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言和书
“大姐，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
沉默了一会儿后，君尚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说完老头下巴直接就掉到地上了，大汉的拳头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小子，很有胆，我很喜欢。”
“这算初生牛犊？”
“算个屁！”
正在心声交流的大汉和老头中间突然横插一道声音，吓得他们两个一个激灵。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女子身高很高，没有低头，眼睛看着君尚有点高傲俯视的意味，特别是杂乱的头发丝丝缕缕的挡在脸前更有种恐怖的感觉。
“我说啥？我说啥你没听见啊，长那么高声音传不上去吗？看你身上脏啊乱的，一看就是懒得，咋地，连别人说话都懒得听……”
话还没说完，君尚如同喉咙被掐住了一样，眼球凸起，青筋裸露，舌头从张开的嘴中笔直的伸出，双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满脸的震惊和绝望，随着身子莫名的缓缓升起，双腿朝空气乱蹬着。
出手？没有！
灵力波动？没有！
能量波动？没有！
莫无殇眼神中流露的是不少于君尚的震惊，脊背感受到了如同万年寒冰的冰冷。
“很冷吗？”
“啊？”
下意识疑惑地回了一下，然后莫无殇的身体就僵住了。
杀意，冰冷的杀意一瞬间充斥自己的识海，自己这辈子都没感受过这么惊人的杀意，就连刚才清晰的血光中蕴含的都不如现在的磅礴、精粹。
大脑一下子就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肌肉绷紧的犹如钢铁，血液好像冻僵了停止了流动，体温瞬间降到了最低，而且莫无殇在意识最后还能思考的时候感觉，身体好像碎了。
“嚓，是真滴猛，上一次是啥时候来着？”
“额，好像……”
嘴巴刚张开的大汉和老头没说两句就感受道一道目光如刀割般射到了自己身上，识时务的两人一百八十度地转换了话题。
“啊，额，哎呀，进行到了第几步来着。”
“对，对啊，要快点啊，接下来还有好多事呢。”
不再看整天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两个二货，冷漠的看着眼前两个小鬼，要不是怕被算账，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那家伙肯定会烦死自己的，不然直接就碾死这俩小鬼。
如果莫无殇要是知道女子现在的内心所想，一定也会向君尚那样指着女子鼻子骂她，“他骂的，关老子什么事！你要弄就弄死他啊，弄我干嘛！”
专门瞥了一眼莫无殇，女子想了想，“这小子好像，没说自己吧？”
“那小子没说。”
“对，对，他没说。”
“闭嘴！”
再次冷眼看向那俩二货，道：“我还要你俩提醒，事儿都办完了吗！”
又是一个激灵，连忙说道：
“办，办完了。”
“保，保证妥妥的。”
“组织上交代的事绝对不会懈怠！”
“保证是百分之两百的完成率。”
“行了。”女子转动身体，宽大的布衫飘动间女子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一道声音回荡，“带走吧。”
君尚和莫无殇“残破”的身体飘到大汉和老头身前，两人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咋办？”
大汉看着死的差不多的两人，弯下腰一手提起一个，颠了颠，说道：“还能咋办，都快搞完了，带他俩去见他吧。”
手一抖，原本如同死鱼的两人恢复如初，面色红润，气色一新，只是意识还没有清醒，还在沉睡。然后大汉两手一甩，将两人丢了出去，神奇的是，飞在半空中的两人混沌的意识突然圆润如一，睁开双眼，猛地一转，平稳落地。
站起身，君尚和莫无殇恭敬地拱手一拜道：“多谢前辈。”
“不用那么多礼，深渊不讲礼仪，没有那么多规矩，基本都是平辈交流。”
大汉不躲，但也不接受两人的拜礼，淡漠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老头也笑嘻嘻的跟着说了几句，“你们可以理解为强者为尊，但不是弱肉强食，因为只要是能加入深渊的人都有资格成为强者。”
君尚和莫无殇不明所以，君尚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呵呵，该说的都说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棺，棺材的棺，他……”
“我叫力。”
老头介绍完自己，刚想连带大汉自己一起介绍了，没想到大汉自己说了，搞得老头脸上刚泛起的微笑一下子就僵了，尴尬的笑了笑，老头还是说了一句“力量的力。”
强者的轻松玩笑，弱者却不能当只是个玩笑，君尚依旧恭敬道：“棺老，力，力……”
