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聒噪
“什么时候烤肉？”
“早上凉爽，可以多走一会儿路，中午再说吧。”
“中午？”
“就是太阳升到头顶上。”
“头顶上？要是歪着头呢，你看，太阳这不就在头顶上了吗？”白狐一跃而起，跳到一处山石上，歪着头对着东边的太阳。
青阳露出苦涩的微笑，“我的天哪，怎么会有人比教咱们《风物志》的那个先生还唠叨？不对，不是人，是动物。”
孟章附和道，“从早上一直唠叨到现在，没想到在这广阔的山林里，居然让我有在狭小的学堂里的感觉。”
“学堂？那是啥？好吃吗？”
白狐一会儿前，一会儿后，忽然跳到云瑶的身后，用鼻子嗅了嗅，“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很臭。”
云瑶抬起衣袖闻了闻，“起开，这是香囊的香气，里面的佩兰，香附，辛夷可都是绝等，你这狐狸鼻子分得清香和臭吗？体香，体香你明白吗？”
“体香？不就是身体上天生的吗？我有，不信你闻闻？”
“才不要，你那是狐狸的骚臭味儿？你就歇歇吧，说这么久不口渴吗？”
白狐摇摇头，又跑到了青阳的身边。
“口渴？你们想喝水吗？跟我来。”说着便一瘸一拐地跳进了茂盛的树丛。
“可算安静了。”青阳叹了一口气。
突然，茂盛的树丛里探出白色的脑袋，“在这里，快点，前面有水。”
“哎，好勒，你先去，我们马上。”
“马上？哪里有马？”
青阳的胸口仿佛被堂庭山的白猿捶了一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来了来了，少说点话吧，不要有那么多的问题了可以吗？你那几两的脑子是想不明白人类近千年来的文化的。”
青阳拖着身心俱疲的身躯，艰难地扒开了眼前的树丛。果然，一汪幽绿色的潭水静静地卧在山石之间，林木高大的树冠倒映在潭水中，如同高挑的淑女在摆弄着自己的秀发。
青阳迫不及待地捧起潭水，打消旅途中的困倦和疲惫。
“你这是干什么？”
“洗脸，冷静冷静，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拿绳子绑住你的嘴。”
“冷静，是什么意思？”
青阳不再回答，倒是云瑶上前接了一句，“就是让人恢复精神，明白吗？”
白狐点点头，若有所思，也在潭水边上俯下头，舔舐着清凉的潭水，耳朵却还警觉地探听着周围的声响。
“这杻阳山怎么这么大，走了几天了怎么还没有下山？我怎么感觉咱们在上山？”
孟章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就是在上山，刚才那边有人的气味，应该是挨着人的窝，不安全。从这里上山再走一段路，就可以下山了，那边没人。”
孟章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们三个难道不是人吗？为什么要避开人呢？”
白狐抬起脑袋，眼睛转了一下，“是哦，现在折回去也来不及了呀。”
“我......”云瑶赶忙拉住孟章。
“要休息了？要吃烤肉了？我去给你们抓东西。”
白狐麻利地跳进了灌木丛，转瞬间便没了踪迹。
青阳拍了拍孟章的肩膀，靠着孟章坐下。“白狐确实只有一条尾巴，智商上也不是灵兽的水平，可为什么会人语？”
“而且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它身上有蕴含高等级兽灵的迹象，它也没有携带别的东西。那天晚上那里附近没有，它身上也没有。可它的重伤一定是被某种力量治愈的，想不透呀。莫非，莫非是你？”
青阳向后靠在树干上，“借你吉言啊，我巴不得呢，你感知一下，有没有在我身上。”
