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活着的理由
“平局！”
“快，医疗卷轴！
女孩儿头骨碎裂凹陷，失血严重！
院医呢！？
女孩儿生命处于危险状态，快！”
导师怒吼，俩名院医飞速冲上擂台，查看躺在血泊中的慕婵，
但比他们更快的，是从浮空山上俯冲下来的慕白。
他双手轻微颤抖，托起慕婵的血脸，
在看到妹妹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他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愤怒和紧张，
但眨眼间又恢复了平静。
“男孩儿右手割伤严重，头骨出现大面积裂缝，再分配一名院医来。”
其中一名院医对慕婵简单包扎后紧张道：
“慕白圣人，令妹伤势严重，需要动用高级医疗卷轴救治，
恢复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可以再次修炼，并且……
额头伤口太过严重，会留下疤痕……”
慕白眼神略显阴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路西·法，淡淡道：
“没事，疤痕是战士的荣誉，高级医疗卷轴的费用在治疗后我会支付的，
务必使用效果最好的高级卷轴，并且我需要你们对我妹妹进行全方位检查，
不用考虑费用问题，该用的医疗设施全部给我用上！”
说着，再次抚摸了一下慕婵布满鲜血的脸颊，便腾空跃回了浮空山。
与此同时，
苏天极也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路西·法身边。
“啧，非要这么拼干嘛，这回那慕白是妥妥的记住你了。”
路西·法接过院医递来的止血卷轴，苦笑道：
“是我莽撞了，我还以为是个软柿子呢，没想到这兄妹俩都是狠角色啊。”
苏天极：
“战法没学透，思维不冷静，动作太粗鄙！”
“无论哪条都会在战场上要了你的命！
这次擂台结束后好好反思反思，虽然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精益求精。”
闻言自己疲倦的点点头，接着眼神恍惚间，栽倒在苏天极怀中沉睡了过去。
……
双方都下场后，山上的四年级生们与光鬼·客聚在一起发生了讨论。
三十分钟后，
光鬼·客：
“因为事发突然，3号擂台赛出现了平局结果，
所以原计划在明天举行的，第五位名额争夺赛就此取消，
接下来进行最后一个名额的擂台赛，
鉴于3号比赛的情况，我与四年级生讨论后决定，
这最后一场比赛设定为直至一方失去战斗能力则为比赛结束。”
“相对的，也附加了几条新的规则。”
“第一，避免陨落现象，若发生，导师务必及时制止。”
“第二，拒绝投降现象，也就是说，俩人必须将对方攻击到丧失意识为结束。”
“以上，还请4号对擂参赛者遵守规则！”
听着这说残酷又不残酷的规则，观战席不少人都不由得心悸，
但是其中少许好战分子却是连连叫好。
而将路西·法送到医疗处的苏天极，这时候再次回到了观战席。
“看来这最后一场擂台赛，上场的都是重量级人物啊。”
叶文紧张的搓着手喃喃道：
“路西·法也太猛了吧！
一场下来直接给赛规都整变样了。”
苏天极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跟他关系不大，想必四年级生们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
“从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柠槐开始，到慕白圣人的妹妹慕婵，
几乎可以确定，是根据四年级生的期待程度来进行的排序。”
“也就是说，就算路西·法的对擂平平淡淡的结束，这场赛规的变动依然会出现。
只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3号会出现平局现象而已。”
接着凝神看向空中的光幕：
“看最后一场对战的俩人，这赛规绝对是很合理的！”
闻言神乐几人纷纷向着光幕看去。
“玄昭荒阳帝国，姬命·诸徒，男，18岁，剑王初段。”
“天水帝国，东方清爵，男，18岁，剑王初段。”
苏天极：
“这二人的身世都不简单！
姬命·诸徒背后的玄昭荒阳帝国，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帝国！
虽战力不及神使，但国土面积庞大无比。
并且其中山川地形丰富多样，从而以土元素为基础，孕养出了极其强大的金元素战士，
所以这个帝国的陆地作战能力十分强悍。”
“再说说这个东方清爵。
他背后的天水帝国也不是什么无名之地，
虽然在大陆帝国排行榜上没有步入前五，且国土面积与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国相差无几，
但是它也有属于自己骄傲的地方。
天水帝国坐落于海域之中，整个帝国的土壤通过魔法附着，使得它这么多年来一直悬挂于高空之中。
天水之名也由此而来。
这个帝国盛行修炼水元素，以至于全国上上下下水元素修炼者层出不穷，
但因为兽人侵扰的关系，这些年来天水也加强了对风元素的修炼与运用，
使得它的部队在兽人战争中的天空战场上尤为突出！
但也仅限这俩种元素了……”
叶文疑惑：
“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修炼了别的元素就会遭到歧视不成？”
苏天极无奈的点点头：
“是的，因为文化差异再加上他们帝国位置偏远，
导致他们对水元素产生了极其浓烈的崇拜感。
再有就是……
一开始对兽人的战争中，天水帝国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无论什么时代，想要长久的统一人心是很难的。
所以据记载，在当时的战略会议里，天水帝国对兽人的反抗战争提出了异议，
理由是天水身居茫茫大海之中，距离大陆遥远无比，又悬挂于高空之上，
没理由为了大陆的利益消耗本国的积蓄。”
神乐皱眉：
“那后来是为什么出战的呢？”
苏天极：
“因为这是种族战争！
要换成是你当这个战略总元帅，还没等战争开始，
内部人员就先产生了分裂，你会怎么办？”
神乐想了想：
“我懂了，既然无法一条心对外，那么就先排除异己！”
苏天极：
“没错，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天水在面对人族其余强悍帝国的逼迫下，无奈也选择了参与大陆的战争，
