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糟糕的局势
太阳由东向西移动，渐渐火红，炙热，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洛阳城不再响起激烈的嘶鸣声，一切又逐渐趋于平静。
坊市酒铺的店家揣着手，趴在窗台缝隙处瞄着。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来回要有三波人马从他的面前跑过。他小心翼翼的吩咐跑堂的将窗户缝隙填好，嘴里嘟囔着：“这才几天，又整起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氏后院，一处偏僻的小屋，人影幢幢。陆陆续续依旧有家主收到消息奔来，面对如此突发状况，他们确实需要商议一下。
“咳咳，既然来参加此次会议，说明诸位还是信任我陈氏的，现在局面已经很清楚了。天子赶走了司马望，控制大半个京都。我等该何去何从啊？”作为发起者，陈氏族子陈坦开囗道。
“何须多言，我等皆参与太尉谋划诛杀曹爽党羽之事，覆水难收，难不成诸位指望天下将这是给遗忘不成。”率先发言的是一中年男子，颇具威严，乃是荀彧之子荀顗。
“可那那毕竟是堂堂的大魏天子，名义上的大魏至尊。”河东裴氏的裴秀，先拱手拜道，随后方是反问。
“什么天子，不过是大将军扶上皇位的一界傀儡罢了。这天子，我等承认，方是天子，我等要是不承认……呵呵。”荀顗肆无忌惮开口道。
“放肆，莫要在此大放厥词。”陈坦连忙呵斥。随后又补充道：“陛下乃太后亲自指点，群臣拜见后方登基为帝，乃正统。”
“呵呵，放肆？自东汉以来，宦官，外戚轮番登台。我辈士人屡屡仗义直言，试图挽救朝堂。可结果怎样。党锢之祸放归田野，终身罢黜，不得为官。”
“想我父，荀彧，为弥合汉室与武帝的缝隙，呕心沥血，结果怎样，被逼而死。”他的声音逐渐走音变形：“我父，冤也不冤，当年武帝那么明显篡位之举。竟然试图螳臂当车，妄图架起汉室的最后一层皮囊，这是怎样的……糊涂。”
“自我父走后，颍川荀氏江河日下，门庭冷落。若非陈伯父帮衬一把，恐怕我荀氏至今都走不出来。”
“诸位，为了家族，好好想想吧。”
场面顿止，一时间众人皆默然不语。
堂侧的一角，河北辛氏虽是瘦弱却再也按捺不住。
拨开人群走到正堂中央。质问道：“诸位的父辈都经历过东汉末年的乱象，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家族战战兢兢，一朝不甚，便是满族屠戮。”
“若是天下有失，一朝崩溃。皆时天崩地裂，大厦将倾。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安宁的日子才过几天，诸位难道都忘了吗？”
“哼，何去何从？大厦将倾？那也要有那一天。只要我等牧守四方，广散党羽，稳定根基。这天下乱不了。”荀顗断然道。
“你无君无父……”
“莫要吵了。”陈坦捂着脸，高声喝断。“诸位既互通消息，想必对如今的处境有了一个大概的预测，我不讲太多，只提一点，大魏的国策不能变，我们手中的权势也不能丧失。诸位，都没有意见吧？”
众人齐齐点头曰：“正是此理。”
“至于之后的选择，是帮助曹魏天子，还是期待司马大将军。诸位自己决定家族的前途吧。买定离手，莫要悔恨。散了吧！”陈坦挥手示意。
人群先是一阵骚动，喧哗，随后又趋于平静。有人欲言又止，有人掉头便走。众人心中所思不同，带来的行动便也不会统一。三三两两向外走去，最后只剩下陈氏家族的人留在原地。
陈坦仰躺在座椅上，一声长叹，果然，就不应该对联合所有世家抱有期望，同心齐力那还能叫世家吗！呵呵！
……
洛阳城各个路口陆陆续续布满了禁军，皇宫的右前方原是宫中侍卫轮休驻扎之地。现在拨给先登营驻扎。这一仗下来，先登营死伤惨重。
曹勋将有作战能力的士卒，分为三批，轮番交替休息，即使城中没有成建制的敌人，固定的巡逻卫，也是必须的。
“报，将军，医师已经寻来，在营门外等待。”甲士匆匆上前报道。
“带他们去伤兵营。等等，我也一同前去。”曹勋沙哑的命令道。