君尚对着自称力的大汉的一拜始终是压不下去。
叫力老？虽然强者可以随心变幻容颜，让人忽略原本的年龄，但是就大汉现在的样貌，喊力老，不太好吧？
那力爷？对方看这也不像道上混的啊，而且道上混的可没他那么狠。
叫叔？这么攀亲戚不好吧，虽然君尚现在是不得不加入他们，而且自己也不介意攀一攀，但对方可能不太愿意吧，应该是非常有可能。
叫哥？就算对方愿意听，自己也不敢叫啊。
“就叫叔吧，他爱听的。”
老头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得不能自已。大汉瞥了他一眼，倒也没反对，眼中还有君尚和莫无殇没有察觉的笑意。
不清楚老头和大汉怎么了，君尚又重新拱手一拜，道：“棺老，力叔。”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叫起来是一点都不含糊。
莫无殇也跟着拜了一拜，也叫了一声“棺老，力叔。”
自称棺的老头笑得也差不多了，拍了拍胸，缓了一下，看着俩小伙点了点头，道：“嗯，有什么要问的吗，后面还有事，不过不多，你们想歇一会儿也行。”
说完，棺就坐了下来，力也坐了下来，一个笑意盈盈的拿了一个果子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一个跟之前一样拿了一个果子在手中把玩。
俩小伙有些懵的对视了一眼，刚死过那么多回了，现在说可以休息一会儿，这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来，因为对他们俩来说，经历了刚才那短暂又漫长的折磨，活着就是最好的休息了。
坐是不敢坐的，站着挺好的。
还是君尚开口，说道：“棺老，深渊是一个组织吗？具体是干什么的方便告知吗？还有，我们俩加入深渊不知道能干点什么？”
“问题还挺多。”将果核往身后一丢，用手背擦了擦嘴，棺说道：“深渊你可以理解为是个组织，而且你推测的深渊内的人是不是都像我们这样，嗯，如果你要这么觉得的话可以这么觉得。至于我们是干什么的，简单说就是收集一些情报和一些稀少的玩意儿而已。你们俩加入要干嘛？这不归我管，也不归他管，归言和书管，他俩叫你们干嘛你们才干嘛。”
“言和书。”
“哦，就是你俩之后要跟的人，类似上司和属下之类的。”
没有完全懂，但是基本的都知道了，至少没有违背自己基本的处世原则。
眼中笑意流转，棺和力仿佛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
“搞好了没？”
最后一个石凳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材高大的女子。
看到她，君尚和莫无殇想都没想，后退一步，弯腰九十度，恭敬道：“前辈！”
瞥了一眼，冷哼一声。没搭理。
“讲的都差不多了，就差你了。”
跟女子说了一句后，棺转过头对吸收了教训变得拘谨多了的俩小伙说道：“她叫术，术法的术。叫婆吧，没问题吧。”
后面一句是对女子说的，后者也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
但俩小伙却不得不在意，但是现在好像由不得他们，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术婆。”
“既然都说了那就走吧，那边弄好了。”
“这么快？”
“不然呢？你再吃点儿？”
“算了吧，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久等呢……”
“那还不快走！”
一巴掌将石桌拍成虚影，吓得在场其他四人身子一抖，棺一马当先就出去了，俩小伙等着有人出来带路不然不敢走，跟着棺屁股后头就出去了，力紧随其后，最后是术。
裂谷底部，依旧是枯燥无味的走着。
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君尚终于开口问道：“棺老之前所说的强者资质，是怎么个说法？”
头也不回，棺轻笑一声，道：“呵呵，你可以理解为，系统拥有者都会登顶巅峰，好像是吧，你也没见过哪个系统拥有者没登顶的吧？”
在棺说到“系统”两个字的时候，君尚就愣住了，脚步也停了，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好像天塌了却不敢相信一样。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应该是绝对隐蔽的啊，难道之前看到的确实是编的？一切都是假的？那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都是梦吗？
“不是梦，等一等？”
前面是对君尚说的，后面是对力和术说的，三个人在君尚停下来的时候也停下了脚步，老头转过身，语气略显平淡。见多了嘛，都这样。
莫无殇先看君尚不走了，然后三位大佬也不走了，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的话好像不对劲啊。其实最重要的是怕术注意到自己，又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来一下，那滋味，绝对是不想再来一次。