“哎呀，别瞎猜了，等白狐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过去，白狐分别叼来了两只羽毛鲜艳，体型瘦小的野鸡，在潭水里抓到了三条白肚皮，青背的鱼，还有一条带有淡黄色花纹的蛇，云瑶让白狐扔了。
青阳及其不情愿地简单处理着鱼和野鸡，白狐不知疲倦地捡来枯枝树叶，不一会儿便在孟章的帮助下点燃了火堆。
孟章拿来青阳处理好的鱼，架在火堆上烤着。
“白狐，你为什么会救青阳？”
白狐乖乖坐在火堆傍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鱼肉。
“不知道，我也是路过。”
“但是以你的修为，不应该会说话呀？你才一条尾巴。你们青丘狐不是至少两条尾巴，至少两百年的灵力才能通人言吗？”
“我也不知道，不如我回到青丘山，问问我们的首领。不过你们不能上山，青丘山不欢迎有神元和兽灵的人。”
青阳拿着处理好的野鸡过来，看到白狐的尾巴尖在细微的摆动，说道：“你们青丘山现在不是很热闹吗？你千里迢迢回去，不会就去看看热闹吧？”
“有呀，我准备好了。”火光映照在白狐的脸上，憨憨地眼神精神瞬间狡黠，只可惜完全放下防备的三人，没有察觉。
熄灭了火堆，满足的白狐又在前方带路，青阳总感觉白狐似乎有所隐瞒，但似乎又说的都是实话，只好等下山了找机会再详细问问。
三人依旧在林木间穿梭，高大的树冠把阳光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树叶和动物腐烂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树林中，这是山间的谷底，一条污浊的溪水顺着山谷的走势向下流淌。山谷蜿蜒狭长，通风不流畅，极易产生瘴气毒雾，青阳撕下布条浸湿了清水，遮掩住口鼻。
云瑶和孟章也照着捂住口鼻，但还是受不了越来越阴暗的环境和浓烈的味道，只好叫住白狐，顺着山谷附近的山脊下山。
山脊处碎石松动，杂草稀疏，四脚的白狐倒是行走自如，两脚的人类只好手脚并用。但夏季的天气如同孩童的心情，阳光万里马上便阴云翻滚，眼瞅着马上就要骤雨来临，雨天可不能呆在高处，也不能呆在谷底，只好快速走下山脊，来到山腰一处洞穴休息。
洞穴附近灌木稀疏，几棵高耸的树木错乱有致，洞穴不远处居然还有一眼奔腾的山泉，和荒芜杂乱的山间其他相比，这里居然多了几分雅致和情趣。
洞穴大约快一丈有余，高约三丈，幽深无比，石壁光滑湿润，却没有丝毫恶臭和其他让人感到不适的味道。
白狐还在用鼻子细嗅味道，青阳三人便迅速躲进了洞穴里，三人擦拭着头发和脸颊上的雨水。三人抱怨着反复无常的天气，看着洞穴外面在雨滴作用下跃动的树叶，静静等待着骤雨的结束。
片刻之后，还没完全湿润的地面居然慢慢升腾起了乳白色的雾气，乳白色的雾气缓缓扩散，逐渐淹没了山石灌木，如同流水一般安静地向着洞穴涌来。
白狐跳跃到洞穴之外，露出了利爪和尖牙，站在洞穴附近一块高高的岩石上低吼。
孟章等人觉察到异常，也慌忙向着洞穴外面走去。
“这雾气很诡异，哪里会有未时飘散的雾气？”
警觉中，乳白色的雾气似乎停止了流动，白雾深处传来了女子的歌谣声，灵动轻快，悦耳动听，宛如天籁，在山林间飘荡传响，余音袅袅，不绝于缕。忽而又改换了风格，哀怨婉转，如泣如诉，好像满怀幽怨的少女控诉情人的绝情，不由得让人潸然泪下，仿佛草木也能动情。
孟章还在疑惑，马上察觉不对，立马施展神元抵制住歌声。
但还没有觉察到异常的云瑶此时已经双眼无神，面目呆板，孟章赶忙分出神元替云瑶遮挡歌谣的力量。
但此时的青阳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魂魄，四肢僵硬，如同行尸走肉，缓慢地向白雾走去。
“早上凉爽，可以多走一会儿路，中午再说吧。”
