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农城
青阳从昏迷中缓缓苏醒，脑袋昏沉，一片黑暗，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光明从上下眼睑的缝隙中进入，青阳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头痛如裂。
“嘶......”
青阳抽出无力的手臂，艰难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手掌紧贴着前额，拇指和其余四指分开，紧紧地扣着自己的太阳穴。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耳边时不时传来细微的翻书声。
青阳再次慢慢睁开双眼，耀眼的光明逐渐不再刺眼，眼前的一切也显露出来。
房间光线柔和，平整的深红色横梁，似乎雕刻着精细的药草和谷物纹饰，四周墙壁洁白胜雪，但并没有悬挂壁画，而是挂着写满了文字的字帖？不对，青阳仔细观察，上面并不是笔走龙蛇的书法，而是整齐的文段，标题的大字赫然映入青阳眼帘：百草堂医者守则。
第一条，疾无大小皆尽全力，病有急缓要备仁心。所谓医者，仁心，妙手，博识，缺一不可。无仁心不可成医，无妙手不可......
第二条，病者体质各异，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寒或躁......药方需因人而异，因症而异，轻疾不可久服，重症不可猛药，除非......
后面的字看不真切，与《百草堂医者守则》相对，另一边则是《病患康养指南》。
等会儿？百草堂？烈山氏可没有百草堂。上古新神之一神农，尝遍百草，发现了谷物和药草，人因此可以免除游猎之苦和疾病之害。莫非自己在神农氏？
“你醒了？”
耳边传来轻柔温和的少女声，青阳似乎还听到了瓷质汤勺和碗轻轻碰撞的声音。
“老师说的果然没错，说你是巳时五刻醒，现在还真是巳时五刻。来，先把药先喝了。”
青阳缓缓起身，
“不要乱动嘛，我来帮你。”
少女正准备放下药汤，伸手帮助青阳。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青阳半躺在床上，这才看清了少女的全貌。
眉目灵动，乌黑的长发挽着当下最流行的发型。一身素洁的碧色长裙，让人内心平静，感到熟悉和亲近，这显然是百草堂医者的统一服饰。
“我叫白芷，是烈山氏百草堂的医者，这三天来，可都是我在照顾你哦。”
青阳接过白芷递来的药汤，温度刚刚好，虽然药味儿浓郁，但入口并不苦涩。
“嘻嘻，想不到吧，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我加了少许的蜂蜜，这样会好喝点。感觉怎么样，要是还可以的话，我就去告诉老师你醒了。”
“谢谢你了，白......白芷，请问我这是怎么了，现在是在神农氏？”
“对的，神农氏百草堂，康养阁的特设病房中。至于你是因为什么而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先稍等，不要走动，我去禀报老师。”
还没等青阳的问题问完，白芷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大概一刻多钟，步伐有序，略显稳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一位身着苍色长裙，身材匀称，皮肤白皙，面目可亲的中年女子率先进入房间。
“醒了，感觉如何？按照常理，被强大兽灵所寄生，生命精元消耗甚大，你能活着已是侥幸，没想到还能痊愈？”
“兽灵寄生？”
“看来你对前几天晚上的事情丝毫不知。那就好，等会儿戒律院的人会来进行简单问询，你不必紧张，如实回答便可。”
“神农氏戒律院？可我是烈山......”
“兹事体大，牵扯甚广，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你没人知晓，烈山氏戒律院已经把事情转交给神农氏了。记住，照实说话，不可有所隐瞒，切记。”
中年女子说话十分温柔，但青阳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深深的担忧。
不久，白芷匆匆进来，“老师，戒律院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三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神情肃穆的人走进房间。
“伏苓长老......”