“很奇怪？不敢相信？其实也没什么，终归也是力量的一种而已，比它更强大就行了。这个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懂吧？”
“我，我，这……”
也没想着君尚会那么快缓过来，棺接着说道：“你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到了这之后你身体里的东西早就不管用了，怎么叫都叫不出来了对吧？就像那两团光一样。”
这回莫无殇也愣住了，原本以为三位大佬没提是没发现，现在看来是懒得提，开口说道：“你们早就发现了？”
“强嘛，换作你以前你应该更能理解吧。”棺摆了摆手，表示莫无殇不用在意。
他不说后面那一句还好，说了莫无殇更激动了，说道：“我以前？你们知道我以前的事？那……”
“等等！”
制止住了莫无殇往下说的念头，棺挠了挠头，这一个都还没解决，又来一个。
“你的事先等会儿，好好想想你真的想知道吗？或者说你真想现在就知道吗？想明白了再说吧。”
莫无殇有些迷茫了，自己真的想知道知道吗？
想吗？不想吗？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呢？
去送死吗？
气质有些消沉，莫无殇沉默了。
“你呢？还没想明白吗？”
君尚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已经扎入到了肉里，血液流了出来，低落下去，却没落到地上，一滴滴血液开始飘在空中像一颗颗卫星围绕着君尚缓缓旋转。
这奇异的一幕并没有惊艳到在场的众人，三个没心情在意，两个没心思在意。
“你们，真的很强吗。”声音变得沙哑，疑问的话用自语的语气说出。
“不能理解？”
“不是。”
君尚直视棺、力和术的眼睛，语气有一丝癫狂，道：“那，那我也可以，可以想你们一样……”
“可以，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
渐渐地恢复了理智，君尚歉意地说道：“抱歉。”
“嗯。”既然人家不客气的道歉，自己也就不客气的接受呗。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力量吗？”
“嗯。”眼中闪过异彩，君尚重重点了点头。
棺抓了抓老脸，神色有些发愁，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两位，说道：“这，这怎么说？”
“我来吧。”术将棺往后拉了一步，自己上前一步，看着眼神炙热的君尚和也起了兴头的莫无殇，开口道：“我们的力量很简单，直白点说就是一种意志。我们没有你们所熟知的那种境界，也没有那么复杂的规则、道理和感悟。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想？”
“想？”两人异口同声。
“就是想，不需要出手，不用媒介，可以有目标。记得刚才你们俩的情况吗？”
“刚才？”两人同时打了激灵，显然并不想要想起。
“哼。”冷哼一声，术接着说道：“我被称作术，术法的术，能懂吗？”
“能，能！”猛点头，术婆说的话还能不懂？！
“行了，懂了就走吧。”
这回没有再枯燥地向前走，术转过身，四周的峭壁如同尘沙被风吹散，场景一刹那间转变。
入眼所见皆是荒原裂土，寸草不生，生灵不息，连风都不愿在这里吹动，黑暗都厌弃这里。
扫视四周，脑海中身前有一座大山，但是眼睛看到的这里明明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荒原啊！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书待的地方，书籍的书。”棺用下巴指了指莫无殇，说道：“就是刚才和你们说过的两个人，你以后就跟着他。怎么回事儿你以后会知道的，你以后知道了再说给他听呗。”
君尚和莫无殇神都没回过来，眼前的景象如同玻璃破碎一样，裂开过后场景再次变换，这回脑子和眼睛没有再吵架了，一处深谷出现在身前。
这里不再是之前那么死气沉沉、光秃秃的了，阳光，青草，树林，小鹿，鸟儿和花朵，一呼吸就是生命的气息，满脑子都是幸福的感觉。
“这是言待的地方，他就喜欢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就是跟着他。”两个人，剩下的只有君尚了。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一直没说话的大汉突然开口，然后四周景象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棺没意见，连术都没反应。只是三位大佬不知道是不是君尚和莫无殇看错了都露出了一丝坏笑。
嗯，应该是看错了，术婆怎么会和棺老、力叔一起笑呢。
君尚和莫无殇如是想到。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么一想，三位大佬眼中的笑意更盛了。
