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启程 下

    雪川市很大，在一众超大型城市中也算是比较大的那种。这座不太典型的蜂巢城市占据了超过两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且仍然有继续扩大的趋势。除了地面上高低错落的建筑密集到剩不下几块完好的土地之外，地下同样有数百米的纵深。得益于发达的立体交通网络，这个容纳了超过5千万人口的庞然大物没有因为超级大塞车而被愤怒的市民们砸烂。坐上位于300米高空运行的空铁，任何人都能在半小时内从城市的一端到另一端。地下的交通则由数量繁多的地下井道，电梯和传送带组成。尽管这些设施足以让人方便的到达地下任何一处。但在便携式单人喷射飞行器早已普及的今天，地下的交通还是要比地上的麻烦不少。

    总部位于地下深层，在最初建立的时候似乎考虑到要应对各种攻击。后来在地面上和地下浅层也设了分区，但最重要的功能区仍然在地底。地面上的分区是一丛高挑的玻璃高楼，楼间散布着小块的草地。她们在旅途的最后一段时看到了这个如同一簇植物的建筑，那时列车早已离开浅海，透过上扬的透明管道，一片银白色的丛林在她们脚下掠过。车站和空铁中枢在高空连在一起，明夜站在露台边吹了一会风，就拿了公用的飞行背包，辛夕倒是没有拿，但她们拉着手向玻璃建筑们飞去时，明夜怀疑她身上带了专门的微型插件。

    “身份验证

    确认身份：辛夕

    确认身份：明夜”

    她们在一片草地上停下来。旁边的两块玻璃折叠到建筑内部，形成了一扇门。明夜进去后发现这座玻璃高楼里并没有设计成固定分层，而是由贯穿建筑的巨大晶柱和周围的移动平台组成。晶柱一直延伸到地下，两组平台构成了围绕晶柱向下的阶梯。

    “这是什么？”明夜被她拉着向下飞，“真好看，难道是某种风格的装修吗？。”

    “是存储站。”辛夕是。“如果你看完总部的介绍手残，就会知道月之海的记录都在这里面。好了，我们要坐升降平台了。”

    她们在晶体尖细的根部停下来。辛夕摘下领结上的晶体，用它敲了敲最底下的一块地板。那块地板向两边收缩，露出底下悬空的平台。

    “我看到很多次，你这块晶体到底是什么功能？”明夜跳上平台时问。

    “你竟然不知道？对，你的注册搞到一半就打断了。”辛夕用手指敲敲脑门。“这就有点麻烦了，你现在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具备。这么说吧，这个晶体承载着我的特征结构，所以能够作为唯一身份标识使用。不过它本身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一不小心掉了，也能马上再弄出新的。”

    她把那颗水晶朝下降的平台外面用力扔出，水晶在井道里划出一道好看的抛物线，明夜看到它飞进旁边的一层建筑里，在地板上弹跳了两下，消失不见了。她把目光收回，发现辛夕身上好看的深青色裙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纪录片里见过的飞船船员制服。

    “这衣服还是我从星区带来的一身。”辛夕扯了扯有点缩进去的袖口。“哦，我忘了说明了，刚才的那一身可不是衣服。”

    她打了个响指，身上的制服以一种几乎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迅速扭曲变形，最终成了原来略显蓬松，缀着金色滚边和闪烁银屑的伞裙。

    “虽然我是觉得它太花里胡哨了。”她让明夜摸摸自己绸缎材质的袖口和裙边。“但样式在我刚转化完成时就确定了。别看它这样，性能甚至比原本那身衣服还好。”

    “难道它也能抗辐射真空和超低温吗？”

    “当然，而且还能自动修复，免去洗衣服和补衣服的烦恼。”

    明夜用力扯了扯羊腿袖上看似脆弱的布料，发现以自己的力气连扯变形也做不到。她又去拽上面的贝母扣，同样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好吧，它除了长相外都好极了。”她最后得出评价。

    这时平台已经下到了井道的最底层，她们在一片略显繁忙的广场上停下来，周围不时有不认识的魔法少女从她们身旁走过。明夜这次仔细留意了那些人的衣服，发现了形形色色的长裙，中裙，短裙，鱼尾裙，筒裙，前短后长和下方露出一块裙撑的特殊款式，还有长短斗篷，各种各样的披风，长筒靴和风衣。仿佛这个大广场浓缩了所有曾被幻想出而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变成现实的服饰，或是从古罗马，维多利亚和洛可可开始，以至于从古至今所有幻想风格服装的大杂烩。在这片花里胡哨的服装展里，身旁辛夕的疑似改良款制服变得普通起来，而自己的衣服简直变得格格不入。明夜不服气的四处张望，还是发现不少秉持极简主义风格的好款式。她终于满意的回头，跟着辛夕往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