“重楼长老，好久不见。”
两位长老寒暄了几句，伏苓便示意白芷出去。为首的重楼是戒律院的掌院副长老，仅此于掌院长老，可见这件事确实干系不小。
“伏苓长老，兹事体大，无关人等，还请回避。”
伏苓轻轻一笑，“重楼长老，于你，这少年是审讯对象，于我，他是我的病人，如不是宗法院的老头们一再坚持，我也不会同意让如此虚弱的他，接受你们的问询，你们的手段我也不是没见识过，万一他症状恶化，再次晕死，对你对我，可都没好处。”
重楼思索片刻，挥手施展了隔音屏障，重楼从身边人手中拿过一盏翡翠制作而成的，没有点燃的灯，轻轻挥手，灯盏便被点燃。
重楼自己一人进入隔音屏障，将灯盏递给青阳，示意青阳双手紧握。
“这是真言盏，只要说真话，灯火就不会摇晃，还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青阳看到表情肃穆的长老重楼，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
“堂庭山青阳，孤儿，为游医高要收养，四年前被选中送入烈山氏求知堂学习，而后神元消散，托烈山氏教化院掌院长老之孙孟章，得以在教化院典籍阁混了差事，六月二十日夜，因抄书困倦失手打翻灯盏，导致典籍阁被焚烧，二十二日被驱逐出烈山氏。如上可否属实。”
重楼面无表情，但青阳只觉得刚要愈合的伤疤似乎又被揭开。
“属实。”
灯火没有晃动。
“七月五日返回堂庭山，在山中遭遇白猿，为青丘狐所救。而后为探明修为不过百年的青丘狐，其重伤痊愈和可通人言的原因，和好友孟章，流黄族云瑶出发寻找白狐，如上属实？”
“属实。”
“那好，事发当晚，是否是那只青丘白狐领你进入青丘山，它为何要找你？你是否见过青丘山的五尾白狐，九黎族的人，金天氏的人，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如实说来。”
重楼一连串的提问让青阳无所是从。
“是的，它说我体内有兽灵。我见过五尾，九黎族，还有金天氏。金天氏的人鼓动九黎族来青丘山抢夺灵晶，后来九黎族知道了真相，就走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真言盏的灯火依旧没有晃动。
“很好，带你上山的白狐，孟章和云瑶都说那只白狐很傻，几乎没有心机。它知道你有兽灵，可否属实。”
“是。”
“你这一路的动机是什么？真的这是为了探明白狐说话的真相吗？”
“是。”
真言盏的灯火出现了晃动，重楼的目光快速略过。
“你在烈山氏四年求学无果，回到家乡受尽嘲笑，心有不甘，想获得力量，这很正常。”
重楼话锋一转，“所以你一路上努力取得白狐信任，让白狐觉得你可以帮助它拯救青丘山，借此鼓动白狐带你上山，而后伺机打伤五尾，抢夺灵晶，是否属实。”
青阳有些震惊，“不，不是，我没有鼓动白狐，也没有打伤五尾，抢夺灵晶，是九黎族和金天氏的干的。”
青阳坚决否认，突然，青阳似乎想起了自己脑中曾经出现过的声音，青阳愣住了。
果然，真言盏的灯火开始晃动。
“不，我没有，不是我！”青阳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们可以问问五尾，问问九黎族的人，问问，问问金天氏的人。”
“真聪明，九黎族下落不明，金天氏也不会承认这样的丑闻，更不会配合我们调查，五尾重伤后消失在青丘山中，狐族死伤无数。而且，带领你上山的白狐，也死了。”
“什么？不，不对，既然我有兽灵，为何要去青丘山？”
“因为你体内是异兽之灵，无状无形，还会消耗你的生命精元。可倘若取得了白狐灵晶，你就可以滋养异兽之灵，使其显现形状，延长生命。你翻阅了烈山氏典籍阁的藏书，在夜间偷偷阅读各类获得灵元和神元的书籍，你不会不清楚灵晶的功效吧。生性自尊，却甘愿受辱拯救白狐；假装是凡人，只让白狐看见你的力量；你也承认白狐没有心机，带你上了青丘山，现场的残留，除了九黎族的，金天氏的火行神元，白狐的灵元，就是你的异兽之灵，你还想否认吗？取得灵晶，也是你消耗生命精元，却仅仅只是昏迷的原因。并且，你体内还有没有完全吸收的白狐灵晶。”
“什么？不，不对，不可能......”
