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望少年李元齐
北港市中心医院，天台。
李元齐缓缓登上阶梯，温暖的晚风抚动他的袖口。
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扶着输液杆站定。
百姓家里做饭的香味和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形成了奇妙的味道，被风送到脸前。
他想念家里做的饭了。
住院期间，全部的营养来源，除了调配好的流质，就只有葡萄糖注射液。
住院之后，从做完初步检查，到住进无菌病房，再到下达病危通知书，只经过了三天。
病历上赫然写着：李元齐，男，14岁。
各脏器衰竭，造血功能异常，白细胞形态异常。
急性放射病。
他快死了。从医学的角度来讲，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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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号，第零天。北港市北郊，新型能源产业园，北港市第一核电站大门前。
这天，这座服役50年、独自供应特大城市四分之一电量的核电站，迎来了一群平均年龄不足15岁的小拜访者们——工大附中的参观游学队伍。
四五辆大巴车一早就在门前停住，几百个不同年级的初中生从车上下来，排队站好。
队伍中，一位朝气勃勃的短发少年尤为显眼。
“哇——这座电站好大啊！亲眼看到，感觉比视频里大多了！”
李元齐四处张望，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穿着大一号的校服，衣服被底下的东西撑得鼓起来。
“班长，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核反应堆了！”
李元齐激动地对旁边的短发女生说。
“为了今天，我可是把所有装备都带过来了！”
“哪有这么快？我们是九班。按照顺序参观，再快也要到下午。”
九班的班长，梳着短发的黄亚妮兴致缺缺地回答。
如果这是明星演唱会，那她和李元齐的情绪可要互换了。
“啊，怎么这样？”
李元齐瞬间泄了气儿，沉沉地低下头。
但不一会儿，他又兴奋了起来。
“那，我们不按顺序参观不就好了？”
这群孩子中，科学专家的子弟和富商家的公子、千金不在少数。
为了让他们顺利参观核电站，延续这项工大附中的传统活动，校方可是做了详尽的功课，严防一切事故的发生。
但还是对李元齐这号捣乱分子防不胜防。
九班的队伍刚一进入核电站，李元齐便拉着班长，偷偷拐进了一个小门，离开了队伍。
他们在管道和设备的走廊里左拐右拐，终于迷了路。
“我说，趁着我还记得路，快点回去吧？”
班长低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
“这怎么行？我们这是擅自离队，回去肯定要受罚！如果没找到反应堆就回去受罚，也太亏了……”
李元齐左顾右盼，充满好奇地观察设备，数着管道的规格，给出了破罐破摔般的理由。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班长妥协道。
她作为普通人家的孩子，在这个纨绔子弟横行的学校里，有这么个“大哥”罩着，能少受很多欺负。
所以，就算对李元齐的性格有诸多不满，但还是愿意和他一起玩。
“找人问问路就行了。”两人决定。
他们从一个出口离开，来到了一座金属桥上。
这座桥连接了两座反应塔，桥下，三四个黑衣人围在一辆面包车后面，似在商量着什么。
“打扰一下，去核反应堆怎么走？”李元齐直接了当地发问。
一个高大的黑人转过身来，打量了打量他们，抬手一指，用蹩脚的中文说。
“从那个口下去，进第三个门，坐电梯到地下，再走过一个长廊就到了。”
“谢了哥们！”李元齐咧嘴笑了一下，拉着班长跑了。
一个黄皮肤的黑衣人回过头来，用英语问黑人：
“姆巴耶，你给他们说了什么？”
“告诉她们反应堆在哪。”姆巴耶用英语回答。
所有的黑衣人齐齐转过身来，三道犀利的目光钉在姆巴耶身上，像是在审判一个傻子。
“伙计们，怎么了？”姆巴耶辩解，“我恰好知道那玩意儿在哪啊。”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按着姆巴耶的头，把他推向一边，怒道：
“追！剑介、哈利，你们跟踪他们。我抄近路。”
