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善有善报
姚承耀回了家，姚青山询问他，姚承年为何成了那副鬼样子。
姚承耀说道：“大哥回了青州，根本没回书院，而是混迹在秦楼楚馆，整日买醉。我也曾出言相劝，奈何他只当耳旁风。”
姚夫人道：“他自甘堕落，耀哥可莫要学了他去，你是有大好前程的人。”
说道前程，姚承耀脸一红，“我下次争取一定考中。”
姚夫人道：“考秀才哪有那么容易的，娘不着急，我儿迟早能飞黄腾达。”
石榴在旁边接着说道：“是啊，老爷在京城都给少爷置办了宅子了，将来若是入京当了官，那宅子离皇宫就隔几条街，上朝方便的很。”
“跟大少爷说这个干什么，以后考上了进士，再说不迟。”姚夫人沉着脸说道。
石榴弄得讪讪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她如今很受宠，弄得姚夫人很不待见。
姚老爷也不好当着小辈的面，驳了妻子面子，说了句：“好了，耀哥回来，怎么也得等老二出了殡再走。都累了一天了，改天再聊，都去歇着吧。”
“是。”
众人都散了，梦莹也往自己的后院走去。
姚承耀追了过来，“长姐等等。”
梦莹回头，“耀哥，有事？”
“长姐，你一直在家，你知道二叔父是怎么死的吗？”
梦莹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二叔父这个人喜欢占人便宜，得罪了人，也是常事。具体是哪个，不好推断。”
梦莹想走，看见姚程耀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你直说了吧？”
“大哥跟我说，让我陪他去青州府衙击鼓鸣冤，我知道母亲是不会同意的，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姚承耀抬起头，放低了声音说道。
“不能去，你若有功名在身，尚且可以一试，可都是童生，去了免不了一顿板子。”
“可……我若袖手旁不安，别人会不会……”姚程耀吞吞吐吐的道。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事，这件事可不可为。你是姚家的顶梁柱，要有自己的见地，不能如此没有主张。”
“耀哥儿知道了。”姚承耀说完，长揖告辞。
*
梦莹回了房里，没吃饭，先沐浴了一番。
红英一边帮她绞头发，一边问道：“姑娘，您说大公子，能去青州告状吗？”
“会去。”
“真的会挨板子吗？”红英诧异的问道。
“会，但凡他是个秀才，恐怕都不是如今这个结局了。”
这便是有些苦熬白头，也想有个功名傍身，哪怕就是个秀才，便可免缴苛捐杂税，过堂不跪。
见红英发呆，梦莹揶揄道：“是不是后悔跟我回来了，要是去给那个院外做妾，若是生了儿子，还能考取功名。如今入了奴籍，可没这个机会了？”
红英脸一红，说道：“谁要生了，我都想好，一辈子不嫁。我娘要是不嫁给我爹，肯定能长命百岁，男人都是不顶用的东西。
您将来要是嫁人了，我就去给您当管家娘子，您看行不行？”
梦莹笑道：“管家娘子，也都是嫁过人的，你看我母亲身边的哪个管事，是黄花大闺女？”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红英一扭身，走了。
梦莹难得见红英吃瘪，笑的合不拢嘴。
青萝也在旁边陪笑，可是心里却有些吃味儿，姑娘跟红英真是越来越亲了，自己倒像个新来的。
*
第二日，姚承年决定去青州告状。
姚夫人为做面子，也拿几十两银子，姚承耀更是装了一钱袋。
各房都出来相送，只要露脸的，不论大小，多多少少都拿了些财物出来。
唯独梦莹没出去相送。
青萝劝梦莹多少出几两银子，这样面子上好看。
梦莹不屑的说道：“他们忘了自己怎么死的，我可没忘!”
