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法场之战3
黄雅顺着周信指的方向一看，便看见那位被称为阿仪的红衣女童。
他见救人之事刻不容缓，来不及多问便从观刑台上一跃而下，踩着禁军及围观百姓肩膀从空中飞驰而过，向那女童所在方向冲去。
然而黄雅离女童毕竟太远，远不及那火牛来势汹汹。他仅仅跑了一半距离，那火牛便头一低向那女童直直撞去。
“啊……”周信忍不住惊叫起来。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冲了过来，双手硬生生将那牛头按住，令火牛动弹不得。
黄雅见机不可失，便向前快冲几步，将那红衣女童一把抱住带到一旁。
那按着牛头的壮汉见此，双手用力一扭，竟然将那火牛掀翻在地。
火牛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后，晕头转向地朝别处跑去。
周信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仔细一看那壮汉，不禁叫出声来——匐勒。万万没想到，这个刚入城时遇到的胡人，竟然在此刻帮了大忙。
周信见眼下形势紧急，突然想起曾听一位牛倌说过牛不喜欢红色。
他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赶忙对王衍喊道：“王令君，牛好像不喜欢红色，你让穿红衣服的人快点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
王衍见周信喊得急切，又见那火牛的确只追着身有红色衣物的人，便朗声命道：“众将士听令，火牛不喜欢红色，你们快将红色衣物速速脱去。”
禁军们听到命令后，忙七手八脚将自己身上红袍及红缨除掉。身穿红色朝服的诸位王公大臣，也赶忙将自己的袍服脱去。
司马衷正准备也脱去龙袍，却听董猛劝道：“陛下，你是真命天下，龙袍不可轻易脱下。”
司马衷听了，便只得作罢。
正在追赶的火牛顿时失去了目标，四散着朝其他身着红色衣物之人冲去。
一名狼面人用胡语咒骂一声，向观刑台上的周信举弩射去。
“快闪开！”孟观眼疾手快，飞速将周信拉到一边。
“叮、叮、叮……”
五支弩箭擦着周信衣襟飞过，射中两名禁军后，剩余的弩箭齐齐钉在金墉城城墙上。
周信死里逃生，眼望着中箭倒地的禁军冷汗涔涔。
孟观回手一弩，那射箭的胡人因为暴露身体，顿时中箭丧命。
观刑台上红旗高展，寻找目标的牛群便不约而同地朝观刑台围了过来。
孟观眼见金墉城南门前路障还未清除，只得命人将皇帝及诸位王公护上台来。
火牛们紧随而至，一涌而上朝观刑台冲来。
禁军将士远则箭射近则戟刺，杀伤数头火牛。怎奈其他火牛仍然疯也似地朝观刑台上狂奔猛顶，顿时将防守的禁军冲得七零八落。
一头体形极其雄壮的黑色火牛身中数箭，却一身是血地朝观刑台上冲来。待它望见身穿红色龙袍的司马衷时，更是没命似地直撞过来，吓得司马衷连呼“救驾”。
几名禁军手忙脚乱地朝黑火牛射箭，那黑火牛却浑然不觉，不管不顾地直冲司马衷。
董猛眼见逃脱不得，便奋不顾身地挡在司马衷身前，盼着能替皇上挡过一击。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孟观大喝一声跳上牛背，手中利剑朝牛脊一刺，便将那火牛刺了个透心凉。
火牛带着余势向前冲出些许，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董猛脚下。
董猛吓得两脚一软，当时瘫坐在地。
孟观赶忙向司马衷跪下请罪：“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不迟，不迟，你来得刚刚好，吓死朕了……”司马衷拍着胸口连声说道。
