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朋友（下）
杰克有样学样，也面朝前方目不斜视，“谢谢”。
清秀少年嘴角轻轻咧了一下又恢复原样，“你怎么进来的？”
杰克把自己在街头遇到黑瘦子的事情讲了一遍。清瘦少年给了一个“哦”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杰克也有样学样，一路沉默到饭堂。
所谓饭堂就是拐角尽头一个非常狭小的房间，里面有着一个小小的厨房，只容得下一个阿姨在里面操作。少年们挨个去阿姨那里领黑面包和菜叶子沙拉，黑瘦子额外领到一块酸奶酪，一双双眼睛盯着酸奶酪，时不时会有吞咽口水的声音，而黑瘦子本人也很享受这种注视，这是团伙中地位的象征。
清秀少年和杰克蹲在外面墙角啃着黑面包，两人依旧面朝前方目不斜视。
“为什么我们没有酸奶酪？”
“等你混到他的位置”
“刚刚我吃了一只熏鸡”
“新人的优待”
……
星沉月落，晨光初现，翠河两岸又是婀娜动人的一天。阿芙莱镇发生了两件小事，一件成了居民早晨的谈资——昨夜镇南郊码头仓库失窃；另一件只有两个人知晓，杰克和清秀少年纳塔尔成了好朋友。
作为沃特城下的一个小镇，阿芙莱镇自然也是商业发达，流动的人口带来了大量外地人、外国人，宗教和信仰的混乱也造成了大量的孤儿。据传言阿芙莱魔法学院在很久以前就信奉过外教，当然现在大家都荣归了光明之主的怀抱，谁会蠢到揪着这点大肆宣扬和帝国的统一过不去呢？
纳塔尔被拐入这个犯罪团伙已经两年了，期间他也和其他少年一样尝试过各种方法逃跑，结果大同小异，没跑多远就被抓回来狠狠揍了个半死，丢入地牢饿上三天，几次之后他不跑了。凭借自己的灵活、敏捷，在给老大赚取一定数量的财富后，团伙上层成员对他的态度也大大改善，在这群少年里颇有一些威望。他一直没有放弃离开这个老鼠窝，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早上没有饭吃的，别在饭堂门口傻等了”
“为什么？”
“早上没活干，给我们吃这么饱干嘛？”
尽管误入犯罪团伙已经成了事实，但这里至少有东西吃，有地方住，杰克决定暂时先呆在这里。阿芙莱镇和老歌斯德城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已经有了一些外出经验的杰克清楚，贸贸然上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眼下和这群少年打成一片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
风雨如旧，日月常新，春种要长成夏树，离巢的鸟儿终要学会独自飞行。
上午是放风时间，少年们你一群我一群玩着孩子们的游戏，等待踩点的人回来给他们制定任务。昨天那个向杰克比手势的少年又来了，他从背后跳到杰克身上，想把杰克压倒在地。“啪”，猝不及防之下杰克应声倒地，一群孩子把这个小战场围了起来。
“打他”“艾力克加油”“用力”……一片起哄声中，叫艾力克的少年和杰克在地上扭打成一片，衣服、裤子、头发上全占满了泥土灰尘。杰克死死忍住用魔法反击的冲动，这里不比在深渊，光明教堂就明晃晃地开在小镇中心，沐德老师的话犹在耳畔回响，暗元素冥想法已经学会，没必要功亏一篑。扼住那一点点侥幸的想法，只用了一个风系的加速，但这对胶着的肉搏并没有太大作用……
“冲一下伤口”，纳塔尔不知从哪里打来一桶水，蹲在墙角的杰克默默接过水桶开始冲洗手上、肩膀、腿上混合着泥巴和血迹的伤口，好在双方都不是已经发育完全的男人，伤口很浅，多是指甲和牙齿留下的。
“如果我那时候帮你的话，艾力克的人也会上来帮他”
“我明白，”杰克止住怕他不明白欲再解释的纳塔尔，“我不说话只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并不是不想理你，我相信你。”
