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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惊险的跳楼

    李故渊话音刚落,楼顶的女生就忽然大声喊道:“不准进楼!不然我就跳下去!”

    这句话把所有刚跑到教学楼前的老师和保安都震住了,谁也不敢进去,只能转身让所有学生都别靠近启智楼。

    所有人围在启智楼前看着楼顶。

    王老师认出了是蒋飞叶,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赶忙大喊:“飞叶,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的!”

    林复然和莫池鱼挤到前面,看到确实是蒋飞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林复然也大声喊着:“飞叶,你不要冲动,你快回去,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蒋飞叶看着底下的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大声喊道:“为什么你们都过得好,就我一个人被欺负,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你们什么都不懂!”

    底下的学生有不少都在大喊着劝着她,其余的都在议论纷纷。

    老师们一边大声劝着她,一边悄悄报警。

    李故渊看着这僵持不下的局面,有些着急道:“久樊,怎么办?”

    陈久樊毫不犹豫说:“上楼救人,她情绪不稳定,一个崩溃就会跳下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只有我们可以。”

    李故渊点了点头。

    两人轻步上楼,来到楼顶楼道口门内,陈久樊躲着瞥了一下外面,蒋飞叶站的女儿墙处离门有十来米远,女儿墙大概有一米二,上面有很低的铁护栏。

    蒋飞叶那边有一根板凳,看样子应该是踩板凳爬上去的。

    李故渊轻声问:“该怎么做?”

    陈久樊看了一下楼道口,有根几米长的绳子,他拿来把一端绑在李故渊腰上,一端绑在自己腰上,两人之间的绳长有两米多。

    陈久樊轻声说:

    “先看看下面的人能不能劝下她,如果实在没办法了,你就跟我一起冲出去救人,我在前面负责抓住她,你在后面随机应变,看情况帮我,如果我抓住了她,就一起把她拽回来,如果我没有稳住,你在后面就一定要稳住。

    如果…如果到时候情况失控,你就解开绳子,知道吗?”

    李故渊非常震惊地看着他,道:“你说的什么话,不管情况怎么样,我都绝不会解开。”

    陈久樊一把抓住他,说:“我没在跟你开玩笑,这是人命,不是儿戏,如果真的没办法了,你必须这么做。”

    “那我去抓她,你在后面。”

    “李故渊,现在不是大义凛然地争谁去冒险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知道吗?”

    李故渊内心挣扎了一下,现在没时间给他们商量,只能点了点头。

    陈久樊忽然有些害怕说:“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告诉我爷爷,就说我不孝顺,再告诉复然,我希望她能继续开开心心地生活。”

    李故渊皱着脸,道:“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拉住你的。”

    陈久樊勉强笑了一下。

    两人悄悄探头看着蒋飞叶,此时蒋飞叶的情绪越来越失控。

    林复然和莫池鱼在底下都大声喊着让她快退回去,老师们都已经紧张得出手心冒汗,但是又不敢进楼,也找不到别的路进去,只能一直大喊着劝。

    “复然,怎么办啊,我觉得她要跳下来了。”莫池鱼万分害怕。

    林复然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身边人的死亡,如果蒋飞叶今天真的跳下来,那恐怕会成为她一生都抹不去的阴影。

    所有同学都在劝,但蒋飞叶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对于死亡的恐惧此刻还在阻止着她踏出这一步。

    但是这种恐惧,在她回忆着自己的经历中被快速冲淡,一旦死亡不再让她感到那么恐惧,那她便会一步踏出,万劫不复。

    过了一小会儿,蒋飞叶喘着气颤抖着头慢慢抬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不对劲了。

    陈久樊脸色一惊,立刻冲出去,李故渊也瞬间反应过来,猛然跟了出去。

    蒋飞叶一声喘息后,踏出一步。

    所有人大惊失色,叫声一片,林复然和莫池鱼也不禁吓得叫出声来。

    蒋飞叶的身体瞬间开始坠落。

    此时,陈久樊已经顾不得安全不安全,借着速度一脚踏上板凳将身体扑过女儿墙,一把拉住蒋飞叶的手。

    然后失去控制跟着落了下去。

    林复然在陈久樊刚出现的一瞬间就认出了他,心脏骤然停了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

    “久樊,不要!!”

