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南山行之招摇篇·报仇（四）

    （二十三）洛滨楼

    “风引春心荡，烟熏媚眼迷。

    尘街从鼓动，花树任蝶栖。

    舞急红腰软，歌迟翠黛低。

    夜归何用烛，新月洛滨西。”

    一月后一首《洛滨赋》突然在宪川兴起，大家传说洛滨楼新来了几位清倌人，姿容秀丽，舞艺出众，歌声更是一绝。一时之间，风头极盛，郡守恒冲亦有耳闻。

    数日后，有好事者呼朋引伴慕名而来，其中亦有不少风流才子。及至亲眼所见后，众人无不称赞，直言“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而为博美人青睐，才子们无不尽展所长，以致当夜诗作频出，其中有两首流传最广：

    其一：《舞赋》

    体如游龙，袖如素譑。

    黎收而拜，曲度究毕。

    迁延微笑，退复次列。

    观者称丽，莫不怡悦。

    其二：《春令》

    蝴蝶初翻帘绣。

    万玉女、齐回舞袖。

    落花飞絮蒙蒙，长忆著、灞桥别后。

    浓香斗帐自永漏。

    任满地、月深云厚。

    夜寒不近流苏，只怜他、后庭梅瘦。

    ……

    两首诗一个写人一个写景，情景交融，让舞的律动与柔美并显，直让洛滨楼的声望又上了一个台阶。

    （二十四）舞

    见此，恒冲终于按捺不住，径直带上亲卫，于夜间欣然前往。

    及近，只见洛滨楼明亮的屹立在那里，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平静，洛滨楼面朝三生河畔，背靠集贤古楼，无论是吟诗作对，还是寻花问柳，都无疑是一个好地方。况且，今日恰逢是三月一次的摘月大会，才子佳人踏月而来，共襄盛举，使得整条三生河上都弥漫着胭脂的香味。

    俄顷进入门内，早先得到通知的老鸨，十分知趣的将一行人带到了二楼包厢，这样一方面杜绝了无谓的喧闹，另一方面也可拓展视野，将楼下的芸芸众生一收眼底。

    待恒冲坐下，刚抿了一口清茶，楼下开始有人鼓噪了起来：

    “悦萱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我们都等得不耐烦了。”“是啊，快点出来呀。”“须知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好的夜晚可不能浪费了。”……

    “呵呵……听诸位这么一说，不知是真的在等我，还是急着想见我们家小姐呢。”一阵银铃般的妙音响起，台上灯光微亮，只见：

    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吸收着丝丝“细雨”，奇迹般地徐徐绽放。

    接着，盛开的花儿伴着阵阵缥缈的云烟，忽隐忽现，一个身着粉红纱衣的少女，撑着淡黄的油纸伞，翩翩起舞，如仙女，似蝴蝶，犹碧玉。

    在这朦胧的氛围中，几个撑着伞的绿衣姑娘循序出场，如绿叶一般，娇翠欲滴。风吹叶动，在一片片绿叶的掩映下，红纱姑娘犹如一朵带露的荷花，婷婷玉立，娇艳动人。好一片蒙蒙细雨！好一个走雨姑娘！

    ……

    刚才还在鼓噪的众人顿时安静了，大家均沉浸在这美妙的氛围中。这时，台后一人配合着舞蹈的律动，适时唱和道：

    “绿叶红纱云中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娉娉袅袅十六余，一代倾城逐浪花，

    雨滴仙袂随风起，水殿风来珠翠香。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