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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坛黄酒

    江时打定主意,稍作收拾一番,给自己熬了锅能见底的清粥,填饱肚子之后,就先去了酒庄。

    前世被迫参加了太多应酬,江时内心对酒是有些抵触的。

    但可悲的是,酒很多时候就是“润滑剂”,要是太干了,他不得不用啊。

    江时无奈地笑了一下,回忆起前身一家与大伯的纠葛:

    前身父亲踏实肯干,大伯机敏灵活。由于没有利益冲突,兄弟俩关系不错。

    不过,大伯虽聪明,却有些懒怠,总想着不劳而获。因此,常常囊中羞涩,要靠父亲接济。

    前身父亲没说什么,但爷爷却对大伯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不喜,总觉得他会败坏家产。

    因此爷爷在临终前,将大部分的家产留给了父亲。

    大伯本以为自己是长子,能继承大部分财产,然后拿着这笔钱出去经商。

    没想到爷爷打他个措手不及。

    大伯也自知不受喜爱,但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狠,便怀疑是父亲暗中撺掇爷爷,篡改了家产的分配。

    分家产当天,大伯指着父亲的鼻子骂了一通后,夺了自己的地契银子,不给前身父亲解释的机会,跟着一个“朋友”连夜离开青阳镇,经商去了。

    而后几年,大旱。

    大伯再回青阳镇,却是一派落魄模样——旱情严重,生意失败了,那位朋友卷走了他所有的积蓄。

    大伯不得不借住在前身父亲家。

    彼时,前身父亲靠着家产娶了妻,存了钱,平安度过旱情,过上了还不错的日子。

    前身父亲自知有愧,便好吃好喝供着大伯。

    直到某天,大伯向前身父亲借了一笔钱后,便再度离开。

    这一次,大伯生意做成了,衣锦还乡,娶妻盖房。

    然后,和前身一家不再来往。

    后来,前身父母被虎妖咬死,前身又一直忙于为父母报仇,这笔债就一直没人提起。

    以江时这个局外人的身份看,这大伯多半是想拖到前身死了,就把债赖掉。

    可惜,他来了。

    不过,江时也没有打算直接上门要债,而是先礼后兵。

    人族不敌妖族这个因素导致了各地律法对杀人、斗殴的判决都很严。

    他见不着为这样的人惹上麻烦,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

    ……

    李氏酒庄。

    酒庄的掌柜,李三远远就瞧见一个消瘦的身形走过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青阳镇的名人,江时!

    李三连忙将他迎进来:“江时?你能下床了!”

    江时点点头,表明来意:“好些了。小李哥,我想赊半坛黄酒。”

    黄酒是酒庄最便宜酒。

    江时选它,一来是囊中羞涩。二来,他是去要债的,送坛酒也只是意思意思。

    “这……”李三面露难色。

    江时也有些尴尬。

    他现在身无分文,唯一值钱的就是前身留下的一把铁剑。但这铁剑是防身武器,非到山穷水尽,绝不能卖。

    但他又确确实实没有东西做抵押。现在厚着脸皮来赊酒,消耗的就是从前的人情。

    李三忙说:“不是我不赊给你。而是你这身子……恐怕是不宜喝酒。”

    江时为报双亲之仇单挑虎妖,以致受重伤的事情,早在青阳镇传开了。大家都佩服他的勇气和孝心。

    江时听了,有些动容:“多谢小李哥。不过,这酒我是送去给我大伯的。”

    李三了然。这是去借钱了。

    他丢下一句“稍等”,便亲自去酒缸旁打酒。

    “喏,你拿去吧。这坛酒,算我送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江时接过酒坛,微微一愣。

    这重量,明显比他要的多。

    “小……”

    李三打断了他的话:“甭说了,去吧。”

    江时将这好意记在心中,对他点点头,抱着酒坛离开了。

    见江时走远,李三才嘀咕一句:“这世道真是乱了。有良心的人饿死病死,没良心的吃香喝辣!”