    李故渊在这一幕过后,迅速扑向了女儿墙,双手抓住铁护栏,但是两个人的重量显然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她身体一下子就被带起来,瞬间到了女儿墙上,他本能地用脚也勾住了铁护栏。

    莫池鱼在李故渊被带上女儿墙时也一下认出了他,差点晕了过去,然后吓得哭了。

    蒋飞叶停在五楼教室窗户外边的空中,陈久樊拉着她的右手。

    一根两米多长的绳子拉着女儿墙上紧紧挂在铁护栏上的李故渊。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住。

    陈久樊在掉下来的那几个瞬间完全失重,把他吓了一下,但这没什么,倒是拉着蒋飞叶一下顿住,把他的手拉脱臼了。

    肩膀部位传来猛烈的剧痛,他大喊着缓解痛苦,坚持不放开手。

    而李故渊在这两秒内差点被带了下去,吓得脑子都懵了,他死死地挂着铁护栏。

    两个人的重量让绳子勒得李故渊的腰疼痛欲裂。

    此时,蒋飞叶已经晕了过去。

    林复然在大叫一声后,就已经惊慌失措地一下冲进了启智楼,疯狂地爬着楼梯,摔了几跤也顾不得疼痛,拼了命地往上爬。

    “久樊…不要…不要…”林复然心里无比害怕。

    莫池鱼也在晕倒的边缘中马上跟着林复然冲了进去,眼泪不停掉。

    看见楼顶三个人僵持住后,一众老师和几个跑得快的学生也立刻冲进了启智楼。

    王老师的心已经揪成两半,喘着大气也跟在后面跑了上去。

    然而,李故渊在铁护栏上才挂着十秒后,那铁护栏的电焊处忽然断裂,铁护栏开始弯曲,随时都会断掉。

    陈久樊抬头看到了这个情况,忍着剧痛喊了一声:

    “解开绳子!”

    李故渊看着越发弯曲的铁护栏,身体一直在发抖,浑身发冷,但他看向了陈久樊,摇了摇头。

    陈久樊在剧痛中又大喊一声:

    “解开!”

    李故渊闭上眼睛埋着头,不去看铁护栏的情况,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林复然一下子跑出了楼道口,冲向李故渊,用力拽住拴在他腰上的绳子。

    她拼命地拉,但她一个人根本拉不动,她在恐惧中哭着,也在恐惧中拼命地拉绳子。

    那一分一分降下的绳子让她心里无比地害怕,感觉陈久樊在一点一点离她而去。

    几个跑得快的男同学和老师终于赶到了五楼教室和楼顶。

    教室里的两个同学爬出窗户,其余同学稳住他们,小心地伸出手去拉住蒋飞叶,两人合力把蒋飞叶弄进了教室。

    楼顶的同学和老师一起拽着李故渊把他拉了回来,然后一起合力拽着绳子把陈久樊拉上来。

    两个男老师爬上女儿墙,一只手被几个同学拉着,另一只手抓住陈久樊的手,把他拉了上来。

    至此,三个人都得救了。

    李故渊坐在女儿墙边浑身哆嗦,刚刚面对死亡的恐惧,太过可怕,莫池鱼拉着他的胳膊一直问着他的状况。

    陈久樊上来后就坐在了地上,右手脱臼让他疼痛难忍,死亡的恐惧也一样充斥着他的脑海。

    林复然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陈久樊泣不成声,王老师一直在旁边担心地问着他们的情况。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赶到了学校,蒋飞叶被抬着下了楼。

    李故渊愣着神,还没缓过来。

    莫池鱼抽泣着,跟他说着话。

    陈久樊在剧痛和恐惧中,用左手抱着林复然。

    林复然颤抖着身子哭着,嗓子完全被哭声支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枫越在楼道口的门边,一直看着他们四个人,心里无比触动。

    林复然此刻的眼泪,夹杂了恐惧与无助,不安和庆幸……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本能,这个本能让她不明所以地哭泣。

    这个本能就是:

    “你是我不能失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