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雷鸣变奏曲·七·破碎终章（下）
一片巨大的坑状废墟之中，浑身焦黑的男人步履蹒跚地向着辉夜重明走来。
重明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连走起路来都困难的家伙，竟会是那个连续击败四代目雷影艾、八尾人柱力奇拉比、二尾人柱力由木人老师的不可思议的劲敌。
但男人身上那股慑人的气魄，和他周身仍旧残余的血红蒸汽，提醒着少年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男人缓缓靠近，他的动作迟钝、凝滞，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吹倒。但就是这样一个如同风中残烛的家伙，却逼得重明大气都不敢出。
他浑身肌肉紧绷，象征性地举着双手，护在胸前。那动作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防御。他自负的神速完全不敢施展。因为同样神速的老师，此刻就躺在他的身后。他僵硬地矗立在原地，身体难以控制地不停颤抖，仅仅只是维持站立就已经耗费尽了他全部的心力。
男人每迈进一步，辉夜重明身上的颤抖就剧烈一分。灼热的风从男人身上向他袭来，吹得他摇摇欲坠。强大的气压撕扯着风遁和雷遁的查克拉衣。仅仅只是靠近，男人庞大的气势就已经撕碎了他的防御，使他脆弱得像一个婴儿。
男人似乎已行将就木，他神色茫然，步履摇曳，但辉夜重明毫不怀疑，只要他一动手，就能在顷刻间就自己轰成粉碎。目视着男人步步靠近，重明不敢动弹。身为医疗忍者的他，从男人那焦黑、干瘪的外表判断出的唯一有利的信号是，男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最后一刻，此时支撑着他继续行动的，无关体力，只是一股纯粹的未遂的意志……而从男人那恍惚的神态可以看出，那最后一缕意志此刻也正在逐渐消泯。
那是一只正在陷入沉睡的猛兽，而重明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祈祷野兽能够在靠近自己前彻底陷入永眠。他不能有丝毫的异动，否则瞬间就会被惊醒过来的野兽的锐齿利爪撕得粉碎。
“唔……啊……”
模糊的呻吟声从身后传来。重明心头猛然一紧。师父尚未死去，这让他油然而生出一丝庆幸。但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因为伴随着师父的呻吟，男人那充血的狰狞双眸缓缓抬起，本已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
男人缓缓举起拳头，血红色的蒸汽再度蓬勃，顺着手臂蔓延而上，像是蜡烛燃尽前的最后一次辉煌。
而重明知道，这最后一次辉煌可能是他生命的终章。
他听见自己牙齿的咯咯声，浑身肌肉更是酸胀难耐——仅仅因为颤抖，就疲惫如斯。在这样凶兽似的敌人面前，他没有任何胜算可言，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走。
但是他不能逃走，因为师父就在身后。
于是他咬紧牙关，用尽浑身力气强行维持住查克拉的运转。宛若飞鸟的清唳再次响起，飞燕之刃徐徐自双手弹出——没有雷刀，在男人庞大气势的压迫下，他动荡的心神根本无法维持两种查克拉属性变化的同时运转。
而且，就算能够使出完全的二天一流，恐怕也是徒劳。这是一场注定覆亡的战斗。他这么做唯一的意义只是让师父不至于独自一人上路。
焦黑的拳头缓缓偏转，对准辉夜重明，血红色的蒸汽在拳面爆开，如同炽烈燃烧的火焰。
“凯！”就在这时，男人的背后忽然传来呼喊声。
“重明！”与此同时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叫到。
是木叶的忍者——重明抬起眼睛，越过男人的身影看到了来人头上的护额。清一色的木叶标志。他感到愈发绝望，虽然明白即使云隐的忍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他将飞燕之刃对准男人，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重明！”木叶的忍者中陡然传来厉喝，“放下武器。你要干什么，你要叛国吗？”
“等等，”另一个声音惊呼，“他已经叛变了，他带着云隐的护额。”
“什么……可恶，先把他拿下！”
木叶众人作势欲上。
“重……明……？”
就在这时，近在咫尺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带着些许疑惑。
辉夜重明猛然愣住了。
因为这个声音不是来自身后的老师，而是……身前的男人。
“重……明，”男人再次开口，声音嘶哑，神色茫然。
他充血的双眸再次涣散，然后复又凝聚——这次却没有看向身后正在呻吟的由木人，而是面前的少年。
他那焦黑的面庞上浮现出迷惘困惑的神色，血红的双眸死死凝视着少年，仿佛在辨认什么。
过了一会儿，枯木般的面庞猛地一颤，迷惘消失了，但旋即被更大的迷惑所取代。
重明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冥冥中觉得，男人前后的迷茫在本质上截然不同。而且，不知为何，望着男人那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他心脏的某个角落开始隐隐抽动，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疼痛。
“重明……”男人再次轻唤。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这里……”男人缓缓抬头，迷惘地望向四周，“……这里是……？”
“抓住他，快，别让他跑了！”远处的木叶忍者猛然大叫。
“放下武器，赶紧投降，辉夜重明！”
就在这时，辉夜重明心头悚然一惊。因为他猛然感应到，男人身上的气势变了。