“中午？”
“就是太阳升到头顶上。”
“头顶上？要是歪着头呢，你看，太阳这不就在头顶上了吗？”白狐一跃而起，跳到一处山石上，歪着头对着东边的太阳。
青阳露出苦涩的微笑，“我的天哪，怎么会有人比教咱们《风物志》的那个先生还唠叨？不对，不是人，是动物。”
孟章附和道，“从早上一直唠叨到现在，没想到在这广阔的山林里，居然让我有在狭小的学堂里的感觉。”
“学堂？那是啥？好吃吗？”
白狐一会儿前，一会儿后，忽然跳到云瑶的身后，用鼻子嗅了嗅，“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很臭。”
云瑶抬起衣袖闻了闻，“起开，这是香囊的香气，里面的佩兰，香附，辛夷可都是绝等，你这狐狸鼻子分得清香和臭吗？体香，体香你明白吗？”
“体香？不就是身体上天生的吗？我有，不信你闻闻？”
“才不要，你那是狐狸的骚臭味儿？你就歇歇吧，说这么久不口渴吗？”
白狐摇摇头，又跑到了青阳的身边。
“口渴？你们想喝水吗？跟我来。”说着便一瘸一拐地跳进了茂盛的树丛。
“可算安静了。”青阳叹了一口气。
突然，茂盛的树丛里探出白色的脑袋，“在这里，快点，前面有水。”
“哎，好勒，你先去，我们马上。”
“马上？哪里有马？”
青阳的胸口仿佛被堂庭山的白猿捶了一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来了来了，少说点话吧，不要有那么多的问题了可以吗？你那几两的脑子是想不明白人类近千年来的文化的。”
青阳拖着身心俱疲的身躯，艰难地扒开了眼前的树丛。果然，一汪幽绿色的潭水静静地卧在山石之间，林木高大的树冠倒映在潭水中，如同高挑的淑女在摆弄着自己的秀发。
青阳迫不及待地捧起潭水，打消旅途中的困倦和疲惫。
“你这是干什么？”
“洗脸，冷静冷静，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拿绳子绑住你的嘴。”
“冷静，是什么意思？”
青阳不再回答，倒是云瑶上前接了一句，“就是让人恢复精神，明白吗？”
白狐点点头，若有所思，也在潭水边上俯下头，舔舐着清凉的潭水，耳朵却还警觉地探听着周围的声响。
“这杻阳山怎么这么大，走了几天了怎么还没有下山？我怎么感觉咱们在上山？”
孟章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就是在上山，刚才那边有人的气味，应该是挨着人的窝，不安全。从这里上山再走一段路，就可以下山了，那边没人。”
孟章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们三个难道不是人吗？为什么要避开人呢？”
白狐抬起脑袋，眼睛转了一下，“是哦，现在折回去也来不及了呀。”
“我......”云瑶赶忙拉住孟章。
“要休息了？要吃烤肉了？我去给你们抓东西。”
白狐麻利地跳进了灌木丛，转瞬间便没了踪迹。
青阳拍了拍孟章的肩膀，靠着孟章坐下。“白狐确实只有一条尾巴，智商上也不是灵兽的水平，可为什么会人语？”
“而且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它身上有蕴含高等级兽灵的迹象，它也没有携带别的东西。那天晚上那里附近没有，它身上也没有。可它的重伤一定是被某种力量治愈的，想不透呀。莫非，莫非是你？”
青阳向后靠在树干上，“借你吉言啊，我巴不得呢，你感知一下，有没有在我身上。”
“哎呀，别瞎猜了，等白狐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过去，白狐分别叼来了两只羽毛鲜艳，体型瘦小的野鸡，在潭水里抓到了三条白肚皮，青背的鱼，还有一条带有淡黄色花纹的蛇，云瑶让白狐扔了。
