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忘记
修的视线无法从那些尸骸处移开，他就像被吸引住全部心神一样，定定望向那个老得不像样的邪教徒惊诧而狰狞的面容。
黑色的雾涌现......
雾霾翻滚着涌动......
混沌的黑雾在周遭涌动着，一张张怨恨的面孔出现，他们原本那么地和善，如今却都面目狰狞......
“你为什么还活着！”
修被扇了一巴掌，他摸了摸自己微肿的脸颊，触碰到自己湿润的眼泪。
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哭泣。
“对不起...”
修又被一把抱住，那人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肩头。
他内心深处泛起着难以言喻的内疚...惶恐...
因为他的无知和任性，他害死了......
他害死了......
“喵喵~”
一声猫叫惊醒了修，他才发现马脸巴里和裁决所小队的众人，他们或是喃喃自语、或是在相互攻击、或是暴怒，似乎都沉浸在幻象之中。
浓重的黑雾笼罩在整个大厅，这重重的雾霾中那些残骸也像海中之鱼一样浮游，大部分向吹笛者巴里的方向聚集......
修望向祭坛边缘优雅舔着爪子的黑猫，总觉得有点眼熟。
“太好了老大，你终于醒啦，是母亲大人派她的小伙伴喵神殿下来救你啦。”
圆圆开心地在他耳边说道，这一次它甚至还给修解了惑。不过这家伙变得倒是挺快的，之前还称呼阿娜莎为邪恶的女巫，现在就叫人母亲大人。
记忆中阿娜莎身边的确是有一只黑猫，一只踪迹莫测的黑猫。
偶尔在阿娜莎鞭打修的时候，它会懒洋洋地趴在窗边喵一两声，似乎是在为无聊的舞台剧礼貌喝一句彩。
眼见修恢复清醒，黑猫跳下祭坛，昂了昂头示意他跟上。
而修，在看了眼似乎并无大碍的俩兄妹后。
几乎没有思索地，他跑向黑猫，跟着跳下了祭坛。
阿娜莎派来的黑猫。
他还是很在意，所谓的亲缘的血祭，他现在几乎完好如初的样子，阿娜莎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老大，别忘记你忠诚的小圆圆呀。”
圆圆连忙蹦跳着，压到了修的肩头。
黑猫足下轻点，纹路繁杂的法阵亮起微光，一猫一人一圆消失不见。
“不...我是为了新世界，美好而梦幻的新世界，需要你们的牺牲...请不要为此而怨恨...要感到荣幸...”
祭坛上，马脸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即使是被残骸攻击着，也还在说着。
“仁慈的神灵...万物的主宰...求您怜悯不幸的灵魂...赐予...永恒的解脱......”
奥莉维亚面带微笑双手合十做着祷告，就像没有陷入幻象一样。
在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头冲过来咬住她的上臂时，她甚至还停下了祷告，摸了摸这颗头。
“朵拉，能再见到你们太好了，哥哥说你们都被吞噬了，但是我相信我主一定会让我们相遇的，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让你解脱的......”
咬痕深可见骨，鲜血滴在地上，她却前所未有地开心。
然而那是一颗明显属于中年男人的头颅，和朵拉这个少女的名字并不相称。
随着她的继续祷告，这颗顽强冲破祷告防线的头颅也如同她周遭的残骸一样化为光点......
她身旁光圈内的莱斯特愤怒地挥舞双拳，嘴里喊道：“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而终于完成了自己演讲的巴里，在轮番猛烈的物理攻击下，失焦的瞳孔慢慢恢复了过来，看清自己被尸骸缠身的处境后，他猛然一甩，将身上几乎覆盖上一层的尸骸甩离。
一身黑袍都变得破破烂烂，却能看出他黑袍里面穿着的是粗麻制的，没有任何优雅可言的中袖上衣和中裤，再加上他粗壮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现在最普遍的农民样式穿着。
“正义的伙伴又消失了。”
他扫了眼裁决所的队伍后感叹了一句，然后走向漆黑的密道......
在滚滚的黑雾中，奥莉维亚周遭光亮的范围越来越大......
