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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青田刘基

    南际云觉得上官云这话还是有可信度的,蒙古人以骑射立国,大都皇宫中自然不乏这类珍品。

    “我听说有个飞贼……”

    “侠盗!”上官云接过话茬:“你信不信,真的是大杨弓!”

    南际云愣了半晌:“信!”

    “信就好!”

    南际云拿起铁锤钉钉铛铛打铁,忽然把铁锤一放:“我家祖上也是军人,到了我爷爷那一辈,家境没落。我十岁那年,黄河决堤,爹娘都死了,我爬到一棵树上面待了整整三天,等到洪水退了才下来,后来就在林子里打些野物生活,想着参军熬个出身,可惜啊,第一场仗就被活捉了。”

    上官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些干果子吃着:“那我比你好太多了,小时候没怎么吃过苦,后来吃的苦不少吧,算是有回报了。”

    南际云将打好的铁箭头放到水中淬火:“看的出来!”

    “有些东西是看不出来的。”上官云道:“我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我现在在找几个人一起做大事儿!”

    “那你找了几个了?”

    “加上你,三个!”

    “还有慕容正?”

    “嗯。”

    “能告诉我办什么事儿吗?要是没什么意思的话我就不参加了!”

    上官云把最后一个干果子丢到嘴里边去,拍拍手:“无他,见证一个太平盛世的出现!”

    南际云看着上官云,继续拿起手中的铁锤,从炉火中夹出一块烧红的铁块:“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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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匹快马由远及近,还未靠近大营门口,便有马上的骑士高声呼喊道:“吴国公军令至,快快打开辕门!”

    辕门打开,快马直驱而入,马上的骑士扛着一面绣纹大旗,所到之处,畅通无阻。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鼓声紧接着便传来,急促如雨点!

    刚刚才散去的云中诸将,又连忙汇聚在中军大帐前。常遇春和徐达正准备给慕容正接风,酒菜还没摆上桌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参见二位元帅!”传令的骑士给徐达和汤和行了礼,道:“属下等人奉命护送刘先生前来宣读主公军令,二位元帅,军中诸将可否到齐?”

    “齐了!”汤和问道:“主公呢?不是主公亲自前来指挥吗?”

    “具体情由属下也不是特别清楚,刘先生很快就到,二位元帅可以询问刘先生。”

    徐达问道:“刘先生呢?”

    “属下先行通报,刘先生应该很快就到了。”

    慕容正小声问常遇春:“常大哥,这个刘先生是什么人?”

    常遇春道:“青田刘伯温!原来是元廷的官儿,后来赋闲在家,主公听说他素有谋略,便将他征辟至大将军府,这两年的确出了不少计策,也算是吴国公近臣之一,不过也是有些人的眼中钉。”说着向唐胜宗与陆仲亨失示意了一下。

    慕容正顺着常遇春的眼光望去,正好看到唐胜宗与陆正风朝这边望来。那二人眼神中没有友好的意味,相反还有些敌意,慕容称礼貌性的拱了拱手,但二人把脸别过去没有理会。

    “吴公帐下也有不一心的存在啊。”慕容正道:“也不知道这二人为何对我充满敌意?”

    “不是对你,是对我!”常遇春道:“这原本是吴国公帐下的家将,随吴国公出生入死,早年间攻克定远,这些人都是出了力的。哥哥我半路出家,可后来居上,现在职位高于他们,他们心里边自然不肯服气,久而久之,心生怨忿。”

    “常言道,不招人都是庸才!常大哥也是木秀于林,被风摧啊。”

    “少拿哥哥我打趣儿。”常遇春道:“一会散了场喝酒去,上次没喝尽兴,这一次再喝个痛快,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山上的道士哪来那么好的酒量?”

    “不可说,不可说。”

    常遇春大笑起来,引得周遭一些将军们侧目。正好将目光放在慕容正身上,便走过来打招呼。

    “我说老常,这是……?”

    “来来来,我来给各位介绍一下。”常遇春很是高兴:“原本想着过段时间介绍给你们认识的,没想到这一会儿大家正好聚起来,也是赶了巧了。这位兄弟就是我经常和大家提到的慕容兄弟,洛阳慕容正。”

    几个和常遇春熟络的将军听常遇春这么说,便纷纷靠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慕容正,常遇春也向慕容正介绍这些人。

    那些和常遇春不对付的人,自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就是一介江湖子弟,有什么值得稀罕,常大将军是不是瞎糊弄,拿个不知名的小白脸儿搪塞我等。”

    先前诋毁常遇春自己,常遇春倒还没怎么生气,但听到陆仲亨这么说慕容正,顿时冷着脸道:“陆将军,念在同僚一场的份儿上,今天我不和你生气,再有下次,别怪某家无礼了!”

    看到陆仲亨正要发作,汤和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闹这么僵干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等刘先生过来看看主公说什么吗……哎,来了!”

    常遇春自然不想跟陆仲亨一般见识,而陆仲亨被汤和一说,也不敢再作。众人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再几名护属卫的护卫下,向这边走来。

    徐达和汤和走上前去。

    马车站定,一个青衣文士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下来。年约五旬,仙风道骨,只是有些面色苍白。

    徐达问道:“刘先生,你这是怎么了?生了病吗?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刘基摆摆手:“不劳烦大元帅了。主公催得急,所以连夜赶路,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儿在半道上散架了,歇歇就好。”

    “那就好!”

