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与蛊
“萧离！”
洛青烟差点把这两个字咬碎了。
萧离仿佛没察觉洛青烟的怒气，从书架上抽出一卷轴，“师尊先从这本读起，《御气心诀》，萌萌班的娃儿都要学，今晚学会了明日教我。”
“……”洛青烟一懵，被截断的怒气又熊熊燃烧起来，比方才更甚。
“《御气心诀》？这不是凝气时必学心法么？怎么？你没教他？”曲菱在一旁热火浇油。
“滚！”洛青烟咬牙切齿，“我自己都没学过，怎么教他？”
“你没学过……”曲菱捂嘴，“我忘了你是杂学派，非正统修仙。”
洛青烟朝她翻了白眼，压着怒气道：“不学！不教！”
“师尊是怕学不会？”萧离贱兮兮地来了一句。
洛青烟：“……”
“也难怪，师尊并非正统修仙……”
“拿来！”洛青烟一把夺过卷轴，“什么御气心诀，为师向你证明，保准教得比这好百倍，明日等着瞧吧！”
“遵命师尊！”萧离嘴上毕恭毕敬，但很快又给洛青烟下任务，“徒儿愚笨，这心诀老看不明白，能麻烦师尊誊抄一遍，为我做标注讲解么？”
洛青烟压住怒火，抿唇挤出一丝笑，“既要标注为何不直接在书上，还要誊抄？”
“徒儿见师尊的字亲切。”
鬼才信你！洛青烟心底暗骂。
“难为师尊了……”萧离话锋一转，“师尊鲜少练字，写出来的字别人也未必看得懂，更何况我学识浅薄，怕也……”
“我抄！”洛青烟咬牙吐出两个字。
竟敢嫌她字难看？！
老娘偏要誊抄出来膈应你这孽徒！让你照着老娘的誊抄本修炼，看不懂也要练！练到走火入魔也要把老娘的誊抄本啃进去！！
洛青烟被激得气鼓鼓，完全没留意到萧离得逞后的笑意。
直到夜深人静，洛青烟还在书案边奋笔疾书，《御气心诀》抄了半本，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落入了孽徒的圈套，这“面子大于天”的性格被孽徒给彻底拿捏了。
洛青烟捏断了一支笔，暗自发誓：如若再入那孽徒的套，就干脆拜他为师得了。
等等……
洛青烟心生一计：我怎么不逃呢？
孽徒又没给她施什么封魂针，她也不是什么会履行赌约的正人君子。
再说了，既已见到他，知道他当了鬼王、混得不错、小日子风生水起不就得了，何须被困于此，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呢？
想到这儿，洛青烟已经准备逃了。
可是……
曲菱怎么办？
要不和她商量商量。
一人能逃出去总归是好的，等回了青山城搬了救兵，也能救回曲菱，何乐而不为呢？总好过在这儿熬三年吧。
念头方起，洛青烟已站在曲菱的屋门口了。
“老曲。”洛青烟拍了拍门板。
无人应答。
“老曲！”
还是无人回应。
洛青烟左右看了看，幽暗的长廊空无一人，推门走了进去。
也不知是萧离认定她不会跑，还是自信她跑不出去，偌大的万影楼连个守备都看不到，无论是因为什么，洛青烟都莫名地光火。
屋内黑灯瞎火，床上被褥拱起一团鼓包，想是曲菱已经睡下了。
“噗嘶噗嘶，老曲！”
床上人未应。
“老曲，”洛青烟干脆坐到床沿，拍了拍鼓包，“有个计划……我先跑，你留下，等我回青山城搬救兵……”
见曲菱没反应，洛青烟干脆倾身靠到鼓包上，“相信我老曲，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话音未落，鼓包突地一个翻身，把洛青烟拢进了被褥里，热息袭来，带着熟悉又不熟悉的冷香，混杂着浑厚的嗓音，一起朝洛青烟扑涌而来。
“师尊这是打算要跑？”萧离话音中玩味儿甚浓。
“你……你怎么会在……在这儿？”洛青烟一边挣扎一边问。
“知师莫如徒，打从你踏入万影楼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师尊所有的小心思。”
“……”洛青烟好不容易从被褥里挣脱出来，“你把曲菱藏到哪儿去了？”
“放心，我不会杀她的，但师尊逃跑，难免得让她受些苦头……”
“你要做什么？”洛青烟抓住他的衣襟，“先不论她是不是你的师伯，但至少她在青山城时照拂过你……”
“你当我是谁？”萧离反问
“……”
“当我还是那个在青山城上任凭你们搓扁捏圆的赢国质子么？”
“……”
“还是那个不靠你们庇护就会被人千刀万剐的北离私生子？”
“我没……”
“洛青烟，别给我在这儿惺惺作态，你以为你来寻我，我就要感激涕零地奉你为上宾，一边点头哈腰地唤你为师尊，一边继续做你向赢国邀功的棋子？”萧离脸上虽带笑，却是极尽嘲讽的冷笑，话音也如冰锥，字字捅人心腹。
