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喜欢他吗
苏倾感激地接过藤原送来的药，倒了杯水喂陆世麒喝下。
“他……”
“我知道。”藤原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说的，你当心点，冯耀满世界在找他。”
“你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冯耀本就忌惮他，他还紧咬着人家的尾巴不放，直捣他们的老巢。最多明早，冯耀肯定还会再来。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苏倾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陆世麒，柔声道：“哥？请你帮帮他。”
“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藤原不悦地反问道。
昨日冯督军的宴会上，俩人交错而过时，他已好心提醒，陆世麒却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后来，探子说陆世麒的手下找到了正南军校。
他猜测是冯耀给陆世麒设的陷阱。
冯耀此人多疑狭隘，嘴上说着与他们合作，实则是只想借日方的实力织自己的美梦。
父亲似乎看出了他的狡猾，看上了更加年轻有魄力的陆世麒。
“既然倾倾喜欢那小子，不如同他合作，两全其美。”父亲如是说。
喜欢吗？藤原心里涩涩的。
六岁那年见到那个襁褓中的女婴，他就爱不释手。
女孩伴他长大，同他嬉笑，与他玩闹，他将她视作生命的一部分。
尽管知道那婚姻是假的，可看到她在他怀里笑靥如花，他嫉妒得发狂。
是自己的感情变了吗？又或是从一开始他就不仅仅将她当作“妹妹”。
“你别忘了，她是你妹妹。如果你想推翻这一点，藤原家族的人是不会接纳她的！”父亲看出了他的心思，“天底下的好女人多的是。身为藤原家的长子，我会为你挑选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
“这么多年，您难道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吗？”他诘问。
“混蛋！”父亲咒骂，“她嫁给陆世麒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我要是没有感情，会选择走一条弯路，和陆世麒合作吗？冯耀再狡猾，毕竟对我们有所求；陆世麒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
看到苏倾关切的目光，藤原心底一阵绞痛。
“你喜欢他吗？”他问。
苏倾摇摇头，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如果不喜欢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你不是想哑爹吗？我带你回日本找他。”他突然想任性一次。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掉。就算要走，也得等他好转。”她顿了顿，“你不是说要同他合作吗？他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你是在关心他，还是关心我？”藤原的心底燃起一阵希望。
“你是我哥，我当然关心你。至于他，虽然我不是‘沈之岚’，但他也很照顾我。现在他有事，我不能一走了之。”
藤原颓唐地叹口气：“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
苏倾送他离开，转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陆世麒。
喜欢吗？乍见之时，他虽轻蔑不屑，可仍叫来军医替自己诊治；端午竞舟，他立于船头意气风发；山风别院的碧潭里，梅花坞的田垄间，马场的星汉灿烂下……
苏倾突然发现，这短短的几个月竟与陆世麒织出这么多的回忆。
这层层叠叠的回忆里，竟缠着浅浅淡淡的甜……
陆世麒发了一身的汗，于天亮时分醒来。
眼前是一张恬静的脸，他用手婆娑着她的脸颊。
睡得好熟！
他扬起嘴角，瞬间又肃穆起来。
作为一方督军，冯耀原可以光明正大地开办军工厂，可他却暗地里进行。以他多疑谨慎的作风来看，昨晚透露地点也许正是为了诱捕自己。
冯耀掩耳盗铃的行为让陆世麒确定其必有所图。
他到底想干什么？陆世麒蹙眉深思。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苏倾醒了，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嗯，不烧了，你饿不饿，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垫垫肚子再吃粒消炎药，那么高的烧肯定……”
陆世麒警惕地抓住她的手：“你哪里来的药？”
“疼……你，你松手。”她挣脱，“城里戒严了，我不敢带你去医院，请……请藤原石上帮的忙。”
“那个日本人？”陆世麒盯着她问，语气中满是嫌弃。
“不管是什么人，总之他帮了我，救了你。”她背过身不去看他。
这么在意身份吗？若知道我不是沈之岚，而是被你嫌弃的日本人的妹妹，你也是这幅态度吧？她委屈地想，心里难受得紧。
“那人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他语气软下来，“离他远一些，我怕你被她利用了。”
苏倾沉默下来，陆世麒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谢谢你。”
