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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依依惜别

    周信奇道:“照刘大哥这样说,这斧头帮的人应该都是良善之辈,又怎么会跟于老赖这样的泼皮无赖扯到一块,又怎么会受人指使干起了这绑架勒索的勾当?。”

    刘琨摇了摇头道:“这个中缘由,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次他们既然敢对你这位朝廷命臣下手,那我必然要将告知司州刺史大人,请他下令让我与祖大哥一起剿灭这斧头帮老窝。”

    祖逖豪声道:“纵然刺史大人不派兵,我与越石兄二人灭了斧头帮亦足够了!”

    周信谢道:“那我多谢两位大哥了。”

    刘琨指着羊献容道:“这位羊姑娘穿起男装,倒果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将门之风。不知道羊姑娘与羊太傅是什么关系?”

    羊献容听到刘琨问起叔祖羊祜,便如实回道:“那是我的叔祖。”

    刘琨喜道:“怪不得羊姑娘如此英飒,原来是泰山羊氏,真是幸会幸会。”

    祖逖亦笑道:“羊姑娘是名门闺秀,我周公子倒当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羊献容听得又羞又喜,当即低下头去。

    周信赶忙摇手道:“祖大哥,你别这样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祖逖哈哈大笑道:“周公子,我听闻你绿珠姑娘闺中见色不乱,若不是心中有了喜欢的姑娘,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定力?”

    周信被祖逖如此一说,弄得好生尴尬,只得陪笑着道:“祖大哥说笑了。”

    刘琨看出了些端倪,便叉开话题道:“周公子,羊姑娘,我本想留你们二位在这庄上小聚数日,但料想你们被贼人抓走后一日未归,府上自然是惊惶不安。当下已经天亮,我与祖大哥二人送你们当即回府,不知意下如何?”

    周信与羊献容齐声道:“那多谢两位大哥了!”

    刘琨当即命成壮备了驴车,又与周信、羊献容闲话片刻后,便请二人坐上驴车,他与祖逖二人骑马一左一右护持,沿大道向洛阳城赶去。

    周信与羊献容二人同乘一车,想到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当真有恍如隔世的感想。他见羊献容秀色动人中多了几分娇羞,不觉心中一动,轻轻吟道:“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羊献容听罢忍不住掩口一笑,亦是轻声吟道:“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哦,原来你是想让我跟你说话。”周信指着羊献容笑道。

    羊献容啐道:“自作多情,哪个想让你跟我说话了!”

    周信摇头晃脑地念道:“诗云——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使我不能餐兮。你既然说我是狡童,那自然是怪我不跟你说话了。媳妇儿,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羊献容将脸微微一板,娇嗔道:“昨晚说什么来着,这才过了一会,你又叫人家媳妇起来了!”

    周信知道自己口误,打了下自己嘴巴,这才低声叫道:“容儿!这样叫总成了吧!”

    羊献容满意地点头,低声笑道:“这还差不多。”她轻轻往周信身边一靠,憔声道:“周郎,我们这就要回洛阳城了,我真担心我妹妹会不会有事!”

    周信安抚道:“我看阿仪她机灵得很,一定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羊献容顿了顿又幽幽地道,“只是这次回去后,我爹爹这段时间多半会对我严加管束,不再允许我到处乱跑了。若是我出不来,你可不要忘记我了。”

    “青青子衿,幽幽你心。纵你不往,我宁不嗣音。”周信又摇头晃脑掉起书袋来了。

    羊献容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望着周信道:“你这个人啊,明明是个最没一点正经的,现在偏偏还要在这里装起斯文了。”

    “我哪里是装斯文,我是真的斯文。我要是装起斯文来,连太学院和国子学的人都不是对手。”

    “我呸,你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周信嬉笑道:“你若喜欢斯文败类,那我就当斯文败类好咯!”

    “你啊,真是没半点正经。”羊献容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两人嘴唇近在咫尺,她蓦然想到昨晚被周信亲吻的事,忙羞得扭过头去。

    周信哪里知道她的这点心事,与她聊了些闲话,见羊献容有了困意,便让她靠着自己睡下。周信自己一夜未眠,坐在车里晃了一会,便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正不知过了多久,周信被突然停下的马车惊醒,便听得车外响起了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他正自惊愕,却听得刘琨在外面喊道:“周公子,洛阳城中有人来接你了。”

    周信忙轻轻摇醒羊献容,然后拉开车帘往外面一看,但见一名八字短须的中年将军骑着战马,身后带着一队人马站在车旁。在这中年将军身后,是一位左额生有白发的年轻人,看起来有几分似曾相识感觉,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刘琨赶忙向周信介绍道:“周公子,来接你的是广陵公与琅琊王。”接着又向那两位介绍道:“广陵公、琅琊王爷,这位就是太子舍人周大人。”

    周信心中一惊,这才明白这位左额生有白发之人,是在寻访不遇后在龙门阁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琅琊王司马睿。他怕来人看得羊献容与他共乘一车,便拱着手向两位说道:“幸会幸会!我身上有伤,就先不下车了。”

    广陵公司马漼与琅琊王司马睿亦是一拱手,淡淡地说了道:“幸会!”继而调转马头,护拥着周信车驾向洛阳城中进发。

    待车队重新出发后,周信在车内对羊献容悄悄说道:“接我的们是琅琊王司马睿,还有一个什么广陵公来着。”

    羊献容道:“那广陵公司马漼官拜左将军,职掌城中宿卫军兵马,想必是卫尉石崇派来寻你的。至于那琅琊王司马睿是司马漼的侄儿,他平日里不喜与朝中之人往来,不知为何却跟着他叔叔一起来寻你了?”

    “那还用得着说,肯定是我面子大咯!”周信洋洋得意地自夸,继而好奇地问,“咦,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对这些人这么了解?”

    羊献容笑道:“我出身泰山羊氏,又住在京城洛阳,认识朝中的王公大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说到这里,突然却戛然而止。

    “再说什么?”周信忙好奇地问道。

    羊献容顿了顿,才接着道:“再说,那司马睿的外祖母姓羊,是我的姑奶奶,我自小便认识他。”

    周信惊叫道:“他的外祖母是你姑奶奶,如此算起来,那你不是他表妹了?哎哟不得了,你又是齐王司马冏的表妹,又是琅琊王司马睿的表妹,你这都成表妹专业户了。快告诉我,你还是谁的表妹?”

    羊献容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啊,又来贫嘴了!倒是你自己,不要到处认别人做表妹就好!”

    周信死乞白赖地道:“你不说我没想到这点,你一说我倒觉得认多几个表妹也不错。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我说啊,现在我认你做表妹好不好?表妹、表妹,羊表妹……”

    “别闹,别闹……”羊献容一边格格笑着,一边娇笑着躲着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