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最终决定
有清水缓缓流淌，一层层木梯延伸向高处，高处山峰矗立，瀑布湍急，丛林密布。
这是陆悠然所获令牌指引他走的道路，这些令牌的排序并无高下之分，只是留下令牌的人有先有后，他所得的令牌是，木三，主生。
跟着令牌所指引的道路，陆悠然走上了有着古远印迹的木梯，一层层木梯上都是水滴的痕迹，更有缝隙里长出的小小青草，点缀着长长的登山路。
陆悠然一踏上登山路，脑海突然浮现的是一株小草从种子到发芽的场景。
它从厚厚的土层中萌芽，奋力挣脱出来，将一片嫩绿的叶片探出头，观察这世界。
这是生的力量。
不拘于它曾只是一颗小小的埋在土里的种子。
万事万物皆生长。
其中蕴含的道理并不会因为只是一颗小草的生长而显得渺小。
陆悠然好像瞬息经历了一颗小草的一生，更深刻的感受到了木的意韵。
他要走完这条登山路，他知道或许很难，但就算一次登不完，自有下一次。
没走多久，他就彻底陷入了幻境里。
这似乎是无数与木之一道有所关联的大能的记忆碎片。
他懵懵懂懂的上了一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启程。
而没过多久，马车停下，他从车中下来。
无数人影拜下，他一时有些怔忪，上车时还在家中，没过一时片刻，下车时竟然到了帝都宫中，这真的是马车？
主事之人一步上前，却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一双剑眉立起，似是无任何事能让他低头，此时却恭敬行礼：“大人，请入内，已准备好静室休憩。”
休憩，需要吗，走了大概三刻钟？
他嘴角抽搐起来。
他跟在徐老身后走进了宫殿中，欣赏着雕花廊柱，青玉地砖，鲜花绕梁，清泉流动，却是跟以前所知宫殿大不相同，少了富丽堂皇，多了雅致清幽。
待走到静室，又是另一番景色，绿木森森，竟在殿中长出树来，果子有两人之高，垂落地上，张开一个口子，他坐入其中，只觉绵软清新，平生所靠软榻无一能及，浓郁的灵力和无处不在的生命气息几乎将他包围。
徐老却神色严肃：“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修生命之道的大能修者一身修为所化灵宝，就算圣宗也不多见，应该是你为数不多的底蕴，你想求什么？”
画面至此而止，陆悠然恍然若从梦中惊醒，灵宝，生命之道？
细细感受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如此程度的浓郁的灵气和生命气息混合的产物，陆悠然突然了悟，自己在木系灵力的运用之道上与这位前辈差了太多。
木，主生，自己看似理解，却没有做到极致，让生命气息在木系灵力中自然流转，反而不自觉的将生命气息隔绝，让木系灵力变得纯粹而残缺。
但木系灵力自生以来，与生命气息就是不可分割的，分割了之后便不能称之为木系灵力，而只是一种能被量化的能量块。
木，应主生发万物，生生不息，浸润滋养，焕发生机，可使人百病全消，脱胎换骨。
而自己以前的运用太过粗浅，这道长长的木梯便是补上自己所缺之底蕴的最好试炼之地。
他又踏出一步，陷入了另一幅画面里。
少年睁开眼，眼前站着长发披肩的玄衣男子，玄衣男子笑起来：“快快起来，给你看个有趣的事情。”
玄衣男子的面容模糊，可是当他笑起来，就像清风拂过，阳光照耀，就像泉水叮咚，绿意环绕，他好像就是这方天地，或者说这方天地就是他。
“你也知道，我天生与道相合，领悟真意如呼吸喝水，前些日子翻看祖上融道老祖的手札，原来融道需要领悟三千大道的道则，再与道则相融，我就想，若有人天赋异秉，早早领悟道则，岂不越了好几境，一步登天。”
他觉得没来由心中恐慌起来：“不，冲击融道身死道消不可计数，绝不可以。”
玄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怎么会那么傻，我虽然领悟了道则，却绝不会与道相融的，来，我给你看个有趣的事情。”
玄衣男子轻轻一指点去，堤岸上，泉水边，木屋上，山谷里，密林中，远方视线所及之处，黑紫色，金焰色，淡蓝色，星星点点的小花盛开，小巧，娇嫩，花瓣上清露滴滴，满目尽是花海绚烂。
一指花开。
玄衣男子在花海中回头笑道：“怎么样，生命之道，有趣吧？”
他不知为何，心中痛极，他大声嘶吼：“不要啊，不要啊……！”
玄衣男子从指间开始化成细碎的光点，他仍然笑着不停地说：“怎么样，生命之道，有趣吧？”
“怎么样，生命之道，有趣吧？”
这个噩梦仍在循环最后一幕，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割在少年心口，他泪眼模糊，狠狠抱住脑袋：“不行，我要记起来，我要记起来……”