“就是这了。”一眨眼场景又换了，一座建筑风格和之前的石屋一模一样的宫殿出现在身前，也就大门看着还好一点，复杂繁多的铭文显得做工精巧，古朴老旧显得岁月悠长，这才配得上神秘又强大的深渊。
“我那个小石屋就是按照这个造的，只是，确实是太匆忙了。”棺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后悔。
“进去吧。”术示意君尚和莫无殇进去宫殿。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又不能不听话，君尚和莫无殇走向了宫殿大门。
转过头看向术，指了指大门。
“还要我帮你开？”
“不，不用。”吓得抖了抖，俩小伙对视了一眼，合力推开了大门。门内有光，刺的俩人闭上了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俩人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宫殿大门外，略微的不同就是和棺、力和术站成了一排。
“事都办完了，东西也准备好了，该结束了。”
手心朝下伸出，翻转间出现了两个光团，一个紫色，一个白色。
“灵麒？！”
“龙霄？！”
君尚和莫无殇惊讶地喊出了声，一直没感受到俩小家伙，原来是早就不在自己身体里了。
“棺老，这是怎么回事，它们……”
摆了摆手，棺笑道：“放心，没事的。之前不是说深渊是个收集情报的组织吗，我们这里面可以单独合作，也可以抱团在一起。你们俩是一块来的，所以直接就算你们报团了。这俩小家伙是你们自带的嘛，也算你们那一团的，这样算你们就有四个啦，啧啧，真省心。你们经过了测试，当然那个没什么用，但过程还是要走一下的，所以这俩小家伙也要做一下测试。现在做完了，还给你们吧，它俩好像不经吓啊。”
轻笑了几声，棺老将两个光团向前推了推，但是两个光团不愿意动，旁边的大汉见此，蒲扇般的大手一挥，直接将它们送到了君尚和莫无殇面前。
瑟瑟发抖，看着眼前两个熟悉的人，俩小家伙却没一点反应，只是在不停的发抖。
“灵麒，你怎么了？我是君尚啊。”
“龙霄，你……”莫无殇想要抱住紫色光团，但紫色光团却后退了一点，躲过了他的手。
“棺老，这是……”看着原本话极其多的灵麒沉默，乖巧的龙霄反常的行为，君尚有些无助地看向棺。
对此，棺尴尬地笑了笑，道：“它俩心理素质好像没你俩强，吓得好像不轻。”
“你，你真的是君尚？”
猛地低下头，听着熟悉的声音，君尚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对啊，我是君尚，那个不要脸的君尚。”
“你，你，你没骗我？呜，呜……”
听着哭腔，君尚心好像扭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了白色光团，目光黯淡，沉默不语。
“主，主人。”
瞳孔一下子放大，莫无殇有些无法接受。
“叫我，无殇吧。”上前一步，抱住紫色光团，莫无殇放空了大脑，不去想任何东西。
等了很久，好像也不久。
光团融入体内，心情难以平复，但事情还没弄完，“叙旧”还是等离开以后吧。
“不恨？”
“我们都经历过，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你们让我们加入，凭你们的实力不至于用下三滥。我们懂。”
“哦？”
棺、力和术都有溢于言表的惊讶，看来花大力气屏蔽“噪音”还是能有收获的嘛。
“既然如此，那我就接着往下说吧。之前跟你说的系统，你是最熟悉的，”指的是君尚“我们之前也弄过类似的，所以就给你们弄成系统的模样。团队嘛，就是要一样一样的。”
两颗黑球把玩在手上有一段时间了，大汉丢给了君尚和莫无殇。
接过黑球，打量了几眼，没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融入体内，额，也就是你们理解的内心深处，这是个虚的，融进身体里就跟没融过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之前怎么说来着，对，靠想。”
照棺说的做，确实没什么感觉，比呼吸一口气还让人觉得没什么感觉。
“这东西是按照'永夜'造出来的，'永夜'是我们这的，额，中枢系统吧，集中收集、处理情报的。所以它也拥有'永夜'的功能，这个你们慢慢摸索吧。最简单的，它能变幻外形，像棍、刀和石头之类的，什么都能变，有感情的也可以，这个你们也慢慢摸索吧。”
虽然听着很神奇，但还是自己上手用了在知道多神奇。可没想到，用了之后更感到神奇。
看着“玩”儿的不亦乐乎的俩小伙，棺笑了笑，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该给的都给了，你们该走了。”
也不管俩小伙听没听见，眨眼过后，场中只剩下三道身影了。
弄完了事情，那也不用撑着了。
“老头，忽悠的不错啊。”
“叔？可以啊？以为少说话就以为我猜不出了？”
“当时我可是尿都吓出来了！”
“想尝尝拳头的滋味吗？”
四道声音炸响，棺道：“扯呼扯呼喽。”