虽然时至今日，人族内部依旧战乱纷纷，
但可以说，天水当时的选择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总的来说，因为种种因素，这俩人的对局将会是四年级生期待值最高的对局，
一方面观察玄昭荒阳帝国年轻一辈的水平，
另一方面通过天水年轻一辈的对战情况，推断天水帝国对大陆的态度。”
听到这里，三人皆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战争局势竟然悄无声息的慢慢渗透进了自己的生活，
该说是紧张，还是激动呢，无法轻易用言语表达……
“末场对擂！4号，双方入场！”
“姬命·诸徒，剑王初段。”
“对战！”
“东方清爵，剑王初段。”
导师话语落下，俩名少年缓缓走上擂台。
姬命·诸徒身着火红色战甲，背着一柄闪着金黄色光芒的双刃大剑，
气宇轩昂的稳步站立，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散发出无比的自信。
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东方清爵，却显得更加悠然得意，
一身水蓝色的轻装铠甲在冬日的映射下微微晃眼，
随风飘动的蓝色短发使得少年潇洒翩翩。
见他们都状态饱满，导师双手一挥，对擂正式开始。
但二人都十分谨慎，没有动作。
东方清爵缓慢抚摸着腰间的钢制横刀，嘴角微扬。
“诸徒兄，看来咱俩的输赢备受学长们瞩目啊。”
姬命·诸徒探手取下大剑，挥起一阵风浪，重重插在地上，
朗声道：
“不错，但是比起他们，我更加期待与你的这场比试。”
顿了顿，炯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东方清爵郑重道：
“所以请你认真对待！
我对你不会手下留情，相对的，你若是能将我打到失去意识，我也认！”
见他这般耿直，东方清爵只好无奈叹气。
“诸徒兄这么看重我，那么……”
话音未落，东方清爵猛地向前突进，横刀刀芒急速朝着姬命·诸徒咽喉砍下。
“我就得罪了！”
虽然这招出其不意，但是东方清爵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可不是光靠小花招能打败的。
果不其然，在刀刃即将触碰到皮肤时，
姬命·诸徒的双刃大剑，也在同一时刻向着自己拦腰斩去。
唰！
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想法，
所以眨眼间的功夫，俩人剧烈倒退数十米。
光是试探性的进攻就如此迅猛，
完全和第一场的比试不在一个层次上。
俩人喘息三秒之后，姬命·诸徒选择了先发制人，
只见他双手持剑，向前快速突进五步后，跃身砸击地面。
使地表激起一道古铜色的金属性剑气，
犹如一只纵横地底的怪兽，撕裂着地面朝东方清爵射去。
但他脸上竟不见慌张之色，双腿岔开呈拔刀式站立，
随即瞳孔凌冽一震，横刀暴起，与古铜色剑气摩擦的火星四射。
可姬命·诸徒难道会用普通的剑气来面对东方清爵这个对手吗？
在剑气与横刀刀刃摩擦四秒之后仍未消失的瞬间，
东方清爵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果然不出所料，在剑气撕裂的沟痕里，竟然藏着三卷魔法卷轴！
四阶小魔法，幻击！
这卷魔法的效果是可以让自己的攻击呈现幻觉，但神奇的是，
所变化出来的幻觉，也是附有真实伤害的，就像是将攻击原原本本的复制了一个新的。
这便是玄昭荒阳帝国军团的常用伎俩！
更何况这是三卷幻术魔法同时使用，伤害更是几何倍增！
唰！
三道黄光闪过，原本在东方清爵眼前即将消失的剑气，忽然再次强盛了起来，
让他手中的横刀不自觉开始抖动，产生裂纹。
更要命的是，在他自己眼中，剑气后方的沟痕里竟然窜出了数十道同样强悍的剑气，正向着自己快速袭来。
“该死！”
东方清爵怒骂一声，
霎时间，脸色变得坚定无比，
撒手扔下横刀便向侧方躲避而去。
而被他抛弃的横刀本来就苦苦支撑，现在更是直接被剑气吞没，破碎一地。
回过神来，东方清爵冷汗泛起，不觉松了一口气，
但姬命·诸徒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得到喘息！
再一看，他举起大剑快速俯身冲来，
但因为双刃大剑重量颇高，使得他的速度骤减。
东方清爵把握住时机，容戒微微闪烁，一柄修长的漆黑唐刀呼啸而出！
刀芒闪烁间，唐刀与双刃大剑狠狠碰撞在一起，
可唐刀如此细长，还不足以和宽大的巨剑硬碰硬，
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碰撞后的下一秒，唐刀借力向下挥动，
凭借着大剑强横的惯性，顺势向上挥起，
与此同时，大剑也被东方清爵重重压在脚下。
一时间，姬命·诸徒陷入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境界！
不躲，就会被上方的唐刀当头劈中。
躲，就必须松开双刃大剑陷入被动！
看着头顶刀刃越来越近，
姬命·诸徒狠狠一咬牙，松开大剑俯身躲避。
但自己可不会就这样给对手好果子吃！
俯身瞬间，姬命·诸徒抓住东方清爵挥刀的右小臂，使劲向着自己右腿膝盖掰下。
嘎巴！
清脆声响起，东方清爵的右臂关节硬生生的被自己掰至骨折。
剧烈的疼痛袭来，导致他的思维出现了空档。
正是这一瞬间，
使得他还没来得及呻吟，就被姬命·诸徒一个重拳狠狠砸在脸上，
连滚带爬的向后飞出七米之远。
“啊……嘶哈……”
忍受着右臂传来的剧痛，东方清爵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
“你……够狠。”
迅速掏出绷带缠绕在右臂上，虽然这样无法缓和右臂的伤势，
但是却可以让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握住拳头。
“哼，想就这样赢？
咳咳……没那么容易！”
此时二人手中皆无兵器，但是姬命·司徒是距离兵器最近的人，
一旦让他拿到兵器再来一次剑气攻击，亦或者更强横的战法，
那么自己必败无疑！
“或许这场比试我是不可能赢了……
既然这样，那就输的牛叉些吧！”
思绪落下，东方清爵的眼神愈加清澈起来，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嘴角微扬。
俩人面面相觑三秒后，同时暴起。