“你怎么会这么想……”洛青烟怔怔地看着他，心底一筹莫展。
四年前萧离不告而别，只字片语都没给她留下。
她问了许多人，没人知道他为何要离开青山城，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虽知他与乾阳派有过节，又是赢国皇帝安置在青山城的北离质子，却不知其中的细枝末节、是非曲直。
他消失后，她看似洒脱，其实心里在意得紧，以“云游”为借口，拉着曲菱寻他寻了四年。
四年来没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直到几天前得到北离世子继任鬼王之位的消息，她才在望月城见到了他。
“你以为继任鬼王的消息是谁放出去的？”萧离突地问。
“？”洛青烟茫然地看向他。
萧离抬手攫住她的下巴，“知道你在找我，但只有我变强大，才能见你……”
他凑到她耳边，热息激得她忍不住颤栗，“……见到你，我才能囚禁你……把你变成……啊！”
话还没说完，萧离一声惨呼。
洛青烟扯着他的耳朵，“别给我伤春悲秋的，有什么误会就说出来！”
“老太婆，”萧离疼得龇牙咧嘴，“四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彼此彼此，你把曲菱给我放了！”
“行！”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洛青烟的意料。
“把这个喝了，我就放了她！”萧离不知打哪儿掏出一个玉瓷药瓶。
“这是什么？”洛青烟接过药瓶。
“毒药……”
“药”字音未落，洛青烟已经仰头一饮而尽。
萧离：“……”
“我相信你不会对我下毒，说好把曲菱……”
洛青烟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疼痛袭上额角。
“我不下毒，但会下蛊，你完了师尊……”萧离的声音似梦似幻，仿若在近前，又在远方。
当洛青烟最后一丝意识脱离身体时，她听到耳旁的呢喃……
“师尊，这辈子你都离不开我了。”
洛青烟差点把这两个字咬碎了。
萧离仿佛没察觉洛青烟的怒气，从书架上抽出一卷轴，“师尊先从这本读起，《御气心诀》，萌萌班的娃儿都要学，今晚学会了明日教我。”
“……”洛青烟一懵，被截断的怒气又熊熊燃烧起来，比方才更甚。
“《御气心诀》？这不是凝气时必学心法么？怎么？你没教他？”曲菱在一旁热火浇油。
“滚！”洛青烟咬牙切齿，“我自己都没学过，怎么教他？”
“你没学过……”曲菱捂嘴，“我忘了你是杂学派，非正统修仙。”
洛青烟朝她翻了白眼，压着怒气道：“不学！不教！”
“师尊是怕学不会？”萧离贱兮兮地来了一句。
洛青烟：“……”
“也难怪，师尊并非正统修仙……”
“拿来！”洛青烟一把夺过卷轴，“什么御气心诀，为师向你证明，保准教得比这好百倍，明日等着瞧吧！”
“遵命师尊！”萧离嘴上毕恭毕敬，但很快又给洛青烟下任务，“徒儿愚笨，这心诀老看不明白，能麻烦师尊誊抄一遍，为我做标注讲解么？”
洛青烟压住怒火，抿唇挤出一丝笑，“既要标注为何不直接在书上，还要誊抄？”
“徒儿见师尊的字亲切。”
鬼才信你！洛青烟心底暗骂。
“难为师尊了……”萧离话锋一转，“师尊鲜少练字，写出来的字别人也未必看得懂，更何况我学识浅薄，怕也……”
“我抄！”洛青烟咬牙吐出两个字。
竟敢嫌她字难看？！
老娘偏要誊抄出来膈应你这孽徒！让你照着老娘的誊抄本修炼，看不懂也要练！练到走火入魔也要把老娘的誊抄本啃进去！！
洛青烟被激得气鼓鼓，完全没留意到萧离得逞后的笑意。
直到夜深人静，洛青烟还在书案边奋笔疾书，《御气心诀》抄了半本，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落入了孽徒的圈套，这“面子大于天”的性格被孽徒给彻底拿捏了。
洛青烟捏断了一支笔，暗自发誓：如若再入那孽徒的套，就干脆拜他为师得了。
等等……
洛青烟心生一计：我怎么不逃呢？
孽徒又没给她施什么封魂针，她也不是什么会履行赌约的正人君子。
再说了，既已见到他，知道他当了鬼王、混得不错、小日子风生水起不就得了，何须被困于此，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呢？
想到这儿，洛青烟已经准备逃了。
可是……
