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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真理

    陈退吃完午餐后,稍微出山洞走动了一下,放松一下心情,毕竟身体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硬生生躺了四天,差点就去世了,换谁都郁闷。

    陈退一边呼吸着山洞外新鲜的空气,一边不断在脑海里想着梦境崩溃的事,前一次魁梧人影出现的时候,陈退在梦中学会了虎崩式,第二次出现,相较于前一次有些不同,他并没有学会第二式,反而受到重创,陈退一时间也搞不懂进入梦境修炼是否是好事了,一开始他还有点庆幸,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这个不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一定是好。

    陈退越想越迷糊,有些泄愤的使劲踢了一脚脚旁的鹅卵石。

    噗通~

    鹅卵石砸在小河水面溅起水花,陈退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发泄的方式,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了,一般来说,他洗澡从来都是看老天爷,老天爷下雨,他就算洗了个澡了。

    陈退迫不及待的脱光衣服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反正这点小河流也冲不走自己,水深大概到陈退腰部左右,河流宽度也有两三米。

    陈退深吸一口气,然后捏紧鼻子重心向下一沉,流动的水流不断冲刷着陈退身体,就像是世间最好的按摩师一样,是陈退身体舒爽无比。

    陈退缓缓睁开眼睛,然后放开手,双手双脚胡乱的蠕动起来,此时水中的陈退像是一条奇怪的四足章鱼,胡乱的挥舞手臂,陈退一脸稀奇的这里游游,那里游游,玩的不亦乐乎。

    游了一分钟之后陈退终于憋不住了,猛地窜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稍微缓了缓,然后立定在河流中,用水清洗身体,陈退清洗完之后又深呼吸一口气,再一次沉下水面。

    陈退在清澈见底的水边下,看透了许许多多的小鱼小虾,陈退想着能不能用手抓一些,拿回去烤鱼,然后不断的追逐那些水中的鱼儿。

    陈退此时正在追着一条有手掌那么大的鱼,那条鱼游的不算多快,却偏偏滑溜无比,每次在陈退要伸手抓住它的时候,它都能猛地滑出手心,陈退略微有些急躁,他已经追逐了近一分钟了,已经有点撑不住了,但是他并不想现在跃出水面呼吸,要是他丢失视线那不白追了吗?

    陈退心里一阵发狠,莽足了劲的追那条鱼,一次一次的伸手抓,陈退也离抓到那条鱼越来越近,时间又过去了半分钟,陈退此时脸色铁青,但还是不愿放弃,妈的,居然被一条鱼耍了这么久,今天不烤了它,我誓不为人。

    陈退再次莽足劲发力追了上去,在那条鱼转弯的时候,他猛地伸出双手一拍,那条鱼终于被死死的握在陈退手中挣脱不开,陈退兴奋不已,脑袋一阵充血,陈退也已经撑不住了,赶紧跃出水面,把鱼往岸上一丢,然后就,爬上了岸,突然脑袋是受到什么冲击一样,陈退眼皮一翻,昏死了过去。

    一片虚无之中,陈退的灵魂囚禁在其内,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感知着四周,然而却什么都没有感知到,陈退有些疑惑,他不是在抓鱼吗?怎么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这是哪啊?

    陈退很想表达出慌乱的情绪,但是他发现居然完全没有想要慌乱的感觉,心中只有不断的疑惑,但却异常的平静安稳,陈退又试着表达生气的情绪,毫无疑问,也失败了,在这片空间里,他仿佛失去了一切情绪,就连焦虑都一起失去了,什么也感知不到,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个空虚的灵魂,一个只会不断自问自答的灵魂。

    陈退不断的在心中思考问题,又不断的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问到了关键的问题,这里和梦境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和梦境崩溃后一模一样?难道这里就是?

