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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怦然心动

    何晓妍先给潘杰继续喝了一碗白开水下去,然后又将退烧药给潘杰服下。

    半个小时后,何晓妍给潘杰测体温;一个小时后,给潘杰测体温,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何晓妍给潘杰喝下一杯白开水。

    在等待测体温的间隙,何晓妍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杯,也仅仅只有这一个水杯,想必是潘杰的。用开水烫过后,何晓妍就改用它给潘杰喝水了。

    毕竟双手端着碗给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喂水喝,是个既需要体力又需要技术的活,几次劳作下来,何晓妍已经深深感觉到她的体力不济,无奈还要强撑着完成。

    何晓妍从厨房拿出一个塑料板凳,放在潘杰躺的沙发前面,她用毛巾包裹着冰块,敷在潘杰的额头上。

    何晓妍的双手轮流交替拿着给潘杰敷在额头上的冰块,而在没开空调的房间里,她早就已经浑身是汗。

    三个小时后,潘杰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何晓妍一直悬着心也踏实了。

    看着潘杰走向卫生间的背影,何晓妍非常开心,虽然他的身体仍然非常虚弱。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用这句话来形容一个刚刚退去高烧的人,其实才是最恰当的,曾经经历过的人都明白这种感受。

    从卫生间回来的潘杰,依然没有什么精神,身体也是虚弱的不行,他在躺上沙发之前,强撑着用无比诚挚地寥寥数语向何晓妍道着谢。

    何晓妍却在心里无比地感谢老天给予她的这个机会与恩赐,在他生病的时候让她能够陪伴在他的身旁,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发烧而已。在时光的隧道里,她愿意这样静静地待在他的身旁,陪他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沉睡中的潘杰,侧卧着身体,脸部面向何晓妍,因为持续高烧的缘故,他的脸色微微地泛黄,嘴唇起了皮,但依然难掩他的儒雅气质。

    何晓妍转身走进厨房,她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感觉心里舒畅了很多。

    潘杰现在已经开始有小便了,这是个好征兆,还需要继续给他补充水分,何晓妍从内心就非常排斥给潘杰用太多的药,自然调节恢复身体的抵抗机能才是对身体最好的治疗。

    何晓妍将水壶装满水,继续烧上。待在厨房里,这时她才感觉到了饥饿,自从踏进潘杰的家门到现在,她还滴水未沾,一粒米未食。现在潘杰的状态越来越好,她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的状态松弛了,饥饿感也袭来了。

    何晓妍看了眼窗外,夜幕已经降临了,尽管夏天的夜晚相对而言来的较迟些,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煤气上的水烧开了,何晓妍从厨柜里拿出一只碗,她给自己先凉上了一碗水。何晓妍想喝点水,先垫垫,潘杰的烧如果退下去不再反复,他也应该会有些食欲的,何晓妍想等潘杰一起吃饭,她无比珍惜和他在一起的点滴时光。

    何晓妍往杯子里兑了些凉开水,把水温调配到合适的温度,给潘杰又喝下一杯水。

    此时的潘杰仍然没有什么力气,还只是睡着。何晓妍坐在小板凳上,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片刻的功夫,何晓妍的眉头便又紧紧的皱了起来,距离第二次起烧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但是潘杰只去了一次厕所,何晓妍的心里又泛起隐隐的担忧,弄不好潘杰还会再次起烧。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20:03,潘杰又再次起烧。

    何晓妍给潘杰服下退烧药,继续给他喝开水,用冰块给他敷额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一点点的溜走了,潘杰的状态也越来越好,随着喝下去水的次数频繁,去厕所的次数也在明显的增加。凌晨三点的时候,何晓妍又给潘杰测了下体温,已是正常值,何晓妍起起落落的一颗心,总算可以踏实安稳了下来。

    何晓妍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以潘杰现在的状态,早上醒来后,他应该会有些食欲,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黏稠稠的大米粥才是最好的食物。

    潘杰家的厨房,异常的干净和整洁,家里没有蔬菜,冰箱里也没有什么食物。好在米桶就放在了橱柜里,没有让何晓妍在黑乎乎的凌晨费力去寻找,好在米桶里还有些米,毕竟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锅中的水开后,自放入米,何晓妍就一直站在那里搅动着锅里的米,等一锅黏稠稠的大米粥熬好,何晓妍的腿也已经麻了,窗外的天也已经亮了。