青阳及其不情愿地简单处理着鱼和野鸡，白狐不知疲倦地捡来枯枝树叶，不一会儿便在孟章的帮助下点燃了火堆。
孟章拿来青阳处理好的鱼，架在火堆上烤着。
“白狐，你为什么会救青阳？”
白狐乖乖坐在火堆傍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鱼肉。
“不知道，我也是路过。”
“但是以你的修为，不应该会说话呀？你才一条尾巴。你们青丘狐不是至少两条尾巴，至少两百年的灵力才能通人言吗？”
“我也不知道，不如我回到青丘山，问问我们的首领。不过你们不能上山，青丘山不欢迎有神元和兽灵的人。”
青阳拿着处理好的野鸡过来，看到白狐的尾巴尖在细微的摆动，说道：“你们青丘山现在不是很热闹吗？你千里迢迢回去，不会就去看看热闹吧？”
“有呀，我准备好了。”火光映照在白狐的脸上，憨憨地眼神精神瞬间狡黠，只可惜完全放下防备的三人，没有察觉。
熄灭了火堆，满足的白狐又在前方带路，青阳总感觉白狐似乎有所隐瞒，但似乎又说的都是实话，只好等下山了找机会再详细问问。
三人依旧在林木间穿梭，高大的树冠把阳光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树叶和动物腐烂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树林中，这是山间的谷底，一条污浊的溪水顺着山谷的走势向下流淌。山谷蜿蜒狭长，通风不流畅，极易产生瘴气毒雾，青阳撕下布条浸湿了清水，遮掩住口鼻。
云瑶和孟章也照着捂住口鼻，但还是受不了越来越阴暗的环境和浓烈的味道，只好叫住白狐，顺着山谷附近的山脊下山。
山脊处碎石松动，杂草稀疏，四脚的白狐倒是行走自如，两脚的人类只好手脚并用。但夏季的天气如同孩童的心情，阳光万里马上便阴云翻滚，眼瞅着马上就要骤雨来临，雨天可不能呆在高处，也不能呆在谷底，只好快速走下山脊，来到山腰一处洞穴休息。
洞穴附近灌木稀疏，几棵高耸的树木错乱有致，洞穴不远处居然还有一眼奔腾的山泉，和荒芜杂乱的山间其他相比，这里居然多了几分雅致和情趣。
洞穴大约快一丈有余，高约三丈，幽深无比，石壁光滑湿润，却没有丝毫恶臭和其他让人感到不适的味道。
白狐还在用鼻子细嗅味道，青阳三人便迅速躲进了洞穴里，三人擦拭着头发和脸颊上的雨水。三人抱怨着反复无常的天气，看着洞穴外面在雨滴作用下跃动的树叶，静静等待着骤雨的结束。
片刻之后，还没完全湿润的地面居然慢慢升腾起了乳白色的雾气，乳白色的雾气缓缓扩散，逐渐淹没了山石灌木，如同流水一般安静地向着洞穴涌来。
白狐跳跃到洞穴之外，露出了利爪和尖牙，站在洞穴附近一块高高的岩石上低吼。
孟章等人觉察到异常，也慌忙向着洞穴外面走去。
“这雾气很诡异，哪里会有未时飘散的雾气？”
警觉中，乳白色的雾气似乎停止了流动，白雾深处传来了女子的歌谣声，灵动轻快，悦耳动听，宛如天籁，在山林间飘荡传响，余音袅袅，不绝于缕。忽而又改换了风格，哀怨婉转，如泣如诉，好像满怀幽怨的少女控诉情人的绝情，不由得让人潸然泪下，仿佛草木也能动情。
孟章还在疑惑，马上察觉不对，立马施展神元抵制住歌声。
但还没有觉察到异常的云瑶此时已经双眼无神，面目呆板，孟章赶忙分出神元替云瑶遮挡歌谣的力量。
但此时的青阳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魂魄，四肢僵硬，如同行尸走肉，缓慢地向白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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