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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前尘往事成云烟(中)

    “你作为纯血应该明白,霍格沃茨只是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斯莱特林才为你提供了今后的人脉;霍格沃茨只负责你的7年,而斯莱特林将决定你的一生。”

    本杰明作为前世被无数微博、短视频、公众号轮番轰炸过的人,对这种强行灌过来的热鸡汤早就有了超高的免疫力。

    道理说的确实都对,但是真心没必要捧到那样的高度。

    说得好像知道了某个人生哲理,人生旅途就会从此走上康庄大道,今后再无坎坷了似的。

    实际上还不是该交房租得交房租,该还房贷得还房贷;

    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不管是父母妻儿的挑费,还是自身的学习培训、充电提高,哪一项开销可以靠天上掉下来的钱来解决?

    还不是需要工资里攒、奖金里凑,每一分可用的钱都要靠自己挣出来?

    因此越重要、越复杂的问题,越是不可能只靠单一因素就解决,同样类似的事情也不可能只考虑单一因素就作出决策。

    直接无视了级长的煽情,本杰明还是死盯着宿舍的问题:

    “双人间只是开间?那我觉得还是这个里外间更方便,而且还有这么好的景观,看书累了还能看看湖水找找鱼,休息一下眼睛也不错啊。”

    “寝室也有窗户啊,虽然不如这个落地窗大,但是也能看到湖水……”

    查尔斯看出本杰明可以说决心已定,也就停住口,不再继续劝说了。

    毕竟他是看在本杰明实力不错、潜力貌似更是不凡的份儿上,屈尊俯就地过来想提前卖人情、拉关系的。

    即使不指望这么一次就能进展到什么程度吧,至少可以先混个脸熟,打下以后继续来往、进一步加深双方关系的基础。。

    退一万步讲,至少也要安抚住他别逮住弗林特想背后下黑手的把柄不依不饶,过两天又搞出什么妖蛾子再来个第二集。

    这么摁下葫芦起了瓢的哪天才算剧终啊?

    让自己安安稳稳地过完这最后一年不行吗?

    所以即使自己身为级长,按说应该一视同仁、维护现有规则,但是还真没必要为了这么个空置十几年的房间,非要公事公办、和他撕破脸皮。

    这么个空房间,说是人人有份的公共资源也可以,说是属于私人的闲置资源也不算错。

    反正当初自己就任级长的时候没人为此跟自己交接过,明年自己离任的时候也不需要和任何人交接,那就属于可管可不管的范畴了。

    本杰明愿意占用就占用呗,谁看不顺眼了就亲自来找他的麻烦,看看本杰明收拾你比收拾弗林特会更麻烦些还是会更轻松些;

    或者愿意举报给院长就尽管去举报。

    斯内普教授如果认为这件事需要处理,那当然由他亲自处理;

    如果院长都认为这事不用去管,那自己一个级长又何必操这份心?

    如同自己刚才劝本杰明的话,霍格沃茨的保质期只有7年,而斯莱特林的有效期却能持续一辈子。

    除非自己脑子被蜷翼魔吸了,才会为了这最后一年的所谓公正形象,去断送一条可能一辈子都用得上的人脉。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休息吧。明后两天没有给新生安排课程,你可以自己熟悉一下环境,三餐都是按时间去礼堂吃。”

    说完查尔斯也不再啰嗦,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来补充道:

    “我回去会警告弗林特今天的事儿就彻底翻篇儿了,你无需担心他再找什么机会报复你。

    “以后我就叫你本杰明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查尔斯,有什么事都可以来寝室找我。”

    本杰明的“奔四内核”当然能听懂他的潜台词。

    明面上是说会去警告弗林,让本杰明无需担心打击报复;反过来也是在提醒他,别对弗林特揪着不放,他这边同样需要“翻篇儿”。

    至于直接叫名字而不是继续客客气气地互称姓,则是直接地挑明了希望把两个人的关系推进一步。

    这点本杰明同样能理解。

    虽然自己比起刚满11岁的新生大了那么三四年,不是只懂胡吃闷睡、一心疯玩的小屁孩了;

