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旧臣之悲哀（欢迎失踪人口极盗道回归！）
结束了境界突破的几人，开心之色溢于言表，
慕婵和柠槐更是迫不及待的飞奔出藏书阁，直冲练武场。
就连路西·法都急忙想要跟着前去，
奈何被苏天极一把拽住拖到了藏书阁二楼。
走下楼的姬命·诸徒看着旁边心事重重的司徒·重光问道。
“弟弟的情况不乐观？”
司徒·重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
“是啊……
那五只魔法箭的威力有些脱离我的掌控了，
虽然及时止了血，
但是其中的雷电，居然顺着伤口窜入了五脏六腑，
导致重云这些日子一直四肢颤抖……”
听到最后四个字，诸徒也是理解到了司徒·重云伤势的严重性，
对于他这个以战弓作为主要武器的人来说，
颤抖无疑是最为致命的问题，
若是连稳稳地拉弓都做不到，如何战斗？
就算是用其他的兵器也是同理。
沉默片刻，姬命·诸徒安慰的拍了拍重云的肩膀，
提议道：
“我刚好要去看望东方清爵，
听说他和其他伤员一起去做最后的体检了，你弟弟应该也在那儿，一起吧！”
司徒·重光点点头，没有忘记对身后的光鬼·客鞠躬告别，
随即俩人离去。
看着孩子们纷纷走出视线，光鬼·客才慢条斯理的回到了第五层深处。
此时，在昏暗无光的角落里，
映衬着魔法卷轴的光点，
静静悬空漂浮着俩位与四周融为一体的黑袍老人。
隐约间又好似幻象一般忽隐忽现，
但这番诡异的场面，没能让光鬼·客的神色有丝毫波澜，
就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斗转贤者，星移贤者，多日不见了。”
闻声，俩位老人缓缓张开眼眸，露出星辰瀚海一般的眼睛。
其中那名被称为斗转贤者的黑发老人，嘴里飘荡出微弱的声响。
“副院长大人，请宽恕我二人未能迎接。”
另一位星移贤者接住斗转贤者的话语，轻声低语。
“听闻新辈们雄才频出，可喜。”
看着俩人老态龙钟的模样，
光鬼·客脸色冷淡至极，眼神深处隐隐间有着怒火闪动。
“我徒弟死了。”
这话一出，俩人璀璨的眼球微微一滞，
安静几秒后，
斗转贤者语气道歉的说道。
“司·明骑的逝去我们深表遗……”
没等他说完，光鬼·客冷不丁的打断。
“所以，
你们俩个就那么看着，也没想过出手是么。”
顿时，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而俩位贤者缥缈的身形，逐渐被光鬼·客有意无意般锁定，
渐渐凝聚了实体。
要不是藏书阁五层的重要性极高，
恐怕光鬼·客就会不顾身为剑帝中段的强横，全面爆发威压了。
斗转星移眼看他压制不住怒火，立马服了软，
他们二人当年同样是太渊的学子，在那时候，光鬼·客就已经担任副院长数十年了，
对他们而言也是老师般的人物，
将近150多年下来，他们不负努力步入了剑帝初段的境界，
并且在学院里担任了神秘莫测之人。
司·明骑陨落那天，俩人的确就在附近，
但是太渊自打兽人战争爆发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院领导出面参与过战争，
当时的他们碍于学院的面子，只好对司·明骑的死坐视不管。
但这种行为，对于光鬼·客这个把情义看的异常重要的人来说，
这是对人族的背叛！
更是对自己的侮辱！
自己的学生，爱徒，竟然在院领导眼皮子底下陨落！
岂有此理！
在他威严的注视下，斗转星移俩位贤者没有推脱责任，
颤颤巍巍的站立在他面前，佝偻着身体对着光鬼·客低下了头。
“我们……
有愧于贤者之称！”
二人虽然知错了，但是光鬼·客的怒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静静看着老人低下的脑袋没有言语。
几秒之后，光鬼·客颤抖着嗓子眼，呼了一口气，
