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醉了
饭局临近尾声，许非突然感觉自己怀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许非蹲在大门口，傍晚的寒风呼啸着，随着身后大门缓缓闭合，原本嘈杂的环境渐渐陷入寂寥。
“喂，哥。”
刚一接听，电话那头便传来许维豪爽的声音：“小非啊，你搁哪儿呢？我和你嫂子来看你了。”
“嫂子也来了？”
“嗯呐呗，我俩到你剧组这了，也没人啊。”
“我剧组今儿正好杀青，正搁老莫这吃饭呢。”许非紧了紧身上的大棉袄：“要不你等我一会儿，也快散场了。”
“不用，正好我俩也没吃饭呢，你搁那等着，几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许非也没进去，找门口的迎宾要了个垫子，坐在台阶上抽着烟。
屋里太吵，不如在外面醒醒酒。
顺便……想想自己的片子。
《藕与荷》还是太单了，故事太短，情节太薄弱，没有太多反转与冲突。
在设计这个本子的时候，许非故意躲开了自己的弱项，他就像是个讲述者，讲述着哥哥与弟弟之间，真实发生的情感与故事，不加雕琢，不加粉饰，就这么直白地呈现在荧幕上。
在之前的结尾中，许非只是找了个像是王司机一样的善人，资助着小哥俩长大。
现在，他突然有了些新的想法。
人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贼就是贼，不能因为他做过善事便洗刷掉之前沾染在裤腿上的血点子。
他可以悔过，可以弥补，但也得付出代价。
不过……
还不够。
冲突性还不够。
如果……把小偷、骗子、通缉犯揉吧在一起，组建成一个新的家庭呢？
一群游走在社会最底层、被人们唾弃的人，遇到一个懵懂的孩子，又会迸发出何种火花？
“哎，在这干嘛呢。”
许非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刚准备回过头，却见小桃红一惊一乍地跳到他面前。
她也许是醉了。
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雾蒙蒙的，嘴角带着笑。
像是个……抹了霜的水蜜桃。
她应该是醉了。
没看清脚下的台阶，只是蹦跳着，妄图吓许非一下。
“哎呦~”
脚下被台阶绊了，许非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胳膊，扶了一下。
“嘿嘿~”
小桃红笑得很憨，像是个傻子。
许非回了个白眼，从屁股地下抽出坐垫，扔在对方面前。
“你还没说呢，”小桃红吐出一口酒气，“在这干嘛呢？”
“想点子。”许非嫌弃地在面前扇了两下，“你刚才把我的点子拍没了。”
“嘁~”小桃红嫌弃地揉了揉鼻子，却也没说话。
天已经黑了，夜空中闪着几颗星，孤零零的。
“我心的空间~是你走过以后的深渊~”
“我情的中间~是你留下雪泥~”
哼唱着王杰的《红尘有你》，小桃红歪过头，随口问着：“你回头准备考哪儿？”
“再看吧。”许非咬着嘴唇，脑子里还在想自己的片子：“北影、中戏、上戏，能考上哪个算哪个。”
“专业呢？导演还是表演。”
“不知道。”
“我应该得报表演。”
“嗯？”
“导演我不会，摄像我又扛不动，而且我不像你，那么有灵性，还得去表演系再学学。”
“嗯，学学好。”
“而且我文化分低，底子差，也不知道学校收不收我。”
“那就学，离考试不还有几个月呢嘛，我给你推荐几本教材，没问题的。”
“嗯。”小桃红用力点了点头。
又继续哼唱起了《红尘有你》。
“……红尘有你~就有我无悔的泥~”
“随人间风雨迁徙~怨不了无情大地~”
“许非。”
“啊？”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额……啊？你说什么？”
“我说……”小桃红转过头，看着许非略有些躲闪的眼神，笑了笑。
她绝对是醉了。
眼里的雾气又多了几分，大口呼吸着夜里清凉的空气，道：“我说，你听过这首歌吗？”
“没。”
“行吧，”小桃红站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泥土，笑道：“我先回去啦，怪冷的。你也早点进来。”
“嗯。”许非没动地方，只是冲她挥了挥手：“抽完这根就进去。”
“行，那我先走了。”
“嗯。”
随着门扉闭合声响起，许非舒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烟。
还好。
还好俩人都是合格的演员。
“嘿，小子！”
许非猛地被吓了一个哆嗦，一抬眼，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从路边死角处探头探脑地伸了出来。
“吓我一跳，你啥时候来的？我嫂子呢？”
“搁后面呢，行啊你小子，”许维一把夹住自己弟弟的头，像小时候一样揉搓着对方的头顶，贱笑道：“咱爸回去没多久就开始搞对象了是吧。”
“行了，”嫂子刘姗从后面追了出来，拿着手里的包敲在自己老公许维身上，骂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改不了这臭毛病，回头小非再让你给薅秃了。”