孟观见金墉城门前路障未清，眼下却被火牛包围，便正容请求道：“陛下，火牛不喜红色，还请陛下马上更衣。另外，请皇后娘娘从凤轿中出来，以免被火牛所伤。”
“皇后？你是说轿里的人啊，那可不是朕的皇后！”司马衷哈哈一笑，脱去自己的赤色龙袍递给倒地的董猛，对轿边宫女道，“你们请两位公主出来吧。”
“公主？”孟观这才明白，这顶凤轿中坐的不是皇后贾南风，而是皇上与皇后所生的河东公主与小公主。
宫女得令后，便掀开轿门将一高一低两位公主请了出来。
那较高的河东公主年约十四五岁，面带慌张羞涩神情，出轿后赶忙用团扇将面庞遮住；那年约八九岁的小公主却是泰然自若，俊俏眉目间颇有英气。
孟观命禁军将红色凤轿抬起，抛至观刑台东侧。
火牛们见了红色凤轿，便一起围过来狂顶猛撞，将那凤轿撞得粉碎。
禁军得此空隙，便赶忙加紧清理路障。
齐万年见火牛阵令禁军大乱，高喊一声命狼面人向观刑台冲去。
司马冏正待命禁军杀贼，却见许多胡人不知从哪里涌出，手持各式武器朝禁军冲来。他只得命禁军后阵转身，两面抵挡夹攻的敌人。
齐万年所率狼面人虽然不过百余人，但人手一把梅花弩。那弩箭一次可发五矢，挡之者立时毙命。
高台上的禁军弩手分成两组，一组瞄准射箭，一组装箭待命，与齐万年身边的狼面人展开了对射。禁军虽然占了地利优势，但单发弩机比五矢连发的梅花弩要差上许多，死伤也比狼面人要惨重得多。
因此禁军虽然人数众多，包围圈还是被狼面人将撕开一道口子。
这一切，令观刑台上的孟观忧心不已。
周信眼见狼面人冲来而自己手中没有兵器，便从怀中掏出那把鲛丝弹弓助战。怎奈对方脸上都戴着青铜面具，打到他们面上简直毫无作用。而打到狼面人身体上，也未能造成多大伤害。
孟观看到后，指着身边倒地禁军手中的弩机道：“别拿打鸟的玩意儿浪费时间了，你拿这把弩机防身吧！”
周信依言捡起大黄弩，学着禁军弩手样子装上弩箭，瞅准机会瞄准下面一名狼面人射去。
“嗖”的一下，箭如流星，正中一名禁军肩膀。
那禁军身上中箭，疼得立刻破口大骂：“妈的，谁在老子背后射我！”
周信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下，但也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举弩朝台下的狼面人瞄准。待偷眼往人群中望去时，却见早已没了黄雅、阿仪以及匐勒身影。
他心想有黄雅在身边保护，料想阿仪一定不会有事。
孟观眼见禁军已经将金墉城门前的路障清完，便命禁军护着皇帝、公主及王公大臣一起入城。
蓦然，那群狂顶凤轿的火牛听到了动静，便一齐向入城的人群冲来。
孟观忙命禁军以戟盾列好队列，抵住火牛的攻击。
火牛们一通莽冲猛撞，瞬间便将入城的人群冲成了两段。
周信身在观刑台上，眼见一头健壮火牛朝自己冲来，手起一弩正中牛眼。
那牛眼中箭后，血水顺着眼眶往下涌出，追赶周信的冲势也停了下来。
正当周信为自己命中火牛而窃喜时，那中箭的独眼火牛红着剩下的一只眼睛，重新向他猛扑过来报这一箭之仇。
周信发完一箭来不及上箭，大黄弩中无箭便成了一个废弩。他见独眼火牛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过来，吓得赶紧重新跑到了观刑台上。
独眼火牛对周信穷追不舍，顶着带刀的尖角向台上冲来。
台上手持弩机的禁军本来面朝禁军，哪料想背后有火牛又冲上来。来不及躲闪之间，便被独眼火牛踩踏顶撞倒了一片，台上瞬间乱成一团。
狼面人来自高台的压制稍稍减弱，便加快步伐向前冲去，一下子便离观刑台仅有一丈之遥。
独眼火牛顶开几名禁军后，在人群中找到周信身影，又卯足牛劲直冲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周信一边奔跑，一边无可奈何地呼喊着。