姬命·诸徒迅速俯身去捡自己的双刃大剑，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东方清爵居然没有阻拦自己！
茫然抬头，顿时脸色一沉。
他看到了一卷，布满着刺眼金光纹路的魔法卷轴缓缓升起，
在空中散发出了恐怖至极的气息。
六阶大魔法！狂雷蚀城！
面对如此恐怖的魔法，
即使姬命·诸徒再自信，这时候都不免心生退意。
紧张片刻，伴随着一阵狂风呼啸，高空之上刹那间凝聚了无数雷云。
轰隆隆！
轰隆隆！
感受着这股世界末日般的压迫感，姬命·诸徒几番犹豫之下，终于是静下来心，
他盯着眼前仿佛被吸干的东方清爵，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跨境界催动魔法。
按照常理来说，身为剑王初段的东方清爵，能够催动五阶魔法已经是极限。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可以用其他的代价，来换取更高阶魔法的使用。
而现在出现的六阶大魔法正是东方清爵强大内心的证明！
他用自己全部的魔气以及十年寿命为代价，
成功催动了这足矣让姬命·诸徒重伤，甚至陨落的攻城魔法！
但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是，
这么强悍的魔法，居然不是天水帝国为之崇拜的水系魔法，
而是刚猛的雷属性魔法。
或许在一年级眼里看来这很正常，毕竟雷属性魔法要比水属性干脆的多，
但是在山上的四年级生眼里看来，
东方清爵这种做法，是对天水帝国信仰的挑衅，
亦或者说，是嘲讽！
雷属性的确可以与水属性繁荣共生，但是这只是从元素角度来看而已，
当从魔法效果角度来看时，
雷属性的狂暴肆虐与水属性的柔和平静，是天生的对立面！
所以在崇尚水元素的天水帝国中，
一旦有人使用雷元素，亦或者赞美雷元素半个字，
都会受到狂热分子的唾弃，孤立，甚至是……
驱逐！
此时此刻，四年级生们看着台上已经被吸成皮包骨的东方清爵，
眼里很少见的流露出了佩服之色。
敢于挑战权威的人，往往都是值得敬仰的。
擂台上的东方清爵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投来的目光，嘴角缓缓扬起。
他伴随着漫天龙雷在擂台上狂笑。
自己深知天水帝国的悲哀，虽然早就想过要公然挑衅，
但是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赋予了行动。
他抬头遥望空中闪烁的雷芒，心中不禁想起入学太渊前的种种坎坷。
在东方清爵入学太渊前，天水历史上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入学过俩院。
这是何等的傲慢！
东方清爵为天水悲哀，他想要改变天水对大陆，对人族的看法。
所以他拼尽全力，与父母争吵，与皇室争吵，
哪怕背负起天水帝国所有人的唾骂，
依旧是孤身一人来到了太渊。
他不后悔，年少轻狂也罢，
千古骂名也罢，
若是能成为大陆上鼎鼎有名的存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了那个时候，哪怕天水帝国不认他，
他也要用自己的力量狠狠唤醒天水人民心中的种族之情！
他看向前方紧绷神经的姬命·诸徒，轻声道：
“来吧，诸徒兄，这是我的最后一击！可敢迎否？”
闻言，姬命·诸徒面色潮红，兴奋至极的大喊：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今日与你一战，是我的荣幸，来！”
话落，东方清爵高举双手，在整个赛事场的震惊中，开始了这场狂雷盛宴！
轰隆隆！
轰！轰！
吼！
天空雷电纵横交错，隐约间竟好似无数雷龙在苍穹嘶吼。
顷刻间，
雷芒从天而降。
一道，俩道，四道，八道……
雷电仿佛永无止息般疯狂劈下。
每一道都好似巨龙的利齿，在姬命·诸徒的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咔！
呯！
咣当！
他身上的战甲在雷海肆虐下被一点点侵蚀。
三十秒之后，雷光依旧在闪烁，但他已经血肉模糊，
身上的战甲无一辛免，上身的布衣早已被雷火烧的不见踪影。
腿上的棉裤也残的残，破的破。
全身上下，光是烧伤就已经让姬命·诸徒丧失行动能力，
无力的瘫跪在擂台之中，只靠着身前的大剑苦苦支撑。
但魔法丝毫不留情面，呼啸着从天而降。
嗤！
呲！
“啊啊啊啊啊啊！”
姬命·诸徒的忍耐力到达了极限，他痛苦的嘶声哀嚎，
身前的双刃大剑终于是再也撑不住了，
迎接最后一道雷龙后，轰然碎裂。
六阶大魔法，
狂雷蚀城。
一分四十五秒，魔法时效结束。
烟尘散去，擂台上一片狼藉，
坚固的擂台已经四分五裂，到处都飘动着雷电遗留下的电弧。
而对擂的俩名选手，
一名垂着脑袋跪在地上不知生死，
另一名“骨头干”躺在擂台边缘处昏迷不醒。
几个呼吸之后，所有人才纷纷缓过了神。
一名导师跃入废墟般的擂台内，仔细查看姬命·诸徒的情况。
摸了摸脉搏之后，导师不由得送了一口气。
还活着！
又去看了看边缘处的人干，接着高声喝道：
“双方皆失去意识，4号，平……”
正当最后一个字要从嘴里蹦出来时，
跪在地上的姬命·诸徒竟奇迹般睁开了双眼，缓慢举起血淋淋的右手。
“我……
我还没有失去意识……”
顿时间，全场沸腾欢呼！
如此精彩的战斗彻底满足了一年级生们对强大的向往。
此时此刻，山上的俩院四年级生们纷纷对他们的英勇鼓起了掌。
“4号！姬命·诸徒胜！”
经过十天激烈的擂台比拼，新生擂台赛终于圆满结束。
……
傍晚八点。
光鬼·客悬浮于赛事场正中央，温和的说道。
“新生们的努力在这十天里，我都看在眼里。
不只是我，而是整个太渊！
孩子们，太渊因为你们而骄傲。
未来的道路很长，今日的我们针锋相对，未来的我们携手共进。”
“此届新生优胜者五位成功入选！
分别是柠槐，司徒·重光，路西·法，慕婵，姬命·诸徒。
以上五人一个月后请前往藏书阁第五层。
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未在现场者还望诸位传达。”
接着，光鬼·客脸上荡漾出和蔼的笑容。
“现在，我宣布！
一年级新生擂台对抗赛圆满结束！
四年级学子有要事可先行离去，其余者，可寻一年级生进行交流讨论。”
……
太渊新一届的考验活动圆满结束了，接下来便是丰盛的庆祝晚宴，
但可惜，路西·法，慕婵等等在战斗中受伤颇为严重的几人，就没有福分去享受了。