    这锅粥大概有三碗,这个分量足够与潘杰现在的身体状况相匹配。等今天过完,何晓妍估计,潘杰的身体应该能恢复一些体力。厨房里漂浮着大米的清香,勾起了何晓妍的食欲,她已经将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何晓妍走去洗漱间,洗了把脸,还在睡梦中的潘杰,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何晓妍无比留恋的又多看了几眼,然后拿起桌上的笔在便笺上写到:“潘主任,厨房里有煮好的粥;如果嗓子不舒服的话,药在茶几上;开水瓶里有烧好的开水;多喝水,多休息。祝:早日康复!”——何晓妍

    何晓妍拿起包,踮着脚尖轻轻地走了出去。

    在潘杰家的大门外,何晓妍用力将门关上,然后又用手推了推,确定关死后,她才踏着轻松的步伐在夏日清晨的微风里向街边走去。

    何晓妍在家门口的早餐店饱餐了一顿,回家冲了个澡,就直接倒在了床上,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周日晚上的21:09。

    看着手机,何晓妍愣了半天的神,她牵挂着潘杰,想知道他的情况,但时间已经是这个点了,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与万般牵挂,也只好作罢。

    何晓妍起身去了厕所,回来后继续倒头睡下,等她醒来时,已是周一的早上6:12,她正常的生物钟。

    反复高烧退下去之后醒来的潘杰,浑身犹如抽丝一般。

    他慢慢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嘴中的苦涩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体机能正在恢复中。

    潘杰走进洗漱间,他要洗把脸,涮涮牙,冲个澡,让自己清爽清爽。

    冲完澡的潘杰,站在洗漱间的镜子面前,经历了一场发烧,脸上的胡子竟然也跟着来捣乱。

    潘杰伸手去拿剃须刀,白色的洗手台面上一只苹果绿的小小发夹跳入他的眼睛。

    潘杰愣住了神,他收回了去拿剃须刀的手,轻轻将发夹拿起放在另一手的掌心,玲珑剔透的发夹小巧可爱,女人用的东西就是如此精致。

    潘杰抿嘴笑了笑,将发夹小心翼翼地送到他的卧室床头柜上,才回来涮牙、洗脸和洗澡。

    潘杰去客厅拿杯子倒水喝时,才看到何晓妍留在茶几上的便笺。

    厨房汤锅里的粥还是热的,掀开锅盖,大米的清香扑面而来,舀起一勺含在口中,黏稠柔滑,清香扑鼻,让潘杰觉得此刻这世间的任何美味都比不过这一碗粥。

    如果说昨天的潘杰,是靠着何晓妍的悉心照顾,才得以度过高烧的折磨,那么今天的潘杰,正是靠着何晓妍在煤气灶前站了一个多小时煮得这锅粥,身体才得以慢慢恢复元气。

    潘杰半靠在床背上,无论是客厅、厨房还是洗漱间里,都有一个女人曾经来过的痕迹,她的味道飘浮在整个房子里,弥漫在潘杰的周围。

    六年了,是的,已经六年了,潘杰在心里默念着,这是他的家,除了妹妹和家里的保姆以外,唯一来过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和他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女人,而这个女人那天替他挡了一大袋子粪便,昨天和今天又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他将近一天一夜,等他的身体恢复了,她却又如田螺姑娘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潘杰伸手将床头柜上的发夹放在他的掌心,这是何晓妍早上临走前在洗漱间洗过脸,整理头发时取下来后却忘记带上去了。

    这个女孩工作时严谨、胆大心细、泼辣,专业技术能力没得说,没有她这个年龄的娇气与懒惰,虽然不在自己的手下,但潘杰对她却一点都不陌生,优秀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无法抵挡住她的光芒,何况这个女孩她的人品和专业技能一样都熠熠生辉。

    此刻的潘杰内心犹如翻滚的波涛汹涌澎湃,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掌心里的发夹一刻都不肯离开,不舍得,也更不愿意离开,他知道自己已经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