然后，没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君尚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说完老头下巴直接就掉到地上了，大汉的拳头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小子，很有胆，我很喜欢。”
“这算初生牛犊？”
“算个屁！”
正在心声交流的大汉和老头中间突然横插一道声音，吓得他们两个一个激灵。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女子身高很高，没有低头，眼睛看着君尚有点高傲俯视的意味，特别是杂乱的头发丝丝缕缕的挡在脸前更有种恐怖的感觉。
“我说啥？我说啥你没听见啊，长那么高声音传不上去吗？看你身上脏啊乱的，一看就是懒得，咋地，连别人说话都懒得听……”
话还没说完，君尚如同喉咙被掐住了一样，眼球凸起，青筋裸露，舌头从张开的嘴中笔直的伸出，双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满脸的震惊和绝望，随着身子莫名的缓缓升起，双腿朝空气乱蹬着。
出手？没有！
灵力波动？没有！
能量波动？没有！
莫无殇眼神中流露的是不少于君尚的震惊，脊背感受到了如同万年寒冰的冰冷。
“很冷吗？”
“啊？”
下意识疑惑地回了一下，然后莫无殇的身体就僵住了。
杀意，冰冷的杀意一瞬间充斥自己的识海，自己这辈子都没感受过这么惊人的杀意，就连刚才清晰的血光中蕴含的都不如现在的磅礴、精粹。
大脑一下子就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肌肉绷紧的犹如钢铁，血液好像冻僵了停止了流动，体温瞬间降到了最低，而且莫无殇在意识最后还能思考的时候感觉，身体好像碎了。
“嚓，是真滴猛，上一次是啥时候来着？”
“额，好像……”
嘴巴刚张开的大汉和老头没说两句就感受道一道目光如刀割般射到了自己身上，识时务的两人一百八十度地转换了话题。
“啊，额，哎呀，进行到了第几步来着。”
“对，对啊，要快点啊，接下来还有好多事呢。”
不再看整天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两个二货，冷漠的看着眼前两个小鬼，要不是怕被算账，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那家伙肯定会烦死自己的，不然直接就碾死这俩小鬼。
如果莫无殇要是知道女子现在的内心所想，一定也会向君尚那样指着女子鼻子骂她，“他骂的，关老子什么事！你要弄就弄死他啊，弄我干嘛！”
专门瞥了一眼莫无殇，女子想了想，“这小子好像，没说自己吧？”
“那小子没说。”
“对，对，他没说。”
“闭嘴！”
再次冷眼看向那俩二货，道：“我还要你俩提醒，事儿都办完了吗！”
又是一个激灵，连忙说道：
“办，办完了。”
“保，保证妥妥的。”
“组织上交代的事绝对不会懈怠！”
“保证是百分之两百的完成率。”
“行了。”女子转动身体，宽大的布衫飘动间女子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一道声音回荡，“带走吧。”
君尚和莫无殇“残破”的身体飘到大汉和老头身前，两人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咋办？”
大汉看着死的差不多的两人，弯下腰一手提起一个，颠了颠，说道：“还能咋办，都快搞完了，带他俩去见他吧。”
手一抖，原本如同死鱼的两人恢复如初，面色红润，气色一新，只是意识还没有清醒，还在沉睡。然后大汉两手一甩，将两人丢了出去，神奇的是，飞在半空中的两人混沌的意识突然圆润如一，睁开双眼，猛地一转，平稳落地。
站起身，君尚和莫无殇恭敬地拱手一拜道：“多谢前辈。”
“不用那么多礼，深渊不讲礼仪，没有那么多规矩，基本都是平辈交流。”
大汉不躲，但也不接受两人的拜礼，淡漠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老头也笑嘻嘻的跟着说了几句，“你们可以理解为强者为尊，但不是弱肉强食，因为只要是能加入深渊的人都有资格成为强者。”
君尚和莫无殇不明所以，君尚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呵呵，该说的都说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棺，棺材的棺，他……”
“我叫力。”
老头介绍完自己，刚想连带大汉自己一起介绍了，没想到大汉自己说了，搞得老头脸上刚泛起的微笑一下子就僵了，尴尬的笑了笑，老头还是说了一句“力量的力。”
强者的轻松玩笑，弱者却不能当只是个玩笑，君尚依旧恭敬道：“棺老，力，力……”
君尚对着自称力的大汉的一拜始终是压不下去。
叫力老？虽然强者可以随心变幻容颜，让人忽略原本的年龄，但是就大汉现在的样貌，喊力老，不太好吧？
那力爷？对方看这也不像道上混的啊，而且道上混的可没他那么狠。