夜晚天空群星闪耀，亮闪闪的雪花就好似天星坠落一般，在空中随风飞舞。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
除了失去意识的慕婵和东方清爵外，
只有路西·法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雪花。
也许是安耐不住寂寞吧，他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出病房，
静静坐在医疗处的门口，任由飞雪轻吻脸颊。
恍惚间，他似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感，这是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心头爬动，偶尔还会有一俩只淘气的朝心尖啃咬。
若隐若现的疼痛，让自己感受到了……
孤独。
法尔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可为什么自己依旧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呢？
路西·法不知道。
他感觉自己身边的人总是飘忽不定，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让自己想起了云生风，
但隐约间，云生风的脸好像变成了亚巴顿。
“亚巴顿有一天也会离开我么？”
路西·法低声呢喃。
哈了一口白雾，又想到了苏天极前些日子对自己说的话。
“路西·法，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这句话在自己的脑袋里不断循环播放。
思来想去，他确信自己会为了苏天极的死而伤心，
因为苏天极对自己来说就像是亲哥哥一样，就好像自己对法尔。
可是，亚巴顿呢？
悍蛊呢？
俞呢？
师父呢？
穆渚呢？
这些一个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对自己而言又是什么呢？
友情？
不是的。
亲情？
好像并非如此。
路西·法有些搞不懂了，这些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
仿佛无形之中在自己的身上，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路西·法想累了，他放松一切躺在了雪地里，
就好像这么做可以让自己从这些令人费解的问题中解脱。
咯吱，咯吱。
这时候，一副高大的身影走到路西·法身边。
灯光太过晃眼使得自己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但接下来熟悉的声音却是让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得到了安抚。
“哎呦，穿着病号衣就跑出来透气，小心感冒哦。”
路西·法咧嘴一笑：
“学长不也是一样么，放着绒服不穿捧在怀里。”
苏天极温和的笑了笑，在路西·法身旁盘腿坐下：
“医疗处的营养餐我怕你吃不习惯，所以从宴会上给你带了些。”
他坐起身，看着那被绒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食物，心中暖暖的。
苏天极将食物取出，接着把绒服顺手披在路西·法的肩上微笑道：
“看你坐在外边儿有一阵了，怎么，有心事？”
路西·法拿起带有绒服余温的果酱面包啃了一口，呢喃道：
“只是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复杂，心里……
很难受。”
看着自己满眼无神的样子，苏天极轻叹一口气：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是挺复杂的。
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好多好多人，有坏的，也有好的，可是时间久了……
我们却是分不清了其中的意义。”
“有人同甘共苦后又形同陌路，
而有的人，只是萍水相逢却可以情同手足。
这其中的道理太奇怪，太复杂了！
恐怕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要执着于去思考它了。”
“这一生遇到的所有人，最后的终点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有的人走得早，有的人迟了几年罢了。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时本就是孤独的，当我们离去时，照样如此。
路西·法，有的时候未必一定要有个好的结局，
而是我们能够给这个结局赋予什么意义。”
说着，苏天极掰下一小块面包，道：
“世间一切都遵循这样的道理，就好像这块面包，
它是由无数个独立的面粉制作而成，那么这个面包就可以视作这些面粉的一生，
他们相识相知，结伴而行，
最后他们都会被吞进肚子里，被分解，再次变回无数个面粉，
那么面粉的这一生就是没有意义的吗？
不，或许刚好就是被一个即将饿死的生命吃下呢，
那么面粉的结局不也是被赋予了拯救生命的意义吗？”
接着又将手中的面包块丢在地上。
“而现在，他们的一生也同样结束了，
但最后的结局却是被赋予了腐败，无功。”
“所以啊，路西·法，追寻自己一生中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没意义的，
因为这条路的最后他们都会相继离去，
我们所遇到的，所爱，所念，所珍惜，都是我们一生中闪耀的光点，这是一个必然的发生。
只要自己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道路尽头，
或者说自己的结局要被赋予何种意义，这样你的人生才不会迷茫。
孤单吗？
可我们生来就是如此。
在给生命的结局赋予意义的道路上，我们遇到的形形色色便可填补心中的孤独。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活着的理由。”
听到这里，路西·法懵懂的点点头。
“学长，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明白，
但是我相信，在种种经历之后，
我会懂的。”
……
“快，医疗卷轴！