好像有一个称呼在心口，却怎么都呼不出来，用尽全力和世界对抗，却只能更明确地了解自身的渺小。
少年慢慢平静下来，在眉心玉珏微光的照耀下，他喊起来：“小叔，小叔，小叔，我想起你了，我想起你了，我终于想起你了！”
卡壳的噩梦景象继续了下去。
玄衣男子看着缓缓光化的自己，轻轻笑起来：“果然，试图得到远超自身掌控的力量，最后的结果就是倒塌，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不过，你不用替我伤心，你知道的，我吗，遇到花海，总是流连不去，恋栈难离。”
“大概也永远与花海共存了，这里外人很难进来，就算长大了，你也不要忘了小叔，要常来看我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怕寂寞了。”
“听说有融道失败的前辈，用十万年挣脱道则，一点真灵重新入世。我也会回来的，我会回家的，就算一千年只走一步。”
“你也知道我天赋异禀，或许用不了这么久。”
“听说融入道则，真灵其实是无处不在的，所以就算你真的忘了我，也不要自责，我也会过得很好的。”
“小叔……”
少年没有再流泪：“我会找到这个地方的，我会去看你的。”
光化的景象慢慢消失，花海也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一朵粉色花苞，它微微颤动起来，似乎不知道如何选择，最后一分为二，飘入两人的眉心，一点花苞印记。
这不是噩梦，是玄衣男子给他最后的馈赠，生命之道的道则印记，从此只要他这一点道则中的真灵不灭，他永远受此印记庇护，或许难及道则威力的万一，却仍世间难寻。
他清醒过来，只觉神魂深受洗涤，放眼望去，世间万物都清晰百倍。
“见识过世间浩瀚，方知自身渺小。”
花海。
受到法则印记的触动，花海颤动起来，似在低语，似在低泣。
就算一千年只走一步，我也会回家的。
陌上花开。
画面至此破碎，陆悠然从中惊醒，这是一段记忆，他却难寻此人现在身在何处，他只是感慨，生命之道？道则印记？自己以前所知实在微渺，是修为所限，也是眼界所限，他或许从未低头，好好看看这世界。
“如何，可有最终决定了？”
一道飘渺的声音在陆悠然不可知之处回荡。
这是陆悠然所获令牌指引他走的道路，这些令牌的排序并无高下之分，只是留下令牌的人有先有后，他所得的令牌是，木三，主生。
跟着令牌所指引的道路，陆悠然走上了有着古远印迹的木梯，一层层木梯上都是水滴的痕迹，更有缝隙里长出的小小青草，点缀着长长的登山路。
陆悠然一踏上登山路，脑海突然浮现的是一株小草从种子到发芽的场景。
它从厚厚的土层中萌芽，奋力挣脱出来，将一片嫩绿的叶片探出头，观察这世界。
这是生的力量。
不拘于它曾只是一颗小小的埋在土里的种子。
万事万物皆生长。
其中蕴含的道理并不会因为只是一颗小草的生长而显得渺小。
陆悠然好像瞬息经历了一颗小草的一生，更深刻的感受到了木的意韵。
他要走完这条登山路，他知道或许很难，但就算一次登不完，自有下一次。
没走多久，他就彻底陷入了幻境里。
这似乎是无数与木之一道有所关联的大能的记忆碎片。
他懵懵懂懂的上了一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启程。
而没过多久，马车停下，他从车中下来。
无数人影拜下，他一时有些怔忪，上车时还在家中，没过一时片刻，下车时竟然到了帝都宫中，这真的是马车？
主事之人一步上前，却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一双剑眉立起，似是无任何事能让他低头，此时却恭敬行礼：“大人，请入内，已准备好静室休憩。”
休憩，需要吗，走了大概三刻钟？
他嘴角抽搐起来。
他跟在徐老身后走进了宫殿中，欣赏着雕花廊柱，青玉地砖，鲜花绕梁，清泉流动，却是跟以前所知宫殿大不相同，少了富丽堂皇，多了雅致清幽。
待走到静室，又是另一番景色，绿木森森，竟在殿中长出树来，果子有两人之高，垂落地上，张开一个口子，他坐入其中，只觉绵软清新，平生所靠软榻无一能及，浓郁的灵力和无处不在的生命气息几乎将他包围。
徐老却神色严肃：“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修生命之道的大能修者一身修为所化灵宝，就算圣宗也不多见，应该是你为数不多的底蕴，你想求什么？”
画面至此而止，陆悠然恍然若从梦中惊醒，灵宝，生命之道？