叫叔？这么攀亲戚不好吧，虽然君尚现在是不得不加入他们，而且自己也不介意攀一攀，但对方可能不太愿意吧，应该是非常有可能。
叫哥？就算对方愿意听，自己也不敢叫啊。
“就叫叔吧，他爱听的。”
老头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得不能自已。大汉瞥了他一眼，倒也没反对，眼中还有君尚和莫无殇没有察觉的笑意。
不清楚老头和大汉怎么了，君尚又重新拱手一拜，道：“棺老，力叔。”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叫起来是一点都不含糊。
莫无殇也跟着拜了一拜，也叫了一声“棺老，力叔。”
自称棺的老头笑得也差不多了，拍了拍胸，缓了一下，看着俩小伙点了点头，道：“嗯，有什么要问的吗，后面还有事，不过不多，你们想歇一会儿也行。”
说完，棺就坐了下来，力也坐了下来，一个笑意盈盈的拿了一个果子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一个跟之前一样拿了一个果子在手中把玩。
俩小伙有些懵的对视了一眼，刚死过那么多回了，现在说可以休息一会儿，这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来，因为对他们俩来说，经历了刚才那短暂又漫长的折磨，活着就是最好的休息了。
坐是不敢坐的，站着挺好的。
还是君尚开口，说道：“棺老，深渊是一个组织吗？具体是干什么的方便告知吗？还有，我们俩加入深渊不知道能干点什么？”
“问题还挺多。”将果核往身后一丢，用手背擦了擦嘴，棺说道：“深渊你可以理解为是个组织，而且你推测的深渊内的人是不是都像我们这样，嗯，如果你要这么觉得的话可以这么觉得。至于我们是干什么的，简单说就是收集一些情报和一些稀少的玩意儿而已。你们俩加入要干嘛？这不归我管，也不归他管，归言和书管，他俩叫你们干嘛你们才干嘛。”
“言和书。”
“哦，就是你俩之后要跟的人，类似上司和属下之类的。”
没有完全懂，但是基本的都知道了，至少没有违背自己基本的处世原则。
眼中笑意流转，棺和力仿佛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
“搞好了没？”
最后一个石凳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材高大的女子。
看到她，君尚和莫无殇想都没想，后退一步，弯腰九十度，恭敬道：“前辈！”
瞥了一眼，冷哼一声。没搭理。
“讲的都差不多了，就差你了。”
跟女子说了一句后，棺转过头对吸收了教训变得拘谨多了的俩小伙说道：“她叫术，术法的术。叫婆吧，没问题吧。”
后面一句是对女子说的，后者也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
但俩小伙却不得不在意，但是现在好像由不得他们，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术婆。”
“既然都说了那就走吧，那边弄好了。”
“这么快？”
“不然呢？你再吃点儿？”
“算了吧，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久等呢……”
“那还不快走！”
一巴掌将石桌拍成虚影，吓得在场其他四人身子一抖，棺一马当先就出去了，俩小伙等着有人出来带路不然不敢走，跟着棺屁股后头就出去了，力紧随其后，最后是术。
裂谷底部，依旧是枯燥无味的走着。
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君尚终于开口问道：“棺老之前所说的强者资质，是怎么个说法？”
头也不回，棺轻笑一声，道：“呵呵，你可以理解为，系统拥有者都会登顶巅峰，好像是吧，你也没见过哪个系统拥有者没登顶的吧？”
在棺说到“系统”两个字的时候，君尚就愣住了，脚步也停了，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好像天塌了却不敢相信一样。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应该是绝对隐蔽的啊，难道之前看到的确实是编的？一切都是假的？那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都是梦吗？
“不是梦，等一等？”
前面是对君尚说的，后面是对力和术说的，三个人在君尚停下来的时候也停下了脚步，老头转过身，语气略显平淡。见多了嘛，都这样。
莫无殇先看君尚不走了，然后三位大佬也不走了，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的话好像不对劲啊。其实最重要的是怕术注意到自己，又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来一下，那滋味，绝对是不想再来一次。