昆斯贫民窟暗淡的日光下。
修回到了他那个简陋的卧室。
圆圆又漂浮回半空中。
这里多了一张藤椅，藤椅上阿娜莎打着盹。
她并不是早上出门时的模样她年轻得过份，白皙得吹弹可破的皮肤，深棕的秀发。
在经过窗户的暗淡日光照射下，非常娴雅动人。
“喵~”
黑猫提醒一般叫了一声，然后跳到窗框它的专属位置上，。
阿娜莎怔忪着睁开碧色的眼眸，望向站在眼前的修。
“修，过来。”
她微笑着说道，朝着修招了招手，就好像她们俩没有任何隔阂一样。
就好像一位宠爱孩子的母亲在呼唤她可爱的孩子一样。
“我...”
修有点不知所措，他想说点什么，却又好像无处说起。
“你还...好吗？”
他望着阿娜莎白皙得过份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道，上辈子到这辈子，他就从来没有学过所谓温情的沟通方式。
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难以捉摸的亲身母亲。
这个曾经用鞭子让他鲜血淋漓的，这个曾经又耗费生命力治疗他的母亲。
而且，她如今，似乎到了生命的尽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修的不情愿，阿娜莎放下了手，微笑着回答道：“我没事，不过是来到了必然的终结而已。”
话音刚落，她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修忍不住跑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修就被阿娜莎一把抱住。
“哈哈，被我捉住了吧。”
她就像没事人一样嬉闹着说道。
“我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和你说。”
她趴在修的肩上说道。
“不过，应该来不及了，想说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修感觉到湿意在肩上。
“对不起，修，其实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忘掉吧，忘掉那些糟糕的回忆，连同这样糟糕的妈妈也一切忘掉吧。”
“去荒之森的最深处找杜林修士。”
“缪尔会带你过去的，要紧跟着它知道吗？”
“吊坠也要牢牢戴着。”
“......”
她殷切地嘱咐着，终于暗淡的日光几乎已经燃尽了。
她抬起头，与修额头抵着额头。
“把糟糕都忘记吧。”
“把憎恨都忘却吧。”
“把忧愁都抹除吧。”
就像是哼唱着童谣一样，她重复着几乎相同的语句。
而修发现，自己对于阿娜莎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她的那些嘱咐就像烙印一样落在心上。
“我不要忘记。”
修说道。
黑色的雾涌现......
雾霾翻滚着涌动......
混沌的黑雾在周遭涌动着，一张张怨恨的面孔出现，他们原本那么地和善，如今却都面目狰狞......
“你为什么还活着！”
修被扇了一巴掌，他摸了摸自己微肿的脸颊，触碰到自己湿润的眼泪。
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哭泣。
“对不起...”
修又被一把抱住，那人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肩头。
他内心深处泛起着难以言喻的内疚...惶恐...
因为他的无知和任性，他害死了......
他害死了......
“喵喵~”
一声猫叫惊醒了修，他才发现马脸巴里和裁决所小队的众人，他们或是喃喃自语、或是在相互攻击、或是暴怒，似乎都沉浸在幻象之中。
浓重的黑雾笼罩在整个大厅，这重重的雾霾中那些残骸也像海中之鱼一样浮游，大部分向吹笛者巴里的方向聚集......
修望向祭坛边缘优雅舔着爪子的黑猫，总觉得有点眼熟。
“太好了老大，你终于醒啦，是母亲大人派她的小伙伴喵神殿下来救你啦。”
圆圆开心地在他耳边说道，这一次它甚至还给修解了惑。不过这家伙变得倒是挺快的，之前还称呼阿娜莎为邪恶的女巫，现在就叫人母亲大人。
记忆中阿娜莎身边的确是有一只黑猫，一只踪迹莫测的黑猫。
偶尔在阿娜莎鞭打修的时候，它会懒洋洋地趴在窗边喵一两声，似乎是在为无聊的舞台剧礼貌喝一句彩。
眼见修恢复清醒，黑猫跳下祭坛，昂了昂头示意他跟上。
而修，在看了眼似乎并无大碍的俩兄妹后。
几乎没有思索地，他跑向黑猫，跟着跳下了祭坛。
阿娜莎派来的黑猫。
他还是很在意，所谓的亲缘的血祭，他现在几乎完好如初的样子，阿娜莎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老大，别忘记你忠诚的小圆圆呀。”
圆圆连忙蹦跳着，压到了修的肩头。
黑猫足下轻点，纹路繁杂的法阵亮起微光，一猫一人一圆消失不见。
“不...我是为了新世界，美好而梦幻的新世界，需要你们的牺牲...请不要为此而怨恨...要感到荣幸...”
