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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濯州城南五十里外,一座军营灯火通明,大帐之内传出阵阵不属于军营的声音,数名军将在一起推杯换盏,各自怀中还搂着一名妩媚女子。

    “将军,这几个美人儿,您是从哪儿找来的!濯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出不了这么水灵的货色。”一名军将,对主位上的濯州主将丘虎说道。

    “这是久泽那边孝敬的,谁知道从哪儿截来的,我等只管享用就行了,哈哈哈!”丘虎摸了摸身旁美人的下把,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几人喝的正酣,帐外走进来一名军士,“将军,宁侯已到濯州城,军队驻扎城外!”

    “知道了!下去吧。”丘虎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沉吟道,“来的真快啊!想必这两天也就过来了。”

    “听说那宁侯只是个毛小子,将军不必太在意。”

    “代王巡校,顶着这顶帽子,咱们可不能太大意。”

    “将军,依属下之见,他不动,我不动。他要是不来便是好的,要非得来,咱们也周旋得来。”

    “好!这几日,你们都安份点,忍一时风平浪静,告诉久泽那边,这些天也别出来折腾了!”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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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濯州城,王道安府中,擎宣与谢正易相对而坐。

    “谢督政,你的这些想法很好,不过……重症需下猛药,非常之时,不要太顾虑方式,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擎宣起身,走到窗边,凝视远方。

    “下官谨记!”

    “谢督政,你对濯州军和丘虎了解多少?”

    谢正易沉吟片刻,“侯爷,恕下官直言。在下官眼中,这濯州军行事与贼匪无异,这丘虎,更是个贼头子!”

    “哦?”擎宣转过身来,“说来听听。”

    “侯爷,这濯州军,每月月初,会到附近的城镇采买军需,这些采买之人,时常强迫商贩以低价出售,更有甚者干脆以赊账的方式,侵害百姓利益。此种行径,与强盗有何不同,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那丘虎,身为军队主将,不但不予约束,反而在军营之中‘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所谓‘上行下效’,濯州军几无军纪可言,他们才是一州之内最大的毒瘤,今日酒宴上这些官员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呵呵,谢督政,难怪你在王都吃不开,说话太直,你在哪能呆的稳。”擎宣笑道。

    谢正易却并未在意,“下官习圣人之学,效圣人之事,问心无愧罢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大越就需要这样的人,好好干吧,督政濯州不是你的终点。”

    谢正易起身一礼道:“谢侯爷!这濯州若能安定下来,百姓富足起来,下官在这儿呆一辈子又何妨!”

    “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本侯在濯州不得不大开杀戒了!”擎宣的话中充满冷意。

    “要想濯州太平,贼匪要除,丘虎更要除!”

    见擎宣点了点头,谢正易又冷不丁地说了句:“侯爷此番巡校诸军,是要剪除‘三害’羽翼吧。”他口中所说的‘三害’,便是赵、王、郑三家。

    “这么明显吗?”擎宣反问道。

    谢正易点点头,“满朝文武,谁看不出来呢?动濯州军只是侯爷的第一步而已。”

    “那关于南部五军,你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是,侯爷!那下官就直言不讳了。”谢正易沉吟片刻,“南部五军,‘濯盖永律青’,濯州军听命于荣侯王重,永、青二州的军队,听命于襄侯赵吉,盖、律二州的主将则是大将军的人。”

    “下官以为,侯爷只需要将濯、永、青三州的军权拿下即可,大将军对大王向来忠心,对部下也约束极严,手下军队皆是军纪严明之师。因此,那两州侯爷去不去都是可以的。”

    谢正易补充道:“将这三处军队拿下,便能削去王、郑二家一半的势力,先稳南,后图北!”

    “先稳南,后图北!很好,和本侯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谢督政,为何没有提及赵家。”

    “侯爷!赵家乃‘三害’之首,赵吉经营多年,早已将‘国税府’牢牢掌控,朝中大小各部,也都有他的人,可谓根深蒂固。但要拿下他,说难却也不难!”

    “愿闻其详!”

    “侯爷只需要回到朝中,寻其破绽,找准时机,致命一击,以雷霆手段除之,正所谓‘擒贼擒王’,赵吉一倒,必定是‘树倒猢狲散’!不过,要提防其家族在封地造反,必竟赵家坐拥两城之地!”

    擎宣沉默片刻,“走一步看一步吧。夜也深了,你且回去吧。”

    赵正易走后,擎宣没有歇息,坐在灯下细细沉思。

    这一夜,许多灯烛没有熄灭,濯州众官员思索以后的仕途,赵正易思索如何督政全州,擎宣则思索他的下一步。各有各的心思,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鸡鸣声将擎宣唤醒,他发现自己趴在案上睡着了,身上多了一件袍子。敬柔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屋,“侯爷,洗漱吧!”

    敬柔小心翼翼地为擎宣梳理头发。忽听擎宣问道:“怎么不见吴婶?”

    “侯爷不习惯奴婢为您梳头吗?我这就去叫奶奶来!”敬柔脸上一慌。

    “不是,不是,你莫慌!只是这些年每天第一眼看见的都是吴婶,今日没见,有些不习惯。梳头这种事,谁都一样。再说啊,你可比吴婶养眼睛。”擎宣看着镜中的敬柔,安慰道。

    敬柔小脸一红,“以前在家里学规矩的时候,就听奶奶提起过,说侯爷的头发特别好看,今天奴婢给您梳头,真的跟奶奶说的一样,又长又柔的,比我们女儿家的都好。”敬柔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便不说话了。

    “呵呵,我这头发和阿姐一样,都随了母亲。虽然母亲的样貌在我记忆里已经模糊了,但她那头长发,我一直记得。”提起母亲,擎宣微有些失落。

    “侯爷,您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也是随了夫人吧!”

    “以后碰到别的男子,可不要说人家好看,会跟你翻脸的,呵呵。”

    “侯爷!”史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进来吧!敬柔,你先下去吧。”擎宣吩咐一声。

    敬柔点头退下,正好见到进来的史黎,乖巧地行了一礼,端着水盆出了屋。

    史黎行了一礼,“侯爷,军中已修整待命,何时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