仿佛想要把自己心里的不忿全部吐出去。
“太渊的面子，就连生命都比不上么。”
光鬼·客疲惫的转身离开了藏书阁。
只留下斗转星移苦涩的思考着最后这句话。
……
12月13日。
经过这么多天的修养，
在擂台赛负伤的众人几乎都痊愈开始了修炼。
这些人里便有着最后决赛时跟柠槐对战的千潇萱。
千潇萱虽然出身雷月帝国皇室，但自身天赋却是极其平庸，
无论是修习战法还是领悟阵法，对于她来说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以至于17岁的她，从小到大一直都不被家里人看好，
那些优质的天珍地宝几乎都分配给了皇室里的其他子嗣，
似乎千潇萱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智商天生有缺陷的孩子。
她傻吗，她当然不傻！
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普通，
所以从11岁决定修武那天开始，她近乎疯狂的锻炼着自己的肌肉，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力气远比同龄的孩子要强许多，
或许这就是神明给予她的“天赋”吧。
这天清晨，
大部分的学生都还躺在被窝里享受着冬日的睡眠时，
她早已在练武场上挥汗如雨。
从五点到九点，几乎一刻不停的在挥洒汗水。
俯卧撑，
击拳，
挥刀，
劈砍，
……
就好像一座永远感觉不到疲倦的机器。
整整四个小时，一切都被远处倚在阳台的苍晨看在眼里。
下午2点。
苍晨再次在练武场看到了千潇萱努力的身影，
这时候，她好像来了兴致。
眨眼间出现在千潇萱正前方，腰间的古铜色长剑闪电一般从下向上挥砍。
千潇萱虽然领悟力迟钝，但不代表反应迟钝，
刚刚挥下的战刀迅速侧身扬起，重重劈在长剑之上，
此举更使苍晨愈加期待，
右脚猛踏地面，掀起一阵尘土，长剑不退反攻，
硬生生的把千潇萱的战刀顶了上去！
剧烈的惯性使战刀脱手飞起，
“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千潇萱也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苍晨眼带笑意，拿剑指着她的脑门，
认可的笑道：
“女娃娃，不错啊，这个力道我喜欢。”
利落的收回长剑，蹲下来笑吟吟的问道：
“你叫千潇萱是吧？
怎么样，要不要跟着学姐啊？
我可以让你出人头地哦！”
顿时，不止千潇萱懵了神，
同样在练武场上修炼的其余一年级生都目瞪口呆。
毕竟这些天来，除了慕白因为是慕婵的哥哥外，
只有千潇萱一人得到了四年级生的青睐！
而比千潇萱更加瞩目的柠槐，姬命·诸徒等人目前压根没有任何四年级联系呢。
坐在藏书阁二楼阳台上的叶文，这时候也看到了练武场的情况，
不觉郁闷道：
“会长吶……
按理说我比赛的时候也挺瞩目的呀，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偏偏是千潇萱这傻姑娘呢？”
苏天极盯着手中的书卷吐槽道：
“要点脸吧，
路西·法和慕鸢儿还比你小呢，擂台上的表现不都比你强？
他俩现在都没人找，更别说你了。”
听到这话，慕鸢儿噗呲一笑，得意的看着他。
叶文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趴在栏杆上发呆的望着千潇萱开心的背影，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又问道：
“会长，这些四年级生选人的标准是什么啊？
路西·法那场擂台不说精彩，至少画面感十足啊……
怎么不听四年级生们提起过呢？”
闻言，苏天极才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认真道：
