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家

    破旧区一栋破烂的一层楼房——陈退垂头丧气的打开破旧的木门，将三斤重的大米交给一脸期待的妹妹陈晶，后转头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虽然这层楼占地面积很小，但是他家除了一个室外茅厕和厨房，吃饭也都是在外面，所以内部的空间都用来做了卧室除了母亲牛芳和父亲一起住，妹妹和她都有一个独立的房间。没心没肺的妹妹，也没有看出什么，倒是瘫痪了一条右腿，瘸着拐杖坐在一旁小木凳上的父亲陈山，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皱纹，略微一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我真的是太废物了，只能拖累这个家。”陈山埋怨自己道。等会儿，儿子出来吃饭的时候好好跟他说清楚，希望他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自从在陈退十三岁刚刚上六年级那年，陈山在工地干活因为其他员工的失误，导致他不小心摔断了腿，落下了个残疾。去找那修仙者包工头要赔偿，包工头怒吼一声，叫他滚蛋，但陈山就是一定要拿到钱，寸步不让，结果差点让那包工头给杀了，至于怎么包工头会给那个失误的员工说话？只因为，那名员工是他的亲戚的仆人罢了。最终陈山什么赔偿也没有拿到，反倒是原来住的那一栋两层楼的好房子，被包工头以这个房子太老太旧的名义给陈山换一个更好的房子，来赔偿给他，结果一拖再拖，拖了两个月，那两个月他们一家老小都搭帐篷睡在路边上，等的不耐烦的陈山去找包工头，包工头不耐烦的把他打发到了这种只有一层楼的破房子内。关于他修仙者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天差地别，陈山也不敢再去找包工头要回原来那个房子。

    因为这件事他失去了劳动的能力，导致儿子陈退小小年纪就要放弃继续读书支撑起这个家他记得儿子的成绩可好了如果能继续读书，怎么也不会落到天天捡垃圾，他的老婆也是个聋哑痴呆的人，帮不上任何忙，而女儿陈晶当时才三岁，也只是个刚刚能流畅的交流的稚童罢了，这十年来陈退很懂事的，没有抱怨过一句。一直为这个家默默的付出，他亏欠儿子的太多太多。

    陈晶很懂事的弄好了一桌饭菜放在一个木制的破旧长方形桌子上，上面盖着一个粗制滥造并且布满油脂的黑色破布，那些油脂是擦了多少遍都擦不掉的，陈晶盛好了四大碗晶莹剔透的米饭放在桌子上，排列整齐，菜并不丰富，只有陈晶从菜市场捡的一些烂菜叶，和父亲陈山在附近摘的一点野菜，这野菜一点也不好吃很苦还涩炒菜的时候根本没有油盐可以放进去调味。

    陈退坐在不断把玩筷子母亲牛芳身旁，端起一大碗米饭，用一把还算干净的铁勺，舀起米饭，再往勺子里夹了两根洗干净煮熟烂菜叶，把勺子伸到母亲的嘴边，牛芳张开大嘴使劲的咬着勺子，然后一点点一点点松开，然后嚼着嘴里的饭，继续把玩着那两根筷子。

    在陈退喂牛芳时，陈山弱弱的开口：“小退，你最近怎么样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由于没有能力支撑这个家，他不太敢大声的对儿子说话，既没有那个脸面，也怕气走儿子。真的气走了儿子这个家就完了。陈退认真的又喂了牛芳一口米饭，转过头对着父亲挤出笑容道：“没有啊，挺开心的。”陈山知道儿子有心事，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现在。只能低着头不断吃饭，都不夹菜，一滴滴泪珠从布满了饱经风霜的皱纹脸上流淌而下，泪水，不断的滴落在黑色的破桌布上，身体也在不断的艮咽着。妹妹陈晶不知所措。陈退看着父亲，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他又觉得自己对不住我了。陈退用开心的的语气向的父亲解释：“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最近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就是今天没有捡到多少垃圾，有点不高兴，爸你别乱想了，吃菜吃菜。”陈退用筷子给父亲的碗里夹了两大把野菜，陈山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快速的吃完了，碗里的米饭一粒不剩，也不再盛饭，擦干泪水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家人道：“这饭真好吃，你们多吃点，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陈山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回了房间，妹妹陈晶也快速吃完了碗里的饭又小跑去锅里盛了一碗，等她吃完第二碗时，陈退才刚刚喂完母亲。他放下手里的勺子和碗，低头拿起自己的碗和筷子，碗里的饭早已经变凉，这时已经吃饱的妹妹欢快的开口道：“哥，吃饱了，你慢慢吃，一会儿我来洗碗，我先去找小美姐姐玩一会儿。”

    陈退抬头静静的看着妹妹，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道：“不用去了，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她被一个修仙者在米铺附近用一发火球术杀死了，一点灰尘都没有留下，很多人都看见了。”正准备去玩的陈晶被哥哥这话震的，许久不说话，陈退继续吃着剩下的饭菜，陈晶过了许久，又开口道：“那我过去看看王奶奶怎么样了？小美姐姐死了，王奶奶没人照顾的话会出事的。”不断的往嘴里塞饭的陈退再次抬头看着妹妹许久，嘴里的饭都没有咽下去，陈晶用手臂在陈退眼前晃了晃，陈退才反应过来道：“去吧，早点回来洗碗。”陈晶快的跑了过去。

    陈退静静的看着陈晶远去，直到走远，他才低着头叹了一口气，想到那个善良的王奶奶，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本来她的病情就已经很严重了，加上最近天气有些潮湿，衣着单薄的老人，身体根本扛不住，病情肯定更加严重了，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能力帮助别人，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怎么帮别人？想到这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胸口郁闷着的气，略带悲哀的开口道：“普通人活着真他妈难啊！”在边上把玩筷子的聋哑痴呆人牛芳不知怎么的，把手中的筷子放下，不断的拍着手掌。陈退没有阻止她，继续低头吃着剩菜剩饭，最后连苦菜的汤汁都被他拌饭吃掉。看着桌子上的空荡荡地碗碟，他站起身，缓缓的收着碗碟一边安慰着又把筷子拿在手里把玩的牛芳，然后把两根筷子缓缓的从她手上抽了出来，然后拿到水桶旁，这些水都是他从几里地外山间的那条小溪，一点点挑过来的，这个破旧区附近根本就没有干净的水源其他居住在这里的人都用着脏水，陈退不愿意家人也用那些水，那些水里甚至不知道有什么，或者说水里面什么都有，连屎都有，这能用吗？所以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提着两个大的空桶跑几里地去山间挑水，从桶中舀出一瓢水，拿着一块还算干净的布不断的在这些碗上擦拭着，擦拭了十来分钟之后，终于洗干净了，陈退把盖子盖在水桶上，以防灰尘落在上面把水弄脏，然后再把水瓢也放了上去。收好碗筷，陈退一边陪牛芳玩，一边等着妹妹陈晶回来，终于在天黑之前，陈晶返回了家中，一见到陈退就迅速开口道：“哥，大事不好了，王奶奶好像病得更加严重了，不如，我们把王奶奶接过来照顾吧。”陈退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喃喃开口道：“很晚了，快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陈退转身关上了房子破旧木门的木栓，带着母亲牛芳回了父亲的房间，再次对呆愣愣处在原地的陈晶道：“快去睡觉吧，天快黑了，等会看不见了，容易磕着碰着。”说着陈退也返回了房间，躺在破旧简陋由许许多多的生活垃圾堆积而成勉强称得上是床的东西上，思索完明天的工作安排，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睛，一下就陷入了重重的沉睡，他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