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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鸠占鹊巢(二)

    黄叔只是傻了,并不是哑巴,所以对于黄叔这忽如其来的回应我不奇怪,现在的黄叔总是这样,偶尔说一两句话,或者发出一些声音。

    推着黄叔就朝卫生间走去,将黄叔的轮椅固定好以防滑动,我试好水温用力将黄叔的头按进了凹槽处,打湿头发,暂关了水,我得一支手使劲的按着黄叔的头防止黄叔抬起头来,一只手伸到一旁从瓶子里挤出洗发水,就这么有些艰难的洗了起来。

    得了这种病的人,受到外界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事物或者力量时,自身是不会抗拒也不会顺从的,但是想要这种人按照着自己的要求去做事,只能用大力去引导,就像我现在使劲的把黄叔的头按在洗漱池的凹槽处,一样的道理。

    虽然很麻烦但是也没有办法,若是有人帮我一下就会变得很简单,从我第一次上门来为黄叔剪头发,陈姐那视若无物的态度,我就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工作,陈姐不会帮我,就像打扫屋子照顾黄叔是陈姐的工作,我也帮不了她。

    “你这样也怪辛苦的。”陈姐敷着面膜,看着电视,吃着摆放在茶几上的瓜子,一副主人家的样子,转过头来朝厕所里说道。

    应是怕我听不到,声音也有些大。

    “没办法啊!陈姐!接了这个单当然要做好。”我一边为黄叔冲洗着头发,一边回着陈姐。

    陈姐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吃着瓜子看着电视,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种不好操作的洗头方式,我只能以快来解决,所以我很快就给黄叔洗好了。

    然后将黄叔又推到了阳台,从工具箱拿出吹风机,通上电吹干头发,黄叔头上的漏网之鱼尽收眼底,接着围上围布我又开始进行着最后的修剪。

    陈姐看着我为黄叔剪得格外认真,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来一趟,这么辛苦就剪一个头发,黄郭给你多少钱?”

    “200,来回加上剪头发差不多一个小时。”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如实说道。

    “呸。”听得我这话,不知是陈姐有意,还是无意,把嘴巴里的瓜子壳吐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从嘴里发出了这声响。

    后因为嘴角微微上扬,贴在脸上的面膜也跟着动了,语气有些不屑的说道:“我儿子比你还小,现在在一家上市公司上班,一个月工资1万2,前途似锦,小谢得努力加油啊!不然拿什么娶媳妇儿?”

    陈姐46岁,儿子23岁,是比我小,不过我对陈姐的儿子一丁点儿也不了解,偶尔来给黄叔剪头发的时候遇到过两次,其余所有的信息都是从陈姐嘴里听到的。

    什么地方工作,收入多少,长得又高又帅,大学毕业等等…

    并且这几乎是每次我来都会听到的话,但这一次拿我为他儿子当垫脚石,我有些忍不住了,平静的说道:“我现在一个月的收入应该是你儿子的两倍,你得有两个儿子才能赶上我。”

    “哼,你一个月赚2万4看得起这200?”陈姐话语从不屑转变为了质疑,浓浓的质疑。

    “我一个月赚2万4和我来赚着200是两码事,我的2万4就是你看不起的小钱凑在一起的。一个是公司上班,一个是开店做生意,很容易想明白。”我没有去看陈姐,我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为黄叔修剪着最后的瑕疵。

    这话一入耳陈姐顿时哑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陷入了沉默。

    我看不到陈姐面膜下的表情,但我知道我这句话很是破防。

    一想到陈姐引以自豪的东西不如我,这一刻我的心情竟然出现了一丝丝愉悦,但是我的脑海却提醒着我,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不能有这种想法。

    我不知道这是人的本性,还是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我的思维应是超越了我的本性,否则这种分裂的精神状态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或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就好像陈姐总爱拿着自己优秀的儿子来炫耀一样,总希望别人不如自己一样的道理。

    很快黄叔的头发就完工了,我快速的收拾着我的工具准备离开,留下了一地的碎发,和黄叔脑袋上的新发型。

    我的目的只是剪头发,这一地的头发不用管,陈姐自己会收拾,向来如此。

    “陈姐,黄叔头上有一个胞,看痕迹像是新摔的。”我将工具箱提在手中,在经过陈姐时,提醒着陈姐。

    之前黄叔头发很长掩盖着看不出来,现在头发剪短了,一下就看出来了,兴许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撞的。

    “啊?”听到我这话陈姐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从沙发上起身朝黄叔走去,同时嘴上说道:“是吗?”

    待陈姐走近后,眼睛直直的盯着黄叔的头,目光搜寻着我口中说的胞,很快就看到了:“呀!还真有一个胞,估计是昨天摔的。”

    不知怎滴,我听到这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就好像陈姐事先知道一样。

    并且我也实在想不通,到底需要一个怎样的姿势才能把黄叔头顶撞出一个胞,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倒立头先落地,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就不是头顶一个胞这么简单了,又或者黄叔自己拿头撞出来的,想想也不可能。

    事做完了,我也提醒了陈姐,现在没我什么事儿了,我也没有再逗留,打开门就走了。

    在这之后的又是过了一个多月,中途黄郭来店里剪过一次头发,我问及了一些黄叔最近的状况。

    我本想把上次剪头发看到黄叔头上的胞说出来,在听到黄郭说,黄叔还是老样子,该吃吃该喝喝后,觉得也就没必要再说了,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这天我又接到了黄郭打来的电话,让我去给黄叔剪头发。

    挂了电话后我拿出手机,看了下上次我给黄叔剪头发记下的时间,刚好一个半月,45天,算上今天刚好45天,45天黄叔的头发应是长了不少,对于男发来说这个相隔时间算长的了。

    我收拾好东西就朝黄叔的住处去了。

    “咚,咚咚~”到了门口,我轻轻敲着门。

    “来了~”陈姐故意将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应是午后的太阳正热,让人有些慵懒。

    “嘎吱。”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