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
夜色暗黯，星空稀疏的排列着乌云，云层未能遮住月亮，些许月光从云层上透射下来。
视线尽头，一簇灯火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
曹勋一挥手。
“走”
前队士卒们佝偻的上身排成一字长蛇阵迅速向前移动。不久便越过平原消失于山丘六点中。
静侯片刻，山丘处传来，“咕~”
低声长鸣。
很好，这是安全的标志。
一刻钟后，左侧也出现一簇火苗。巡查片刻后也打马回营。
下一组。
中队是主力，是骡马辎重最多的一支，走的不快。也是最让曹勋担心的。
中队的胜利突围是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的基础条件。
为此他将不惜牺牲一切。
中队的队伍更加庞大，明显没有前队的轻盈。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踏出去就没有退回来的道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右侧的远方己露出些许火把的光亮。
“快一点，再快一点。”曹勋心中焦急如焚。
宽阔平坦平原良田在他心中变得十分可恶。
良久，在巡逻探马的火把扫过平原的最后一刻，中队全部进入山丘之后。
“曹吉这混球，等着，等我过去非得在他屁股踹上一脚。”他小声的笑骂着，心中长舒一口气。
待光亮消失，山丘后又传来一声“咕~”
好了，该我们后队出发了。
一声令下，趴在树林边缘的士卒们起身结集，向着山丘前进。
踩在战友走过的路迹，耳边风声呼啸着穿过。一字长蛇阵的最前端己经探入山丘，而尾巴……
“淦”
最不该出问题的地方，该死的偏偏出了问题。
队伍的末尾断裂留下一节小尾巴。一个大一小两个士卒拽着一头倔骡马相互拉扯，停留在原地。
曹勋转身返回，溯流而上。“来三个人跟我走，其余的继续前进。”
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先把人拉回来再说。
平原上的土地坦坦荡荡毫无遮掩，在其中线偏北位置，突兀，刺眼站着一坨身影，这特么就是一堆活靶子。
曹勋边跑便抽出匕首，恶狠狠的盯向那头还在飞扬着蹄子奋力挣扎的倔骡子，或许它是因为不适应黑暗，或许它是因为长时间隐蔽跪卧后突然奔走而感到不适。没关系，这都不重要了。
四人飞身扑过去将那头倔骡子压倒，小个子士卒下意识想要去阻挡，被大个子一把拉开。
“不要命了，瞎了你的狗眼，那是将军你也敢拦。你说为了你这头骡子你要害死多少人。”
曹勋不管不顾，左臂死死的压在它的头颅上，右手猛地用力将冰凉的尖刃捅进脖子，温热的血顺着匕首向下流淌，滴落在小草上散成一朵朵晶莹的血花。手臂感受到尸体在颤抖，渐渐的平息不在挣扎最后复归平静。
“好了，结束了，都搭把手。这头骡子不能留在这儿。若是被巡逻的探马看到，恐怕我们的行踪立刻就会暴露。”
曹勋扛起骡子的头颅，其余几个士卒一人扯上一角，众人合力将骡子往山丘方向抬。“
“咕~咕~”
山丘方向传来急促的警报声。
该死，不会是……
曹勋放慢脚步向左侧看去，果然隐隐有火光出现。
他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了。拖着骡子的尸体根本不可能走不出这片平原。
他猛地一顿，停止前进跟在他后面闷头抬骡子尸体的士卒带着惯性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摘下兜鍪，用匕首割开骡子尸体的喉咙，鲜血汩汩向外涌出。
“我们暴露了。”他的语气平淡。“但我的先登营没有。”
说罢他将骡子的尸体往回抬，到达先前骡子被杀死的地方。调转方向，头颅朝向南方。
“我们绝对不能拖累先登营。现在我命令向南奔跑，回到我们原先的小树林和这些小王八蛋周旋。“
长叹一口气又接着说：“若是我们走散了，你们就想办法去洛阳。去看看城门上有没有悬挂先登营的战旗。”
“若是没有，就忘记你们曾经是淮南军先登营将士这件事吧。找个人家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诺”
小个子士卒依旧处于迷糊中。
大个子摁着他的脑袋与另外三名士卒一同答道。