    陈退心中有了答案,虽然他此时应该表现出焦虑的情绪,毕竟他失去了与外界感知的机会,那是尸体该做的事情,他现在在这片虚无中做到了,但酝酿了一会儿,愣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陈退在不断地在心里自问自答中,渐渐地沉寂下来,他的内心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等等!冷!陈退猛地一震,他的情绪似达到了这片虚无能容纳的极限,寂寞孤独的寒冷,不断地在内心中放大,陈退逐渐被绝望的情绪淹没,他的灵魂是要结冰一般,动弹不得,他仿佛掉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水井,水井上方有一抹阳光,水井上方的那一抹阳光随着自己的不断下坠,而越来越远,最后再次归为沉寂,一片虚无,陈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再次的失去感知一切的能力,他望着眼前的虚无,却是连寒冷都感觉不到了。

    陈退已经没有太多问题,想要问自己了,他的内心此刻仿佛永远不会被动摇一般,就算再大的事情也不会在他的内心深处溅起一点水花,因为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了——

    陈退像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但是,他现在压根连睡眠这个概念都没有,只能沉寂在一片虚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不,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陈退再一次在内心回答自己。

    陈退又开始了自问自答,从人生哲学问到生老病死,陈退都以绝对理性的思维回答了自己,不知为何,他仿佛不会问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问题,他回答了一个问题之后,仿佛在内心烙印下了一般,认准那个理,仿佛那就是真理。

    陈退又问到了难到自己的问题——我好像还有家人,他们该怎么办?

    陈退许久许久都没有回答自己,陈退略微感到有一些急躁,回答不了,根本回答不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焦躁的情绪不断放大,陈退在一遍一遍的问着同一个问题,他很想回答自己所谓认为的真理,然后再问下一个问题,但是他想了想,想了又想,依然回答不了,噗通——

    平静的心灵似乎受到了的轰击,跃出一抹水花,心灵的镜面荡漾起一抹抹波纹,波纹在不断的来回震荡中放大,最后变成了,毁天灭地的凶涛骇浪,陈退张开大嘴想要发出声音,发出仿佛决堤般的怒吼,可惜这一片虚无,压根就没有声音的概念,陈退逐渐被那惊涛骇浪吞噬殆尽,那毁天灭地的惊涛骇浪,不断的冲刷心灵的镜面,咔嚓——他心灵终于承受不住,似是镜面破碎一般,焦躁的情绪从心灵翻涌而出,他淹死在了之中。

    陈退在那惊涛骇浪之中不断漂流,他被包裹在其中,一直一直不断的问着自己同一个问题。

    陈退回答不了,真的回答不了,他无法靠自己冲破包裹自己的无尽焦躁了——

    一抹阳光,穿过无穷无尽的惊涛骇浪,抵达陈退面前,陈退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试着伸出手接触那一抹光芒,光芒逐渐包裹了他,他不再问自己回答不了的那个问题,他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无穷无尽而又温暖的光芒是什么?是什么?陈退问了一个问题。

    那是神,陈退回答了自己。

    陈退仿佛认定了这就是真理一般,他被无穷无尽的光芒包裹着,光芒驱散了焦躁,驱散了迷茫,光芒逐渐和他融合,他的心灵在光芒的照耀下重新化作一面平静无比的水面,他不再自问自答,因为他找到了真理,任何问题也不能摧毁的真理——那是神,真正的神!

    陈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望着眼前的鹅卵石路,鼻孔在呼吸中略微吸入了一些尘土,尘土阻挡在鼻腔之中,陈退打了个喷嚏,他缓缓的站起身来赤脚踩着铺满鹅卵石的道路,那凹凸不平的触感使陈退留恋无比,迟迟不愿抬腿,他身上无一物,他的周身缓缓地散发着黄色的光芒,尤其是胸口的灯芯,甚至散发着暗黄的光芒,陈退心里十分的平静,他静静的望着天空,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穷无尽的时空,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一抹光芒,那一抹光芒在他的眼瞳之中不断放大,无穷无尽的光芒猛地闪烁,陈退回过神来。

    他回来了,带着真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