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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婚事

    姐姐离京的那天,我去送了姐姐,瞧她的马车渐行渐远,忽然没由来的生出一种悲伤的感觉。

    杞人忧天,我暗骂自己。

    姐姐离京后,母皇一下少了一个帮手,思来想去便把我提拔了上来,让我也参政,每日都要去早朝。

    起先我还觉得挺有意思,起的早早地去金凤殿等着,可没出几日我便觉得无趣起来。

    在我看来,所谓早朝,不过是大家都起的很早然后来吵架而已。

    难怪叫“早吵”。

    我躲在角落里听着他们吵来吵去的,自己偷偷打着瞌睡。

    起的太早,真是感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之际,忽然被人摇醒了过来,我晃晃脑袋,一抬眼便对上了三哥,他凉凉的道:“这么困,是昨晚忙什么去了吗?”

    众臣则神色各异,毕竟敢在早朝上补觉的,大概也只有我了。

    三哥瞥了我一眼,补充道:“既然这么困,就回宫睡去。”

    我瞪了眼三哥,正准备施礼告退,就听母皇道:“无妨,继续。”

    于是大家又开始吵架。

    三哥也不理我了,我便偷偷继续睡。

    下了早朝后,果不其然被母皇叫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

    凤仪宫外。

    我刚从殿内出来,面上愁眉苦脸的,身后还跟着林姑姑。

    很巧的碰见钟子书在殿外等候,似乎找母皇有事,见到我苦着张脸,便问我缘由,我不愿告诉他我早朝打瞌睡被抓,打哈哈应付了过去。

    回了宫龙飞凤舞的抄宫规,又是一个月的宫规呢,真是抄着抄着就习惯了。

    抄完,林姑姑前脚刚走,后脚钟子书就来了。

    他先是亮出了贺太师赐给他的亲传弟子专属的玉佩,然后表示可以为我效劳。

    我欣然受之。

    刚开始确实答应的好好的,让他给我讲讲知识,可没听一会儿便觉的枯燥了起来。

    钟子书略一思索,提议道:“不如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我这才有了点精神,连连点头。

    其实就是诗词接龙,每个人说一句跟水有关的诗句,看谁先接不上来就算输。

    水?那可太多了吧?我脱口而出一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因为确实很多,所以来来回回接了几十个,最后还是我一时没想出来,这才败下阵来。

    确实有点意思,我兴致勃勃的道:“那下次换个主题吧?荷花,怎么样?”

    钟子书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钟子书笑道:“殿下输了,也是有惩罚的哦。”

    说着,忽的向我靠近,我连忙后退。

    一下后背靠上案板,我双手撑着桌面,抬头看他。

    只见钟子书微俯身,离我越来越近……

    然后,一把从我身后的桌上拿起了毛笔。

    脸红了半天的我:……

    钟子书道:“殿下,闭眼吧。”

    乖乖闭上眼睛,毛笔柔软的笔头带着湿润的墨水划过我的脸,有点痒。

    钟子书就这么捧着我的脸,细心是涂画着。

    忍了会,痒得不行,一听他说好了我便睁开眼就要去照镜子,却被钟子书一把按住。

    我背靠着案板,他刚好双手一撑挡住了我左右两边的出口,我推他:“走开,我去照镜子。”

    钟子书摇头,严肃的告诉我得玩完五轮才能去看。

    就在我跟他推推搡搡之时,忽然殿内被人一把推开。

    我在钟子书臂弯中探出脑袋一看,是小九。

    他见到钟子书之时也是神色一愣,随即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钟子书:“钟世子,可以回避一下吗?我要和殿下说点事。”

    钟子书佁然不动:“九王子有什么事?”

    小九扬了扬手上的信封,望向我:“姐姐,是大公主的来信。”

    我当是什么事呢,一把推开钟子书,上前拿了过来。

    算来姐姐离京也有半个月,冀州离京不算远,她是该到地方了。

    我坐到案板前开始拆信,余光瞧见钟子书跟小九不知说了什么,小九扁扁嘴就走掉了。

    展信悦。

    桐桐,我已平安到冀州,此处的确水灾严重,冀州地处江南一代,本就多雨多江……

    姐姐细致的给我介绍了冀州的地理位置和风水特色,最后叮嘱我要听母皇的话。

    我认认真真看完,提笔准备写回信。

    钟子书自觉的站的离我远了些,在一旁来回渡步,我一边写回信一边随口问道:“你去过冀州吗?”

    “没有。”他答的很快。

    “姐姐说冀州人杰地灵,很多读书人,风景也特别秀丽,到处都是河流小溪呢。”

    “嗯。”

    “说起来,姐姐也提到了今天咱们玩的游戏,说冀州的小孩啊从小就玩,第一是学堂多,第二是水多,所以一玩接龙就是接水这一词。你说巧不巧?”

    “挺巧的。”钟子书面带微笑。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说,你会不会就是从冀州来的呢?”

    毕竟,钟子书并不是我表姨亲生的,只不过是从寺庙抱回去的一个孤儿。

    钟子书认真思索了一下:“臣不知,臣并无任何儿时印象。”

    我忽的一停笔,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有个表叔吧还是什么,他当年就被母皇封了冀州,到了冀州养老,咦,他人现在怎么样了?我怎么半点印象都没。”

    钟子书面不改色:“臣也没什么印象,莫不是殿下记错了?”

    我迟疑的点点头:“也许吧。”

    终于写完,我停笔收信:“啊好啦,写完了!钟子书你帮我送去给三哥吧,三哥会帮我回信给姐姐的,我要去定北侯府一趟。”

    说去就去。

    毕竟赵淑玉都快出嫁了,我肯定得去看看她。

    定北侯府。

    我熟门熟路的拐进了赵淑玉的闺房,一进去就瞧见她正在试穿嫁衣,顿时上前帮着她整理衣裳。

    镜子前,赵淑玉一身喜服,未施粉黛,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水嫩可人。

    我忍不住叹气:“哎呀只是便宜我三哥了。”

    赵淑玉笑着骂我拍她马屁。

    我殷勤的凑上去夸她多美多美,犹如神仙下凡,把她都夸的不好意思了。

    好不容易闹够了,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精致的羊脂白玉手镯,我把镯子取出来,郑重的给她戴上:“诺,这个呢,是我给你添的嫁妆。”

    女子出嫁时,父母亲或兄弟姐妹便会随些珍宝银子给新娘,作为新娘子的嫁妆。

    赵淑玉一愣。

    我又给她打开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的是她想要很久的墨玉兰亭系列全首饰。

    我笑吟吟的打开给她看。

    赵淑玉先是一呆,随即尖叫一声,一下抱住了我,不停的说桐桐我爱你。

    我要被她勒的喘不过来气来,只好拍她:“好啦你要把我勒死吗?”

    她这才松开,眼眶微红的看着我。

    我连忙示意她打住,警告她不要说奇怪的话,不然我会认为她被鬼怪附身了。

    赵淑玉气的要来打我,被我躲开了。

    闹了没一会儿,三哥忽然上门来了,我便窃笑的打趣她一番,匆匆离去。

    临近赵淑玉的婚期,却听闻她魂不失守了好几日。

    定北侯急得不行,便请我去看看。

    我便去了。

    赵淑玉果然恹恹的不怎么开心,我知待嫁女子都会有些不安紧张,便温言劝导她,沈意欢和我轮番上阵,她这才好了点。

    这日是我来陪赵淑玉,磕完瓜子我正准备要走,赵淑玉忽然喊住了我。

    她神色十分凝重,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殿下,其实……”

    她又忽然停住,然后又摇头让我快走,说自己没事了。

    我觉得她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