夜色依旧是那片夜色，树林依旧是那片树林。只不过那群曾同生共死的将士们在短短数个时辰中因为一处不大的平原，分割两地，天人两别。向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奔跑。
不要紧的，张辑性格沉稳，做事一板一眼颇有章法。曹吉为人机灵，善于随机应变遇到困难总能想出个法子绝处逢生。
他们俩搭载一起一定能将队伍带出去。
小树林越来越进，眼看着他们就要逃进去。远方又传来“咕~~”声音。
起初曹勋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出现了幻听。
奋力奔跑扑进小树林里，松了一口气，耳边依旧传来“咕~~”
不可能？
等等……
算算时间，敌人的巡逻探马就算是走也应该走到平原了。
所以——
“王八盖子的。”曹勋破口大骂。曹吉，张辑这两蠢货临行前的话是半点都没有听进去。
“狗日的，你俩给我等着，等我……”他骂着骂着红了眼眶。
“嘚嘚嘚”一阵马蹄飞踏的声音传来。
曹勋闻声抬眼望去，是……张辑。
噗通——
张辑滚落马鞍，跪在他面前。
“我特么让你俩不听军令。我特么让你俩自主主张。”一脚将其踹出个大马哈。
张辑不吭声，涨红了脸，一次次又爬回来，任由曹勋打骂。
半晌。
曹勋方才停下。
“曹吉在哪？”他沙哑的问。
“曹吉，他……他说，先登营少了谁，都不能少了将军您。他，他说，他这条贱命能替将军挡一劫，这辈子都值得。”张辑哽咽道。
“本来我要去的，曹吉将我从马上拉下来，他说我来先登营没多久，资历浅。还不配替将军送死。”张辑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七尺高的汉子，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曹勋不再说话，脑壳嗡嗡作响。
曹吉……曹吉……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将兜鍪重新扣回脑袋，向下拉扯，遮住血红的眼睛。
“走”他颤抖的发布命令。
“公子，要不派几个人去寻找曹吉。”
“我说走~”
“……”
“诺”
曹吉那么机灵，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
“一定”
视线尽头，一簇灯火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
曹勋一挥手。
“走”
前队士卒们佝偻的上身排成一字长蛇阵迅速向前移动。不久便越过平原消失于山丘六点中。
静侯片刻，山丘处传来，“咕~”
低声长鸣。
很好，这是安全的标志。
一刻钟后，左侧也出现一簇火苗。巡查片刻后也打马回营。
下一组。
中队是主力，是骡马辎重最多的一支，走的不快。也是最让曹勋担心的。
中队的胜利突围是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的基础条件。
为此他将不惜牺牲一切。
中队的队伍更加庞大，明显没有前队的轻盈。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踏出去就没有退回来的道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右侧的远方己露出些许火把的光亮。
“快一点，再快一点。”曹勋心中焦急如焚。
宽阔平坦平原良田在他心中变得十分可恶。
良久，在巡逻探马的火把扫过平原的最后一刻，中队全部进入山丘之后。
“曹吉这混球，等着，等我过去非得在他屁股踹上一脚。”他小声的笑骂着，心中长舒一口气。
待光亮消失，山丘后又传来一声“咕~”
好了，该我们后队出发了。
一声令下，趴在树林边缘的士卒们起身结集，向着山丘前进。
踩在战友走过的路迹，耳边风声呼啸着穿过。一字长蛇阵的最前端己经探入山丘，而尾巴……
“淦”
最不该出问题的地方，该死的偏偏出了问题。
队伍的末尾断裂留下一节小尾巴。一个大一小两个士卒拽着一头倔骡马相互拉扯，停留在原地。
曹勋转身返回，溯流而上。“来三个人跟我走，其余的继续前进。”
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先把人拉回来再说。
平原上的土地坦坦荡荡毫无遮掩，在其中线偏北位置，突兀，刺眼站着一坨身影，这特么就是一堆活靶子。