女孩儿头骨碎裂凹陷，失血严重！
院医呢！？
女孩儿生命处于危险状态，快！”
导师怒吼，俩名院医飞速冲上擂台，查看躺在血泊中的慕婵，
但比他们更快的，是从浮空山上俯冲下来的慕白。
他双手轻微颤抖，托起慕婵的血脸，
在看到妹妹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他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愤怒和紧张，
但眨眼间又恢复了平静。
“男孩儿右手割伤严重，头骨出现大面积裂缝，再分配一名院医来。”
其中一名院医对慕婵简单包扎后紧张道：
“慕白圣人，令妹伤势严重，需要动用高级医疗卷轴救治，
恢复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可以再次修炼，并且……
额头伤口太过严重，会留下疤痕……”
慕白眼神略显阴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路西·法，淡淡道：
“没事，疤痕是战士的荣誉，高级医疗卷轴的费用在治疗后我会支付的，
务必使用效果最好的高级卷轴，并且我需要你们对我妹妹进行全方位检查，
不用考虑费用问题，该用的医疗设施全部给我用上！”
说着，再次抚摸了一下慕婵布满鲜血的脸颊，便腾空跃回了浮空山。
与此同时，
苏天极也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路西·法身边。
“啧，非要这么拼干嘛，这回那慕白是妥妥的记住你了。”
路西·法接过院医递来的止血卷轴，苦笑道：
“是我莽撞了，我还以为是个软柿子呢，没想到这兄妹俩都是狠角色啊。”
苏天极：
“战法没学透，思维不冷静，动作太粗鄙！”
“无论哪条都会在战场上要了你的命！
这次擂台结束后好好反思反思，虽然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精益求精。”
闻言自己疲倦的点点头，接着眼神恍惚间，栽倒在苏天极怀中沉睡了过去。
……
双方都下场后，山上的四年级生们与光鬼·客聚在一起发生了讨论。
三十分钟后，
光鬼·客：
“因为事发突然，3号擂台赛出现了平局结果，
所以原计划在明天举行的，第五位名额争夺赛就此取消，
接下来进行最后一个名额的擂台赛，
鉴于3号比赛的情况，我与四年级生讨论后决定，
这最后一场比赛设定为直至一方失去战斗能力则为比赛结束。”
“相对的，也附加了几条新的规则。”
“第一，避免陨落现象，若发生，导师务必及时制止。”
“第二，拒绝投降现象，也就是说，俩人必须将对方攻击到丧失意识为结束。”
“以上，还请4号对擂参赛者遵守规则！”
听着这说残酷又不残酷的规则，观战席不少人都不由得心悸，
但是其中少许好战分子却是连连叫好。
而将路西·法送到医疗处的苏天极，这时候再次回到了观战席。
“看来这最后一场擂台赛，上场的都是重量级人物啊。”
叶文紧张的搓着手喃喃道：
“路西·法也太猛了吧！
一场下来直接给赛规都整变样了。”
苏天极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跟他关系不大，想必四年级生们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
“从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柠槐开始，到慕白圣人的妹妹慕婵，
几乎可以确定，是根据四年级生的期待程度来进行的排序。”
“也就是说，就算路西·法的对擂平平淡淡的结束，这场赛规的变动依然会出现。
只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3号会出现平局现象而已。”
接着凝神看向空中的光幕：
“看最后一场对战的俩人，这赛规绝对是很合理的！”
闻言神乐几人纷纷向着光幕看去。
“玄昭荒阳帝国，姬命·诸徒，男，18岁，剑王初段。”
“天水帝国，东方清爵，男，18岁，剑王初段。”
苏天极：
“这二人的身世都不简单！
姬命·诸徒背后的玄昭荒阳帝国，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帝国！
虽战力不及神使，但国土面积庞大无比。
并且其中山川地形丰富多样，从而以土元素为基础，孕养出了极其强大的金元素战士，
所以这个帝国的陆地作战能力十分强悍。”
“再说说这个东方清爵。
他背后的天水帝国也不是什么无名之地，
虽然在大陆帝国排行榜上没有步入前五，且国土面积与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国相差无几，
但是它也有属于自己骄傲的地方。
天水帝国坐落于海域之中，整个帝国的土壤通过魔法附着，使得它这么多年来一直悬挂于高空之中。
天水之名也由此而来。
这个帝国盛行修炼水元素，以至于全国上上下下水元素修炼者层出不穷，
但因为兽人侵扰的关系，这些年来天水也加强了对风元素的修炼与运用，
使得它的部队在兽人战争中的天空战场上尤为突出！
但也仅限这俩种元素了……”
叶文疑惑：
“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修炼了别的元素就会遭到歧视不成？”
苏天极无奈的点点头：
“是的，因为文化差异再加上他们帝国位置偏远，
导致他们对水元素产生了极其浓烈的崇拜感。
再有就是……
一开始对兽人的战争中，天水帝国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无论什么时代，想要长久的统一人心是很难的。
所以据记载，在当时的战略会议里，天水帝国对兽人的反抗战争提出了异议，
理由是天水身居茫茫大海之中，距离大陆遥远无比，又悬挂于高空之上，
没理由为了大陆的利益消耗本国的积蓄。”
神乐皱眉：
“那后来是为什么出战的呢？”
苏天极：
“因为这是种族战争！
要换成是你当这个战略总元帅，还没等战争开始，
内部人员就先产生了分裂，你会怎么办？”
神乐想了想：
“我懂了，既然无法一条心对外，那么就先排除异己！”
苏天极：
“没错，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天水在面对人族其余强悍帝国的逼迫下，无奈也选择了参与大陆的战争，
虽然时至今日，人族内部依旧战乱纷纷，
