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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天才,傻子和野种(下)

    黄昏之时,公良孺迎着夕阳向湖边跑去。果然在湖边找到了母亲留下的手绢。应当是刚刚打斗时掉的,还好没脏。就当公良孺这样想到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公良孺抬头望去看到那个青年公子,着实是将公良孺吓了一跳,眼前这人双眼充血,鼻涕和口水还在脸上肆掠。刚才夏泯生的不灭心钟着实让他遭了不小的罪。也对,灵魂本就是最脆弱的,同样也是受到伤害最难抚慰的。比如,当身体疼痛时我们会用手捂着,去抚摸疼痛的地方。而灵魂受损时我们又该如何抚慰呢?

    青年看到回来公良孺,巨大的痛苦转化为愤怒,使其理智被本能所替代。就如同我们生气时会捶墙跺地,破口大骂一般。此刻青年也只想让眼前的少年为自己的痛苦买单。

    黄昏的湖畔总是可以完美的将美丽与悲凉合二为一。有一户住在湖边的普通人家总是会在晚饭后去湖边散步。小男孩总是喜欢木剑一类的玩具,前些天,缠着父亲给自己做了一把,总是走哪都拿在手里挥舞。在湖边这一家人正悠闲的走着时,突然跑在最前面的小男孩愣在了原地。父亲亲切的问孩子是不是跑累了,可等他们看到小男孩下意识的松开自己喜爱的木剑时,便觉得不对劲,父亲冲到孩子面前,却看到那个平时总带着另一个更小的孩子来玩的孩子,此刻正浑身是血的和一个青年打斗。小男孩看到父亲来了后,终于不在压抑而是在父亲的怀里放肆的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战斗的二人,青年好像也被这哭声唤醒,看到面前满身是血的公良孺,和满手鲜血的自己,青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哭声还惊动了在场的另一个人,那个领着自己的哥哥来找面子的少年,少年在之初就想阻止自己的哥哥对公良孺下狠手。

    并不是因为心善,这样的事他不知道作过多少,不过那是在外县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的父亲就是最大的天。可自从父王升官来了曲阜之后,却完全不一样了,父母再也不允许自己在外胡闹了,还为此不只一次对自己动手。他后来渐渐明白了,是自己父亲的官不够大。可在学院却有一个人享受着自己曾经的特权。那人是定远候的孙子,左威将军的儿子,公认的陈国第一天才。无论境界,长相还是家势学识都是近乎完美的存在。而自己面对他除了嫉妒之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可这个学院却还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嚣张,这个人还是那个人的弟弟,可与那个男人近乎完美不同,这个人出身就是个污点,他是个私生子。于是所有的嫉妒都化作了对这个人语言的伤害。可这个人居然敢打自己,而他居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自己在境界实力上居然被一个野种给完虐了。他想要复仇,于是花钱请打手可在别人得知对方是定远候府的人之后,却说自己是个疯子。说在陈国敢对定远候府的人出手就是在找死。自己想让父母出头,可父母怎么可能去得罪定远候呢?只是试探一下,父母就炸开了锅。正当要放弃时,自己的哥哥从道门修行回来了。于是他找到哥哥去帮自己报仇,但并未告知那人是定远候府的人,而只是说了他叫安邦。而如今哥哥却是一副要杀死他的感觉。他真的有些慌了,可是哥哥那近乎疯狂的样子让他不敢接近。突如其来哭声惊醒了他,看到迟疑的哥哥,他立马上前拽跑了自己的哥哥。

    踉跄的爬起身来,吐了口唾沫,刚刚在地上大口吸气着实吸进不少泥土。却看到唾沫是血色的。他并不在意,此刻他有一些担心,他责怪自己不应该只是将夏泯生送到门口,他怕夏泯生不知道回家。正在想着却听见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是刘管家。刘管家看到浑身是伤的公良孺,不由震惊。便急忙背上他往府里跑,并让同行的小斯去叫郎中。回到府中,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将军夫人立刻让人去叫郎中,刘管家回道已经去叫了。公良孺此时却是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只手抚摸了他一下。他看到了,也就放心了,便晕了过去。将军夫人查看了伤口,立即分辨出公良孺是被长剑所伤。并叫贴身之人去取金疮药,对于刀剑伤,军中的金疮药胜过一般郎中无数。这时郎中也来了,检查一番说道:“夫人勿忧,邦公子这伤都是皮外伤,只是似乎受了不小的冲击,但好在有功法傍身,并未伤及本里。我开一副药稍作调理,至于外伤府上的金疮药便是极好的。”将军夫人答谢了便让刘管家送郎中出府。

