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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欲与天公试比高(下)

    就算不是为了故意整自己,也免不了给自己小鞋穿,本杰明可不想主动送上门去触霉头。

    背着手看着其它人的表现,本杰明的注意力落在了自己对面的赫敏身上。

    赫敏一上来就被身边的哈利给震撼了一把,婴儿肥的小脸儿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到现在她已经变着花样儿“UP”半天了,扫帚还是在地上打滚,不肯到她手里去。

    本杰明回想着原著与电影,貌似和占卜课一样,万事通小姐在飞行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天份。

    有人说之所以金妮成为了哈利的良配,而赫敏黯然落选,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金妮进入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院队,并且在其中充当了管理者的角色;

    既和救世主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及爱好,也表现出了西方价值体系中运动达人所具备的团队精神及领导能力。

    而一直坐在看台上当观众的赫敏就只能成为哈利感情生活中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始终不能完全融入了;

    尤其还给与罗恩竞争守门员的对手施展混淆咒,更是赤果果的作弊行为;

    在她还没有取得推翻旧有秩序、重新制定规则的超然地位的时候,这种破坏现行规则的举动无疑只能沦为被批判的对象,而不会被视为革新的创举。

    若不是电影中最后在有求必应屋中销毁拉文克劳冠冕时,主角三人组是骑扫帚逃出来的(顺便还救了马尔福和另一个跟班),本杰明几乎以为赫敏根本没骑过扫帚、始终没有飞起来过。

    可能是感受到了本杰明的目光,赫敏看他一副背着手、仿佛无所事事的样子,奇怪地问道:“你的扫帚怎么样,也没起来?”

    本杰明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试了几次,半点儿反应都没有,放弃了。”

    循规蹈矩的老实孩子赫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放弃了?也不多尝试几次?”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事情是讲缘分的,不是一厢情愿、死缠烂打就能奏效的。”

    本杰明双手背后、45°望天,一副看破红尘的遁世范儿:“你没听说过‘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么?”

    赫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摇了摇头不再理他,继续跟自己的扫帚较劲去了。

    不过本杰明似乎听到赫敏嘴里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啊”。

    “真的就这么放弃了?以后人家是空军你只能当步兵?”华仔突然冒了出来。

    “步兵怎么了?我们的追求就是——永远无马。”本杰明闲着没事儿,也乐得和华仔臭贫,“再说了,想飞又不是只能骑扫帚。”

    “那你准备怎么飞?”

    “骑鹰头马身有翼兽也行,骑夜骐也行……身为一个德鲁伊,难道还怕和神奇动物打交道么?”

    除了在魁地奇中不可替代,本杰明完全不认为扫帚在别的方面有多重要。

    “即使不借助外物,无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都可以化身一股黑烟或者白烟,跟巡航导弹似的在空中飞,有人说那其实就是幻影移形。

    “虽然我没考证过原本的英文单词是什么,但是无论是霍格沃茨决战时哈利死而复生之后食死徒纷纷逃走,还是《格林德沃之罪》里巴黎大会那些人听完演讲之后离开,都是一股黑烟飞上天,明显是非常大众化、能被普遍掌握的技能。

    “更何况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老克劳奇可是明确说过有人想往英国出口飞毯的。”

    本杰明在脑海中向华仔问道:“你猜我那个阿联酋魔法师的老爸会不会有飞毯,让我COS一把波斯王子或者阿拉丁呢?

    “其实真想飞随时都可以做到。”本杰明不等华仔继续追问就主动揭开了谜底:

    “小天狼星的飞天摩托不是一直在海格手里么?七个哈利的时候还给装了一个挎斗。甭管是偷是骗是借,骑出来爽一把应该不成问题。”

    “你既然都想清楚了就没问题了。”华仔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主要是怕你以后才觉得遗憾。”

    “真心没什么可遗憾的。”本杰明一时间谈兴大发:

    “当初中世纪只有女巫没有男巫,而且那时候的扫帚只有一根光杆加一束枝子,还不像后期魁地奇的专业竞技扫帚又有座位又有脚踏的。

    “人家女巫能骑光杆是因为天生自带卡槽,男的骑扫帚不怕硌得蛋疼么?”