但可以说，天水当时的选择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总的来说，因为种种因素，这俩人的对局将会是四年级生期待值最高的对局，
一方面观察玄昭荒阳帝国年轻一辈的水平，
另一方面通过天水年轻一辈的对战情况，推断天水帝国对大陆的态度。”
听到这里，三人皆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战争局势竟然悄无声息的慢慢渗透进了自己的生活，
该说是紧张，还是激动呢，无法轻易用言语表达……
“末场对擂！4号，双方入场！”
“姬命·诸徒，剑王初段。”
“对战！”
“东方清爵，剑王初段。”
导师话语落下，俩名少年缓缓走上擂台。
姬命·诸徒身着火红色战甲，背着一柄闪着金黄色光芒的双刃大剑，
气宇轩昂的稳步站立，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散发出无比的自信。
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东方清爵，却显得更加悠然得意，
一身水蓝色的轻装铠甲在冬日的映射下微微晃眼，
随风飘动的蓝色短发使得少年潇洒翩翩。
见他们都状态饱满，导师双手一挥，对擂正式开始。
但二人都十分谨慎，没有动作。
东方清爵缓慢抚摸着腰间的钢制横刀，嘴角微扬。
“诸徒兄，看来咱俩的输赢备受学长们瞩目啊。”
姬命·诸徒探手取下大剑，挥起一阵风浪，重重插在地上，
朗声道：
“不错，但是比起他们，我更加期待与你的这场比试。”
顿了顿，炯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东方清爵郑重道：
“所以请你认真对待！
我对你不会手下留情，相对的，你若是能将我打到失去意识，我也认！”
见他这般耿直，东方清爵只好无奈叹气。
“诸徒兄这么看重我，那么……”
话音未落，东方清爵猛地向前突进，横刀刀芒急速朝着姬命·诸徒咽喉砍下。
“我就得罪了！”
虽然这招出其不意，但是东方清爵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可不是光靠小花招能打败的。
果不其然，在刀刃即将触碰到皮肤时，
姬命·诸徒的双刃大剑，也在同一时刻向着自己拦腰斩去。
唰！
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想法，
所以眨眼间的功夫，俩人剧烈倒退数十米。
光是试探性的进攻就如此迅猛，
完全和第一场的比试不在一个层次上。
俩人喘息三秒之后，姬命·诸徒选择了先发制人，
只见他双手持剑，向前快速突进五步后，跃身砸击地面。
使地表激起一道古铜色的金属性剑气，
犹如一只纵横地底的怪兽，撕裂着地面朝东方清爵射去。
但他脸上竟不见慌张之色，双腿岔开呈拔刀式站立，
随即瞳孔凌冽一震，横刀暴起，与古铜色剑气摩擦的火星四射。
可姬命·诸徒难道会用普通的剑气来面对东方清爵这个对手吗？
在剑气与横刀刀刃摩擦四秒之后仍未消失的瞬间，
东方清爵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果然不出所料，在剑气撕裂的沟痕里，竟然藏着三卷魔法卷轴！
四阶小魔法，幻击！
这卷魔法的效果是可以让自己的攻击呈现幻觉，但神奇的是，
所变化出来的幻觉，也是附有真实伤害的，就像是将攻击原原本本的复制了一个新的。
这便是玄昭荒阳帝国军团的常用伎俩！
更何况这是三卷幻术魔法同时使用，伤害更是几何倍增！
唰！
三道黄光闪过，原本在东方清爵眼前即将消失的剑气，忽然再次强盛了起来，
让他手中的横刀不自觉开始抖动，产生裂纹。
更要命的是，在他自己眼中，剑气后方的沟痕里竟然窜出了数十道同样强悍的剑气，正向着自己快速袭来。
“该死！”
东方清爵怒骂一声，
霎时间，脸色变得坚定无比，
撒手扔下横刀便向侧方躲避而去。
而被他抛弃的横刀本来就苦苦支撑，现在更是直接被剑气吞没，破碎一地。
回过神来，东方清爵冷汗泛起，不觉松了一口气，
但姬命·诸徒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得到喘息！
再一看，他举起大剑快速俯身冲来，
但因为双刃大剑重量颇高，使得他的速度骤减。
东方清爵把握住时机，容戒微微闪烁，一柄修长的漆黑唐刀呼啸而出！
刀芒闪烁间，唐刀与双刃大剑狠狠碰撞在一起，
可唐刀如此细长，还不足以和宽大的巨剑硬碰硬，
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碰撞后的下一秒，唐刀借力向下挥动，
凭借着大剑强横的惯性，顺势向上挥起，
与此同时，大剑也被东方清爵重重压在脚下。
一时间，姬命·诸徒陷入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境界！
不躲，就会被上方的唐刀当头劈中。
躲，就必须松开双刃大剑陷入被动！
看着头顶刀刃越来越近，
姬命·诸徒狠狠一咬牙，松开大剑俯身躲避。
但自己可不会就这样给对手好果子吃！
俯身瞬间，姬命·诸徒抓住东方清爵挥刀的右小臂，使劲向着自己右腿膝盖掰下。
嘎巴！
清脆声响起，东方清爵的右臂关节硬生生的被自己掰至骨折。
剧烈的疼痛袭来，导致他的思维出现了空档。
正是这一瞬间，
使得他还没来得及呻吟，就被姬命·诸徒一个重拳狠狠砸在脸上，
连滚带爬的向后飞出七米之远。
“啊……嘶哈……”
忍受着右臂传来的剧痛，东方清爵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
“你……够狠。”
迅速掏出绷带缠绕在右臂上，虽然这样无法缓和右臂的伤势，
但是却可以让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握住拳头。
“哼，想就这样赢？
咳咳……没那么容易！”
此时二人手中皆无兵器，但是姬命·司徒是距离兵器最近的人，
一旦让他拿到兵器再来一次剑气攻击，亦或者更强横的战法，
那么自己必败无疑！
“或许这场比试我是不可能赢了……
既然这样，那就输的牛叉些吧！”
思绪落下，东方清爵的眼神愈加清澈起来，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嘴角微扬。
俩人面面相觑三秒后，同时暴起。
姬命·诸徒迅速俯身去捡自己的双刃大剑，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东方清爵居然没有阻拦自己！
茫然抬头，顿时脸色一沉。