    路上,刘管家说道:“这晚上请先生入府实在过意不去。”

    郎中回到:“好说,医者父母心,哪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别。”

    刘管家意为深长的说道:“本不应再劳烦先生,但……”

    未等其说完郎中识趣的说道:“今日过府乃是府上邦公子,小孩吃坏了肚子,夫人关心则乱,才请在下过府,并无旁的事。”

    刘管家笑着谢道,并将其送出了府。

    刘管家不愧是跟着定远候滚打几十年的人,知道在一切未明之前还是应当一切如常才好,于是他要求下人府中一切如常,所有人不许多说多问。夏惊尘看着躺在床上的公良孺心中生起一团怒火。四岁那年,自己的弟弟出生。从那时其父母就让其保护弟弟,让着弟弟,不许欺负他也不许别人欺负他。没过多久,爷爷又带回来一个弟弟。但这个弟弟和自己的姓氏不一样,但他依旧会好好对他。作为见面礼,他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了他,但他似乎并不喜欢,直到后来二人在学院之时公良孺质问自己为什么要一见面就送他剑谱,那时的夏惊尘才知道原来小孩子是不喜欢剑谱的。虽然第一次见面二人相处的并不愉快,但他依旧对他很好,每天在公鸡第一遍叫时便会拉着他起床修炼,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查他的修行结果,并指出所有不足和缺点。在六岁那年自己该上学了,于是他便帮还没到入学年龄的公良孺一起报了名,起初先生并不同意,作为陈国都城最大的学院,也是全曲阜官宦子弟的启蒙之地,是有着严格规矩的。但看在定远候府的面子上便破例了。于是在入学那天公良孺莫名其妙的被夏惊尘拉进了学院。到哪都是焦点的夏惊尘,在学院也不例外。所以公良孺这个成天和定远候府长孙待在一起的人,也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便有好事之人发现了公良孺是私生子的身份,且被定远候强行去母留子。于是众人便开始堂而皇之的讨论这个没娘的野种。更有甚者当面质问他,于是夏惊尘便将其胖揍一顿,并告诉公良孺对付这种好事之徒,便要用拳头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道理。这一举动震惊了众人,这个一直以知礼明事一身贵族气质的天才少年,多少人都感慨其君子之风,而今天他却把礼仪规矩给丢在一旁了。修行者之间有比武也是正常,所以当夏惊尘有看不过去的时候,就会邀请他人决斗,而与之决斗的人都是一些比他大不少的人。在这个修行的世界,在这个群雄争霸的乱世,这个在帝国北方战争不断的国家,尚武之风本就是主流,只需双方同意便是武者决斗,生死勿论。但在学堂这种地方,却是不许武者决斗的,取而代之的是挑战,一个人可以向另一个人发起挑战,在这个尚武的国度,不接受他人的挑战或决斗,便会被贴上懦夫的标签。而懦夫除了远走他乡之外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因为懦夫是不会有住的地方,亦没有工作就连乞丐都会鄙视他。而挑战与决斗唯一不同的是点到为止,而且必须有师长作为公证人。自从夏惊尘来了之后越级挑战便没停过,而如今他居然没有任何宣告便直接动手,没错,这个天才少年居然搞偷袭。对此,夏惊尘给的答案是一生气就给忘了。学院为此请来了将军夫人,夫人为此说道:“儿子干的好,敢欺负我们家人,揍他就对了。”听到这话学院这方也是一阵无语,而被打一方为了日后的前程不想开罪定远候府,便表示不追究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