“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那我现在反过来问你，你知道千潇萱为什么被苍晨学姐看中么？”
叶文抬眼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试探道：
“应该只是因为她那独一无二的力道吧，嗯……
哦对对，还有兵器的应用。”
苏天极摇了摇头，指指点点：
“你说的这些只是征战沙场该有的能力而已，
不过也没错，这确实是其中之一。
但更重要的一点。”
苏天极看三人都在认真听着，才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品质！”
“每个人的品质都不一样，也分先天和后天，
四年级生们便会从中进行分析，
首先就拿千潇萱举例子吧，
千潇萱的修武经历是很艰难的，因为她从小的悟性就低于常人，
这也导致诸如兵阵，或者繁复的战法学习对于千潇萱来说，
就好似让她不用笔却要在纸上写字一样。”
“我想这些事情你们肯定不知道吧。”
三人点点头。
“但是这些情报却难不住四年级生，
他们会利用自己或者同学在各个国家之间的情报网进行调查。
以至于所有一年级生们的资料，在新生擂台赛之前就被他们熟识。”
说着瞥了一眼路西·法。
“这就是苍晨为什么要选择千潇萱，
虽然笨，但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难道你们看见千潇萱被柠槐打败后她就放弃了？
不，并没有，她依旧还是每天一大早出现在练武场，锻炼着最基础的战法和肌肉。”
“这时候你们肯定要问了，那东方清爵为什么就没被选中呢。
我只能说，其中的缘由很复杂！”
苏天极脸色有些同情，轻叹一口气解释道：
“因为天水帝国的缘故，东方清爵在很多四年级生的眼里，
多多少少都有些人族消极分子的名头，
说的再严重些，甚至是叛徒之名都有可能，
只不过是因为天水帝国当年的一句拒绝。”
“你们也不难看出，他是想改变人族对天水的看法的，
所以才会以天水国民的身份出现在太渊学院，
而且这场擂台赛足以说明一点，他狠狠打了天水一巴掌！
并且若是消息传回天水，东方清爵这个人，或许将会被直接列入国家的不友好名单里。”
听到结果这么严重，路西·法疑惑的问道：
“这么说……他走了一条绝路？”
苏天极摇摇头：
“路是自己走的，谁也无法去定义。
这是东方清爵自己的雷霆之路，说实话，我对他抱有期待。”
“天河之水宁静千百年，总会有一道雷霆贯彻它以生机！”
……
沙耀王国。
14日一大清早，
沙阿赤奋若像往常一样离开王城的庭院，前往城墙处查阅城门军的状况，
但是这天的他，似乎心情不是很愉悦，
走起路来时不时的四处观望，
就连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卫军都被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这也怪不得他，
毕竟身为初入剑圣，对于周围环境的洞察力是远超常人的！
自那天放走亚巴顿之后，不管是自己的庭院里还是王城其他地方，
处处都弥漫着一股子花香，这股花香是自己从来没有闻过的，
但若仅仅如此的话倒也不至于让他警惕，
更是因为身处花香内俩日之多后，自己的精神状态居然变得越来越迷糊，
无时无刻都有着想要大睡一场的冲动。
所以今天早晨，他实在是安耐不住烦躁的心情了，
特地比往常早了三个小时出发，隐隐约约间，他感受到了危机感！
这异常的花香自然是亚巴顿的杰作，
这三天来他一直在王城的阴暗角落里出现，精心撒下一种名叫迷眠花的花瓣，
这种迷眠花若是一整朵，是不具有任何效果的，
但神奇的是，只要把它的花瓣摘下来，然后蘸一点它的花粉再微微浸湿，
就会散射出一阵一阵的香气波，逐渐向花瓣尖尖处的方向扩散。
这些香气波正是削弱沙阿赤奋若这种强者的利器！