    “虽然小时候被老爸骑二八自行车在前杠带过的70后80后都会支持你的观点,可是我还是怀疑你在开车,只是没有证据。”华仔对本杰明的脑洞有些无语。

    两位老司机正越聊越往下三路出溜的时候,场上突然一阵混乱。

    本杰明抬眼一看,果然是纳威唯恐落后于人,提前就蹬地升空了;

    等发现霍琦夫人还没吹哨他又慌乱起来,扫帚一下失控,在所有人面前表演起了飞行特技。

    本杰明前世看到电影中的这一段时非常想吐槽,一群新生干着急没办法也就算了,霍琦夫人身为教授也只会眼睁睁看着可还行?

    不指望能像邓布利多解救因摄魂怪而坠落的哈利那样,距离辣么远都能空手使出漂浮咒来吧,至少斯内普也能做到无杖施法就干扰/控制扫帚,人家还只是教魔药课的教授。

    你霍琦夫人作为专职的飞行课教授,怎么也应该属于专业人士。

    可是对于课上几乎百分百概率会发生的飞行特情,既看不出有成熟的应急预案,也没展现出丝毫处置现状的能力,那个飞身卧倒的躲闪动作倒是很矫健,可是有毛用?

    没等本杰明在心里吐槽完毕,纳威已经像飞机开了加力一样,快速完成了爬升、盘旋、翻腾、桶滚、俯冲等高难度特技飞行动作,甚至在从门洞穿过再跃升到城堡上空的时候,还仰天做了半个普加乔夫眼镜蛇。

    之所以说只做了半个眼镜蛇,是因为完成改平的只有扫帚,而纳威在后仰的时候就已经惨叫着从扫帚上掉了下来,先是被屋顶上雕像手中的长矛挂住长袍,然后长袍裂开继续坠落,又被墙上的火炬笼再次挂住。

    可是这并没有结束,剩下半截的长袍又传来可怕的撕裂声,火炬笼距离地面仍然有七八米高,想想十米高台跳水失误的画面,就知道纳威的结果仍然是凶多吉少。

    说时迟那时快,本杰明用脚尖一挑,一直趴在地上装死的扫帚终于飞到了手中,同时左手一伸,海鸥匕首再次出现,三下五除二就给扫帚柄削出了一个尖头。

    然后本杰明右手一翻,把扫帚举过肩膀,像标枪一样投了出去。

    虽然他不是亚马逊职业,也没有野蛮人的投掷精通,但是所幸距离城堡的外墙不远,扫帚标枪的尖头一下插入了纳威下方数米处,那被风化得坑坑洼洼的外墙石块之间的缝隙中。

    匆匆削尖的木杆当然不可能深入缝隙多少,好在也不需要它戳那儿多长时间,几乎就在扫帚标枪戳到墙上的同时,第二次撕裂声传来,纳威再次向下坠落。

    下一秒钟,纳威就手舞足蹈地叉着腿骑到了扫帚杆上,然后就像中枪的鸟一样,以一声陡然拔高的呜咽,瞬间终止了从事发到现在一直连绵不断的惨叫。

    不止是他,除了本杰明之外,在场的所有男生都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弯下了身子,口中更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接着,纳威身子向旁边一歪,然后双腿夹着扫帚从三四米的高度侧摔了下来,落地时发出了沉闷的一响。

    霍琦夫人这才跑上前去检查纳威的伤势,得益于最后那次额外的缓冲,纳威并没有如原来那样直接摔断了胳膊的骨头,而只是肩膀着地的时候脱臼了。

    本杰明仗着当年在骨科实习过的底子,上去手拉脚蹬地很快就把肩关节复位了。

    不过霍琦夫人对麻瓜的治疗手段并不信任,坚持扶着纳威去了医疗翼。

    尽管她临走前再三警告,仍然没能阻止德拉科和哈利两个熊孩子飞到天上去飚扫帚,甚至罗恩还把试图劝阻哈利的赫敏给扒拉到了一边。

    本杰明看着连吓带急、又被罗恩气得快哭出来的赫敏,心里真是替她不值。

    可惜投错了胎啊。

    这要是生在天朝,绝对班干部的好苗子,而且是从小学开始就被委以自习课看见谁说话就记名字重任的那种。

    不过放在崇尚“恣游”的西方,就必然成了要被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反动权威了。

    别看开学以来赫敏频频在课堂上回答问题获得学院分,为格兰芬多作出了最大的贡献,可是哪个小狮子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感谢她,她也一直独来独往地没朋友。