曲菱怎么办？
要不和她商量商量。
一人能逃出去总归是好的，等回了青山城搬了救兵，也能救回曲菱，何乐而不为呢？总好过在这儿熬三年吧。
念头方起，洛青烟已站在曲菱的屋门口了。
“老曲。”洛青烟拍了拍门板。
无人应答。
“老曲！”
还是无人回应。
洛青烟左右看了看，幽暗的长廊空无一人，推门走了进去。
也不知是萧离认定她不会跑，还是自信她跑不出去，偌大的万影楼连个守备都看不到，无论是因为什么，洛青烟都莫名地光火。
屋内黑灯瞎火，床上被褥拱起一团鼓包，想是曲菱已经睡下了。
“噗嘶噗嘶，老曲！”
床上人未应。
“老曲，”洛青烟干脆坐到床沿，拍了拍鼓包，“有个计划……我先跑，你留下，等我回青山城搬救兵……”
见曲菱没反应，洛青烟干脆倾身靠到鼓包上，“相信我老曲，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话音未落，鼓包突地一个翻身，把洛青烟拢进了被褥里，热息袭来，带着熟悉又不熟悉的冷香，混杂着浑厚的嗓音，一起朝洛青烟扑涌而来。
“师尊这是打算要跑？”萧离话音中玩味儿甚浓。
“你……你怎么会在……在这儿？”洛青烟一边挣扎一边问。
“知师莫如徒，打从你踏入万影楼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师尊所有的小心思。”
“……”洛青烟好不容易从被褥里挣脱出来，“你把曲菱藏到哪儿去了？”
“放心，我不会杀她的，但师尊逃跑，难免得让她受些苦头……”
“你要做什么？”洛青烟抓住他的衣襟，“先不论她是不是你的师伯，但至少她在青山城时照拂过你……”
“你当我是谁？”萧离反问
“……”
“当我还是那个在青山城上任凭你们搓扁捏圆的赢国质子么？”
“……”
“还是那个不靠你们庇护就会被人千刀万剐的北离私生子？”
“我没……”
“洛青烟，别给我在这儿惺惺作态，你以为你来寻我，我就要感激涕零地奉你为上宾，一边点头哈腰地唤你为师尊，一边继续做你向赢国邀功的棋子？”萧离脸上虽带笑，却是极尽嘲讽的冷笑，话音也如冰锥，字字捅人心腹。
“你怎么会这么想……”洛青烟怔怔地看着他，心底一筹莫展。
四年前萧离不告而别，只字片语都没给她留下。
她问了许多人，没人知道他为何要离开青山城，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虽知他与乾阳派有过节，又是赢国皇帝安置在青山城的北离质子，却不知其中的细枝末节、是非曲直。
他消失后，她看似洒脱，其实心里在意得紧，以“云游”为借口，拉着曲菱寻他寻了四年。
四年来没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直到几天前得到北离世子继任鬼王之位的消息，她才在望月城见到了他。
“你以为继任鬼王的消息是谁放出去的？”萧离突地问。
“？”洛青烟茫然地看向他。
萧离抬手攫住她的下巴，“知道你在找我，但只有我变强大，才能见你……”
他凑到她耳边，热息激得她忍不住颤栗，“……见到你，我才能囚禁你……把你变成……啊！”
话还没说完，萧离一声惨呼。
洛青烟扯着他的耳朵，“别给我伤春悲秋的，有什么误会就说出来！”
“老太婆，”萧离疼得龇牙咧嘴，“四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彼此彼此，你把曲菱给我放了！”
“行！”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洛青烟的意料。
“把这个喝了，我就放了她！”萧离不知打哪儿掏出一个玉瓷药瓶。
“这是什么？”洛青烟接过药瓶。
“毒药……”
“药”字音未落，洛青烟已经仰头一饮而尽。
萧离：“……”
“我相信你不会对我下毒，说好把曲菱……”
洛青烟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疼痛袭上额角。
“我不下毒，但会下蛊，你完了师尊……”萧离的声音似梦似幻，仿若在近前，又在远方。
当洛青烟最后一丝意识脱离身体时，她听到耳旁的呢喃……
“师尊，这辈子你都离不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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