曹勋边跑便抽出匕首，恶狠狠的盯向那头还在飞扬着蹄子奋力挣扎的倔骡子，或许它是因为不适应黑暗，或许它是因为长时间隐蔽跪卧后突然奔走而感到不适。没关系，这都不重要了。
四人飞身扑过去将那头倔骡子压倒，小个子士卒下意识想要去阻挡，被大个子一把拉开。
“不要命了，瞎了你的狗眼，那是将军你也敢拦。你说为了你这头骡子你要害死多少人。”
曹勋不管不顾，左臂死死的压在它的头颅上，右手猛地用力将冰凉的尖刃捅进脖子，温热的血顺着匕首向下流淌，滴落在小草上散成一朵朵晶莹的血花。手臂感受到尸体在颤抖，渐渐的平息不在挣扎最后复归平静。
“好了，结束了，都搭把手。这头骡子不能留在这儿。若是被巡逻的探马看到，恐怕我们的行踪立刻就会暴露。”
曹勋扛起骡子的头颅，其余几个士卒一人扯上一角，众人合力将骡子往山丘方向抬。“
“咕~咕~”
山丘方向传来急促的警报声。
该死，不会是……
曹勋放慢脚步向左侧看去，果然隐隐有火光出现。
他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了。拖着骡子的尸体根本不可能走不出这片平原。
他猛地一顿，停止前进跟在他后面闷头抬骡子尸体的士卒带着惯性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摘下兜鍪，用匕首割开骡子尸体的喉咙，鲜血汩汩向外涌出。
“我们暴露了。”他的语气平淡。“但我的先登营没有。”
说罢他将骡子的尸体往回抬，到达先前骡子被杀死的地方。调转方向，头颅朝向南方。
“我们绝对不能拖累先登营。现在我命令向南奔跑，回到我们原先的小树林和这些小王八蛋周旋。“
长叹一口气又接着说：“若是我们走散了，你们就想办法去洛阳。去看看城门上有没有悬挂先登营的战旗。”
“若是没有，就忘记你们曾经是淮南军先登营将士这件事吧。找个人家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诺”
小个子士卒依旧处于迷糊中。
大个子摁着他的脑袋与另外三名士卒一同答道。
夜色依旧是那片夜色，树林依旧是那片树林。只不过那群曾同生共死的将士们在短短数个时辰中因为一处不大的平原，分割两地，天人两别。向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奔跑。
不要紧的，张辑性格沉稳，做事一板一眼颇有章法。曹吉为人机灵，善于随机应变遇到困难总能想出个法子绝处逢生。
他们俩搭载一起一定能将队伍带出去。
小树林越来越进，眼看着他们就要逃进去。远方又传来“咕~~”声音。
起初曹勋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出现了幻听。
奋力奔跑扑进小树林里，松了一口气，耳边依旧传来“咕~~”
不可能？
等等……
算算时间，敌人的巡逻探马就算是走也应该走到平原了。
所以——
“王八盖子的。”曹勋破口大骂。曹吉，张辑这两蠢货临行前的话是半点都没有听进去。
“狗日的，你俩给我等着，等我……”他骂着骂着红了眼眶。
“嘚嘚嘚”一阵马蹄飞踏的声音传来。
曹勋闻声抬眼望去，是……张辑。
噗通——
张辑滚落马鞍，跪在他面前。
“我特么让你俩不听军令。我特么让你俩自主主张。”一脚将其踹出个大马哈。
张辑不吭声，涨红了脸，一次次又爬回来，任由曹勋打骂。
半晌。
曹勋方才停下。
“曹吉在哪？”他沙哑的问。
“曹吉，他……他说，先登营少了谁，都不能少了将军您。他，他说，他这条贱命能替将军挡一劫，这辈子都值得。”张辑哽咽道。
“本来我要去的，曹吉将我从马上拉下来，他说我来先登营没多久，资历浅。还不配替将军送死。”张辑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七尺高的汉子，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曹勋不再说话，脑壳嗡嗡作响。
曹吉……曹吉……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将兜鍪重新扣回脑袋，向下拉扯，遮住血红的眼睛。
“走”他颤抖的发布命令。
“公子，要不派几个人去寻找曹吉。”
“我说走~”
“……”
“诺”
曹吉那么机灵，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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