但亚巴顿撒下花瓣的时候，感到十分心疼，
这迷眠花可不是遍地就有的东西，自己现在用掉的这一部分是临行前，俞赠送的。
可惜，原本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在以后搞大动作的时候用掉，
谁知道这么早就拿了出来。
亚巴顿站在王城大门的不远处看着沙阿赤奋若一步步远离，
无奈的叹息。
“唉，真是烧钱啊……”
心疼归心疼，但想到圣辉军团的未来时，又重重的给自己打了一口气。
“也罢！
为了以后的道路，这些小损失算什么！”
亚巴顿揪了揪包裹在脑袋上的绸布，余光瞥了眼四周，
继续装作本地人一样大大咧咧的向着王城大门靠近。
“嘿！
你瞅见赤奋若大人那张臭脸没，嘿嘿嘿，保不准是遇见啥事儿了。”
负责在大门边站岗的一名守卫，
看见沙阿赤奋若苦恼的面庞后，嘻嘻哈哈的跑到另一边，对着比他胖了一圈的守卫打趣道。
胖乎乎的守卫似乎地位更尊贵些，居高临下的呵斥：
“别闹！让大人听见了怎么办，这可是不敬，赶紧滚回去站岗。”
瘦削的守卫听到这语气，也没放在心上，撇撇嘴拉着长音走了回去。
“是是是，我就真服了，天天属你干活最勤快。”
……
这二人的情况亚巴顿这三天早就摸清楚了，
胖小子一心想升官，站起岗来那可是毫不松懈，
要不是这瘦子嘴杂，他还真没机会窜进王城去撒迷眠花。
这时候也不例外，趁着胖小子被吸引注意力的时间，他再次成功的溜进了前几日挖的狗洞里。
一进入王城，
花香扑面而来，与外面的空气显得天差地别。
顿时，亚巴顿赶忙捂住了鼻子。
“我去……
药劲儿这么猛啊，明明昨天还不咋明显来着，
怪不得沙阿赤奋若一大清早就跑出去了。”
感叹之余，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绸布包裹住口鼻。
环顾了一下四周，疑点丛生。
“花香已经如此浓郁，沙阿赤奋若可不是傻子，怎么说也应该怀疑了吧……
为什么他今天还是不管不顾，去了外城城墙呢？
嗯……没有怀疑也不是没可能，
他已经吸了这花香足足将近三天了，
从一开始的隐隐约约到现在初步生效，好似温水煮青蛙。”
想到这里，亚巴顿定了定神，轻轻将狗洞用沙土掩埋。
凭借着药效，王城内的巡逻兵几乎都是浑浑噩噩的做着样子，
使得他非常顺利的来到中心地带。
然而他想象中堪比帝国的强大王室并没有出现，
只有一位瘦弱佝偻的老人静静躺在摇椅上沐浴着阳光。
“这……”
亚巴顿还是不死心，朝着周围三四处庭院又兜兜转转了好几圈，
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存在，周围的院子基本都是堆放杂物的库房而已，
也就是说，这王城的中心地带，除了巡逻兵以外，只有这慵懒的老人一个活人存在！
亚巴顿搞不懂了，
王室呢？
护国元帅呢？
堪比帝国大将的强者呢？
现在怎么看这里就像是一个土地主的家！
疑惑之际，他不小心分了神，脑袋碰到了石墙上的铃铛装饰。
叮铃！
这一下子可把自己给紧张坏了，全神贯注盯着摇椅上的佝偻老人，
生怕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强者。
谁知老汉听到铃铛声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
大约三秒之后，才停下了摇晃，眯着眼睛看向自己，干裂的嘴唇呢喃道。
“小沙阿？
是小沙阿吗？
这孩子，你不是去外面工作了么，怎么又折回来啦？”
听到他的话语，亚巴顿神色一愣，
警惕的观察后才发现，这位老人的瞳孔已然花白。
但他还是不放心，缓慢的靠近老人，
但躺在摇椅上的老人似乎非常坚信来的人是沙阿赤奋若，苍老的脸颊泛起开心的笑容。
“小沙阿呀，不用担心老头子我啦，
放心去忙你的就好，你给我做的这张椅子正舒适呢！
这不，要不是你拨了一下铃铛，老头子我睡得可香了。”