    但是在马上要走出校门、踏入社会,已经是个成年人的查尔斯看来,本杰明仍然处于“少不更事”的年龄。

    换言之,如果是另外一个新生,查尔斯这么主动热情、屈尊俯就地又是尽力安抚,又是加意结交,没准儿人家只是觉得“这个学长人挺好”就完了。

    可是查尔斯的目的显然不只是被发一张好人卡,而是希望两个人的关系,可以由这种随缘式的互动,进展为双方刻意地靠拢。

    至于最终是发展为盟友、还是合作伙伴、还是上下级,具体形式都能以后再说;

    但是资源共享、利益互通,乃至利益捆绑……这些原则性的联系,是应该由双方主动、有意识地去尽力促成的。

    因此本杰明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正面回应了他的诉求:

    “好的查尔斯学长,非常感谢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想以后少不了还有需要麻烦你的地方,到时候我一定会有所表示。”

    毕竟人家鞍前马后地伺候了这么半天了,虽然不可能反客为主地给人家什么实惠,但是也不能让人家连个明确点的收获都没有。

    这要是查尔斯回去之后再自疑,他对本杰明的示好人家看懂没看懂,别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弄个失眠脱发的结果,那本杰明岂不是罪过了?

    有了本杰明“少不了麻烦”的承诺,查尔斯心满意足地走了。

    虽说人都怕麻烦,但是也要看是何种麻烦。

    拿别人当提款机、当保姆……当24小时待命、随叫随到的跑腿儿,还不给钱的,那叫耍流氓,也是真正的麻烦,谁都避之唯恐不及。

    而礼尚往来、投桃报李的“麻烦”,才是增进关系的不二法门。

    交情、交情,彼此之间有交往才会有情分。

    说话客客气气、界线清清楚楚,态度上拒人千里之外,甚至始终老死不相往来,那之间的关系永远是路人,顶多是点头之交,谈不上任何交情。

    甚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方办事一方给报酬的“过事儿”,都只能成为“交易”,而非“交情”。

    因为每一次交易都是一个结束,彼此两不相欠,关系总是处在“已终止”状态,每次有新的互动都等于是重新启动一次。

    只有这次我麻烦你一下,下回你麻烦我一下,每次的经济或感情“账目”都不是那么一清二楚、毫无出入,都有些“尾账”没有厘清……

    这种有来有往的互动,才能保证两者之间的关系不断深化。

    说得更简单些,所谓“关系”就像聚餐,每次都是精确到几角几分的AA制,那每一次都可以是最后一次。

    这就像后来的团购,不管你是和张三一起团购几元钱的零食,还是和李四一起团购几百元的大餐,这样的关系中你甚至都不需要认识张三李四是谁,更谈不上什么交情。

    只有像多年的同学、朋友、发小儿那样,这次你请我吃了一顿,下次我差不多同标准回请你一顿,再下次又轮到你……

    这样“轮流坐庄”的关系,才让人对下一次永远充满期待。

    要不歌词里唱的都是“我们要互相亏欠”呢?

    终于只剩自己了,本杰明关上门,也懒得擦洗浴缸享受泡澡了,简单洗漱一下,就直接躺到了松软的大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本杰明并不知道是几点钟。

    房间里的灯火在昨晚就已经熄灭,虽然忘了拉上窗帘,但是窗外的湖水显然大大削弱了透射进来的阳光,只能说比起昨晚明亮了一些。

    拿起床头桌上的腕表,果不其然才七点钟。

    睡醒了就起来呗,本杰明一边洗漱一边计划着,先去礼堂吃个早餐,然后趁着最初没安排课程的这两天,熟悉一下学校的环境。

    不求能做到有活点地图傍身的韦斯莱双胞胎那样,连每个密道都了如指掌,但是总要把每个上课的教室,还有图书馆,以及传说中的厨房都找到吧?

    就像前世大一刚开学的那段时间一样,本杰明可不准备学哈利罗恩那样,临上课了才去找教室在哪儿。

    顺便再确认一下海格小屋和禁林的位置,就当逛哈利波特主题乐园了。

    (笔者感慨一句,当初写到这里的时候环球影城还没开张呢。如今疫情起起落落,环球度假区也开开停停,都不容易啊。)

    有住宿、有自助餐,吃饱了就去每个景点打卡,玩累了就回去睡觉,第二天起来再继续……本杰明表示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