前世姚夫人生病，大夫说需要些人参做药引，她去求了姚承年。姚承年倒是给了，可是吃了几副药不见好，反而加重。
大夫拿了姚承年给的人参闻了闻，说那不是人参而是酷似人参的陆商根。
陆商根也是药材，可是与人参药性相反，人参是补气，陆商根是泄下。而且与姚夫人的药性相冲，反而有毒，对姚夫人的病没丝毫益处。
梦莹拿着那假人参去质问，姚承年冷冷的说，“陆商根还是看在大伯父的面子上，若是看你们，草棍都没有。”
这样的人，不值得的同情，更不值得梦莹为他浪费精力。
据青萝跟说，姚承年走的时候，带着怒气跟姚承耀说道：“二弟，还是你仗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让大妹妹好生攒着嫁妆吧。”
梦莹冷笑道：“大少爷真是舒服日子过惯了，我不是她娘，我可不惯着他。去买瓶创伤药膏，那个他真正用的上。”
*
不出梦莹所料，隔一天，姚承年就回来了。
坐着去的，躺着回来的。
据跟去小厮说，姚承年到了青州知府，先是状告祁县县令，后又骂知府官官相护，不作为。
知府暴怒，要差役重打十大板，还是书院的先生赶到求情，才打了五板子，放了回来。
五板子虽然少，可官府差役手上有活，轻重都有分寸，知府一个眼神，便知道如何用劲。
这五板子下来，姚承年也皮开肉绽，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了。
当梦莹的创伤药送来时，姚承年怒不可遏当着青萝的面，摔了那药瓶。
青萝气的骂姚承年不知好歹，梦莹却只抿嘴一笑，这被宠坏的大少爷，如今也算是吃了教训了。
*
养了七八天，姚承年终于可以下地走了。
姚青江的灵柩也准备下葬了。
与姚老太爷时候不同，姚青江的丧事，办的就寒酸的多。
不过，终究是入了土。
丧事刚过，便有债主上门了。
原来是姚青江借的印子钱，可二夫人如今哪有钱还，便打起了卖仆妇的主意。
先是卖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小厮，二老爷的通房，可仍凑不够壹仟两银子，便打到了庶女姚梦春的身上。
姚梦春哭着求到了尹氏身上，尹氏气的大骂，她如今卧床不起，值钱的物件也都被二夫人搜刮走了。
她知道二夫人是借机公报私仇，可她竟然无力保下孙女。
姚梦春走投无路，便找到了姚梦莹。
见到梦莹后，便扑通跪倒：“大姐姐，你救救我吧，我要活不成了。”
梦莹听闻刘氏要卖她，也吃了一惊。姚梦春的生母是个姨娘，前几年病死了，虽然不太受宠，可一直在尹氏跟前养着。
她今生和姚梦春交集不多，但是前世在自己一家落魄的时候，姚梦春曾多次接济他们。
“二妹，你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我母亲要卖了我，她嫌人牙子给的钱少，竟然要把我卖去青楼。”姚梦春说到这里，捂着脸，泪如雨下。
“大哥和老夫人都不管吗？”二夫人卖庶女到青楼，这不小事。
“祖母说她无能为力，大哥哥他是求了母亲，可母亲说，现在家里困难，养了我这么多年，总得帮衬帮衬家里，大哥哥就不说话了。”
梦莹气的嘴唇快咬破了，那对母子就是个虎狼心肠。
安慰梦春道：“你别怕，这事我会安排好。”
林小一直避而不见，这事，只得让刘瑞去办。刘瑞听闻二夫人要卖掉二小姐，也气的大骂。
梦莹让刘瑞找个面生的人，假扮青楼龟公，到姚家去买人。
听说来人要出三十两银子，久未见钱的刘氏，便找人捆了姚梦春来。
姚梦春被塞进了马车，她拼命的挣扎大哭。
“别怕，是我。”
姚梦春如刺猬一般，蜷缩成了一团，才发现马车里，居然坐着姚梦莹。
“大姐姐，原来是你，可吓死我了。”姚梦春扑到了姚梦莹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好了，没事了。我是把你救出来了，可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梦莹实在不能把她留在身边。