重楼并没有理睬青阳苍白的辩解，而是径直拿走了真言盏，招了招手。
“带他去刑狱阁的监牢。”
“是。”
“嘶......”
青阳抽出无力的手臂，艰难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手掌紧贴着前额，拇指和其余四指分开，紧紧地扣着自己的太阳穴。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耳边时不时传来细微的翻书声。
青阳再次慢慢睁开双眼，耀眼的光明逐渐不再刺眼，眼前的一切也显露出来。
房间光线柔和，平整的深红色横梁，似乎雕刻着精细的药草和谷物纹饰，四周墙壁洁白胜雪，但并没有悬挂壁画，而是挂着写满了文字的字帖？不对，青阳仔细观察，上面并不是笔走龙蛇的书法，而是整齐的文段，标题的大字赫然映入青阳眼帘：百草堂医者守则。
第一条，疾无大小皆尽全力，病有急缓要备仁心。所谓医者，仁心，妙手，博识，缺一不可。无仁心不可成医，无妙手不可......
第二条，病者体质各异，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寒或躁......药方需因人而异，因症而异，轻疾不可久服，重症不可猛药，除非......
后面的字看不真切，与《百草堂医者守则》相对，另一边则是《病患康养指南》。
等会儿？百草堂？烈山氏可没有百草堂。上古新神之一神农，尝遍百草，发现了谷物和药草，人因此可以免除游猎之苦和疾病之害。莫非自己在神农氏？
“你醒了？”
耳边传来轻柔温和的少女声，青阳似乎还听到了瓷质汤勺和碗轻轻碰撞的声音。
“老师说的果然没错，说你是巳时五刻醒，现在还真是巳时五刻。来，先把药先喝了。”
青阳缓缓起身，
“不要乱动嘛，我来帮你。”
少女正准备放下药汤，伸手帮助青阳。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青阳半躺在床上，这才看清了少女的全貌。
眉目灵动，乌黑的长发挽着当下最流行的发型。一身素洁的碧色长裙，让人内心平静，感到熟悉和亲近，这显然是百草堂医者的统一服饰。
“我叫白芷，是烈山氏百草堂的医者，这三天来，可都是我在照顾你哦。”
青阳接过白芷递来的药汤，温度刚刚好，虽然药味儿浓郁，但入口并不苦涩。
“嘻嘻，想不到吧，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我加了少许的蜂蜜，这样会好喝点。感觉怎么样，要是还可以的话，我就去告诉老师你醒了。”
“谢谢你了，白......白芷，请问我这是怎么了，现在是在神农氏？”
“对的，神农氏百草堂，康养阁的特设病房中。至于你是因为什么而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先稍等，不要走动，我去禀报老师。”
还没等青阳的问题问完，白芷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大概一刻多钟，步伐有序，略显稳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一位身着苍色长裙，身材匀称，皮肤白皙，面目可亲的中年女子率先进入房间。
“醒了，感觉如何？按照常理，被强大兽灵所寄生，生命精元消耗甚大，你能活着已是侥幸，没想到还能痊愈？”
“兽灵寄生？”
“看来你对前几天晚上的事情丝毫不知。那就好，等会儿戒律院的人会来进行简单问询，你不必紧张，如实回答便可。”
“神农氏戒律院？可我是烈山......”
“兹事体大，牵扯甚广，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你没人知晓，烈山氏戒律院已经把事情转交给神农氏了。记住，照实说话，不可有所隐瞒，切记。”
中年女子说话十分温柔，但青阳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深深的担忧。
不久，白芷匆匆进来，“老师，戒律院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三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神情肃穆的人走进房间。
“伏苓长老......”
