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许偷看
“三姨太，您去哪儿？”寻桃绕到主子跟前不解地问。
寻桃是伺候苏倾的女佣。
连日来，她尽心服侍，就差与苏倾同吃同睡了。
有时苏倾怀疑寻桃是不是在监视自己。
方才，苏倾特意支开了她，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我想出去走走，在屋里躺了几天，怪难受的。”苏倾编排着理由。
“您去哪儿？我跟二姨太说一声，派车送您？”
“不必这么麻烦……我……我还是在府内走走吧。”苏倾败下阵来。
“我陪您！风大，您披上。”寻桃跟上来，将披风盖在苏倾的肩上。
“谢谢。”
哎，这个寻桃，简直贴心得过分！
出走无望，苏倾索性在府内瞎溜达。
进府时匆匆忙忙，又偷偷摸摸，她没有留心去看；这回闲庭信步，竟发觉这宅子十分好看。
正值暮春，万物萌发，树影婆娑，处处彰显着动人的生机。
整座宅子由内而外透露着一股宁静与肃穆。
主仆俩一前一后地走着，忽然听得红墙内传出孩童的嬉笑声：“驾～哈哈～驾～快点，再快点～”
见苏倾停下脚步，寻桃解释道：“是大小姐，大概是闹着下人玩骑马呢！”
苏倾点点头，这孩子她是知道的。
是陆世麒与亡妻所生，今年约莫五六岁，是陆世麒的心头肉。
偌大的宅子，这孩子住的离洋楼最近，可见陆世麒对她的宝贝。
苏倾抬头望着那栋洋楼，那日，她就是为了进去一探究竟才被打晕的。
“那是谦吾楼，轻易是不能进的。”寻桃顺着苏倾的目光解释道，“听说，前几日抓到几名小贼，正关在楼内的地下室呢。”
“什么！”苏倾猛地回头，“你再说一遍！”
“奴婢失言，三姨太赎罪。”寻桃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懊恼不已。
府里的规矩：谦吾楼不得进，也不得议。
要是被十七爷知道了，非得扒掉一层皮，寻桃吓得几欲下跪，被苏倾一把抓住。
“好寻桃，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陆世麒。只是你得告诉我，方才所言是不是真的？”
“我……”寻桃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才跟了几天的主子，支支吾吾不肯再说。
小贼？会是哥哥苏什吗？他来陆府偷什么？难道他不是失踪，而是被陆世麒关起来了？现在还在里面吗？
苏倾心如乱麻，原准备离开的心动摇起来。
留下来？偷袭之人尚未可知，随时可能露馅；离开？万一苏什真在里面，以后再进来会更难。
天地茫茫，错失这次机会，又该去哪儿找呢？
“不行，我必须去一趟地牢。”她下定决心。
……
“来人啊！走水啦！”桔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小半天。
一时间，府内乱作一团。
苏倾避开众人，从后花园一路绕行至谦吾楼。
突如其来的大火令众人措手不及，昔日守卫森严的谦吾楼如今只剩两人看守。
他们挡在苏倾面前：“什么人？怎敢贸然闯入？”
“你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小姐吗？”苏倾将怀中的女孩露了出来。
小女孩似乎并不害怕，睁着大眼睛盯着苏倾。
“婉儿乖，没事了。这是你父亲的谦吾楼。”
苏倾哄完陆婉予，抬头瞪了两位士兵说：“十七爷呢？还不快去找！”
两位士兵被她这么一吼，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苏倾抱着陆婉予迈进主楼，让她躺在沙发上：“婉儿乖，三姨娘替你找身干净的衣裳来，你乖乖等我。”
谁知，陆婉予一把抓住了苏倾的衣服：“娘亲，不要走！不要走！”
苏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孩子莫不是个傻子，怎么随便拉着别人喊娘啊。
她没有时间逗留，于是假意道：“你乖，娘亲去去就回！”
可陆婉予像猴儿般搂住她的脖颈。
苏倾叫苦不迭，千算万算，竟漏算了这样一个小家伙。
无论她如何哄骗，陆婉予就是不肯撒手，只是一个劲儿地喊她“娘亲”。
她灵机一动：“乖婉儿，娘亲不走，娘亲是想和你玩躲猫猫呢？”
陆婉予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好，婉儿躲，娘亲找。”
苏倾黑了脸，这小孩还真不好糊弄，她乖乖闭上了眼睛。
陆婉予一骨碌翻下床：“不许偷看哦～”
“躲好了吗？”
“好了！”
这响亮的回应声，让苏倾差点笑出了声。
一睁眼，看到帘子下方的两只脚丫子，她更乐得不行。
小孩子都这么傻，这么可爱吗？
“呀～你在哪儿呀？娘亲怎么看不见啊？”苏倾夸张地说。
陆婉予敛声屏气，可两只扭动小脚丫掩藏不住她的雀跃。
苏倾快笑疯了，她边说边往门外退：“沙发底下……没有，门后……也没有，哇，你藏得太好了吧！”
退出屋子的那一刻，苏倾深深惊叹于自己的机智。
她按耐住激动的心，绕着主楼走。
不多时，便看到了地牢的入口。
心咚咚狂跳。