他披上衣服，急忙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嘱咐道：“姆巴耶，带好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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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很慢。
班长忧心忡忡地说：“李元齐，你不觉得那些人很可疑吗？”
“嗯……我们更可疑吧？核电站里，怎么会有初中生呢？哈哈哈哈。”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安全服的人仰面倒在不远处的地上。
他们赶忙上去查看情况。
那白衣人看起来昏过去了。
但在李元齐搀扶他的肩膀的时候，他突然坐起，紧紧抓住李元齐的肩膀，面目狰狞，怒道：“你们——”
然而李元齐看清了他的面目，却是一喜，说：“章叔叔！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了？”
姓章的白衣人认出了李元齐，也是一愣，眼神古怪地问道：“辉哥的孩子！是叫……元……齐？”
李元齐点头道：
“嗯。我们想看反应堆，就自己过来了。章叔，您没事吧？”
章承钧，一个戴圆框眼睛，M形秃顶的中年人，李元齐父亲的高中同学。
他十年前博士刚毕业就是高级研究员，现在还是。
章承钧盯着李元齐，愣了一会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厉声说：
“快走！你们快走！告诉其他孩子，让他们一起走！越快越好！”
“有人要炸核电站！”章叔紧紧攥着李元齐的袖子。
“他们把我打晕了丢在这里，现在去拿炸弹了，马上就回来。你们快走！”
李元齐和班长对视一眼：“是刚才那些人！”
“你们碰见他们了？一定要躲着他们！”
“亚妮，你还记得道儿吗？”李元齐回头看向班长。
班长黄亚妮快速回忆，反向叙述了她们一路走来经过的岔路口。
“错。第三个岔路那里应该左拐。”
李元齐纠正了她的错误，说道：“去吧。让大家都走。”
亚妮听完，转身就要走。
“哎哎，别走电梯。”章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亚妮，说：
“走旁边有红框框的门。进去之后直走，出来走廊直接上二楼。那样更快。”
李元齐缓缓登上阶梯，温暖的晚风抚动他的袖口。
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扶着输液杆站定。
百姓家里做饭的香味和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形成了奇妙的味道，被风送到脸前。
他想念家里做的饭了。
住院期间，全部的营养来源，除了调配好的流质，就只有葡萄糖注射液。
住院之后，从做完初步检查，到住进无菌病房，再到下达病危通知书，只经过了三天。
病历上赫然写着：李元齐，男，14岁。
各脏器衰竭，造血功能异常，白细胞形态异常。
急性放射病。
他快死了。从医学的角度来讲，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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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号，第零天。北港市北郊，新型能源产业园，北港市第一核电站大门前。
这天，这座服役50年、独自供应特大城市四分之一电量的核电站，迎来了一群平均年龄不足15岁的小拜访者们——工大附中的参观游学队伍。
四五辆大巴车一早就在门前停住，几百个不同年级的初中生从车上下来，排队站好。
队伍中，一位朝气勃勃的短发少年尤为显眼。
“哇——这座电站好大啊！亲眼看到，感觉比视频里大多了！”
李元齐四处张望，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穿着大一号的校服，衣服被底下的东西撑得鼓起来。
“班长，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核反应堆了！”
李元齐激动地对旁边的短发女生说。
“为了今天，我可是把所有装备都带过来了！”
“哪有这么快？我们是九班。按照顺序参观，再快也要到下午。”
九班的班长，梳着短发的黄亚妮兴致缺缺地回答。
如果这是明星演唱会，那她和李元齐的情绪可要互换了。
“啊，怎么这样？”
李元齐瞬间泄了气儿，沉沉地低下头。
但不一会儿，他又兴奋了起来。
“那，我们不按顺序参观不就好了？”
这群孩子中，科学专家的子弟和富商家的公子、千金不在少数。