    洗漱完毕往外走的时候,发现他原本留在火车上的两个箱子已经摆在外间的墙边了。

    果然最好的家养小精灵的标准就是让人感觉不到其存在。

    昨晚查尔斯走后,本杰明准备洗漱了,才想起来自己的箱子还不知道在哪儿。

    虽然所有学生的行李都是留在车上的,专门有人给运进学校、送到寝室,肯定不会丢;但是架不住自己没去分配好的寝室啊。

    所幸他的个人空间里还有之前在暗黑大陆宿营时用过的毛巾,所以他也就懒得折腾,大晚上满处找行李了,凑合洗洗就直接睡了。

    天大地大,吃饭睡觉最大。

    之前刚从暗黑大陆回来,在破釜酒吧那一夜就一直做梦没睡好;一早又起来赶火车,车上和哈利罗恩两个兴奋不已的小家伙作伴,也没机会打个盹。

    到了霍格沃茨,饿得要死的时候又吃撑了,血液都跑到肠胃帮助消化去了,到了蛇院还跟弗林特PK一场,好不容易再打发走了查尔斯级长……

    这满满登登、极为充实的一天下来,本杰明早已困得睁不开眼了。

    既然不用担心丢东西,就明天等天亮再说好了。

    箱子回来让本杰明又减少了一项待办,乐滋滋地出了房间门,公共休息室的大厅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一个人这么早起来。

    既然这样就先去解决肚子问题。

    好在本杰明作为帝都土著,认路这个技能的水平还是高于平均线的。

    虽然他在外界横平竖直的街道上能轻易辨认东南西北,到了建筑物内部拐来拐去的时候也难免转向,但是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还是能做到的。

    一路又穿过不知多少个走廊,爬了数不清的台阶,随着地势渐高,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被甩在了身后,本杰明再次来到了礼堂的门前。

    礼堂里面的人寥寥无几,斯莱特林的长桌竟然没有一个人。

    但是说空的也不对,因为血男爵又呆坐在长桌的一端。

    若不是他今天早上坐的位置和昨晚并不相同,本杰明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昨晚典礼后压根就没离开,生生地在礼堂坐了一整宿了。

    相比较起来,赫奇帕奇的长桌就显得颇为人丁兴旺。

    虽然这个点儿能起来床的小獾们也是少数,但是毕竟人口基数在那儿摆着呢。

    目测大约有昨晚总数两三成的人,但稀稀拉拉地分开坐,也占了多半个长桌。

    格兰芬多的桌子人更少一些,不知小狮子们是否回到公共休息室之后又按惯例开了个内部趴体,把体内多余的精力彻底发泄出去,今天还没缓过来。

    反正桌边零零散散的十几个人看上去都是高年级的,每个人都带着好几本书,也不知是一会儿有课要上,还是准备去图书馆自习准备迎接考试。

    学生数几乎最少的拉文克劳,反而是此刻礼堂里人数最多的学院。

    本杰明感觉小鹰们到了一半都不止,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在一边吃饭,一边低声地互相谈论着什么。

    虽然没有人是和电影中的赫敏那样边吃边看书,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但是从他们轻松但绝不嬉皮笑脸的表情上,本杰明就是毫无理由地相信,他们是在讨论学习。

    果然真·学霸都自带气场,学习态度不认真的人,连与之成为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令本杰明奇怪的是,教工长桌边,竟然一个教授都没有出现,不知是自己来的时间不对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本杰明刚在蛇院的长桌边坐定,眼前就突然地出现了颇为丰盛的早餐。

    虽然比不上昨晚的正餐,但是早餐的花样也不少。

    毕竟英国的传统,早餐与晚餐是并重的两顿正餐,午餐反而相对简单。

    至于闻名遐迩的下午茶,其实严格说来应该细分为两种。

    有时是指下午(15点至17点)的茶点,有时则指傍晚(17、18点)的那顿个人简餐,与更晚些(20点以后)的家庭性质的正餐相区别。

    前者也可被称为“低桌”(LowTea),内容基本就是茶饮和点心,更偏向于女性和有闲阶级的社交活动;

    因此即使不多的几样茶点都会非常正式和精致,比如代表性的三层塔。

    后者也可被称为“高桌”(HighTea),内容则丰富、实惠的多,有汉堡、馅饼等主食,肉类鱼类等硬菜,以及土豆、干酪、洋葱等其它比较充饥的配菜。

    这个简餐则更倾向于男性、工薪阶层辛劳工作一整天后,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花费来尽快填饱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

    等回家后再和家人一起享用主妇所烹制的正餐,那已经不是为了要填饱肚子,而是更多在享受天伦之乐,属于家庭时刻、亲子时间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