像偷偷在苏什脸上画乌龟一般，她既害怕又兴奋，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鼓起勇气迈步向前。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陆世麒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倾不可置信地转头，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哪儿？我在和婉儿玩躲猫猫，可我找不到她，你能帮我找找吗？”她撩起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
“好啊。”陆世麒饶有兴致地走近，眼看着就要把门打开。
“不，不必了。”苏倾突然醒悟过来，陆世麒能光明正大地让自己进去，里面早就处理好了。
“你既然回来了，我先走了。”
陆世麒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怎知我不在府上？”
“废话，你要是在家里，会让自己的女儿在火里烤吗？”
“这么说……”
“不用谢！”陆世麒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倾打断了，“你能不能先松手啊？”
“不行！婉儿呢？”
“你！”苏倾气呼呼地瞪着他，那句“你女儿就在屋里”就要脱口而出。
“哈哈，我在这儿！”陆婉予兴奋地跑过来。
陆世麒松开手，蹲下身子准备抱女儿。
陆婉予却一头扎进了苏倾的怀里：“娘亲，你太笨了！”
陆世麒瞪圆了眼睛，万分惊讶。
陆婉予兴奋地说：“爹爹，你瞧，娘亲真的回来了！”
陆世麒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倾，苏倾暗暗朝他摇头，一双桃眼闪着无辜。
“爹爹，不是你说的吗？娘亲是天上的凤凰仙女，天火能带走她，为什么不能把她送回来呢？婉儿亲眼所见，娘亲从天火中走出来，她回来了！”
苏倾闻言，似乎突然明白为什么陆婉予初见自己那么兴奋。
陆世麒一时语塞。
当年她才三岁，就算记得母亲的样子，大概也是个模糊的影子。
他没有正面回答陆婉予，温琳已经死了，在自己和孩子面前化为一片灰烬。
“过来，爹爹抱。”他轻声说道，极尽温柔。
陆婉予把头深深地埋进苏倾的脖颈：“不，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陆世麒的手僵在空中。
苏倾尴尬万分，试探着问：“要不……我先送她回去？”
陆世麒看了一眼两人，轻启红唇：“好”。
陆婉予高兴地抬起头，又将脸紧贴在苏倾胸前，一副“小人得志”的快乐。
陆婉予的亲昵触及苏倾的柔软，她也情不自禁地蹭了蹭小女孩的脑袋。
陆世麒这才发现苏倾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她一笑，右腮的那一颗正好欠在其中一个酒窝里面，十分有趣。
……
屋内，烟雾缭绕。
苏倾和陆婉予相拥的场面在陆世麒脑海挥之不去。
他一支又一支地抽着雪茄，直到高植走进来。
“咳咳咳，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火把谦吾楼也给烧了呢……”高植用手挥开烟雾。
陆世麒沉默着没搭话。
高植觉察到陆世麒心情不好，将调查结果悉数道来：“火是从最北面的几间空屋子烧起来的，幸好昨晚是东南风，火势蔓延不快；但因为是木制的老房子，那几间算是毁了。好在，人都没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几间屋子一齐着火？”陆世麒掐灭烟。
“属下查了，没有汽油一类的易燃物，也许是巧合。”
巧合多了，还会是巧合吗？
陆世麒断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明天仔细查查，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东西。”
“是。另外，地牢的人都已经转移了。您……还要审吗？”
陆世麒挥挥手：“歇几天，我好好想想。”
“不早了，您早些休息。”高植恭敬地离开。
陆世麒毫无睡意，踏着晨曦行至陆婉予的屋子。
“嘘——”他朝早起的女佣做了噤声的姿势，悄悄走进了陆婉予的卧室。
天将破晓，东方微白，屋内不太亮堂。
陆世麒靠近床，但见——
鹅黄的被衾散落在一边，床上两人四仰八叉地躺着，呼呼大睡。
陆世麒的抑郁一扫而空：她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三姨太怎么也在这里？”陆世麒悄悄退了出去，问陆婉予的贴身女佣高妈。
“小姐闹着不肯睡觉，三姨太没法儿，背着小姐一圈圈地走，还不容易哄睡着，刚放上床又醒了，哭着不让三姨太走。三姨太便宿在这儿了。”
陆世麒转身望了一眼屋内。
“要喊三姨太回屋吗？”高妈会错了意。
陆世麒摆摆手，又走了进去……
寻桃是伺候苏倾的女佣。
