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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惜离去伊杉别玄德 两马争伯珪归辽西(下)

    文丑也望见刘备等三人,低头在袁绍耳边轻声说道:“公子,之前我等招揽人员时,未见过此三人。”原来,刘备由于不但是平民,而且是外门弟子,本来就不属袁绍等欲优先招揽的人员范畴,更不用说刘备还没有通过试炼,就更不在他们招揽的名单上了。而公孙瓒出门寻了刘备几日,又一直迷路,因此屋子处于闭门谢客的状态。

    袁绍稍微打量了三人一眼,又看了看白玉鸢,便未多加言语,示意颜良不必在意,转身与郑玄等人朝学院门口走去。

    “公子,不用我上前试一试那三个人么?那匹马看上去确实是匹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想必那三人也有可取之处。”文丑走上前,在袁绍身边轻声询问道。

    “那个大耳朵腰间系的是蓝色布制腰带,想来不过是一名没什么背景的小士族子弟或者平民罢了,甚至都不在通过试炼的名单上,能有什么本事?这三人混在一起无非都是半斤八两的半桶水罢了,何苦劳神?”袁绍嘴角有些微微扬起,表现出对刘备三人的一丝轻蔑,“他们能有一匹好马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偶尔获得罢了,世间千里马多的是,不必在意,我们回去吧。”袁绍虽然是袁家庶出,可毕竟是袁家长子,骨子里带有大士族子弟的骄傲。

    见袁绍没有兴趣,身边的袁术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在浪费他的精力,毫无意义。

    “袁隗大人如今在朝堂上苦苦支撑,维系着我们读书人最后的脸面,实数不易,实属不易啊。可惜老朽无能,只能在此偏僻山野处开个教书馆苟且度日,如今更是连教书匠的日子也过不了了,惭愧,惭愧啊!”郑玄自谦地捋捋自己的山羊须,自我调侃道。

    “叔父一直盼望郑大人能带领学子们回到朝堂增添力量,尽快结束这党锢之祸,与阉宦们抗争。郑大人如今桃李满天下,又已无学院的后顾之忧,何不考虑东山再起,回到朝堂之上呢?”袁绍没有再理会刘备等人,而是在劝说郑玄,如果能把劝回朝堂,那对于袁家的益处不言而喻。

    “哈哈!难得袁隗兄还一直惦记着在下,贤侄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郑玄对袁绍的建议不置可否。

    刘备、公孙瓒兄弟看着郑玄、袁绍等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出学院,“哈哈哈!没想到我公孙瓒居然被人小瞧了!”方才袁绍的神态已被公孙瓒尽收眼底,但他并没有特别生气。

    “大哥!太过分了!居然敢小瞧我们公孙兄弟,待我去找他算账,讨个说法!”公孙越见大哥被人瞧不起,当即忿忿不平,准备抄起兵器去找袁绍一行人的麻烦。

    “仲玠,你还是太冲动了。连郑院长和卢院长都要送他们到学院门口以示礼节,想必他们出身必然高贵。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在郑院长和卢院长面前惹下大麻烦,伤了和气,我才刚拿到举荐信,没必要在此惹麻烦。我们现在还要赶回辽西处理更重要的事情。”公孙瓒笑着摆摆手,制止了冲动的公孙越,如果在郑玄和卢植面前闹得鸡飞狗跳,于情于理都不利于自己。

    “哼,什么狗屁高贵出身,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还不一样是结党营私、满腹算计,干些蝇营狗苟的事,又曾几何时想过真正践行臣子的责任,为了这大汉天下做点有益的事?为了百姓做点有益的事?袁氏兄弟之间尚且明争暗斗、不能相容,又能做好什么大事?”学院内主干道走来一年轻人,鬓若刀裁,目含晴日,身穿一件蓝白二色白鹭冲天裳,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袁绍一行人的方向,看上去似乎对袁氏兄弟颇为不屑,无所顾忌地说道,就连刘备三人都能将他的话语听个清楚。

    “三公子,我们该走了,家主和大公子、二公子还在洛阳等我们回去。”边上一人牵过两匹骏马,那态度对三公子显得极为恭敬,应是一名陪同三公子在洛华学院读书的侍读家将。

    “嗯,不同他们计较。公义(张任,字公义),我们出发吧,不要让父亲与哥哥们等久了。”三公子接过缰绳,以一个极为潇洒的姿势纵跃上马,与张任扬长而去。

    站在一旁的刘备却见那三公子上马的姿势似曾相识,竟如此熟悉,不禁喃喃道:“为何那人腿法与我的轻功游龙信步竟如此相似?”不过刘备也并没有多想,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游龙信步是从哪里得来的,只记得是小时候母亲给了自己几页残卷,完全是由自己练习领悟的,也没有拜过什么师傅,因此也不可能会有师兄弟,“天下功法如此之多,毕竟同宗同源发展而来,也没什么奇怪。”

    “哈哈哈,玄德,方才与郑院长一起的人虽然没什么礼貌,却是贵气逼人呀!这就是中原大士族的气场吗?”公孙瓒剑指袁绍,立誓要成为一代英才,“看来我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啊!光阴易逝,不容我待!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成长超越所有人,成为睥睨天下的豪杰,纵马扬鞭于这世间!”

    公孙瓒的潇洒恣意让刘备啧啧称赞,说道:“伯珪兄!那在下便等到那日,一睹伯珪兄的风采了!”

    公孙瓒扬手一鞭,白玉鸢便如同懂人性一般,与主人心灵相通,昂首嘶鸣一声,充满了干劲,似乎也期待与主人在这天下尽情驰骋,似那雷电划空、箭离满弓,雄姿勃勃地朝学院外飞奔离去。

    突然刘备感觉到一丝落寞,学院的两年生涯春去冬来,他认识了一些人,可最终深交的却只有这最后一段时光认识的伊杉和公孙瓒二人。他有点后悔前几日自己一人在后山消沉,没有与几位好友推杯换盏痛饮几日,或许自己能恢复地更快。如今一日之内送别两位好友,天各一方,各奔前程,不知何时才能重逢欢聚。

    不过话又说回来,伊杉与公孙瓒都有明确的努力目标,对刘备却是给予了相当程度的激励,他看着公孙瓒远去的背影,想起伊杉与公孙瓒对自己的承诺,不禁会心一笑,朝他们离去的方向深施一礼,也转身向自己宿舍走去,准备收拾行李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