“我想去舅舅家，祖父出殡的时候，我舅舅来了，他说家里如今置办了水田，日子过得不错，让我有空去他家做客。
可你也知道，我娘是个姨娘，我舅舅家也不算正经亲戚，我就没敢去。如今，既然母……既然刘氏容不下我了，我想去投奔他。”
梦莹点点头，那也是个办法。
姚承耀说道：“大哥回了青州，根本没回书院，而是混迹在秦楼楚馆，整日买醉。我也曾出言相劝，奈何他只当耳旁风。”
姚夫人道：“他自甘堕落，耀哥可莫要学了他去，你是有大好前程的人。”
说道前程，姚承耀脸一红，“我下次争取一定考中。”
姚夫人道：“考秀才哪有那么容易的，娘不着急，我儿迟早能飞黄腾达。”
石榴在旁边接着说道：“是啊，老爷在京城都给少爷置办了宅子了，将来若是入京当了官，那宅子离皇宫就隔几条街，上朝方便的很。”
“跟大少爷说这个干什么，以后考上了进士，再说不迟。”姚夫人沉着脸说道。
石榴弄得讪讪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她如今很受宠，弄得姚夫人很不待见。
姚老爷也不好当着小辈的面，驳了妻子面子，说了句：“好了，耀哥回来，怎么也得等老二出了殡再走。都累了一天了，改天再聊，都去歇着吧。”
“是。”
众人都散了，梦莹也往自己的后院走去。
姚承耀追了过来，“长姐等等。”
梦莹回头，“耀哥，有事？”
“长姐，你一直在家，你知道二叔父是怎么死的吗？”
梦莹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二叔父这个人喜欢占人便宜，得罪了人，也是常事。具体是哪个，不好推断。”
梦莹想走，看见姚程耀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你直说了吧？”
“大哥跟我说，让我陪他去青州府衙击鼓鸣冤，我知道母亲是不会同意的，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姚承耀抬起头，放低了声音说道。
“不能去，你若有功名在身，尚且可以一试，可都是童生，去了免不了一顿板子。”
“可……我若袖手旁不安，别人会不会……”姚程耀吞吞吐吐的道。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事，这件事可不可为。你是姚家的顶梁柱，要有自己的见地，不能如此没有主张。”
“耀哥儿知道了。”姚承耀说完，长揖告辞。
*
梦莹回了房里，没吃饭，先沐浴了一番。
红英一边帮她绞头发，一边问道：“姑娘，您说大公子，能去青州告状吗？”
“会去。”
“真的会挨板子吗？”红英诧异的问道。
“会，但凡他是个秀才，恐怕都不是如今这个结局了。”
这便是有些苦熬白头，也想有个功名傍身，哪怕就是个秀才，便可免缴苛捐杂税，过堂不跪。
见红英发呆，梦莹揶揄道：“是不是后悔跟我回来了，要是去给那个院外做妾，若是生了儿子，还能考取功名。如今入了奴籍，可没这个机会了？”
红英脸一红，说道：“谁要生了，我都想好，一辈子不嫁。我娘要是不嫁给我爹，肯定能长命百岁，男人都是不顶用的东西。
您将来要是嫁人了，我就去给您当管家娘子，您看行不行？”
梦莹笑道：“管家娘子，也都是嫁过人的，你看我母亲身边的哪个管事，是黄花大闺女？”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红英一扭身，走了。
梦莹难得见红英吃瘪，笑的合不拢嘴。
青萝也在旁边陪笑，可是心里却有些吃味儿，姑娘跟红英真是越来越亲了，自己倒像个新来的。
*
第二日，姚承年决定去青州告状。
姚夫人为做面子，也拿几十两银子，姚承耀更是装了一钱袋。
各房都出来相送，只要露脸的，不论大小，多多少少都拿了些财物出来。
唯独梦莹没出去相送。
青萝劝梦莹多少出几两银子，这样面子上好看。
梦莹不屑的说道：“他们忘了自己怎么死的，我可没忘!”