“走开，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嘶……”陆世麒痛得哇哇乱叫。
苏倾意识到可能碰到他的伤口，手足无措道：“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气糊涂了。”
“疼疼疼，大概是伤口又裂开了……”看到她这么紧张，他开心得恨不能起飞，半真半假道。
“我看看。”她俯下身子，轻轻揭开纱布。
纱布扯动带血的痂，肌肤下意识地收紧。
苏倾以为自己又弄疼了他，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轻点，你忍忍。”
陆世麒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倾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正想说他，却被他顺势一拉，趴在了他的胸前。
陆世麒用下巴蹭着她的脑袋说：“这点伤不算什么，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不会轻易死掉。”
此言不虚，昨天苏倾才发现，他身上有许许多多的旧疤，应该没少受伤。
她抬手制止他的下巴：“你该刮胡子了。”
陆世麒一愣，苏倾立时从他怀里溜走。
她的心怦怦乱跳，双颊绯红。
陆世麒见她又像兔子一样的逃跑，眼里满是笑意。
“十七爷，三姨太？”寻桃在门外喊，“二位起了吗？冯督军说请十七爷一块练兵，派车来接了。”
陆世麒思忖片刻，朝门外喊：“让他们等着。”说完翻身下床。
“喂，你真要去？”苏倾担忧地说。
昨天哥哥说冯耀会亲自上门，她还在思考该怎么拖延，谁知竟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陆世麒出去。
练兵？不会那么简单吧？
“放心，青天白日的，你还怕我死在他的枪下？”陆世麒开着玩笑。
“呸呸呸！你别胡说！我是怕他又使什么阴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还有你这个聪明的小脑袋帮我出主意呢。”他轻轻敲了敲她的鼻尖。
……
耳边是聒噪的蝉鸣，头顶是火辣的太阳。
苏倾的额头鼻尖都冒出层层细汗。
该死的天爷呀，今天为什么这么热，汗液可不利于伤口的恢复呀，她暗暗咒骂，转头看了一眼陆世麒——本就白皙的脸上，因失血过多更加惨白，可目光炯炯，上吊的眼尾云淡风轻地扫视着周遭的环境。
“我的确很好看，值得你这样目不转睛。”他笑着说。
苏倾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世麒……”冯耀抽出一根雪茄递给陆世麒。
苏倾急忙伸手去接：“不好意思督军，十七爷在戒烟呢。”
冯耀狐疑地看了一眼二人：“好好的戒什么烟？该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吧？”
“谢督军关心，不过是之岚说吸烟对身体不好，担心……”他故意欲言又止，“担心以后生出来的小孩没有那么健康活泼……”
他在胡说什么？苏倾剐了他一眼。
冯耀干咳两声，兀自点上烟：“最近练了批新兵，请你把把关。练兵方面，你是最有经验的。”
“督军客气了，听说光祖又招了一批人，虎父无犬子，既然他如此热衷，您可以大力栽培。”
冯耀收敛笑容，他那个败家儿子自己是知道的，不给自己惹祸就不错了。
“别站着，今天日头大，到棚里来吧。”他摸着锃亮的脑袋说。
“这是什么？”苏倾看到棚内有两台圆头圆脑的东西，好奇地凑近，感受到阵阵凉风。
“哦，藤野先生送来的，叫‘风扇’。”胖管家汤镇山解释道，“听说是洋人的时新玩意儿，热天用能凉快不少。”
苏倾赞许地点点头：“的确是个好东西，你最是怕热，还不赶紧过来凉快凉快。”
她真怕汗捂住陆世麒的伤口，再次引发炎症。
说话间，场地上走来一批着装统一的新兵，队列整齐划一，停止间动作整齐规范、协调有力。
指挥员发布响亮的口令，他们或行进，或立正，排面整齐划一。
接着是体能训练，俯卧撑，仰卧起，深蹲，蛙跳，鸭子步……一整套动作下来，个个挥汗如雨。
“怎么样？”冯耀骄傲地问。
陆世麒赞许地点点头：“十分训练有素。”
“唔……”冯耀摇头，“这些混小子也这样觉得，最近总给我偷懒。要不，你给他们露一手，好叫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来了，早就知道来者不善，可听到冯耀的提议后，苏倾还是紧张得看了一眼陆世麒。
以他的身体，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伤口裂开。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冯耀。
“好！”没想到陆世麒爽快地答应了。
苏倾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陆世麒的下一句话让她更为震惊。
“一个人没意思，两个人对搏才能看出真水平。”他站起身，“下面的，有没有敢同我近身搏斗的？”
冯耀与汤镇业对视一眼，不明白陆世麒卖的是什么药。
台下一阵静默。
突然，人群中站出个高个的小伙：“我来试试！”
陆世麒赞许地说：“好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小伙子朗声回答。
“唔……不论输赢，冯督军都会好好赏你。督军？”
“那是自然！”说完，他朝汤镇山使了个眼神。
汤镇山走下台，命令所有人往两边散开，又在那名叫石头的耳边说了什么。
陆世麒正欲走下台，被苏倾一把拉住：“你……你小心点。”
她原想指责他是不是疯了，可想到事已至此，只能交代他小心一些。
“放心……”陆世麒眨眨右眼，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他……”