“很奇怪？不敢相信？其实也没什么，终归也是力量的一种而已，比它更强大就行了。这个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懂吧？”
“我，我，这……”
也没想着君尚会那么快缓过来，棺接着说道：“你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到了这之后你身体里的东西早就不管用了，怎么叫都叫不出来了对吧？就像那两团光一样。”
这回莫无殇也愣住了，原本以为三位大佬没提是没发现，现在看来是懒得提，开口说道：“你们早就发现了？”
“强嘛，换作你以前你应该更能理解吧。”棺摆了摆手，表示莫无殇不用在意。
他不说后面那一句还好，说了莫无殇更激动了，说道：“我以前？你们知道我以前的事？那……”
“等等！”
制止住了莫无殇往下说的念头，棺挠了挠头，这一个都还没解决，又来一个。
“你的事先等会儿，好好想想你真的想知道吗？或者说你真想现在就知道吗？想明白了再说吧。”
莫无殇有些迷茫了，自己真的想知道知道吗？
想吗？不想吗？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呢？
去送死吗？
气质有些消沉，莫无殇沉默了。
“你呢？还没想明白吗？”
君尚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已经扎入到了肉里，血液流了出来，低落下去，却没落到地上，一滴滴血液开始飘在空中像一颗颗卫星围绕着君尚缓缓旋转。
这奇异的一幕并没有惊艳到在场的众人，三个没心情在意，两个没心思在意。
“你们，真的很强吗。”声音变得沙哑，疑问的话用自语的语气说出。
“不能理解？”
“不是。”
君尚直视棺、力和术的眼睛，语气有一丝癫狂，道：“那，那我也可以，可以想你们一样……”
“可以，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
渐渐地恢复了理智，君尚歉意地说道：“抱歉。”
“嗯。”既然人家不客气的道歉，自己也就不客气的接受呗。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力量吗？”
“嗯。”眼中闪过异彩，君尚重重点了点头。
棺抓了抓老脸，神色有些发愁，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两位，说道：“这，这怎么说？”
“我来吧。”术将棺往后拉了一步，自己上前一步，看着眼神炙热的君尚和也起了兴头的莫无殇，开口道：“我们的力量很简单，直白点说就是一种意志。我们没有你们所熟知的那种境界，也没有那么复杂的规则、道理和感悟。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想？”
“想？”两人异口同声。
“就是想，不需要出手，不用媒介，可以有目标。记得刚才你们俩的情况吗？”
“刚才？”两人同时打了激灵，显然并不想要想起。
“哼。”冷哼一声，术接着说道：“我被称作术，术法的术，能懂吗？”
“能，能！”猛点头，术婆说的话还能不懂？！
“行了，懂了就走吧。”
这回没有再枯燥地向前走，术转过身，四周的峭壁如同尘沙被风吹散，场景一刹那间转变。
入眼所见皆是荒原裂土，寸草不生，生灵不息，连风都不愿在这里吹动，黑暗都厌弃这里。
扫视四周，脑海中身前有一座大山，但是眼睛看到的这里明明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荒原啊！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书待的地方，书籍的书。”棺用下巴指了指莫无殇，说道：“就是刚才和你们说过的两个人，你以后就跟着他。怎么回事儿你以后会知道的，你以后知道了再说给他听呗。”
君尚和莫无殇神都没回过来，眼前的景象如同玻璃破碎一样，裂开过后场景再次变换，这回脑子和眼睛没有再吵架了，一处深谷出现在身前。
这里不再是之前那么死气沉沉、光秃秃的了，阳光，青草，树林，小鹿，鸟儿和花朵，一呼吸就是生命的气息，满脑子都是幸福的感觉。
“这是言待的地方，他就喜欢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就是跟着他。”两个人，剩下的只有君尚了。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一直没说话的大汉突然开口，然后四周景象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棺没意见，连术都没反应。只是三位大佬不知道是不是君尚和莫无殇看错了都露出了一丝坏笑。
嗯，应该是看错了，术婆怎么会和棺老、力叔一起笑呢。
君尚和莫无殇如是想到。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么一想，三位大佬眼中的笑意更盛了。
“就是这了。”一眨眼场景又换了，一座建筑风格和之前的石屋一模一样的宫殿出现在身前，也就大门看着还好一点，复杂繁多的铭文显得做工精巧，古朴老旧显得岁月悠长，这才配得上神秘又强大的深渊。