他看到了一卷，布满着刺眼金光纹路的魔法卷轴缓缓升起，
在空中散发出了恐怖至极的气息。
六阶大魔法！狂雷蚀城！
面对如此恐怖的魔法，
即使姬命·诸徒再自信，这时候都不免心生退意。
紧张片刻，伴随着一阵狂风呼啸，高空之上刹那间凝聚了无数雷云。
轰隆隆！
轰隆隆！
感受着这股世界末日般的压迫感，姬命·诸徒几番犹豫之下，终于是静下来心，
他盯着眼前仿佛被吸干的东方清爵，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跨境界催动魔法。
按照常理来说，身为剑王初段的东方清爵，能够催动五阶魔法已经是极限。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可以用其他的代价，来换取更高阶魔法的使用。
而现在出现的六阶大魔法正是东方清爵强大内心的证明！
他用自己全部的魔气以及十年寿命为代价，
成功催动了这足矣让姬命·诸徒重伤，甚至陨落的攻城魔法！
但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是，
这么强悍的魔法，居然不是天水帝国为之崇拜的水系魔法，
而是刚猛的雷属性魔法。
或许在一年级眼里看来这很正常，毕竟雷属性魔法要比水属性干脆的多，
但是在山上的四年级生眼里看来，
东方清爵这种做法，是对天水帝国信仰的挑衅，
亦或者说，是嘲讽！
雷属性的确可以与水属性繁荣共生，但是这只是从元素角度来看而已，
当从魔法效果角度来看时，
雷属性的狂暴肆虐与水属性的柔和平静，是天生的对立面！
所以在崇尚水元素的天水帝国中，
一旦有人使用雷元素，亦或者赞美雷元素半个字，
都会受到狂热分子的唾弃，孤立，甚至是……
驱逐！
此时此刻，四年级生们看着台上已经被吸成皮包骨的东方清爵，
眼里很少见的流露出了佩服之色。
敢于挑战权威的人，往往都是值得敬仰的。
擂台上的东方清爵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投来的目光，嘴角缓缓扬起。
他伴随着漫天龙雷在擂台上狂笑。
自己深知天水帝国的悲哀，虽然早就想过要公然挑衅，
但是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赋予了行动。
他抬头遥望空中闪烁的雷芒，心中不禁想起入学太渊前的种种坎坷。
在东方清爵入学太渊前，天水历史上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入学过俩院。
这是何等的傲慢！
东方清爵为天水悲哀，他想要改变天水对大陆，对人族的看法。
所以他拼尽全力，与父母争吵，与皇室争吵，
哪怕背负起天水帝国所有人的唾骂，
依旧是孤身一人来到了太渊。
他不后悔，年少轻狂也罢，
千古骂名也罢，
若是能成为大陆上鼎鼎有名的存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了那个时候，哪怕天水帝国不认他，
他也要用自己的力量狠狠唤醒天水人民心中的种族之情！
他看向前方紧绷神经的姬命·诸徒，轻声道：
“来吧，诸徒兄，这是我的最后一击！可敢迎否？”
闻言，姬命·诸徒面色潮红，兴奋至极的大喊：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今日与你一战，是我的荣幸，来！”
话落，东方清爵高举双手，在整个赛事场的震惊中，开始了这场狂雷盛宴！
轰隆隆！
轰！轰！
吼！
天空雷电纵横交错，隐约间竟好似无数雷龙在苍穹嘶吼。
顷刻间，
雷芒从天而降。
一道，俩道，四道，八道……
雷电仿佛永无止息般疯狂劈下。
每一道都好似巨龙的利齿，在姬命·诸徒的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咔！
呯！
咣当！
他身上的战甲在雷海肆虐下被一点点侵蚀。
三十秒之后，雷光依旧在闪烁，但他已经血肉模糊，
身上的战甲无一辛免，上身的布衣早已被雷火烧的不见踪影。
腿上的棉裤也残的残，破的破。
全身上下，光是烧伤就已经让姬命·诸徒丧失行动能力，
无力的瘫跪在擂台之中，只靠着身前的大剑苦苦支撑。
但魔法丝毫不留情面，呼啸着从天而降。
嗤！
呲！
“啊啊啊啊啊啊！”
姬命·诸徒的忍耐力到达了极限，他痛苦的嘶声哀嚎，
身前的双刃大剑终于是再也撑不住了，
迎接最后一道雷龙后，轰然碎裂。
六阶大魔法，
狂雷蚀城。
一分四十五秒，魔法时效结束。
烟尘散去，擂台上一片狼藉，
坚固的擂台已经四分五裂，到处都飘动着雷电遗留下的电弧。
而对擂的俩名选手，
一名垂着脑袋跪在地上不知生死，
另一名“骨头干”躺在擂台边缘处昏迷不醒。
几个呼吸之后，所有人才纷纷缓过了神。
一名导师跃入废墟般的擂台内，仔细查看姬命·诸徒的情况。
摸了摸脉搏之后，导师不由得送了一口气。
还活着！
又去看了看边缘处的人干，接着高声喝道：
“双方皆失去意识，4号，平……”
正当最后一个字要从嘴里蹦出来时，
跪在地上的姬命·诸徒竟奇迹般睁开了双眼，缓慢举起血淋淋的右手。
“我……
我还没有失去意识……”
顿时间，全场沸腾欢呼！
如此精彩的战斗彻底满足了一年级生们对强大的向往。
此时此刻，山上的俩院四年级生们纷纷对他们的英勇鼓起了掌。
“4号！姬命·诸徒胜！”
经过十天激烈的擂台比拼，新生擂台赛终于圆满结束。
……
傍晚八点。
光鬼·客悬浮于赛事场正中央，温和的说道。
“新生们的努力在这十天里，我都看在眼里。
不只是我，而是整个太渊！
孩子们，太渊因为你们而骄傲。
未来的道路很长，今日的我们针锋相对，未来的我们携手共进。”
“此届新生优胜者五位成功入选！
分别是柠槐，司徒·重光，路西·法，慕婵，姬命·诸徒。
以上五人一个月后请前往藏书阁第五层。
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未在现场者还望诸位传达。”
接着，光鬼·客脸上荡漾出和蔼的笑容。
“现在，我宣布！
一年级新生擂台对抗赛圆满结束！
四年级学子有要事可先行离去，其余者，可寻一年级生进行交流讨论。”
……
太渊新一届的考验活动圆满结束了，接下来便是丰盛的庆祝晚宴，
但可惜，路西·法，慕婵等等在战斗中受伤颇为严重的几人，就没有福分去享受了。
夜晚天空群星闪耀，亮闪闪的雪花就好似天星坠落一般，在空中随风飞舞。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
除了失去意识的慕婵和东方清爵外，