伤兵营与正常的军营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这是为了避免伤兵们哀嚎的声音影响军心士气。
曹勋匆匆赶到伤兵营，三五个医师早已立于营帐前等候。他们面面相觑，显然是被刚刚抓过来整个任都处于懵然的状态。
其中一鹤发老者最先稳定，上前拱手施礼问道：“将军需要我等救助哪一位？我等定然竭尽全力。”
“哪一位？”曹勋听见这一问话楞住，随后暴怒：“所有的伤兵员全部都要治疗。”
“这，将军，这，我们人数太少，做不到啊。”老者再也绷不住脸，哭诉着说。
“那就，再去寻找医师，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洛阳城找不全医师，甲士，听从他们调遣，所有的要求都要满足，能办的当场给他们办了。不能办的来找我，我亲自出马。”曹勋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诺”
“来人，通知医师的家眷，他们这几天回不去了。另外从库房中抱一些衣被过来，天气尚冷，医师们要在军营中小住几日，莫要冻着他们。”曹勋背着身命令道。
“将军真是……宅心仁厚，我等不胜感激。”鹤发老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脸色拜谢道。
“不用客气，毕竟你们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由不得你们做主了。”曹勋露出洁白的血牙威胁道。
“……活阎王”医师低着头，偷偷嘟囔。
片刻后，医师都慌忙赶去治疗，营帐前便只留下曹勋的身影。
这个时代战乱频发，士兵的生命廉价的如同路边的野草，都不用人特意去拔，便是风大些都会折断他们的腰。
……战阵之上两军之间，拼死厮杀，受伤死亡在所难免，曹勋也无能为力。
但在战争之后，总得做些什么。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触角，触摸这个杂乱的世界。他不是要改变什么，只是不想让伤员走的那么痛苦，那么绝望……至少他临死前不想这样。
洛阳城不再响起激烈的嘶鸣声，一切又逐渐趋于平静。
坊市酒铺的店家揣着手，趴在窗台缝隙处瞄着。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来回要有三波人马从他的面前跑过。他小心翼翼的吩咐跑堂的将窗户缝隙填好，嘴里嘟囔着：“这才几天，又整起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氏后院，一处偏僻的小屋，人影幢幢。陆陆续续依旧有家主收到消息奔来，面对如此突发状况，他们确实需要商议一下。
“咳咳，既然来参加此次会议，说明诸位还是信任我陈氏的，现在局面已经很清楚了。天子赶走了司马望，控制大半个京都。我等该何去何从啊？”作为发起者，陈氏族子陈坦开囗道。
“何须多言，我等皆参与太尉谋划诛杀曹爽党羽之事，覆水难收，难不成诸位指望天下将这是给遗忘不成。”率先发言的是一中年男子，颇具威严，乃是荀彧之子荀顗。
“可那那毕竟是堂堂的大魏天子，名义上的大魏至尊。”河东裴氏的裴秀，先拱手拜道，随后方是反问。
“什么天子，不过是大将军扶上皇位的一界傀儡罢了。这天子，我等承认，方是天子，我等要是不承认……呵呵。”荀顗肆无忌惮开口道。
“放肆，莫要在此大放厥词。”陈坦连忙呵斥。随后又补充道：“陛下乃太后亲自指点，群臣拜见后方登基为帝，乃正统。”
“呵呵，放肆？自东汉以来，宦官，外戚轮番登台。我辈士人屡屡仗义直言，试图挽救朝堂。可结果怎样。党锢之祸放归田野，终身罢黜，不得为官。”
“想我父，荀彧，为弥合汉室与武帝的缝隙，呕心沥血，结果怎样，被逼而死。”他的声音逐渐走音变形：“我父，冤也不冤，当年武帝那么明显篡位之举。竟然试图螳臂当车，妄图架起汉室的最后一层皮囊，这是怎样的……糊涂。”
“自我父走后，颍川荀氏江河日下，门庭冷落。若非陈伯父帮衬一把，恐怕我荀氏至今都走不出来。”
“诸位，为了家族，好好想想吧。”
场面顿止，一时间众人皆默然不语。
堂侧的一角，河北辛氏虽是瘦弱却再也按捺不住。