    这也是中西教育理念的差异。

    放在天朝重视考试成绩的背景下,哪怕为了向她请教几道题,也不可能连一个主动来搭话的同学都没有啊。

    直到后面课业压力重了、作业做不完了,罗恩才心安理得把人家当笔记本、兼题库、兼家教、兼辅导员、兼……其实就是个学习外挂、工具人。

    赫敏抹了一把将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抬头发现本杰明正看着自己,又找到希望似的凑了过来:“你也不管管他们俩?就这么看着?霍琦夫人之前可是说了……”

    本杰明伸手拦住了赫敏的碎碎念:“我就算管了人家也未必听啊,更何况他俩都已经上天了,我又上不去,想管也管不到了不是?”

    嘴里敷衍着赫敏,本杰明心里其实压根没有掺和的念头。

    虽然准备慢慢施加影响力、消弭狮院蛇院水火不容的对立,可是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事儿,本杰明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事事处处地去为这个操心。

    事无巨细地妄图掌控一切细节,那不是收小弟当老大,而是追在屁股后面给人当保姆,诸葛亮都得累死,本杰明才没有那么想不开。

    听到本杰明的回答,赫敏这才想起刚才他已经把扫帚当标枪投出去了。

    下面看戏的小巫师们人手一把扫帚,唯有本杰明两手空空。

    赫敏的扫帚,是直到最后才勉勉强强、不情不愿地飞到她手里的。

    抬头看到哈利和德拉科两人在空中矫健的身姿,赫敏实在鼓不起勇气亲自跨上扫帚去阻止他俩,最后只得也学着本杰明的样子,踏实站在地上看戏了。

    后续的发展没有脱离原本的故事线。

    德拉科虽然花样作死,但是并不是那种完全无所顾忌的真·熊孩子,要是哈利没有跟上来,他在天上随便兜两圈出出风头也就会心满意足地下来了。

    可是哈利也骑上扫帚飞了上来,而且一副不把纳威的记忆球夺回去不罢休的架势,德拉科就有点儿怂了。

    毕竟霍琦夫人临走前说的话还是挺狠的。

    如果只是独自一个人短时间、小范围地招摇两圈,在霍琦夫人回来之前就回到地面,那应该没什么风险。

    可要是两个人长时间地追逐、躲闪,大玩空中狗斗,霍琦夫人回来直接抓个现行,那有可能真会说到做到、把他俩开除的。

    所以德拉科并没有胆儿肥到选择跟哈利好好较量一番,凭借自己飞行的经验去碾压新手,而是把记忆球远远地扔了出去。

    在本杰明看来,这其实就是变相地认输投降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不敢亮剑,虽然并没有怂到乖乖地把标的物双手奉上,但也主动放弃了对其的掌控,这至少是弃权吧?

    铂金少爷还是生活得过于优渥,导致顾忌太多、胆气不足啊。

    没有那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狠劲儿。

    哈利驱扫帚飞身抢救记忆球的英姿被麦格教授从窗户中看见了,匆匆来到操场把正像英雄一样被簇拥欢呼的哈利叫走了。

    就不提哈利罗恩和赫敏那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的的表情了,铂金少爷已经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凑到本杰明身边夸耀道:

    “看他被带走时那个样子,这下被抓了个现行,彻底完了吧?幸亏我当机立断、没有和他纠缠,早早落回了地面上。

    “既然他要被开除了,本杰明你猜他会是明天才离开呢,还是今晚就得连夜走人?”

    “图样图森破啊,骚年。”本杰明看着德拉科兴奋的样子,真是不忍心现在就告诉他真相,还是让他多嗨一会儿吧。

    “小聪明永远比不上大智慧,权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作用。”

    本杰明想了想,还是决定提点德拉科一下,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他自己了:

    “永远不要以为能够制定规则的人,肯于牺牲自己的利益去维护规则本身,从而让你获利;这样的人只会为了维护他自己的利益而去修改规则。”

    “你还是在说那个破特吗?”德拉科张大了嘴,不明所以。

    “我说的是你。”本杰明摆了摆手,在霍琦夫人的解散令下,转身往城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