祭坛上，马脸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即使是被残骸攻击着，也还在说着。
“仁慈的神灵...万物的主宰...求您怜悯不幸的灵魂...赐予...永恒的解脱......”
奥莉维亚面带微笑双手合十做着祷告，就像没有陷入幻象一样。
在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头冲过来咬住她的上臂时，她甚至还停下了祷告，摸了摸这颗头。
“朵拉，能再见到你们太好了，哥哥说你们都被吞噬了，但是我相信我主一定会让我们相遇的，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让你解脱的......”
咬痕深可见骨，鲜血滴在地上，她却前所未有地开心。
然而那是一颗明显属于中年男人的头颅，和朵拉这个少女的名字并不相称。
随着她的继续祷告，这颗顽强冲破祷告防线的头颅也如同她周遭的残骸一样化为光点......
她身旁光圈内的莱斯特愤怒地挥舞双拳，嘴里喊道：“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而终于完成了自己演讲的巴里，在轮番猛烈的物理攻击下，失焦的瞳孔慢慢恢复了过来，看清自己被尸骸缠身的处境后，他猛然一甩，将身上几乎覆盖上一层的尸骸甩离。
一身黑袍都变得破破烂烂，却能看出他黑袍里面穿着的是粗麻制的，没有任何优雅可言的中袖上衣和中裤，再加上他粗壮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现在最普遍的农民样式穿着。
“正义的伙伴又消失了。”
他扫了眼裁决所的队伍后感叹了一句，然后走向漆黑的密道......
在滚滚的黑雾中，奥莉维亚周遭光亮的范围越来越大......
昆斯贫民窟暗淡的日光下。
修回到了他那个简陋的卧室。
圆圆又漂浮回半空中。
这里多了一张藤椅，藤椅上阿娜莎打着盹。
她并不是早上出门时的模样她年轻得过份，白皙得吹弹可破的皮肤，深棕的秀发。
在经过窗户的暗淡日光照射下，非常娴雅动人。
“喵~”
黑猫提醒一般叫了一声，然后跳到窗框它的专属位置上，。
阿娜莎怔忪着睁开碧色的眼眸，望向站在眼前的修。
“修，过来。”
她微笑着说道，朝着修招了招手，就好像她们俩没有任何隔阂一样。
就好像一位宠爱孩子的母亲在呼唤她可爱的孩子一样。
“我...”
修有点不知所措，他想说点什么，却又好像无处说起。
“你还...好吗？”
他望着阿娜莎白皙得过份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道，上辈子到这辈子，他就从来没有学过所谓温情的沟通方式。
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难以捉摸的亲身母亲。
这个曾经用鞭子让他鲜血淋漓的，这个曾经又耗费生命力治疗他的母亲。
而且，她如今，似乎到了生命的尽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修的不情愿，阿娜莎放下了手，微笑着回答道：“我没事，不过是来到了必然的终结而已。”
话音刚落，她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修忍不住跑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修就被阿娜莎一把抱住。
“哈哈，被我捉住了吧。”
她就像没事人一样嬉闹着说道。
“我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和你说。”
她趴在修的肩上说道。
“不过，应该来不及了，想说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修感觉到湿意在肩上。
“对不起，修，其实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忘掉吧，忘掉那些糟糕的回忆，连同这样糟糕的妈妈也一切忘掉吧。”
“去荒之森的最深处找杜林修士。”
“缪尔会带你过去的，要紧跟着它知道吗？”
“吊坠也要牢牢戴着。”
“......”
她殷切地嘱咐着，终于暗淡的日光几乎已经燃尽了。
她抬起头，与修额头抵着额头。
“把糟糕都忘记吧。”
“把憎恨都忘却吧。”
“把忧愁都抹除吧。”
就像是哼唱着童谣一样，她重复着几乎相同的语句。
而修发现，自己对于阿娜莎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她的那些嘱咐就像烙印一样落在心上。
“我不要忘记。”
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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