细细感受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如此程度的浓郁的灵气和生命气息混合的产物，陆悠然突然了悟，自己在木系灵力的运用之道上与这位前辈差了太多。
木，主生，自己看似理解，却没有做到极致，让生命气息在木系灵力中自然流转，反而不自觉的将生命气息隔绝，让木系灵力变得纯粹而残缺。
但木系灵力自生以来，与生命气息就是不可分割的，分割了之后便不能称之为木系灵力，而只是一种能被量化的能量块。
木，应主生发万物，生生不息，浸润滋养，焕发生机，可使人百病全消，脱胎换骨。
而自己以前的运用太过粗浅，这道长长的木梯便是补上自己所缺之底蕴的最好试炼之地。
他又踏出一步，陷入了另一幅画面里。
少年睁开眼，眼前站着长发披肩的玄衣男子，玄衣男子笑起来：“快快起来，给你看个有趣的事情。”
玄衣男子的面容模糊，可是当他笑起来，就像清风拂过，阳光照耀，就像泉水叮咚，绿意环绕，他好像就是这方天地，或者说这方天地就是他。
“你也知道，我天生与道相合，领悟真意如呼吸喝水，前些日子翻看祖上融道老祖的手札，原来融道需要领悟三千大道的道则，再与道则相融，我就想，若有人天赋异秉，早早领悟道则，岂不越了好几境，一步登天。”
他觉得没来由心中恐慌起来：“不，冲击融道身死道消不可计数，绝不可以。”
玄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怎么会那么傻，我虽然领悟了道则，却绝不会与道相融的，来，我给你看个有趣的事情。”
玄衣男子轻轻一指点去，堤岸上，泉水边，木屋上，山谷里，密林中，远方视线所及之处，黑紫色，金焰色，淡蓝色，星星点点的小花盛开，小巧，娇嫩，花瓣上清露滴滴，满目尽是花海绚烂。
一指花开。
玄衣男子在花海中回头笑道：“怎么样，生命之道，有趣吧？”
他不知为何，心中痛极，他大声嘶吼：“不要啊，不要啊……！”
玄衣男子从指间开始化成细碎的光点，他仍然笑着不停地说：“怎么样，生命之道，有趣吧？”
“怎么样，生命之道，有趣吧？”
这个噩梦仍在循环最后一幕，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割在少年心口，他泪眼模糊，狠狠抱住脑袋：“不行，我要记起来，我要记起来……”
好像有一个称呼在心口，却怎么都呼不出来，用尽全力和世界对抗，却只能更明确地了解自身的渺小。
少年慢慢平静下来，在眉心玉珏微光的照耀下，他喊起来：“小叔，小叔，小叔，我想起你了，我想起你了，我终于想起你了！”
卡壳的噩梦景象继续了下去。
玄衣男子看着缓缓光化的自己，轻轻笑起来：“果然，试图得到远超自身掌控的力量，最后的结果就是倒塌，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不过，你不用替我伤心，你知道的，我吗，遇到花海，总是流连不去，恋栈难离。”
“大概也永远与花海共存了，这里外人很难进来，就算长大了，你也不要忘了小叔，要常来看我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怕寂寞了。”
“听说有融道失败的前辈，用十万年挣脱道则，一点真灵重新入世。我也会回来的，我会回家的，就算一千年只走一步。”
“你也知道我天赋异禀，或许用不了这么久。”
“听说融入道则，真灵其实是无处不在的，所以就算你真的忘了我，也不要自责，我也会过得很好的。”
“小叔……”
少年没有再流泪：“我会找到这个地方的，我会去看你的。”
光化的景象慢慢消失，花海也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一朵粉色花苞，它微微颤动起来，似乎不知道如何选择，最后一分为二，飘入两人的眉心，一点花苞印记。
这不是噩梦，是玄衣男子给他最后的馈赠，生命之道的道则印记，从此只要他这一点道则中的真灵不灭，他永远受此印记庇护，或许难及道则威力的万一，却仍世间难寻。
他清醒过来，只觉神魂深受洗涤，放眼望去，世间万物都清晰百倍。
“见识过世间浩瀚，方知自身渺小。”
花海。
受到法则印记的触动，花海颤动起来，似在低语，似在低泣。
就算一千年只走一步，我也会回家的。
陌上花开。
画面至此破碎，陆悠然从中惊醒，这是一段记忆，他却难寻此人现在身在何处，他只是感慨，生命之道？道则印记？自己以前所知实在微渺，是修为所限，也是眼界所限，他或许从未低头，好好看看这世界。
“如何，可有最终决定了？”
一道飘渺的声音在陆悠然不可知之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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