“我知道。”藤原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说的，你当心点，冯耀满世界在找他。”
“你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冯耀本就忌惮他，他还紧咬着人家的尾巴不放，直捣他们的老巢。最多明早，冯耀肯定还会再来。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苏倾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陆世麒，柔声道：“哥？请你帮帮他。”
“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藤原不悦地反问道。
昨日冯督军的宴会上，俩人交错而过时，他已好心提醒，陆世麒却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后来，探子说陆世麒的手下找到了正南军校。
他猜测是冯耀给陆世麒设的陷阱。
冯耀此人多疑狭隘，嘴上说着与他们合作，实则是只想借日方的实力织自己的美梦。
父亲似乎看出了他的狡猾，看上了更加年轻有魄力的陆世麒。
“既然倾倾喜欢那小子，不如同他合作，两全其美。”父亲如是说。
喜欢吗？藤原心里涩涩的。
六岁那年见到那个襁褓中的女婴，他就爱不释手。
女孩伴他长大，同他嬉笑，与他玩闹，他将她视作生命的一部分。
尽管知道那婚姻是假的，可看到她在他怀里笑靥如花，他嫉妒得发狂。
是自己的感情变了吗？又或是从一开始他就不仅仅将她当作“妹妹”。
“你别忘了，她是你妹妹。如果你想推翻这一点，藤原家族的人是不会接纳她的！”父亲看出了他的心思，“天底下的好女人多的是。身为藤原家的长子，我会为你挑选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
“这么多年，您难道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吗？”他诘问。
“混蛋！”父亲咒骂，“她嫁给陆世麒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我要是没有感情，会选择走一条弯路，和陆世麒合作吗？冯耀再狡猾，毕竟对我们有所求；陆世麒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
看到苏倾关切的目光，藤原心底一阵绞痛。
“你喜欢他吗？”他问。
苏倾摇摇头，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如果不喜欢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你不是想哑爹吗？我带你回日本找他。”他突然想任性一次。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掉。就算要走，也得等他好转。”她顿了顿，“你不是说要同他合作吗？他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你是在关心他，还是关心我？”藤原的心底燃起一阵希望。
“你是我哥，我当然关心你。至于他，虽然我不是‘沈之岚’，但他也很照顾我。现在他有事，我不能一走了之。”
藤原颓唐地叹口气：“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
苏倾送他离开，转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陆世麒。
喜欢吗？乍见之时，他虽轻蔑不屑，可仍叫来军医替自己诊治；端午竞舟，他立于船头意气风发；山风别院的碧潭里，梅花坞的田垄间，马场的星汉灿烂下……
苏倾突然发现，这短短的几个月竟与陆世麒织出这么多的回忆。
这层层叠叠的回忆里，竟缠着浅浅淡淡的甜……
陆世麒发了一身的汗，于天亮时分醒来。
眼前是一张恬静的脸，他用手婆娑着她的脸颊。
睡得好熟！
他扬起嘴角，瞬间又肃穆起来。
作为一方督军，冯耀原可以光明正大地开办军工厂，可他却暗地里进行。以他多疑谨慎的作风来看，昨晚透露地点也许正是为了诱捕自己。
冯耀掩耳盗铃的行为让陆世麒确定其必有所图。
他到底想干什么？陆世麒蹙眉深思。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苏倾醒了，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嗯，不烧了，你饿不饿，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垫垫肚子再吃粒消炎药，那么高的烧肯定……”
陆世麒警惕地抓住她的手：“你哪里来的药？”
“疼……你，你松手。”她挣脱，“城里戒严了，我不敢带你去医院，请……请藤原石上帮的忙。”
“那个日本人？”陆世麒盯着她问，语气中满是嫌弃。
“不管是什么人，总之他帮了我，救了你。”她背过身不去看他。
这么在意身份吗？若知道我不是沈之岚，而是被你嫌弃的日本人的妹妹，你也是这幅态度吧？她委屈地想，心里难受得紧。
“那人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他语气软下来，“离他远一些，我怕你被她利用了。”
苏倾沉默下来，陆世麒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谢谢你。”
“走开，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嘶……”陆世麒痛得哇哇乱叫。