那股即将衰颓的生命之火再度熊熊燃烧。男人身上红色蒸汽暴涨。碎石砖砾在一瞬间以他为中心被轰飞开去，仅仅是劲风就在辉夜重明的脸庞上刮出一道道血口。
辉夜重明骇然，下意识地挺起长刀。
然而，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接踵而至。男人只是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面向木叶众人，然后缓缓举起了拳头。
“……跑。”男人那嘶哑的喉咙里猛然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快跑……”
“重明！”这声逐渐清晰的吼叫让重明心头猛地一惊。
“快跑！”从那即将腐朽的身躯里猛然迸发出激烈的咆哮。从那嘶吼声中重明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意，只有十分的焦急，还有无法形容的凄厉、哀嚎，像是中箭的野兽仍不肯倒下，在最后的搏斗中发出的绝叫。
“快跑！”男人再次开口。
瞬间，一股悸动袭遍全身。像电流，像火焰。全身沸腾。
重明猛然感觉到，眼前的这道身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冥冥之中，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他绞尽脑汁地去回想，但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在脑海深处隐隐有同样的声音传来，似乎现实的回音：
“快跑！”
“重明，快跑！”
大脑开始发胀，发痛。
“啊……”他嘶声惨叫，双手捂住脑袋。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剧痛从脑海深处传来，仿佛要将他的整个大脑撕成两半。但他仍然逼迫自己不断去回想，不断往痛苦的根源去钻探。只因为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啊！”忽然，他发出一声惨叫，双目暴突，面色苍白，栽倒在地。
“重明！”后方，冰雨、多由也、红莲齐声大吼。
“水遁·水铁炮！”密集如雨的子弹逼退正欲趋前的木叶众人，鬼灯冰雨裹挟着雷光霎然奔至辉夜重明身前，一把将他捞起。随后又长长伸出水化的手臂，将二位由木人挟住。
“撤！”她一声清喝，向后奔去。
叮铃铃……木叶众人抛出手里剑、苦无想要阻拦，却全部撞在一堵红色的结晶墙壁上，反射回来。
刹那功夫，三人已消失在远处。
…………
战场中央，迈特凯焦黑的躯体巍然不动，像是一块礁石，耸峙在交战的双方间。
旗木卡卡西缓缓走上前，神色低沉。
“凯！”他低声轻唤，伸手触碰老友的躯体。
迈特凯没有回答。随着那一下轻轻的触碰，焦黑的躯体骤然瓦解，化作一阵飞灰消散在烈焰鼓动的滚滚狂风中。不一会儿，就了无踪迹，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重明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连走起路来都困难的家伙，竟会是那个连续击败四代目雷影艾、八尾人柱力奇拉比、二尾人柱力由木人老师的不可思议的劲敌。
但男人身上那股慑人的气魄，和他周身仍旧残余的血红蒸汽，提醒着少年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男人缓缓靠近，他的动作迟钝、凝滞，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吹倒。但就是这样一个如同风中残烛的家伙，却逼得重明大气都不敢出。
他浑身肌肉紧绷，象征性地举着双手，护在胸前。那动作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防御。他自负的神速完全不敢施展。因为同样神速的老师，此刻就躺在他的身后。他僵硬地矗立在原地，身体难以控制地不停颤抖，仅仅只是维持站立就已经耗费尽了他全部的心力。
男人每迈进一步，辉夜重明身上的颤抖就剧烈一分。灼热的风从男人身上向他袭来，吹得他摇摇欲坠。强大的气压撕扯着风遁和雷遁的查克拉衣。仅仅只是靠近，男人庞大的气势就已经撕碎了他的防御，使他脆弱得像一个婴儿。
男人似乎已行将就木，他神色茫然，步履摇曳，但辉夜重明毫不怀疑，只要他一动手，就能在顷刻间就自己轰成粉碎。目视着男人步步靠近，重明不敢动弹。身为医疗忍者的他，从男人那焦黑、干瘪的外表判断出的唯一有利的信号是，男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最后一刻，此时支撑着他继续行动的，无关体力，只是一股纯粹的未遂的意志……而从男人那恍惚的神态可以看出，那最后一缕意志此刻也正在逐渐消泯。
那是一只正在陷入沉睡的猛兽，而重明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祈祷野兽能够在靠近自己前彻底陷入永眠。他不能有丝毫的异动，否则瞬间就会被惊醒过来的野兽的锐齿利爪撕得粉碎。
“唔……啊……”
模糊的呻吟声从身后传来。重明心头猛然一紧。师父尚未死去，这让他油然而生出一丝庆幸。但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因为伴随着师父的呻吟，男人那充血的狰狞双眸缓缓抬起，本已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
男人缓缓举起拳头，血红色的蒸汽再度蓬勃，顺着手臂蔓延而上，像是蜡烛燃尽前的最后一次辉煌。
而重明知道，这最后一次辉煌可能是他生命的终章。
他听见自己牙齿的咯咯声，浑身肌肉更是酸胀难耐——仅仅因为颤抖，就疲惫如斯。在这样凶兽似的敌人面前，他没有任何胜算可言，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走。