    ……

    江宅。

    大伯家的宅子修得非常漂亮,很容易就找到他家。

    江时抱着酒坛,站在江宅外。

    待门僮通传后,大伯母身边的丫鬟才耷拉着张死人脸,慢悠悠走出来,把他带到东边放杂物的偏房。

    丫鬟掸了掸衣服,不耐烦道:“老爷有事在忙。二少爷病了,夫人现在正在照顾他呢,暂时没空见你,你先在这儿等着吧。”

    这丫鬟说完,就急忙忙地走了,仿佛怕沾上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

    丫鬟的态度,江时并不意外。

    大伯与前身一家不再来往,大伯母更是十分讨厌前身一家,觉得较为贫困的前身一家会赖上她家,吸她家的血。

    主子是这样的态度,做下人的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等了一会儿,人是没等到,倒是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小孩的尖叫声:“哥哥能修仙,我凭什么不能?我要修仙!”

    江宅里只有一个小孩,那就是江时的二堂弟,江安。

    听江安这生龙活虎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有病。看来那丫鬟的说辞,不过是用来敷衍他的。

    “哎呦,小少爷,您怎么拿着刀!快放下,别伤着自己!”

    外面一阵吵闹。

    江时寻声推开门。

    院子里,几个下人正围着一个小胖子。

    小胖子年纪虽小,却人高马大,两眼暴凸,嘴唇颤抖,凶神恶煞地挥舞着菜刀。

    江安看见江时,便恶狠狠道:“看什么看?”

    江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最讨厌这种熊孩子了。

    家丁连忙说:“小少爷,这是江时少爷。”

    江安上下扫视他,哼声道:“江时?你就是那个死了爹妈的穷鬼江时?”

    江时皱起眉,抿了抿嘴:“你说什么?”

    江安龇牙咧嘴地挥着手里的菜刀:“我说你是个死、穷、鬼!”

    江时一下子想起前世,父母请欠他家债的亲戚上门吃饭,想和声和气地让这亲戚还钱。

    谁料这亲戚带着一大家子来蹭吃蹭喝,还纵容自家小孩儿弄坏了他心爱的手办。

    提到还钱的时候,这一家子笑嘻嘻地引用“网络名言”:欠钱的都是大爷。

    然后飘然离去。

    当时要不是父母拦着,江时就冲上去揍他们了。

    但是现在,他都穿越了,他还忍个毛啊!

    江时大步走上前,直接抽了江安一嘴巴子。

    江安一下子被抽蒙了,不可置信地摸着红肿的腮帮子,连最拿手的哭也忘了。

    过了半天,他举起菜刀就要砍向江时!

    “杀了你!杀了你!”

    周围几个家丁连忙拦住他。

    “安儿!怎么能拿菜刀玩呢!”

    中年妇人在丫鬟的簇拥下急忙走过来。

    她的一双吊梢眉描地极黑,脸上搽着厚厚的粉。嘴角下拉,看起来十分有气场。

    这妇人正是江时的大伯母,赵玉华。

    前身对这妇人的印象可不好,她是个顶顶泼辣刻薄的女人。

    赵玉华走过来,夺过江安手里的菜刀:“安儿,你玩......安儿,谁打的你?”

    她丢开菜刀,捧着江安的脸。

    江安当即嚎啕大哭起来:“江时,他打我!他打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赵玉华的吊梢眉一下子就压下去了,皮笑肉不笑的地盯着江时:“江时,你好大的威风啊!”

    江时沉声道:“大伯母,堂弟嘴巴不干净。你不管,就只能由我来管了!”

    赵玉华怒笑道:“你来管?你个打秋风的,管起主家的事儿了。带着坛破酒,就以为自己是客了?”

    江时虽然没说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但她赵玉华是从穷人家出来的,穷人一放屁,她就能猜出来他想干什么!

    江时这小子前段时间受了伤,这么些天没动静。突然上门,肯定是来借钱的!

    她拍了拍江安,叉腰道:“我不管安儿怎么骂你,你想借钱,就得受着!你那死鬼爹妈没教你,大伯母今天好好教教你!”

    江时怒极反笑,连说:“好好好!”

    忽然,一个冷脸小厮旁若无人,绕过一堆人,对江时说:“江时少爷,老爷有请。”

    大伯有请?

    江时冷笑一声,跟这个大伯母他是说不清楚理的。那他就去看看这大伯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