“重楼长老，好久不见。”
两位长老寒暄了几句，伏苓便示意白芷出去。为首的重楼是戒律院的掌院副长老，仅此于掌院长老，可见这件事确实干系不小。
“伏苓长老，兹事体大，无关人等，还请回避。”
伏苓轻轻一笑，“重楼长老，于你，这少年是审讯对象，于我，他是我的病人，如不是宗法院的老头们一再坚持，我也不会同意让如此虚弱的他，接受你们的问询，你们的手段我也不是没见识过，万一他症状恶化，再次晕死，对你对我，可都没好处。”
重楼思索片刻，挥手施展了隔音屏障，重楼从身边人手中拿过一盏翡翠制作而成的，没有点燃的灯，轻轻挥手，灯盏便被点燃。
重楼自己一人进入隔音屏障，将灯盏递给青阳，示意青阳双手紧握。
“这是真言盏，只要说真话，灯火就不会摇晃，还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青阳看到表情肃穆的长老重楼，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
“堂庭山青阳，孤儿，为游医高要收养，四年前被选中送入烈山氏求知堂学习，而后神元消散，托烈山氏教化院掌院长老之孙孟章，得以在教化院典籍阁混了差事，六月二十日夜，因抄书困倦失手打翻灯盏，导致典籍阁被焚烧，二十二日被驱逐出烈山氏。如上可否属实。”
重楼面无表情，但青阳只觉得刚要愈合的伤疤似乎又被揭开。
“属实。”
灯火没有晃动。
“七月五日返回堂庭山，在山中遭遇白猿，为青丘狐所救。而后为探明修为不过百年的青丘狐，其重伤痊愈和可通人言的原因，和好友孟章，流黄族云瑶出发寻找白狐，如上属实？”
“属实。”
“那好，事发当晚，是否是那只青丘白狐领你进入青丘山，它为何要找你？你是否见过青丘山的五尾白狐，九黎族的人，金天氏的人，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如实说来。”
重楼一连串的提问让青阳无所是从。
“是的，它说我体内有兽灵。我见过五尾，九黎族，还有金天氏。金天氏的人鼓动九黎族来青丘山抢夺灵晶，后来九黎族知道了真相，就走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真言盏的灯火依旧没有晃动。
“很好，带你上山的白狐，孟章和云瑶都说那只白狐很傻，几乎没有心机。它知道你有兽灵，可否属实。”
“是。”
“你这一路的动机是什么？真的这是为了探明白狐说话的真相吗？”
“是。”
真言盏的灯火出现了晃动，重楼的目光快速略过。
“你在烈山氏四年求学无果，回到家乡受尽嘲笑，心有不甘，想获得力量，这很正常。”
重楼话锋一转，“所以你一路上努力取得白狐信任，让白狐觉得你可以帮助它拯救青丘山，借此鼓动白狐带你上山，而后伺机打伤五尾，抢夺灵晶，是否属实。”
青阳有些震惊，“不，不是，我没有鼓动白狐，也没有打伤五尾，抢夺灵晶，是九黎族和金天氏的干的。”
青阳坚决否认，突然，青阳似乎想起了自己脑中曾经出现过的声音，青阳愣住了。
果然，真言盏的灯火开始晃动。
“不，我没有，不是我！”青阳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们可以问问五尾，问问九黎族的人，问问，问问金天氏的人。”
“真聪明，九黎族下落不明，金天氏也不会承认这样的丑闻，更不会配合我们调查，五尾重伤后消失在青丘山中，狐族死伤无数。而且，带领你上山的白狐，也死了。”
“什么？不，不对，既然我有兽灵，为何要去青丘山？”
“因为你体内是异兽之灵，无状无形，还会消耗你的生命精元。可倘若取得了白狐灵晶，你就可以滋养异兽之灵，使其显现形状，延长生命。你翻阅了烈山氏典籍阁的藏书，在夜间偷偷阅读各类获得灵元和神元的书籍，你不会不清楚灵晶的功效吧。生性自尊，却甘愿受辱拯救白狐；假装是凡人，只让白狐看见你的力量；你也承认白狐没有心机，带你上了青丘山，现场的残留，除了九黎族的，金天氏的火行神元，白狐的灵元，就是你的异兽之灵，你还想否认吗？取得灵晶，也是你消耗生命精元，却仅仅只是昏迷的原因。并且，你体内还有没有完全吸收的白狐灵晶。”
“什么？不，不对，不可能......”
重楼并没有理睬青阳苍白的辩解，而是径直拿走了真言盏，招了招手。
“带他去刑狱阁的监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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