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匠人的白日梦
冬天的日出很晚，但生活却没有改变，寒冷的天气里铁匠作坊却是最温暖的地方，天还没亮便已能听到营地中的铁器作坊传来一阵阵的号子，就算是冰冷刺骨的寒风也抵挡不住匠人们的热情。
一口口坩埚被烧的通红，外面用来加热的煤炭在风箱的加持下变得通红，并疯狂的向上吐息火舌，坩埚冶铁相比传统的冶炼工艺已经算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更重要的是坩埚并不难造，光着膀子的匠人们不断挥击手中的铁锤，火星四溅的同时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黏土加上一些铁矿石粉末就能烧制成坩埚，营地中有现成的窑场，坩埚的供应自然不成问题，就算有一两个出现问题也很快能被替换掉。
匠人们盯着坩埚，待里面的生铁已经融化的差不多，加上硼砂之后使其中杂质漂浮在表现形成薄膜后便迅速的用铁勺捞出，此时的他们已经知道杂质对成品是有极大影响的，就算再好的伴生杂质在冶炼中也毫无作用。
坩埚炼钢已经初具成效，唯一可惜的是这些坩埚并不是石墨钢锅，否则炼钢的效果要更胜一筹，不过坩埚炼钢只适合小规模的冶炼，若是大规模炼铁还需要土法高炉。
有了衙门里的订单，铁器作坊便开始全力生产，在瞧过谢家部曲获得最直接的收益后，这些卢氏匠人的积极性便立刻被吊了起来，实实在在的钱粮拿到手里，这样的改变如何能让他们不眼红，何况谢家的小郎君发话了，只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南阳县衙的铁锤，铁锹，待货物交割后便能获得奖金。
匠人们不知道什么叫奖金，可一听说是按比例分钱后，立刻嗷嗷卖力。
什么时候主家赚钱能分给他们这些出劳力的了？从来没听说过！但谢家小郎君一言九鼎，之前谢氏部曲去往南阳县服劳役回来，那分钱，分粮的场景看的多少匠人瞠目结舌？
现在轮到自己头上，哪里敢有半点的懈怠！铁翁每天起得最早，在铁器作坊中一盯便是一整天，就连一向瞧不起自己的木翁也甘愿退位让贤，让他成为卢氏工匠的管事，而他自己则是去钻研木器中的道理。
“都打起精神来！铁料的金贵不用老夫多说，若是废了一锅，咱们的活计便算是白干了，都给老子盯好了！”
瞧见坩埚中的铁水再次融化变得通红，铁翁便不由得大声提醒众人，又高声道：“小郎君说了，干得好有赏，干得不好也有罚，谁也不希望自己到手的钱粮打上折扣……”
“喏！”一种匠人光着肩膀兴奋的回答。
事实上他们的效率已经远超谢灵均的预期，天光大亮的时候他才起床，昨夜小奴被依云打了许久，因为读书两人没少吵闹，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倒是在书房中看书时发现了一些不寻常。
刘氏出自汉时宗室，望出彭城郡丰邑，西汉、东汉、蜀汉、刘宋、后汉、皆为刘氏君王可谓显赫一时，甚至不弱于其他门阀之家，但偏偏在当下刘氏势微，彭城本宗更是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南阳刘氏一脉。
彭城便是后世的徐州，而在彭城郡北华与南邺之间曾发生过一场大战，而就是在那一战之后，彭城刘氏便彻底消失，就算翻遍所有关于世家门阀的书册，他也没找到为何一个曾经强大的世家门阀会突然之间消失不见的。
要知道本宗的人数一般很多，就算是卢氏那般男丁稀少的本宗，也会有许多女眷和外婿，不可能全部消失不见的。
而南阳刘氏更是奇怪，他们好似突然出现，也突然在南阳立足脚跟，更奇怪的是在世家门阀制度森严的当下，几乎所有的世家都对南阳刘氏的突然出现持默认态度，这就不得不让人奇怪，毕竟门阀制度深入人心，想要获得这些世家门阀的承认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谢灵均之所以如此关心刘氏，乃是张伯权嚣张的态度，虽在对待自己时恭恭敬敬，可他就不该向蛊惑自己，更不该在背后挑唆自己与卢氏的关系，一旦让卢氏知晓，来自河阳的报复足以让刘氏吃不了兜着走，完全得不偿失，他不相信张伯权这样的聪明人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而这就让他对南阳刘氏更感兴趣了。
部曲营地距离谢家宅邸不远，依云瞧见少爷要出门便立刻将宽袍大袖的对襟大氅取来给他系上：“少爷，天气愈发冷了，出门要穿大氅，营地里除了做工的人都不出门，要不您也别去了，反正卢氏少主又没来。”
谢灵均笑了笑，还是依云知冷暖，不像边上的小奴，刚起床便睡眼朦胧的问有没有吃食，自家这个婢子已当成妹子在养了，到也没有什么不好。
“营地还是要去的，作为主家不去就不踏实，部曲们不见我也不踏实，终归是五千多号人可不敢怠慢，眼看天寒地冻，也需给他们派些活计暖暖身子。”
依云懂事的点了点头，顺便在小奴的腰上拧了一把，在她的惊叫中道：“少爷说的是，今日让小奴去营地食堂给您烧个锅子吃。待会奴婢把账册整理好也要去营地，部曲的开销倒是不大，但作坊的用度入冬之后便愈发多了。”