“我那个小石屋就是按照这个造的，只是，确实是太匆忙了。”棺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后悔。
“进去吧。”术示意君尚和莫无殇进去宫殿。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又不能不听话，君尚和莫无殇走向了宫殿大门。
转过头看向术，指了指大门。
“还要我帮你开？”
“不，不用。”吓得抖了抖，俩小伙对视了一眼，合力推开了大门。门内有光，刺的俩人闭上了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俩人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宫殿大门外，略微的不同就是和棺、力和术站成了一排。
“事都办完了，东西也准备好了，该结束了。”
手心朝下伸出，翻转间出现了两个光团，一个紫色，一个白色。
“灵麒？！”
“龙霄？！”
君尚和莫无殇惊讶地喊出了声，一直没感受到俩小家伙，原来是早就不在自己身体里了。
“棺老，这是怎么回事，它们……”
摆了摆手，棺笑道：“放心，没事的。之前不是说深渊是个收集情报的组织吗，我们这里面可以单独合作，也可以抱团在一起。你们俩是一块来的，所以直接就算你们报团了。这俩小家伙是你们自带的嘛，也算你们那一团的，这样算你们就有四个啦，啧啧，真省心。你们经过了测试，当然那个没什么用，但过程还是要走一下的，所以这俩小家伙也要做一下测试。现在做完了，还给你们吧，它俩好像不经吓啊。”
轻笑了几声，棺老将两个光团向前推了推，但是两个光团不愿意动，旁边的大汉见此，蒲扇般的大手一挥，直接将它们送到了君尚和莫无殇面前。
瑟瑟发抖，看着眼前两个熟悉的人，俩小家伙却没一点反应，只是在不停的发抖。
“灵麒，你怎么了？我是君尚啊。”
“龙霄，你……”莫无殇想要抱住紫色光团，但紫色光团却后退了一点，躲过了他的手。
“棺老，这是……”看着原本话极其多的灵麒沉默，乖巧的龙霄反常的行为，君尚有些无助地看向棺。
对此，棺尴尬地笑了笑，道：“它俩心理素质好像没你俩强，吓得好像不轻。”
“你，你真的是君尚？”
猛地低下头，听着熟悉的声音，君尚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对啊，我是君尚，那个不要脸的君尚。”
“你，你，你没骗我？呜，呜……”
听着哭腔，君尚心好像扭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了白色光团，目光黯淡，沉默不语。
“主，主人。”
瞳孔一下子放大，莫无殇有些无法接受。
“叫我，无殇吧。”上前一步，抱住紫色光团，莫无殇放空了大脑，不去想任何东西。
等了很久，好像也不久。
光团融入体内，心情难以平复，但事情还没弄完，“叙旧”还是等离开以后吧。
“不恨？”
“我们都经历过，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你们让我们加入，凭你们的实力不至于用下三滥。我们懂。”
“哦？”
棺、力和术都有溢于言表的惊讶，看来花大力气屏蔽“噪音”还是能有收获的嘛。
“既然如此，那我就接着往下说吧。之前跟你说的系统，你是最熟悉的，”指的是君尚“我们之前也弄过类似的，所以就给你们弄成系统的模样。团队嘛，就是要一样一样的。”
两颗黑球把玩在手上有一段时间了，大汉丢给了君尚和莫无殇。
接过黑球，打量了几眼，没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融入体内，额，也就是你们理解的内心深处，这是个虚的，融进身体里就跟没融过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之前怎么说来着，对，靠想。”
照棺说的做，确实没什么感觉，比呼吸一口气还让人觉得没什么感觉。
“这东西是按照'永夜'造出来的，'永夜'是我们这的，额，中枢系统吧，集中收集、处理情报的。所以它也拥有'永夜'的功能，这个你们慢慢摸索吧。最简单的，它能变幻外形，像棍、刀和石头之类的，什么都能变，有感情的也可以，这个你们也慢慢摸索吧。”
虽然听着很神奇，但还是自己上手用了在知道多神奇。可没想到，用了之后更感到神奇。
看着“玩”儿的不亦乐乎的俩小伙，棺笑了笑，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该给的都给了，你们该走了。”
也不管俩小伙听没听见，眨眼过后，场中只剩下三道身影了。
弄完了事情，那也不用撑着了。
“老头，忽悠的不错啊。”
“叔？可以啊？以为少说话就以为我猜不出了？”
“当时我可是尿都吓出来了！”
“想尝尝拳头的滋味吗？”
四道声音炸响，棺道：“扯呼扯呼喽。”
然后，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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