    “刘先生请!”

    “二位元帅,诸位将军请!”

    刘基在帐中站定,从随行的书童手中结果一条背囊,打开背囊取出一轴卷轴摆在案基上。

    “各位将军,刘某长话短说。”刘基轻咳一声:“此次前来,奉主公之命,任命各路军马安排。主公有言在先,此次安排诸将一律服从,若有不从者,军法处置!”

    徐达与汤和带头说道:“属下徐达(汤和)领命!”

    帐中诸将也齐声道:“属下领命!”

    刘基展开卷轴,高声读道:“中书省平章事,左丞相吴国公朱元璋令:受元帅徐达为兵马大元帅,节制军中诸将,号令麾下全员兵马,赐金牌令箭,征战时期可行军中一切职权!”

    众人一声惊呼,就连徐达自己也震惊了——这种权利,原先只有朱元璋才能掌握!

    刘基道:“大元帅请接令!”

    徐达行礼道:“末将徐达领命!”

    两名护卫分别将两方托盘端到徐达身边。一方托盘中放着一方猛虎大印,令一方托盘中则放着一对虎符!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皆是有些莫名其妙。大敌当前,身为主帅的朱元璋竟没有到,而是将统兵的权力交给了徐达!

    “汤和听令!”

    汤和正在走神,突然听到刘基叫到自己,连忙上前行李道:“末将在!”

    “授汤和右将大都督,本部人马皆听徐达调遣,不得有违!”

    汤和愣了半晌,道:“汤和领命!”

    以前自己是徐达的上司,后来和徐达平起平坐,这一回却成了徐达的下属。这心里的滋味儿很不好说。

    “常遇春听命!”

    众将又是一声惊呼,怎么会是常遇春?第三个任命怎么会轮到常遇春?

    常遇春行礼:“末将在!”

    “授常遇春左大都督!本部人马皆听徐达调遣,不得有误!”

    这一下仿佛将水泼入油锅,整个军营一下吵了起来!

    “怎么可能?主公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

    “就是!常遇春才来多久,怎么能和汤帅平起平坐?”

    “他凭什么能做左大都督?”

    “肃静!”一声暴喝声传来,震得中军大帐立刻安静下来,众人将目光望向汤和。汤和道:“该怎么安排都是主公的命令,尔等难道想抗命不成?”

    众将连忙收起不甘之色,俯身听命。

    刘基继续道:“授冯胜、邓愈、朱文忠、耿君用、郭英、周德新为前军将军,授唐胜宗、费聚、吴良、郑遇霖、耿再成为中军将军,其余诸将为后军将军,军中一切部署皆有大元帅调遣!”

    众将俯身道:“末将领命!”

    刘基将卷轴交给徐达:“大元帅,主公有命,令我在你身边谋划,即刻起,刘某任凭大将军驱驰!”

    “刘先生客气!”

    徐达转过身面对众人:“各位兄弟,蒙主公看中本将军作为统军大帅,徐达倍感荣幸,大战在前,望各位兄弟鼎力相助。可若是有人拖后腿,不遵号令任意妄为,也别怪徐达军法无情!”

    “末将遵命!”

    “即刻起,回到本部军营,通查所有能征善战之士,清点所有粮草军备,今夜子时在中军大帐集合!”

    “是!”

    众人正要散去时,刘基突然说道:“大元帅、左右大都督先留下,主公有密信交托。”

    常遇春嘱咐慕容正在帐外等着,自己留了下来。等到众人散去,只剩下他们四人时,刘基这才将一封信取出,交给徐达。

    徐达看后,又将信交给汤和,最后才传到常遇春手中。

    “这件事……不好办啊!”徐达道:“都是老营的兄弟,主公为什么会怀疑呢?”

    “之前便有人将张士德的信传出,让我方极为被动,所以主公才怀疑有人暗通张士诚!”刘基道:“这一次主公没有向任何人说什么时候到大营来,为的就是防止消息走漏,等到合适的时间,主公自会到达!”

    汤和道:“张士诚那边怎么安排?”

    “张士诚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刘基道:“前些时候,张士诚和元廷的云州王闹了矛盾,现在崇黑虎坐镇汴梁,张士诚如果要进攻应天,就要冒着蒙古人侵扰的危险,大都的汉探子传了消息,说元廷派了一支兵马正在赶往汴梁,所以这个时候张士诚绝对不会有多余的动作。原先察罕帖木儿在的时候,河南、山东一带铁板一块,对我们极为不利,若在此时,我们绝对抽不出这么多兵力来应对陈友谅,可如今察罕帖木儿而被杀,蒙古人现在要应付山东的骚乱,短时间内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同时又和张士诚形成一个僵局,谁能想到,造成这样后果的竟然是刺杀察罕帖木儿,常将军远见卓识,能想到这一步,伯温佩服!”

    常遇春连忙推辞:“刘先生过誉了,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步,我只是派人去刺杀田丰和王世成,阴差阳错之下才杀了察罕帖木儿,真正做到这一步的另有别其人!”

    “是谁?”

    “慕容正!”

    刘基摸着胡须:“我听别人说过,你老是把这个人挂在嘴边,可见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倘若真如你所说,那么此人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帐外!”

    常遇春走出大帐,左瞧瞧右看看,却没发现慕容正的影子。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