眼看着当初的侍妾变成后宅中的女管事，且越来越熟练，谢灵均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说的没错，冬日里柴火用的就是快些，顺便让人去打问一下这南阳县可有石炭。”
“石炭？”依云有些奇怪道：“石炭又难点燃，又有烟毒，寻常人家皆不用石炭，再者说石炭还需从地里挖出来，耗费人力，用的人不多也就没人愿意做这生意了。”
谢灵均无奈的摇了摇头，照时间算眼下应该以到了五代十国之后，初中历史上就说宋朝已开始普及煤炭的使用，而眼下这个时代居然并未推广。
虽然这个时代全面落后于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但却充满了一种让自己觉得古典而优雅的美，一种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交织在一起的浪漫，这或许才是最吸引自己的魅力所在。
“煤炭必须搞，不光要搞煤炭，还需炼焦，相比碳石，焦煤更适合炼铁，无论是燃烧时间还是温度都不是木材和寻常碳石能够相比并论的！”
铁器作坊里谢灵均无奈的开口解释，就连铁翁都反对使用焦煤，原因很简单，想要获得焦煤就需要炼焦，炼焦的过程本就漫长，这对铁器作坊来说无形中增加了时间成本。
被逼的没办法的谢灵均只能详细讲解其中的问题所在：“温度越高，高炉炼出的钢铁质量便越好，长时间的放热燃烧也是在降低燃料成本，一天耗费的柴火钱现在能用好几天，你说到底是奢费还是节省？！这点简单的问题都算不出来，想的啥？！”
“噗哧……”熟悉的笑声出现，继而是那个让他有些想念的声音：“这就是你谢家的御下之道？若是在我卢氏，这些匠人可不敢反对！就是待下人太好了才会这样！”
瞧见卢佾在边上捂着嘴偷笑，谢灵均不满的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很快一个黑黑的手印便出现，继而是刺耳的尖叫：“你在干嘛？！这是上好的云丝蜀锦，有钱也买不着的！”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谢灵均笑道：“我的御下之道有钱也是买不着的！你知不知道铁翁反对使用碳石的理由是成本增加，是在为主家着想，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铁器作坊的匠人们的效率是在你卢氏的数倍？你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为订单卖力劳作？你知不知道主观能动性是啥？你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就说明你啥也不知道！你卢氏的那一套在这里不好使了。”
卢佾呆滞的扭头看向铁翁等人，谢灵均说的话他都没听明白，但最后一句他却听懂了，卢氏那一套在这里已经不好使？！
见铁翁和匠人们躲避自己的眼神，他便知道谢家小子说的是真的，这群匠人原本见了自己卑躬屈膝，甚至要跪下磕头参拜，可现在却一遍躲着自己的眼神，一遍卖力的做工，就连铁翁也是低声道：“少主莫要动怒，我等下死力气做工也是为了主家着想。”
话是没错，可这时候的主家已经不光是一个卢氏，而是卢氏与谢家共同创办的茂通商号！
“你是怎么把这群人变得如此卖力的？”
“因为我分他们钱啊！”
“分钱？！”
“是啊！南阳县衙订购铁铲，铁锤共计七贯有余，这其中会有钱分给他们，虽然不多，但也是劳动所得，以后商号赚得越多，他们就分的越多，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主家的钱凭什么要分给这些匠人？！他们是卢氏的仆从，吃喝皆出自卢氏，用的也是卢氏的，他们从上到下都是卢氏的！”
卢佾不可思议的看向谢灵均，从未听说过主家的买卖赚了钱之后还要把钱分给匠人的，说的好听些是匠人，说的难听些便是卢氏的匠奴，是奴仆啊！他们的一切都是卢氏的，就连家中的娃娃都是卢氏的，凭什么要给他们分钱？！
身在世家门阀里的人都是这般想法，就算卢佾为人甚好，可也从未想过把卢氏的钱财分给这些匠人。
随着他的话，所有的铁匠皆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惶恐的看向铁翁，而铁翁则是用充满哀求的眼神看向谢灵均，他们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边上看热闹的木翁很想大笑，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从来就没想过让木器作坊变成铁器作坊的模样，而石翁却在边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以为铁翁会成功，或许匠人在谢家的地位就要改变，他也想着一旦铁器作坊成功石器作坊也会效仿，现在看来还是白日做梦啊！
