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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无耻?

    5月16日卯时五刻

    此时街上还不见几个人,可礼部衙门外的征募点却已支了起来。

    这一两日前来各部门外应募的民壮明显少了许多,所以刘书办也就闲了下来。

    不过殿下私下里给他们这些书办胥吏每人补了2钱银子,哪怕再闲他总也得早早将衙门外的摊子支好,省的让那班当官的闲言碎语。

    不过一半日的功夫,那日殿下想要为大伙发些贴补却被文官否了的消息便在书办胥吏中传了开来。

    多年积威之下,书办胥吏们自然不敢流露半分不满,可腹诽却是免不了。

    待到王福平如做贼一般将银两发至各人手中时,这些素来只被当做工具的人却都在心里卯了一股劲,只想为殿下挣些面子。

    老实说,2钱银子虽不值什么,但这里面含着的却是殿下的看重。

    于这些连平民百姓都瞧不太起的胥吏来说,这份心意许还要比千..........十两、百两都重。

    “................................率军阵斩二百,俘六十,余者尽溃!”

    刘书办才将账本与笔墨摆好便有一阵马蹄声伴着呼喝由远及近。

    阵斩?俘?尽溃?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鞑子兵临城下的消息虽未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于刘书办来说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如何会这么快?

    刘书办虽非兵部的人,但却也知道攻城之前需得做诸般准备。

    现下鞑子刚到便开始进攻,难道他们只用这半日功夫便打好了攻城器械?

    思来想去终是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所幸他也就不再去想。

    “管他呢,反正被殿下击退了。”

    这几日他早就将朱慈烺的所作所为于心中过了数遍,得出的唯一结论便是鞑子定然会在这坚城之下碰个头破血流。

    老实说,这个结论有三四成是出于对朱慈烺这个人的信任,但余下的却都是出于他这么多年的为吏经验。

    说白了他们这些胥吏和那兵卒并无太大差别,都是些不受待见的,只要待遇到位再加上些许尊重如何还会如从前那般?

    有这坚城为凭,再加上士卒拼死效力,那鞑子又不是钢铸铁打,如何能轻易拿下应天?

    心中猜想得到印证,刘书办自然欣喜,只是这都是他预料中的事,所以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整理着前日的账簿,就当他收拾停当正打算祭祭五脏庙时却听身后有人说话。

    “先前过去那人喊的什么?”

    刘书办寻声看去,就见一青袍官员正在立于其身后往那骑士消失的方向眺望。

    “见过黄主事。”刘书办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才将自己听到的仔细说了一遍。

    “阵斩二百,俘六十?”

    “是。”

    “余者尽溃?”

    “是。”

    “这.........这.......。”

    那黄主事这了半天却始终没再说出半个字来,显然是被这消息惊得不轻。

    “黄主事?”

    过了片刻,刘书办见他还在那里发愣便不由出言提醒,可当其回过神来却未回衙门,直往街道另一头跑去。

    这黄主事名曰黄端伯,为礼部仪制司主事,在没有朱慈烺的那個时空中,这会的他已因宁死不降而被多铎关押于江宁,月余之后从容就义。

    不过在这个时空,诸事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黄端伯在听闻此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寻他的上司钱谦益求证。

    奔了好一阵子,黄端伯终于到了钱府门外,当他正要敲门拜见之时却见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紧接着便见一大帮子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那人正是他的上司,礼部尚书钱谦益。

    “迎祥,你怎来了?”

    “大人,是城上打赢了吗?”

    “是啊,这还有假?报捷的兵丁不是都快喊破喉咙了。”

    钱谦益说话时面带微笑、白须冉动,可谓尽显士林领袖之风度,但他于言语间流露出的一丝情绪却让黄端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按说太子击退鞑子是天大的好事,为何尚书大人的话语却似...........

    又说了几句,黄端伯见这一群人似是有事便告辞回返,而钱谦益他们则直往外城而去。

    开玩笑,太子殿下打了胜仗自当前去祝贺,只是他缘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聚起这么些人却不为旁人所知了。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街上也逐渐热闹起来,受着太子大胜的影响甚至有人直接于街面上舞了起来。

    “让开!让开!莫挡了车架!”

    听到家仆的呵斥声,钱谦益将车帘微微挑开了一些:“莫要如此,我们稍等一阵也无妨。”

    “是。”

    家仆应了一声便不再驱赶,可街上百姓见此情形如何还敢挡在车架之前。

    未几,道路恢复通畅,钱谦益一行车架再次往城外驶去。

    “哎~~~!”与钱谦益同乘的兵部侍郎梁云构似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重重叹了一口却又说道:“应天怕是难逃扬州的下场了。”

    “匠先莫要如此,毕竟是打赢了,我等还是得高兴一些的。”

    梁云构与他同为东林党人,虽差着些品级,但有多年的交情打底,所以钱谦益说话时也不算太过遮掩。

    “又不是把鞑子打回江北,能济得什么事?左右不过是激怒鞑子让应天的下场再惨一些!”

    “过了,过了,又不是在我府中,你怎如此口无遮拦。”

    钱谦益的语气已带了些不悦,梁云构似也觉得所说之话确有不妥便沉着脸不再言语。

    这二人虽都认为直接降了是最好的出路,可于细节之上却有不同看法。

    在梁云构看来,他们这些有识之士应当再主动些,绝不能如现在这般被动等待机会。

    可在钱谦益看来,主动与被动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凶险却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这几日王福平与那锦衣卫走得颇近,若一不留神漏了马脚岂不是白白将自己送到别人砧板上?

    剩下的路上,二人都未再多说什么,只是于心中暗自揣摩该如何应对当前情势。

    车架出了内城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不消一时三刻钱谦益便和十多个文官立在了城楼之中。

    可当他们看到那跪跪了一地的勋贵时,无论其想法是主动还是被动却也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句:“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