苏倾意识到可能碰到他的伤口，手足无措道：“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气糊涂了。”
“疼疼疼，大概是伤口又裂开了……”看到她这么紧张，他开心得恨不能起飞，半真半假道。
“我看看。”她俯下身子，轻轻揭开纱布。
纱布扯动带血的痂，肌肤下意识地收紧。
苏倾以为自己又弄疼了他，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轻点，你忍忍。”
陆世麒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倾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正想说他，却被他顺势一拉，趴在了他的胸前。
陆世麒用下巴蹭着她的脑袋说：“这点伤不算什么，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不会轻易死掉。”
此言不虚，昨天苏倾才发现，他身上有许许多多的旧疤，应该没少受伤。
她抬手制止他的下巴：“你该刮胡子了。”
陆世麒一愣，苏倾立时从他怀里溜走。
她的心怦怦乱跳，双颊绯红。
陆世麒见她又像兔子一样的逃跑，眼里满是笑意。
“十七爷，三姨太？”寻桃在门外喊，“二位起了吗？冯督军说请十七爷一块练兵，派车来接了。”
陆世麒思忖片刻，朝门外喊：“让他们等着。”说完翻身下床。
“喂，你真要去？”苏倾担忧地说。
昨天哥哥说冯耀会亲自上门，她还在思考该怎么拖延，谁知竟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陆世麒出去。
练兵？不会那么简单吧？
“放心，青天白日的，你还怕我死在他的枪下？”陆世麒开着玩笑。
“呸呸呸！你别胡说！我是怕他又使什么阴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还有你这个聪明的小脑袋帮我出主意呢。”他轻轻敲了敲她的鼻尖。
……
耳边是聒噪的蝉鸣，头顶是火辣的太阳。
苏倾的额头鼻尖都冒出层层细汗。
该死的天爷呀，今天为什么这么热，汗液可不利于伤口的恢复呀，她暗暗咒骂，转头看了一眼陆世麒——本就白皙的脸上，因失血过多更加惨白，可目光炯炯，上吊的眼尾云淡风轻地扫视着周遭的环境。
“我的确很好看，值得你这样目不转睛。”他笑着说。
苏倾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世麒……”冯耀抽出一根雪茄递给陆世麒。
苏倾急忙伸手去接：“不好意思督军，十七爷在戒烟呢。”
冯耀狐疑地看了一眼二人：“好好的戒什么烟？该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吧？”
“谢督军关心，不过是之岚说吸烟对身体不好，担心……”他故意欲言又止，“担心以后生出来的小孩没有那么健康活泼……”
他在胡说什么？苏倾剐了他一眼。
冯耀干咳两声，兀自点上烟：“最近练了批新兵，请你把把关。练兵方面，你是最有经验的。”
“督军客气了，听说光祖又招了一批人，虎父无犬子，既然他如此热衷，您可以大力栽培。”
冯耀收敛笑容，他那个败家儿子自己是知道的，不给自己惹祸就不错了。
“别站着，今天日头大，到棚里来吧。”他摸着锃亮的脑袋说。
“这是什么？”苏倾看到棚内有两台圆头圆脑的东西，好奇地凑近，感受到阵阵凉风。
“哦，藤野先生送来的，叫‘风扇’。”胖管家汤镇山解释道，“听说是洋人的时新玩意儿，热天用能凉快不少。”
苏倾赞许地点点头：“的确是个好东西，你最是怕热，还不赶紧过来凉快凉快。”
她真怕汗捂住陆世麒的伤口，再次引发炎症。
说话间，场地上走来一批着装统一的新兵，队列整齐划一，停止间动作整齐规范、协调有力。
指挥员发布响亮的口令，他们或行进，或立正，排面整齐划一。
接着是体能训练，俯卧撑，仰卧起，深蹲，蛙跳，鸭子步……一整套动作下来，个个挥汗如雨。
“怎么样？”冯耀骄傲地问。
陆世麒赞许地点点头：“十分训练有素。”
“唔……”冯耀摇头，“这些混小子也这样觉得，最近总给我偷懒。要不，你给他们露一手，好叫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来了，早就知道来者不善，可听到冯耀的提议后，苏倾还是紧张得看了一眼陆世麒。
以他的身体，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伤口裂开。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冯耀。
“好！”没想到陆世麒爽快地答应了。
苏倾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陆世麒的下一句话让她更为震惊。
“一个人没意思，两个人对搏才能看出真水平。”他站起身，“下面的，有没有敢同我近身搏斗的？”
冯耀与汤镇业对视一眼，不明白陆世麒卖的是什么药。
台下一阵静默。
突然，人群中站出个高个的小伙：“我来试试！”
陆世麒赞许地说：“好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小伙子朗声回答。
“唔……不论输赢，冯督军都会好好赏你。督军？”
“那是自然！”说完，他朝汤镇山使了个眼神。
汤镇山走下台，命令所有人往两边散开，又在那名叫石头的耳边说了什么。
陆世麒正欲走下台，被苏倾一把拉住：“你……你小心点。”
她原想指责他是不是疯了，可想到事已至此，只能交代他小心一些。
“放心……”陆世麒眨眨右眼，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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