“哎呀我就跟他玩儿会。”
哥俩大半年没见，许维根本没有撒手的意思。
许非被自己老哥夹在腋下，努力抬着头，冲一脸怒气的刘姗打着招呼：“嫂子~”
“哎~”刘姗冲许非露了个笑脸，然后跟变脸似得不停抽打着许维的臂膀：“你给我撒开。”
“哎呀我就……”许维妄图垂死挣扎。
刘姗脸色一冷，拿包指着许维的脑袋，字正腔圆地道：“劳资数到三！”
看着自家媳妇不善的表情，许维打了个哆嗦，连忙放开许非，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我让你！让你闹！”刘姗拎着包，劈头盖脸地抽着自家老公，不留丝毫情面：“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小非闹！”
许维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五，膀大腰圆，留着一头圆寸，是个标准的东北大汉，此时却被身材娇小的刘姗训的瑟瑟发抖，一脸委屈地冲许非使眼色。
“嫂子。”
看着自家老哥那可怜模样，许非笑呵呵地跟刘姗说着闲话：“今儿啥前儿到的，吃饭没呢？”
“刚到，”面对着自家小叔子，刘姗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婉的模样，笑道：“我俩刚从深圳回来，听咱爸说你自己在京城，就来看看你。
来，过来，让嫂子看看你瘦了没。”
往日里，许非和刘姗关系最好。
刘姗嫁过来的时候，许非刚五六岁，再加上许非的妈妈走得早，小的时候，刘姗基本把许非当半个儿子养。
“没有，”许非鼓了鼓胳膊上的肱二头肌，笑道：“你看看，是不是比之前壮实多了。”
“嗯~确实是壮了不少。”刘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一脸好奇地问道：“哎，刚那女孩叫什么啊？你俩……”
“我俩啥事儿都没有。”许非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到。
“啥事儿没有，啥事儿没有人家给你唱红尘有你？”许维在旁边笑得很贱，学着小桃红之前的模样，哼唱着：“红尘有你~是我无悔的泥~”
一大老爷们，学着人家小姑娘，故意做出扭捏的样子，那模样差点没把许非恶心吐了。
“你给我滚蛋啊，别整这死出。”
刘姗也被恶心的够呛，伸出手指头威胁着许维。
“不是，哥，你俩啥前儿到的啊。”
“从你俩搂搂抱抱那会儿我就到了。”
许维眼睛里冒着八卦的光，上下打量着自家弟弟，赞叹道：“可以啊小非，还知道给人小姑娘让坐，有点绅士风度。”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许非蹲在大门口，傍晚的寒风呼啸着，随着身后大门缓缓闭合，原本嘈杂的环境渐渐陷入寂寥。
“喂，哥。”
刚一接听，电话那头便传来许维豪爽的声音：“小非啊，你搁哪儿呢？我和你嫂子来看你了。”
“嫂子也来了？”
“嗯呐呗，我俩到你剧组这了，也没人啊。”
“我剧组今儿正好杀青，正搁老莫这吃饭呢。”许非紧了紧身上的大棉袄：“要不你等我一会儿，也快散场了。”
“不用，正好我俩也没吃饭呢，你搁那等着，几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许非也没进去，找门口的迎宾要了个垫子，坐在台阶上抽着烟。
屋里太吵，不如在外面醒醒酒。
顺便……想想自己的片子。
《藕与荷》还是太单了，故事太短，情节太薄弱，没有太多反转与冲突。
在设计这个本子的时候，许非故意躲开了自己的弱项，他就像是个讲述者，讲述着哥哥与弟弟之间，真实发生的情感与故事，不加雕琢，不加粉饰，就这么直白地呈现在荧幕上。
在之前的结尾中，许非只是找了个像是王司机一样的善人，资助着小哥俩长大。
现在，他突然有了些新的想法。
人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贼就是贼，不能因为他做过善事便洗刷掉之前沾染在裤腿上的血点子。
他可以悔过，可以弥补，但也得付出代价。
不过……
还不够。
冲突性还不够。
如果……把小偷、骗子、通缉犯揉吧在一起，组建成一个新的家庭呢？
一群游走在社会最底层、被人们唾弃的人，遇到一个懵懂的孩子，又会迸发出何种火花？
“哎，在这干嘛呢。”
许非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刚准备回过头，却见小桃红一惊一乍地跳到他面前。
她也许是醉了。
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雾蒙蒙的，嘴角带着笑。
像是个……抹了霜的水蜜桃。
她应该是醉了。
没看清脚下的台阶，只是蹦跳着，妄图吓许非一下。
“哎呦~”
脚下被台阶绊了，许非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胳膊，扶了一下。
“嘿嘿~”
小桃红笑得很憨，像是个傻子。
许非回了个白眼，从屁股地下抽出坐垫，扔在对方面前。
“你还没说呢，”小桃红吐出一口酒气，“在这干嘛呢？”
“想点子。”许非嫌弃地在面前扇了两下，“你刚才把我的点子拍没了。”
“嘁~”小桃红嫌弃地揉了揉鼻子，却也没说话。