他见救人之事刻不容缓，来不及多问便从观刑台上一跃而下，踩着禁军及围观百姓肩膀从空中飞驰而过，向那女童所在方向冲去。
然而黄雅离女童毕竟太远，远不及那火牛来势汹汹。他仅仅跑了一半距离，那火牛便头一低向那女童直直撞去。
“啊……”周信忍不住惊叫起来。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冲了过来，双手硬生生将那牛头按住，令火牛动弹不得。
黄雅见机不可失，便向前快冲几步，将那红衣女童一把抱住带到一旁。
那按着牛头的壮汉见此，双手用力一扭，竟然将那火牛掀翻在地。
火牛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后，晕头转向地朝别处跑去。
周信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仔细一看那壮汉，不禁叫出声来——匐勒。万万没想到，这个刚入城时遇到的胡人，竟然在此刻帮了大忙。
周信见眼下形势紧急，突然想起曾听一位牛倌说过牛不喜欢红色。
他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赶忙对王衍喊道：“王令君，牛好像不喜欢红色，你让穿红衣服的人快点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
王衍见周信喊得急切，又见那火牛的确只追着身有红色衣物的人，便朗声命道：“众将士听令，火牛不喜欢红色，你们快将红色衣物速速脱去。”
禁军们听到命令后，忙七手八脚将自己身上红袍及红缨除掉。身穿红色朝服的诸位王公大臣，也赶忙将自己的袍服脱去。
司马衷正准备也脱去龙袍，却听董猛劝道：“陛下，你是真命天下，龙袍不可轻易脱下。”
司马衷听了，便只得作罢。
正在追赶的火牛顿时失去了目标，四散着朝其他身着红色衣物之人冲去。
一名狼面人用胡语咒骂一声，向观刑台上的周信举弩射去。
“快闪开！”孟观眼疾手快，飞速将周信拉到一边。
“叮、叮、叮……”
五支弩箭擦着周信衣襟飞过，射中两名禁军后，剩余的弩箭齐齐钉在金墉城城墙上。
周信死里逃生，眼望着中箭倒地的禁军冷汗涔涔。
孟观回手一弩，那射箭的胡人因为暴露身体，顿时中箭丧命。
观刑台上红旗高展，寻找目标的牛群便不约而同地朝观刑台围了过来。
孟观眼见金墉城南门前路障还未清除，只得命人将皇帝及诸位王公护上台来。
火牛们紧随而至，一涌而上朝观刑台冲来。
禁军将士远则箭射近则戟刺，杀伤数头火牛。怎奈其他火牛仍然疯也似地朝观刑台上狂奔猛顶，顿时将防守的禁军冲得七零八落。
一头体形极其雄壮的黑色火牛身中数箭，却一身是血地朝观刑台上冲来。待它望见身穿红色龙袍的司马衷时，更是没命似地直撞过来，吓得司马衷连呼“救驾”。
几名禁军手忙脚乱地朝黑火牛射箭，那黑火牛却浑然不觉，不管不顾地直冲司马衷。
董猛眼见逃脱不得，便奋不顾身地挡在司马衷身前，盼着能替皇上挡过一击。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孟观大喝一声跳上牛背，手中利剑朝牛脊一刺，便将那火牛刺了个透心凉。
火牛带着余势向前冲出些许，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董猛脚下。
董猛吓得两脚一软，当时瘫坐在地。
孟观赶忙向司马衷跪下请罪：“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不迟，不迟，你来得刚刚好，吓死朕了……”司马衷拍着胸口连声说道。
孟观见金墉城门前路障未清，眼下却被火牛包围，便正容请求道：“陛下，火牛不喜红色，还请陛下马上更衣。另外，请皇后娘娘从凤轿中出来，以免被火牛所伤。”