连日来，她尽心服侍，就差与苏倾同吃同睡了。
有时苏倾怀疑寻桃是不是在监视自己。
方才，苏倾特意支开了她，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我想出去走走，在屋里躺了几天，怪难受的。”苏倾编排着理由。
“您去哪儿？我跟二姨太说一声，派车送您？”
“不必这么麻烦……我……我还是在府内走走吧。”苏倾败下阵来。
“我陪您！风大，您披上。”寻桃跟上来，将披风盖在苏倾的肩上。
“谢谢。”
哎，这个寻桃，简直贴心得过分！
出走无望，苏倾索性在府内瞎溜达。
进府时匆匆忙忙，又偷偷摸摸，她没有留心去看；这回闲庭信步，竟发觉这宅子十分好看。
正值暮春，万物萌发，树影婆娑，处处彰显着动人的生机。
整座宅子由内而外透露着一股宁静与肃穆。
主仆俩一前一后地走着，忽然听得红墙内传出孩童的嬉笑声：“驾～哈哈～驾～快点，再快点～”
见苏倾停下脚步，寻桃解释道：“是大小姐，大概是闹着下人玩骑马呢！”
苏倾点点头，这孩子她是知道的。
是陆世麒与亡妻所生，今年约莫五六岁，是陆世麒的心头肉。
偌大的宅子，这孩子住的离洋楼最近，可见陆世麒对她的宝贝。
苏倾抬头望着那栋洋楼，那日，她就是为了进去一探究竟才被打晕的。
“那是谦吾楼，轻易是不能进的。”寻桃顺着苏倾的目光解释道，“听说，前几日抓到几名小贼，正关在楼内的地下室呢。”
“什么！”苏倾猛地回头，“你再说一遍！”
“奴婢失言，三姨太赎罪。”寻桃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懊恼不已。
府里的规矩：谦吾楼不得进，也不得议。
要是被十七爷知道了，非得扒掉一层皮，寻桃吓得几欲下跪，被苏倾一把抓住。
“好寻桃，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陆世麒。只是你得告诉我，方才所言是不是真的？”
“我……”寻桃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才跟了几天的主子，支支吾吾不肯再说。
小贼？会是哥哥苏什吗？他来陆府偷什么？难道他不是失踪，而是被陆世麒关起来了？现在还在里面吗？
苏倾心如乱麻，原准备离开的心动摇起来。
留下来？偷袭之人尚未可知，随时可能露馅；离开？万一苏什真在里面，以后再进来会更难。
天地茫茫，错失这次机会，又该去哪儿找呢？
“不行，我必须去一趟地牢。”她下定决心。
……
“来人啊！走水啦！”桔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小半天。
一时间，府内乱作一团。
苏倾避开众人，从后花园一路绕行至谦吾楼。
突如其来的大火令众人措手不及，昔日守卫森严的谦吾楼如今只剩两人看守。
他们挡在苏倾面前：“什么人？怎敢贸然闯入？”
“你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小姐吗？”苏倾将怀中的女孩露了出来。
小女孩似乎并不害怕，睁着大眼睛盯着苏倾。
“婉儿乖，没事了。这是你父亲的谦吾楼。”
苏倾哄完陆婉予，抬头瞪了两位士兵说：“十七爷呢？还不快去找！”
两位士兵被她这么一吼，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苏倾抱着陆婉予迈进主楼，让她躺在沙发上：“婉儿乖，三姨娘替你找身干净的衣裳来，你乖乖等我。”
谁知，陆婉予一把抓住了苏倾的衣服：“娘亲，不要走！不要走！”
苏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孩子莫不是个傻子，怎么随便拉着别人喊娘啊。
她没有时间逗留，于是假意道：“你乖，娘亲去去就回！”
可陆婉予像猴儿般搂住她的脖颈。
苏倾叫苦不迭，千算万算，竟漏算了这样一个小家伙。
无论她如何哄骗，陆婉予就是不肯撒手，只是一个劲儿地喊她“娘亲”。
她灵机一动：“乖婉儿，娘亲不走，娘亲是想和你玩躲猫猫呢？”
陆婉予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好，婉儿躲，娘亲找。”
苏倾黑了脸，这小孩还真不好糊弄，她乖乖闭上了眼睛。
陆婉予一骨碌翻下床：“不许偷看哦～”
“躲好了吗？”
“好了！”
这响亮的回应声，让苏倾差点笑出了声。
一睁眼，看到帘子下方的两只脚丫子，她更乐得不行。
小孩子都这么傻，这么可爱吗？
“呀～你在哪儿呀？娘亲怎么看不见啊？”苏倾夸张地说。
陆婉予敛声屏气，可两只扭动小脚丫掩藏不住她的雀跃。
苏倾快笑疯了，她边说边往门外退：“沙发底下……没有，门后……也没有，哇，你藏得太好了吧！”
退出屋子的那一刻，苏倾深深惊叹于自己的机智。
她按耐住激动的心，绕着主楼走。
不多时，便看到了地牢的入口。
心咚咚狂跳。