天已经黑了，夜空中闪着几颗星，孤零零的。
“我心的空间~是你走过以后的深渊~”
“我情的中间~是你留下雪泥~”
哼唱着王杰的《红尘有你》，小桃红歪过头，随口问着：“你回头准备考哪儿？”
“再看吧。”许非咬着嘴唇，脑子里还在想自己的片子：“北影、中戏、上戏，能考上哪个算哪个。”
“专业呢？导演还是表演。”
“不知道。”
“我应该得报表演。”
“嗯？”
“导演我不会，摄像我又扛不动，而且我不像你，那么有灵性，还得去表演系再学学。”
“嗯，学学好。”
“而且我文化分低，底子差，也不知道学校收不收我。”
“那就学，离考试不还有几个月呢嘛，我给你推荐几本教材，没问题的。”
“嗯。”小桃红用力点了点头。
又继续哼唱起了《红尘有你》。
“……红尘有你~就有我无悔的泥~”
“随人间风雨迁徙~怨不了无情大地~”
“许非。”
“啊？”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额……啊？你说什么？”
“我说……”小桃红转过头，看着许非略有些躲闪的眼神，笑了笑。
她绝对是醉了。
眼里的雾气又多了几分，大口呼吸着夜里清凉的空气，道：“我说，你听过这首歌吗？”
“没。”
“行吧，”小桃红站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泥土，笑道：“我先回去啦，怪冷的。你也早点进来。”
“嗯。”许非没动地方，只是冲她挥了挥手：“抽完这根就进去。”
“行，那我先走了。”
“嗯。”
随着门扉闭合声响起，许非舒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烟。
还好。
还好俩人都是合格的演员。
“嘿，小子！”
许非猛地被吓了一个哆嗦，一抬眼，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从路边死角处探头探脑地伸了出来。
“吓我一跳，你啥时候来的？我嫂子呢？”
“搁后面呢，行啊你小子，”许维一把夹住自己弟弟的头，像小时候一样揉搓着对方的头顶，贱笑道：“咱爸回去没多久就开始搞对象了是吧。”
“行了，”嫂子刘姗从后面追了出来，拿着手里的包敲在自己老公许维身上，骂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改不了这臭毛病，回头小非再让你给薅秃了。”
“哎呀我就跟他玩儿会。”
哥俩大半年没见，许维根本没有撒手的意思。
许非被自己老哥夹在腋下，努力抬着头，冲一脸怒气的刘姗打着招呼：“嫂子~”
“哎~”刘姗冲许非露了个笑脸，然后跟变脸似得不停抽打着许维的臂膀：“你给我撒开。”
“哎呀我就……”许维妄图垂死挣扎。
刘姗脸色一冷，拿包指着许维的脑袋，字正腔圆地道：“劳资数到三！”
看着自家媳妇不善的表情，许维打了个哆嗦，连忙放开许非，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我让你！让你闹！”刘姗拎着包，劈头盖脸地抽着自家老公，不留丝毫情面：“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小非闹！”
许维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五，膀大腰圆，留着一头圆寸，是个标准的东北大汉，此时却被身材娇小的刘姗训的瑟瑟发抖，一脸委屈地冲许非使眼色。
“嫂子。”
看着自家老哥那可怜模样，许非笑呵呵地跟刘姗说着闲话：“今儿啥前儿到的，吃饭没呢？”
“刚到，”面对着自家小叔子，刘姗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婉的模样，笑道：“我俩刚从深圳回来，听咱爸说你自己在京城，就来看看你。
来，过来，让嫂子看看你瘦了没。”
往日里，许非和刘姗关系最好。
刘姗嫁过来的时候，许非刚五六岁，再加上许非的妈妈走得早，小的时候，刘姗基本把许非当半个儿子养。
“没有，”许非鼓了鼓胳膊上的肱二头肌，笑道：“你看看，是不是比之前壮实多了。”
“嗯~确实是壮了不少。”刘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一脸好奇地问道：“哎，刚那女孩叫什么啊？你俩……”
“我俩啥事儿都没有。”许非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到。
“啥事儿没有，啥事儿没有人家给你唱红尘有你？”许维在旁边笑得很贱，学着小桃红之前的模样，哼唱着：“红尘有你~是我无悔的泥~”
一大老爷们，学着人家小姑娘，故意做出扭捏的样子，那模样差点没把许非恶心吐了。
“你给我滚蛋啊，别整这死出。”
刘姗也被恶心的够呛，伸出手指头威胁着许维。
“不是，哥，你俩啥前儿到的啊。”
“从你俩搂搂抱抱那会儿我就到了。”
许维眼睛里冒着八卦的光，上下打量着自家弟弟，赞叹道：“可以啊小非，还知道给人小姑娘让坐，有点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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