只有路西·法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雪花。
也许是安耐不住寂寞吧，他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出病房，
静静坐在医疗处的门口，任由飞雪轻吻脸颊。
恍惚间，他似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感，这是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心头爬动，偶尔还会有一俩只淘气的朝心尖啃咬。
若隐若现的疼痛，让自己感受到了……
孤独。
法尔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可为什么自己依旧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呢？
路西·法不知道。
他感觉自己身边的人总是飘忽不定，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让自己想起了云生风，
但隐约间，云生风的脸好像变成了亚巴顿。
“亚巴顿有一天也会离开我么？”
路西·法低声呢喃。
哈了一口白雾，又想到了苏天极前些日子对自己说的话。
“路西·法，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这句话在自己的脑袋里不断循环播放。
思来想去，他确信自己会为了苏天极的死而伤心，
因为苏天极对自己来说就像是亲哥哥一样，就好像自己对法尔。
可是，亚巴顿呢？
悍蛊呢？
俞呢？
师父呢？
穆渚呢？
这些一个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对自己而言又是什么呢？
友情？
不是的。
亲情？
好像并非如此。
路西·法有些搞不懂了，这些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
仿佛无形之中在自己的身上，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路西·法想累了，他放松一切躺在了雪地里，
就好像这么做可以让自己从这些令人费解的问题中解脱。
咯吱，咯吱。
这时候，一副高大的身影走到路西·法身边。
灯光太过晃眼使得自己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但接下来熟悉的声音却是让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得到了安抚。
“哎呦，穿着病号衣就跑出来透气，小心感冒哦。”
路西·法咧嘴一笑：
“学长不也是一样么，放着绒服不穿捧在怀里。”
苏天极温和的笑了笑，在路西·法身旁盘腿坐下：
“医疗处的营养餐我怕你吃不习惯，所以从宴会上给你带了些。”
他坐起身，看着那被绒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食物，心中暖暖的。
苏天极将食物取出，接着把绒服顺手披在路西·法的肩上微笑道：
“看你坐在外边儿有一阵了，怎么，有心事？”
路西·法拿起带有绒服余温的果酱面包啃了一口，呢喃道：
“只是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复杂，心里……
很难受。”
看着自己满眼无神的样子，苏天极轻叹一口气：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是挺复杂的。
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好多好多人，有坏的，也有好的，可是时间久了……
我们却是分不清了其中的意义。”
“有人同甘共苦后又形同陌路，
而有的人，只是萍水相逢却可以情同手足。
这其中的道理太奇怪，太复杂了！
恐怕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要执着于去思考它了。”
“这一生遇到的所有人，最后的终点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有的人走得早，有的人迟了几年罢了。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时本就是孤独的，当我们离去时，照样如此。
路西·法，有的时候未必一定要有个好的结局，
而是我们能够给这个结局赋予什么意义。”
说着，苏天极掰下一小块面包，道：
“世间一切都遵循这样的道理，就好像这块面包，
它是由无数个独立的面粉制作而成，那么这个面包就可以视作这些面粉的一生，
他们相识相知，结伴而行，
最后他们都会被吞进肚子里，被分解，再次变回无数个面粉，
那么面粉的这一生就是没有意义的吗？
不，或许刚好就是被一个即将饿死的生命吃下呢，
那么面粉的结局不也是被赋予了拯救生命的意义吗？”
接着又将手中的面包块丢在地上。
“而现在，他们的一生也同样结束了，
但最后的结局却是被赋予了腐败，无功。”
“所以啊，路西·法，追寻自己一生中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没意义的，
因为这条路的最后他们都会相继离去，
我们所遇到的，所爱，所念，所珍惜，都是我们一生中闪耀的光点，这是一个必然的发生。
只要自己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道路尽头，
或者说自己的结局要被赋予何种意义，这样你的人生才不会迷茫。
孤单吗？
可我们生来就是如此。
在给生命的结局赋予意义的道路上，我们遇到的形形色色便可填补心中的孤独。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活着的理由。”
听到这里，路西·法懵懂的点点头。
“学长，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明白，
但是我相信，在种种经历之后，
我会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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