一口口坩埚被烧的通红，外面用来加热的煤炭在风箱的加持下变得通红，并疯狂的向上吐息火舌，坩埚冶铁相比传统的冶炼工艺已经算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更重要的是坩埚并不难造，光着膀子的匠人们不断挥击手中的铁锤，火星四溅的同时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黏土加上一些铁矿石粉末就能烧制成坩埚，营地中有现成的窑场，坩埚的供应自然不成问题，就算有一两个出现问题也很快能被替换掉。
匠人们盯着坩埚，待里面的生铁已经融化的差不多，加上硼砂之后使其中杂质漂浮在表现形成薄膜后便迅速的用铁勺捞出，此时的他们已经知道杂质对成品是有极大影响的，就算再好的伴生杂质在冶炼中也毫无作用。
坩埚炼钢已经初具成效，唯一可惜的是这些坩埚并不是石墨钢锅，否则炼钢的效果要更胜一筹，不过坩埚炼钢只适合小规模的冶炼，若是大规模炼铁还需要土法高炉。
有了衙门里的订单，铁器作坊便开始全力生产，在瞧过谢家部曲获得最直接的收益后，这些卢氏匠人的积极性便立刻被吊了起来，实实在在的钱粮拿到手里，这样的改变如何能让他们不眼红，何况谢家的小郎君发话了，只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南阳县衙的铁锤，铁锹，待货物交割后便能获得奖金。
匠人们不知道什么叫奖金，可一听说是按比例分钱后，立刻嗷嗷卖力。
什么时候主家赚钱能分给他们这些出劳力的了？从来没听说过！但谢家小郎君一言九鼎，之前谢氏部曲去往南阳县服劳役回来，那分钱，分粮的场景看的多少匠人瞠目结舌？
现在轮到自己头上，哪里敢有半点的懈怠！铁翁每天起得最早，在铁器作坊中一盯便是一整天，就连一向瞧不起自己的木翁也甘愿退位让贤，让他成为卢氏工匠的管事，而他自己则是去钻研木器中的道理。
“都打起精神来！铁料的金贵不用老夫多说，若是废了一锅，咱们的活计便算是白干了，都给老子盯好了！”
瞧见坩埚中的铁水再次融化变得通红，铁翁便不由得大声提醒众人，又高声道：“小郎君说了，干得好有赏，干得不好也有罚，谁也不希望自己到手的钱粮打上折扣……”
“喏！”一种匠人光着肩膀兴奋的回答。
事实上他们的效率已经远超谢灵均的预期，天光大亮的时候他才起床，昨夜小奴被依云打了许久，因为读书两人没少吵闹，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倒是在书房中看书时发现了一些不寻常。
刘氏出自汉时宗室，望出彭城郡丰邑，西汉、东汉、蜀汉、刘宋、后汉、皆为刘氏君王可谓显赫一时，甚至不弱于其他门阀之家，但偏偏在当下刘氏势微，彭城本宗更是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南阳刘氏一脉。
彭城便是后世的徐州，而在彭城郡北华与南邺之间曾发生过一场大战，而就是在那一战之后，彭城刘氏便彻底消失，就算翻遍所有关于世家门阀的书册，他也没找到为何一个曾经强大的世家门阀会突然之间消失不见的。
要知道本宗的人数一般很多，就算是卢氏那般男丁稀少的本宗，也会有许多女眷和外婿，不可能全部消失不见的。
而南阳刘氏更是奇怪，他们好似突然出现，也突然在南阳立足脚跟，更奇怪的是在世家门阀制度森严的当下，几乎所有的世家都对南阳刘氏的突然出现持默认态度，这就不得不让人奇怪，毕竟门阀制度深入人心，想要获得这些世家门阀的承认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谢灵均之所以如此关心刘氏，乃是张伯权嚣张的态度，虽在对待自己时恭恭敬敬，可他就不该向蛊惑自己，更不该在背后挑唆自己与卢氏的关系，一旦让卢氏知晓，来自河阳的报复足以让刘氏吃不了兜着走，完全得不偿失，他不相信张伯权这样的聪明人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而这就让他对南阳刘氏更感兴趣了。
部曲营地距离谢家宅邸不远，依云瞧见少爷要出门便立刻将宽袍大袖的对襟大氅取来给他系上：“少爷，天气愈发冷了，出门要穿大氅，营地里除了做工的人都不出门，要不您也别去了，反正卢氏少主又没来。”
谢灵均笑了笑，还是依云知冷暖，不像边上的小奴，刚起床便睡眼朦胧的问有没有吃食，自家这个婢子已当成妹子在养了，到也没有什么不好。
“营地还是要去的，作为主家不去就不踏实，部曲们不见我也不踏实，终归是五千多号人可不敢怠慢，眼看天寒地冻，也需给他们派些活计暖暖身子。”
依云懂事的点了点头，顺便在小奴的腰上拧了一把，在她的惊叫中道：“少爷说的是，今日让小奴去营地食堂给您烧个锅子吃。待会奴婢把账册整理好也要去营地，部曲的开销倒是不大，但作坊的用度入冬之后便愈发多了。”
眼看着当初的侍妾变成后宅中的女管事，且越来越熟练，谢灵均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说的没错，冬日里柴火用的就是快些，顺便让人去打问一下这南阳县可有石炭。”