纳塔尔抬起头看着遮蔽放风小院天空的油布、干草，清秀的脸在透过干草缝隙的阳光下竟有些耀眼，“艾力克还会再找你麻烦，直到你被整趴下，或者乖乖当他的狗腿子。”
“我猜每个新来的都会得到他的‘优待’”
“你可真是个小聪明蛋，蒙特里奇先生要是知道了得多开心，他会把你介绍给他的好朋友们，然后把你的屁股撕成两半”，纳塔尔是这里少数几个还会开玩笑的孩子，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太阳每次从这座被油布和干草遮蔽的院落经过，总会想办法挤进去摸摸他的脸。也正因为如此，杰克“原谅”了他有点清秀的长相。
“那个满脸坑的矮子？”杰克大概知道屁股撕成两半是什么意思，再想到这位蒙特里奇先生让帝国最能干的外交官都不敢恭维的长相，忍不住往旁边吐了口水。
“嘘——你声音太大了，要是被艾力克和他的同党听见，你的屁股就真的要没了”
“他们还兼职告密？”
“这算什么，如果矮土豆想要他的屁股，他会高高兴兴地爬着过去”
“……”，杰克飞速瞥了旁边的伙伴一眼，欲言又止。
感受到异样的目光，纳塔尔清秀的脸有些泛红，说话也破天荒地支支吾吾起来，“你不要瞎想，我的还在，哦，不是，我是说……哦，天，光明之主在上，我怎么跟你聊这些东西。”
杰克敏捷地躲过这只动机太过明显的咸猪手，飞快跑到院子里，纳塔尔在后面紧追不舍。云影从院顶飘过，像个慈爱的老者，看着他的两个小孙子在院子里胡闹，和邻居骄阳点点头，又迈开了慢悠悠的脚步。
还是原来的墙角，气喘吁吁的杰克扶着墙。气喘吁吁的纳塔尔刚想扶着前面的屁股，被杰克扭了下腰嫌弃地躲了过去，他只好多走一步去扶墙。过了一会，平复下来的纳塔尔戳了戳杰克，低声地在他耳边，“喂——告诉你一个秘密，矮土豆准备把我卖到镇北郊去。”
为了彻底打消这位好朋友的怀疑，纳塔尔只能道出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
清秀少年嘴角轻轻咧了一下又恢复原样，“你怎么进来的？”
杰克把自己在街头遇到黑瘦子的事情讲了一遍。清瘦少年给了一个“哦”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杰克也有样学样，一路沉默到饭堂。
所谓饭堂就是拐角尽头一个非常狭小的房间，里面有着一个小小的厨房，只容得下一个阿姨在里面操作。少年们挨个去阿姨那里领黑面包和菜叶子沙拉，黑瘦子额外领到一块酸奶酪，一双双眼睛盯着酸奶酪，时不时会有吞咽口水的声音，而黑瘦子本人也很享受这种注视，这是团伙中地位的象征。
清秀少年和杰克蹲在外面墙角啃着黑面包，两人依旧面朝前方目不斜视。
“为什么我们没有酸奶酪？”
“等你混到他的位置”
“刚刚我吃了一只熏鸡”
“新人的优待”
……
星沉月落，晨光初现，翠河两岸又是婀娜动人的一天。阿芙莱镇发生了两件小事，一件成了居民早晨的谈资——昨夜镇南郊码头仓库失窃；另一件只有两个人知晓，杰克和清秀少年纳塔尔成了好朋友。
作为沃特城下的一个小镇，阿芙莱镇自然也是商业发达，流动的人口带来了大量外地人、外国人，宗教和信仰的混乱也造成了大量的孤儿。据传言阿芙莱魔法学院在很久以前就信奉过外教，当然现在大家都荣归了光明之主的怀抱，谁会蠢到揪着这点大肆宣扬和帝国的统一过不去呢？
纳塔尔被拐入这个犯罪团伙已经两年了，期间他也和其他少年一样尝试过各种方法逃跑，结果大同小异，没跑多远就被抓回来狠狠揍了个半死，丢入地牢饿上三天，几次之后他不跑了。凭借自己的灵活、敏捷，在给老大赚取一定数量的财富后，团伙上层成员对他的态度也大大改善，在这群少年里颇有一些威望。他一直没有放弃离开这个老鼠窝，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早上没有饭吃的，别在饭堂门口傻等了”
“为什么？”
“早上没活干，给我们吃这么饱干嘛？”