但是他不能逃走，因为师父就在身后。
于是他咬紧牙关，用尽浑身力气强行维持住查克拉的运转。宛若飞鸟的清唳再次响起，飞燕之刃徐徐自双手弹出——没有雷刀，在男人庞大气势的压迫下，他动荡的心神根本无法维持两种查克拉属性变化的同时运转。
而且，就算能够使出完全的二天一流，恐怕也是徒劳。这是一场注定覆亡的战斗。他这么做唯一的意义只是让师父不至于独自一人上路。
焦黑的拳头缓缓偏转，对准辉夜重明，血红色的蒸汽在拳面爆开，如同炽烈燃烧的火焰。
“凯！”就在这时，男人的背后忽然传来呼喊声。
“重明！”与此同时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叫到。
是木叶的忍者——重明抬起眼睛，越过男人的身影看到了来人头上的护额。清一色的木叶标志。他感到愈发绝望，虽然明白即使云隐的忍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他将飞燕之刃对准男人，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重明！”木叶的忍者中陡然传来厉喝，“放下武器。你要干什么，你要叛国吗？”
“等等，”另一个声音惊呼，“他已经叛变了，他带着云隐的护额。”
“什么……可恶，先把他拿下！”
木叶众人作势欲上。
“重……明……？”
就在这时，近在咫尺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带着些许疑惑。
辉夜重明猛然愣住了。
因为这个声音不是来自身后的老师，而是……身前的男人。
“重……明，”男人再次开口，声音嘶哑，神色茫然。
他充血的双眸再次涣散，然后复又凝聚——这次却没有看向身后正在呻吟的由木人，而是面前的少年。
他那焦黑的面庞上浮现出迷惘困惑的神色，血红的双眸死死凝视着少年，仿佛在辨认什么。
过了一会儿，枯木般的面庞猛地一颤，迷惘消失了，但旋即被更大的迷惑所取代。
重明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冥冥中觉得，男人前后的迷茫在本质上截然不同。而且，不知为何，望着男人那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他心脏的某个角落开始隐隐抽动，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疼痛。
“重明……”男人再次轻唤。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这里……”男人缓缓抬头，迷惘地望向四周，“……这里是……？”
“抓住他，快，别让他跑了！”远处的木叶忍者猛然大叫。
“放下武器，赶紧投降，辉夜重明！”
就在这时，辉夜重明心头悚然一惊。因为他猛然感应到，男人身上的气势变了。
那股即将衰颓的生命之火再度熊熊燃烧。男人身上红色蒸汽暴涨。碎石砖砾在一瞬间以他为中心被轰飞开去，仅仅是劲风就在辉夜重明的脸庞上刮出一道道血口。
辉夜重明骇然，下意识地挺起长刀。
然而，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接踵而至。男人只是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面向木叶众人，然后缓缓举起了拳头。
“……跑。”男人那嘶哑的喉咙里猛然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快跑……”
“重明！”这声逐渐清晰的吼叫让重明心头猛地一惊。
“快跑！”从那即将腐朽的身躯里猛然迸发出激烈的咆哮。从那嘶吼声中重明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意，只有十分的焦急，还有无法形容的凄厉、哀嚎，像是中箭的野兽仍不肯倒下，在最后的搏斗中发出的绝叫。
“快跑！”男人再次开口。
瞬间，一股悸动袭遍全身。像电流，像火焰。全身沸腾。
重明猛然感觉到，眼前的这道身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冥冥之中，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他绞尽脑汁地去回想，但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在脑海深处隐隐有同样的声音传来，似乎现实的回音：
“快跑！”
“重明，快跑！”
大脑开始发胀，发痛。
“啊……”他嘶声惨叫，双手捂住脑袋。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剧痛从脑海深处传来，仿佛要将他的整个大脑撕成两半。但他仍然逼迫自己不断去回想，不断往痛苦的根源去钻探。只因为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啊！”忽然，他发出一声惨叫，双目暴突，面色苍白，栽倒在地。
“重明！”后方，冰雨、多由也、红莲齐声大吼。
“水遁·水铁炮！”密集如雨的子弹逼退正欲趋前的木叶众人，鬼灯冰雨裹挟着雷光霎然奔至辉夜重明身前，一把将他捞起。随后又长长伸出水化的手臂，将二位由木人挟住。
“撤！”她一声清喝，向后奔去。
叮铃铃……木叶众人抛出手里剑、苦无想要阻拦，却全部撞在一堵红色的结晶墙壁上，反射回来。
刹那功夫，三人已消失在远处。
…………
战场中央，迈特凯焦黑的躯体巍然不动，像是一块礁石，耸峙在交战的双方间。
旗木卡卡西缓缓走上前，神色低沉。
“凯！”他低声轻唤，伸手触碰老友的躯体。
迈特凯没有回答。随着那一下轻轻的触碰，焦黑的躯体骤然瓦解，化作一阵飞灰消散在烈焰鼓动的滚滚狂风中。不一会儿，就了无踪迹，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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