“石炭？”依云有些奇怪道：“石炭又难点燃，又有烟毒，寻常人家皆不用石炭，再者说石炭还需从地里挖出来，耗费人力，用的人不多也就没人愿意做这生意了。”
谢灵均无奈的摇了摇头，照时间算眼下应该以到了五代十国之后，初中历史上就说宋朝已开始普及煤炭的使用，而眼下这个时代居然并未推广。
虽然这个时代全面落后于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但却充满了一种让自己觉得古典而优雅的美，一种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交织在一起的浪漫，这或许才是最吸引自己的魅力所在。
“煤炭必须搞，不光要搞煤炭，还需炼焦，相比碳石，焦煤更适合炼铁，无论是燃烧时间还是温度都不是木材和寻常碳石能够相比并论的！”
铁器作坊里谢灵均无奈的开口解释，就连铁翁都反对使用焦煤，原因很简单，想要获得焦煤就需要炼焦，炼焦的过程本就漫长，这对铁器作坊来说无形中增加了时间成本。
被逼的没办法的谢灵均只能详细讲解其中的问题所在：“温度越高，高炉炼出的钢铁质量便越好，长时间的放热燃烧也是在降低燃料成本，一天耗费的柴火钱现在能用好几天，你说到底是奢费还是节省？！这点简单的问题都算不出来，想的啥？！”
“噗哧……”熟悉的笑声出现，继而是那个让他有些想念的声音：“这就是你谢家的御下之道？若是在我卢氏，这些匠人可不敢反对！就是待下人太好了才会这样！”
瞧见卢佾在边上捂着嘴偷笑，谢灵均不满的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很快一个黑黑的手印便出现，继而是刺耳的尖叫：“你在干嘛？！这是上好的云丝蜀锦，有钱也买不着的！”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谢灵均笑道：“我的御下之道有钱也是买不着的！你知不知道铁翁反对使用碳石的理由是成本增加，是在为主家着想，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铁器作坊的匠人们的效率是在你卢氏的数倍？你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为订单卖力劳作？你知不知道主观能动性是啥？你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就说明你啥也不知道！你卢氏的那一套在这里不好使了。”
卢佾呆滞的扭头看向铁翁等人，谢灵均说的话他都没听明白，但最后一句他却听懂了，卢氏那一套在这里已经不好使？！
见铁翁和匠人们躲避自己的眼神，他便知道谢家小子说的是真的，这群匠人原本见了自己卑躬屈膝，甚至要跪下磕头参拜，可现在却一遍躲着自己的眼神，一遍卖力的做工，就连铁翁也是低声道：“少主莫要动怒，我等下死力气做工也是为了主家着想。”
话是没错，可这时候的主家已经不光是一个卢氏，而是卢氏与谢家共同创办的茂通商号！
“你是怎么把这群人变得如此卖力的？”
“因为我分他们钱啊！”
“分钱？！”
“是啊！南阳县衙订购铁铲，铁锤共计七贯有余，这其中会有钱分给他们，虽然不多，但也是劳动所得，以后商号赚得越多，他们就分的越多，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主家的钱凭什么要分给这些匠人？！他们是卢氏的仆从，吃喝皆出自卢氏，用的也是卢氏的，他们从上到下都是卢氏的！”
卢佾不可思议的看向谢灵均，从未听说过主家的买卖赚了钱之后还要把钱分给匠人的，说的好听些是匠人，说的难听些便是卢氏的匠奴，是奴仆啊！他们的一切都是卢氏的，就连家中的娃娃都是卢氏的，凭什么要给他们分钱？！
身在世家门阀里的人都是这般想法，就算卢佾为人甚好，可也从未想过把卢氏的钱财分给这些匠人。
随着他的话，所有的铁匠皆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惶恐的看向铁翁，而铁翁则是用充满哀求的眼神看向谢灵均，他们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边上看热闹的木翁很想大笑，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从来就没想过让木器作坊变成铁器作坊的模样，而石翁却在边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以为铁翁会成功，或许匠人在谢家的地位就要改变，他也想着一旦铁器作坊成功石器作坊也会效仿，现在看来还是白日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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