拨开人群走到正堂中央。质问道：“诸位的父辈都经历过东汉末年的乱象，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家族战战兢兢，一朝不甚，便是满族屠戮。”
“若是天下有失，一朝崩溃。皆时天崩地裂，大厦将倾。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安宁的日子才过几天，诸位难道都忘了吗？”
“哼，何去何从？大厦将倾？那也要有那一天。只要我等牧守四方，广散党羽，稳定根基。这天下乱不了。”荀顗断然道。
“你无君无父……”
“莫要吵了。”陈坦捂着脸，高声喝断。“诸位既互通消息，想必对如今的处境有了一个大概的预测，我不讲太多，只提一点，大魏的国策不能变，我们手中的权势也不能丧失。诸位，都没有意见吧？”
众人齐齐点头曰：“正是此理。”
“至于之后的选择，是帮助曹魏天子，还是期待司马大将军。诸位自己决定家族的前途吧。买定离手，莫要悔恨。散了吧！”陈坦挥手示意。
人群先是一阵骚动，喧哗，随后又趋于平静。有人欲言又止，有人掉头便走。众人心中所思不同，带来的行动便也不会统一。三三两两向外走去，最后只剩下陈氏家族的人留在原地。
陈坦仰躺在座椅上，一声长叹，果然，就不应该对联合所有世家抱有期望，同心齐力那还能叫世家吗！呵呵！
……
洛阳城各个路口陆陆续续布满了禁军，皇宫的右前方原是宫中侍卫轮休驻扎之地。现在拨给先登营驻扎。这一仗下来，先登营死伤惨重。
曹勋将有作战能力的士卒，分为三批，轮番交替休息，即使城中没有成建制的敌人，固定的巡逻卫，也是必须的。
“报，将军，医师已经寻来，在营门外等待。”甲士匆匆上前报道。
“带他们去伤兵营。等等，我也一同前去。”曹勋沙哑的命令道。
伤兵营与正常的军营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这是为了避免伤兵们哀嚎的声音影响军心士气。
曹勋匆匆赶到伤兵营，三五个医师早已立于营帐前等候。他们面面相觑，显然是被刚刚抓过来整个任都处于懵然的状态。
其中一鹤发老者最先稳定，上前拱手施礼问道：“将军需要我等救助哪一位？我等定然竭尽全力。”
“哪一位？”曹勋听见这一问话楞住，随后暴怒：“所有的伤兵员全部都要治疗。”
“这，将军，这，我们人数太少，做不到啊。”老者再也绷不住脸，哭诉着说。
“那就，再去寻找医师，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洛阳城找不全医师，甲士，听从他们调遣，所有的要求都要满足，能办的当场给他们办了。不能办的来找我，我亲自出马。”曹勋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诺”
“来人，通知医师的家眷，他们这几天回不去了。另外从库房中抱一些衣被过来，天气尚冷，医师们要在军营中小住几日，莫要冻着他们。”曹勋背着身命令道。
“将军真是……宅心仁厚，我等不胜感激。”鹤发老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脸色拜谢道。
“不用客气，毕竟你们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由不得你们做主了。”曹勋露出洁白的血牙威胁道。
“……活阎王”医师低着头，偷偷嘟囔。
片刻后，医师都慌忙赶去治疗，营帐前便只留下曹勋的身影。
这个时代战乱频发，士兵的生命廉价的如同路边的野草，都不用人特意去拔，便是风大些都会折断他们的腰。
……战阵之上两军之间，拼死厮杀，受伤死亡在所难免，曹勋也无能为力。
但在战争之后，总得做些什么。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触角，触摸这个杂乱的世界。他不是要改变什么，只是不想让伤员走的那么痛苦，那么绝望……至少他临死前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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