“皇后？你是说轿里的人啊，那可不是朕的皇后！”司马衷哈哈一笑，脱去自己的赤色龙袍递给倒地的董猛，对轿边宫女道，“你们请两位公主出来吧。”
“公主？”孟观这才明白，这顶凤轿中坐的不是皇后贾南风，而是皇上与皇后所生的河东公主与小公主。
宫女得令后，便掀开轿门将一高一低两位公主请了出来。
那较高的河东公主年约十四五岁，面带慌张羞涩神情，出轿后赶忙用团扇将面庞遮住；那年约八九岁的小公主却是泰然自若，俊俏眉目间颇有英气。
孟观命禁军将红色凤轿抬起，抛至观刑台东侧。
火牛们见了红色凤轿，便一起围过来狂顶猛撞，将那凤轿撞得粉碎。
禁军得此空隙，便赶忙加紧清理路障。
齐万年见火牛阵令禁军大乱，高喊一声命狼面人向观刑台冲去。
司马冏正待命禁军杀贼，却见许多胡人不知从哪里涌出，手持各式武器朝禁军冲来。他只得命禁军后阵转身，两面抵挡夹攻的敌人。
齐万年所率狼面人虽然不过百余人，但人手一把梅花弩。那弩箭一次可发五矢，挡之者立时毙命。
高台上的禁军弩手分成两组，一组瞄准射箭，一组装箭待命，与齐万年身边的狼面人展开了对射。禁军虽然占了地利优势，但单发弩机比五矢连发的梅花弩要差上许多，死伤也比狼面人要惨重得多。
因此禁军虽然人数众多，包围圈还是被狼面人将撕开一道口子。
这一切，令观刑台上的孟观忧心不已。
周信眼见狼面人冲来而自己手中没有兵器，便从怀中掏出那把鲛丝弹弓助战。怎奈对方脸上都戴着青铜面具，打到他们面上简直毫无作用。而打到狼面人身体上，也未能造成多大伤害。
孟观看到后，指着身边倒地禁军手中的弩机道：“别拿打鸟的玩意儿浪费时间了，你拿这把弩机防身吧！”
周信依言捡起大黄弩，学着禁军弩手样子装上弩箭，瞅准机会瞄准下面一名狼面人射去。
“嗖”的一下，箭如流星，正中一名禁军肩膀。
那禁军身上中箭，疼得立刻破口大骂：“妈的，谁在老子背后射我！”
周信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下，但也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举弩朝台下的狼面人瞄准。待偷眼往人群中望去时，却见早已没了黄雅、阿仪以及匐勒身影。
他心想有黄雅在身边保护，料想阿仪一定不会有事。
孟观眼见禁军已经将金墉城门前的路障清完，便命禁军护着皇帝、公主及王公大臣一起入城。
蓦然，那群狂顶凤轿的火牛听到了动静，便一齐向入城的人群冲来。
孟观忙命禁军以戟盾列好队列，抵住火牛的攻击。
火牛们一通莽冲猛撞，瞬间便将入城的人群冲成了两段。
周信身在观刑台上，眼见一头健壮火牛朝自己冲来，手起一弩正中牛眼。
那牛眼中箭后，血水顺着眼眶往下涌出，追赶周信的冲势也停了下来。
正当周信为自己命中火牛而窃喜时，那中箭的独眼火牛红着剩下的一只眼睛，重新向他猛扑过来报这一箭之仇。
周信发完一箭来不及上箭，大黄弩中无箭便成了一个废弩。他见独眼火牛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过来，吓得赶紧重新跑到了观刑台上。
独眼火牛对周信穷追不舍，顶着带刀的尖角向台上冲来。
台上手持弩机的禁军本来面朝禁军，哪料想背后有火牛又冲上来。来不及躲闪之间，便被独眼火牛踩踏顶撞倒了一片，台上瞬间乱成一团。
狼面人来自高台的压制稍稍减弱，便加快步伐向前冲去，一下子便离观刑台仅有一丈之遥。
独眼火牛顶开几名禁军后，在人群中找到周信身影，又卯足牛劲直冲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周信一边奔跑，一边无可奈何地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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