尽管误入犯罪团伙已经成了事实，但这里至少有东西吃，有地方住，杰克决定暂时先呆在这里。阿芙莱镇和老歌斯德城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已经有了一些外出经验的杰克清楚，贸贸然上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眼下和这群少年打成一片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
风雨如旧，日月常新，春种要长成夏树，离巢的鸟儿终要学会独自飞行。
上午是放风时间，少年们你一群我一群玩着孩子们的游戏，等待踩点的人回来给他们制定任务。昨天那个向杰克比手势的少年又来了，他从背后跳到杰克身上，想把杰克压倒在地。“啪”，猝不及防之下杰克应声倒地，一群孩子把这个小战场围了起来。
“打他”“艾力克加油”“用力”……一片起哄声中，叫艾力克的少年和杰克在地上扭打成一片，衣服、裤子、头发上全占满了泥土灰尘。杰克死死忍住用魔法反击的冲动，这里不比在深渊，光明教堂就明晃晃地开在小镇中心，沐德老师的话犹在耳畔回响，暗元素冥想法已经学会，没必要功亏一篑。扼住那一点点侥幸的想法，只用了一个风系的加速，但这对胶着的肉搏并没有太大作用……
“冲一下伤口”，纳塔尔不知从哪里打来一桶水，蹲在墙角的杰克默默接过水桶开始冲洗手上、肩膀、腿上混合着泥巴和血迹的伤口，好在双方都不是已经发育完全的男人，伤口很浅，多是指甲和牙齿留下的。
“如果我那时候帮你的话，艾力克的人也会上来帮他”
“我明白，”杰克止住怕他不明白欲再解释的纳塔尔，“我不说话只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并不是不想理你，我相信你。”
纳塔尔抬起头看着遮蔽放风小院天空的油布、干草，清秀的脸在透过干草缝隙的阳光下竟有些耀眼，“艾力克还会再找你麻烦，直到你被整趴下，或者乖乖当他的狗腿子。”
“我猜每个新来的都会得到他的‘优待’”
“你可真是个小聪明蛋，蒙特里奇先生要是知道了得多开心，他会把你介绍给他的好朋友们，然后把你的屁股撕成两半”，纳塔尔是这里少数几个还会开玩笑的孩子，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太阳每次从这座被油布和干草遮蔽的院落经过，总会想办法挤进去摸摸他的脸。也正因为如此，杰克“原谅”了他有点清秀的长相。
“那个满脸坑的矮子？”杰克大概知道屁股撕成两半是什么意思，再想到这位蒙特里奇先生让帝国最能干的外交官都不敢恭维的长相，忍不住往旁边吐了口水。
“嘘——你声音太大了，要是被艾力克和他的同党听见，你的屁股就真的要没了”
“他们还兼职告密？”
“这算什么，如果矮土豆想要他的屁股，他会高高兴兴地爬着过去”
“……”，杰克飞速瞥了旁边的伙伴一眼，欲言又止。
感受到异样的目光，纳塔尔清秀的脸有些泛红，说话也破天荒地支支吾吾起来，“你不要瞎想，我的还在，哦，不是，我是说……哦，天，光明之主在上，我怎么跟你聊这些东西。”
杰克敏捷地躲过这只动机太过明显的咸猪手，飞快跑到院子里，纳塔尔在后面紧追不舍。云影从院顶飘过，像个慈爱的老者，看着他的两个小孙子在院子里胡闹，和邻居骄阳点点头，又迈开了慢悠悠的脚步。
还是原来的墙角，气喘吁吁的杰克扶着墙。气喘吁吁的纳塔尔刚想扶着前面的屁股，被杰克扭了下腰嫌弃地躲了过去，他只好多走一步去扶墙。过了一会，平复下来的纳塔尔戳了戳杰克，低声地在他耳边，“喂——告诉你一个秘密，矮土豆准备把我卖到镇北郊去。”
为了彻底打消这位好朋友的怀疑，纳塔尔只能道出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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