前世姚夫人生病，大夫说需要些人参做药引，她去求了姚承年。姚承年倒是给了，可是吃了几副药不见好，反而加重。
大夫拿了姚承年给的人参闻了闻，说那不是人参而是酷似人参的陆商根。
陆商根也是药材，可是与人参药性相反，人参是补气，陆商根是泄下。而且与姚夫人的药性相冲，反而有毒，对姚夫人的病没丝毫益处。
梦莹拿着那假人参去质问，姚承年冷冷的说，“陆商根还是看在大伯父的面子上，若是看你们，草棍都没有。”
这样的人，不值得的同情，更不值得梦莹为他浪费精力。
据青萝跟说，姚承年走的时候，带着怒气跟姚承耀说道：“二弟，还是你仗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让大妹妹好生攒着嫁妆吧。”
梦莹冷笑道：“大少爷真是舒服日子过惯了，我不是她娘，我可不惯着他。去买瓶创伤药膏，那个他真正用的上。”
*
不出梦莹所料，隔一天，姚承年就回来了。
坐着去的，躺着回来的。
据跟去小厮说，姚承年到了青州知府，先是状告祁县县令，后又骂知府官官相护，不作为。
知府暴怒，要差役重打十大板，还是书院的先生赶到求情，才打了五板子，放了回来。
五板子虽然少，可官府差役手上有活，轻重都有分寸，知府一个眼神，便知道如何用劲。
这五板子下来，姚承年也皮开肉绽，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了。
当梦莹的创伤药送来时，姚承年怒不可遏当着青萝的面，摔了那药瓶。
青萝气的骂姚承年不知好歹，梦莹却只抿嘴一笑，这被宠坏的大少爷，如今也算是吃了教训了。
*
养了七八天，姚承年终于可以下地走了。
姚青江的灵柩也准备下葬了。
与姚老太爷时候不同，姚青江的丧事，办的就寒酸的多。
不过，终究是入了土。
丧事刚过，便有债主上门了。
原来是姚青江借的印子钱，可二夫人如今哪有钱还，便打起了卖仆妇的主意。
先是卖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小厮，二老爷的通房，可仍凑不够壹仟两银子，便打到了庶女姚梦春的身上。
姚梦春哭着求到了尹氏身上，尹氏气的大骂，她如今卧床不起，值钱的物件也都被二夫人搜刮走了。
她知道二夫人是借机公报私仇，可她竟然无力保下孙女。
姚梦春走投无路，便找到了姚梦莹。
见到梦莹后，便扑通跪倒：“大姐姐，你救救我吧，我要活不成了。”
梦莹听闻刘氏要卖她，也吃了一惊。姚梦春的生母是个姨娘，前几年病死了，虽然不太受宠，可一直在尹氏跟前养着。
她今生和姚梦春交集不多，但是前世在自己一家落魄的时候，姚梦春曾多次接济他们。
“二妹，你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我母亲要卖了我，她嫌人牙子给的钱少，竟然要把我卖去青楼。”姚梦春说到这里，捂着脸，泪如雨下。
“大哥和老夫人都不管吗？”二夫人卖庶女到青楼，这不小事。
“祖母说她无能为力，大哥哥他是求了母亲，可母亲说，现在家里困难，养了我这么多年，总得帮衬帮衬家里，大哥哥就不说话了。”
梦莹气的嘴唇快咬破了，那对母子就是个虎狼心肠。
安慰梦春道：“你别怕，这事我会安排好。”
林小一直避而不见，这事，只得让刘瑞去办。刘瑞听闻二夫人要卖掉二小姐，也气的大骂。
梦莹让刘瑞找个面生的人，假扮青楼龟公，到姚家去买人。
听说来人要出三十两银子，久未见钱的刘氏，便找人捆了姚梦春来。
姚梦春被塞进了马车，她拼命的挣扎大哭。
“别怕，是我。”
姚梦春如刺猬一般，蜷缩成了一团，才发现马车里，居然坐着姚梦莹。
“大姐姐，原来是你，可吓死我了。”姚梦春扑到了姚梦莹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好了，没事了。我是把你救出来了，可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梦莹实在不能把她留在身边。
“我想去舅舅家，祖父出殡的时候，我舅舅来了，他说家里如今置办了水田，日子过得不错，让我有空去他家做客。
可你也知道，我娘是个姨娘，我舅舅家也不算正经亲戚，我就没敢去。如今，既然母……既然刘氏容不下我了，我想去投奔他。”
梦莹点点头，那也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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