为了让他们顺利参观核电站，延续这项工大附中的传统活动，校方可是做了详尽的功课，严防一切事故的发生。
但还是对李元齐这号捣乱分子防不胜防。
九班的队伍刚一进入核电站，李元齐便拉着班长，偷偷拐进了一个小门，离开了队伍。
他们在管道和设备的走廊里左拐右拐，终于迷了路。
“我说，趁着我还记得路，快点回去吧？”
班长低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
“这怎么行？我们这是擅自离队，回去肯定要受罚！如果没找到反应堆就回去受罚，也太亏了……”
李元齐左顾右盼，充满好奇地观察设备，数着管道的规格，给出了破罐破摔般的理由。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班长妥协道。
她作为普通人家的孩子，在这个纨绔子弟横行的学校里，有这么个“大哥”罩着，能少受很多欺负。
所以，就算对李元齐的性格有诸多不满，但还是愿意和他一起玩。
“找人问问路就行了。”两人决定。
他们从一个出口离开，来到了一座金属桥上。
这座桥连接了两座反应塔，桥下，三四个黑衣人围在一辆面包车后面，似在商量着什么。
“打扰一下，去核反应堆怎么走？”李元齐直接了当地发问。
一个高大的黑人转过身来，打量了打量他们，抬手一指，用蹩脚的中文说。
“从那个口下去，进第三个门，坐电梯到地下，再走过一个长廊就到了。”
“谢了哥们！”李元齐咧嘴笑了一下，拉着班长跑了。
一个黄皮肤的黑衣人回过头来，用英语问黑人：
“姆巴耶，你给他们说了什么？”
“告诉她们反应堆在哪。”姆巴耶用英语回答。
所有的黑衣人齐齐转过身来，三道犀利的目光钉在姆巴耶身上，像是在审判一个傻子。
“伙计们，怎么了？”姆巴耶辩解，“我恰好知道那玩意儿在哪啊。”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按着姆巴耶的头，把他推向一边，怒道：
“追！剑介、哈利，你们跟踪他们。我抄近路。”
他披上衣服，急忙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嘱咐道：“姆巴耶，带好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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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很慢。
班长忧心忡忡地说：“李元齐，你不觉得那些人很可疑吗？”
“嗯……我们更可疑吧？核电站里，怎么会有初中生呢？哈哈哈哈。”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安全服的人仰面倒在不远处的地上。
他们赶忙上去查看情况。
那白衣人看起来昏过去了。
但在李元齐搀扶他的肩膀的时候，他突然坐起，紧紧抓住李元齐的肩膀，面目狰狞，怒道：“你们——”
然而李元齐看清了他的面目，却是一喜，说：“章叔叔！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了？”
姓章的白衣人认出了李元齐，也是一愣，眼神古怪地问道：“辉哥的孩子！是叫……元……齐？”
李元齐点头道：
“嗯。我们想看反应堆，就自己过来了。章叔，您没事吧？”
章承钧，一个戴圆框眼睛，M形秃顶的中年人，李元齐父亲的高中同学。
他十年前博士刚毕业就是高级研究员，现在还是。
章承钧盯着李元齐，愣了一会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厉声说：
“快走！你们快走！告诉其他孩子，让他们一起走！越快越好！”
“有人要炸核电站！”章叔紧紧攥着李元齐的袖子。
“他们把我打晕了丢在这里，现在去拿炸弹了，马上就回来。你们快走！”
李元齐和班长对视一眼：“是刚才那些人！”
“你们碰见他们了？一定要躲着他们！”
“亚妮，你还记得道儿吗？”李元齐回头看向班长。
班长黄亚妮快速回忆，反向叙述了她们一路走来经过的岔路口。
“错。第三个岔路那里应该左拐。”
李元齐纠正了她的错误，说道：“去吧。让大家都走。”
亚妮听完，转身就要走。
“哎哎，别走电梯。”章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亚妮，说：
“走旁边有红框框的门。进去之后直走，出来走廊直接上二楼。那样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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