像偷偷在苏什脸上画乌龟一般，她既害怕又兴奋，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鼓起勇气迈步向前。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陆世麒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倾不可置信地转头，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哪儿？我在和婉儿玩躲猫猫，可我找不到她，你能帮我找找吗？”她撩起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
“好啊。”陆世麒饶有兴致地走近，眼看着就要把门打开。
“不，不必了。”苏倾突然醒悟过来，陆世麒能光明正大地让自己进去，里面早就处理好了。
“你既然回来了，我先走了。”
陆世麒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怎知我不在府上？”
“废话，你要是在家里，会让自己的女儿在火里烤吗？”
“这么说……”
“不用谢！”陆世麒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倾打断了，“你能不能先松手啊？”
“不行！婉儿呢？”
“你！”苏倾气呼呼地瞪着他，那句“你女儿就在屋里”就要脱口而出。
“哈哈，我在这儿！”陆婉予兴奋地跑过来。
陆世麒松开手，蹲下身子准备抱女儿。
陆婉予却一头扎进了苏倾的怀里：“娘亲，你太笨了！”
陆世麒瞪圆了眼睛，万分惊讶。
陆婉予兴奋地说：“爹爹，你瞧，娘亲真的回来了！”
陆世麒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倾，苏倾暗暗朝他摇头，一双桃眼闪着无辜。
“爹爹，不是你说的吗？娘亲是天上的凤凰仙女，天火能带走她，为什么不能把她送回来呢？婉儿亲眼所见，娘亲从天火中走出来，她回来了！”
苏倾闻言，似乎突然明白为什么陆婉予初见自己那么兴奋。
陆世麒一时语塞。
当年她才三岁，就算记得母亲的样子，大概也是个模糊的影子。
他没有正面回答陆婉予，温琳已经死了，在自己和孩子面前化为一片灰烬。
“过来，爹爹抱。”他轻声说道，极尽温柔。
陆婉予把头深深地埋进苏倾的脖颈：“不，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陆世麒的手僵在空中。
苏倾尴尬万分，试探着问：“要不……我先送她回去？”
陆世麒看了一眼两人，轻启红唇：“好”。
陆婉予高兴地抬起头，又将脸紧贴在苏倾胸前，一副“小人得志”的快乐。
陆婉予的亲昵触及苏倾的柔软，她也情不自禁地蹭了蹭小女孩的脑袋。
陆世麒这才发现苏倾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她一笑，右腮的那一颗正好欠在其中一个酒窝里面，十分有趣。
……
屋内，烟雾缭绕。
苏倾和陆婉予相拥的场面在陆世麒脑海挥之不去。
他一支又一支地抽着雪茄，直到高植走进来。
“咳咳咳，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火把谦吾楼也给烧了呢……”高植用手挥开烟雾。
陆世麒沉默着没搭话。
高植觉察到陆世麒心情不好，将调查结果悉数道来：“火是从最北面的几间空屋子烧起来的，幸好昨晚是东南风，火势蔓延不快；但因为是木制的老房子，那几间算是毁了。好在，人都没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几间屋子一齐着火？”陆世麒掐灭烟。
“属下查了，没有汽油一类的易燃物，也许是巧合。”
巧合多了，还会是巧合吗？
陆世麒断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明天仔细查查，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东西。”
“是。另外，地牢的人都已经转移了。您……还要审吗？”
陆世麒挥挥手：“歇几天，我好好想想。”
“不早了，您早些休息。”高植恭敬地离开。
陆世麒毫无睡意，踏着晨曦行至陆婉予的屋子。
“嘘——”他朝早起的女佣做了噤声的姿势，悄悄走进了陆婉予的卧室。
天将破晓，东方微白，屋内不太亮堂。
陆世麒靠近床，但见——
鹅黄的被衾散落在一边，床上两人四仰八叉地躺着，呼呼大睡。
陆世麒的抑郁一扫而空：她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三姨太怎么也在这里？”陆世麒悄悄退了出去，问陆婉予的贴身女佣高妈。
“小姐闹着不肯睡觉，三姨太没法儿，背着小姐一圈圈地走，还不容易哄睡着，刚放上床又醒了，哭着不让三姨太走。三姨太便宿在这儿了。”
陆世麒转身望了一眼屋内。
“要喊三姨太回屋吗？”高妈会错了意。
陆世麒摆摆手，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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