是为了爱情连颜面都丢了,但换个角度看,若是能嫁给张子墨,京都的许多姑娘也是愿意不要这个颜面的。

    皇后给太后问安后回到了来仪殿,提笔将近日之事写下,让绿袖派人送去司国。沐仪琏与靳楚澜完婚也有一年多了,不知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