听着自己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俩只皮包骨一样的手掌缓缓举起，习以为常一般等待着沙阿赤奋若的轻抚。
见此状况亚巴顿略感尴尬，但是看着他那一脸期待的神情，还是轻轻将手放了过去。
老人的俩只手有些平衡不稳，但却强忍着颤抖抚摸着自己的手背。
“呵呵呵，小沙阿啊，看来最近有在好好吃饭呢，手都变得结实了。”
老人轻轻拍着亚巴顿的手，又晃起了摇椅，
语重心长说道：
“啊……
好久没有这样静静的在一起待过了，每次你来看我总是急匆匆的。
唉……小沙阿，
你长大了，可是身上的担子却越来越重了，
虽然我看不见，但每次你来的时候，我总能感受到你身心的疲惫，
歇一歇吧……
肩上扛着那么多人的愿望，太累太累了……”
声音戛然而止，老人终于是抵不过困意，
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缓缓睡去了。
亚巴顿呆呆的注视着他骨瘦如柴的双手，
这时候自己也是明白了前几日，沙阿赤奋若招揽自己的目的。
哪有什么不可一世的国王，哪有什么数量众多的军团。
这个军事力量堪比帝国的沙耀王国，从来没有什么混乱时期，
有的只是沙阿赤奋若一个一个挑选出来的，异常团结的战士们。
此时亚巴顿似乎体会到了沙阿赤奋若的苦衷，
上门挑战的强者数不尽数，都是他自己一个个的撑过来的，
如今沙耀的强大离不开沙阿赤奋若呕心沥血的付出。
身为主导沙耀的人，他的确可以向他保证的那样，给追随自己的人权和利。
……
恭敬的将老人的双手摆好，自己满心思绪的向王城之外走去。
这王城中央的的确确只有失明老人独自居住，
但是这中心周围可不是如此，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股刚猛的气息，
即使被迷眠花迷惑，但这股子危险劲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毕竟随意感受一下，就能发现三四道熟睡的剑皇气息。
小心翼翼的爬出狗洞后，亚巴顿神色忽然坚定了些许，
随手将洞口掩埋，也不顾及身份的伪装了，瞬间爆发出剑皇的气息向着沙耀北部飞奔而去。
当气息暴露的第一个瞬间，
远在东部围墙之上的沙阿赤奋若便感应到了变化，
但他却丝毫不显得急躁，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牛皮纸，
对着身旁的城防小队长说道。
“不错，这些日子的出入记录都很精细，继续保持。
已经累了一晚上了吧，传令下去，现在开始截止到中午12点整，
东部入境国门暂时关闭，让弟兄们好好歇息一番。”
闻言，那名小队长连忙激动道谢，
毕竟沙耀的人流量非常之大，这些天他们日夜不停的在记录名单，早就心疲不已了。
安顿好东部的事务之后，沙阿赤奋若悠闲的走下城墙。
此时此刻，亚巴顿的气息已经再一次消失了，
但是却给自己留下了一条清晰的魔气痕迹。
“呵呵，臭小子。
我就知道王城里那股子异样是你搞得，
唉，还得让我亲自去找你。”
笑骂一声，沙阿赤奋若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就像老大爷散步般顺着亚巴顿留下的魔气痕迹找去。
而亚巴顿自己，却是坐在面馆里点了碗热腾腾的汤面，
就好像啥都没发生似的，吸溜着美味的汤汁。
当沙阿赤奋若走进来时，他已经吃了整整三大碗面了。
“臭小子，怎么，
觉得对不起我了特地请我吃面？”
沙阿赤奋若打趣道，
亚巴顿咀嚼着嘴里的面条白了他一眼，
“咕噜”一声咽下肚没好气的说道：
“别多想，老子来你沙耀这么多天了，都没好好吃顿饱饭！
哼，早知道这破地方这么不好混，打死我也不来。”
沙阿赤奋若笑了笑，同样点了一碗面边吃边问道：
“王城去过了？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群好吃懒做喜欢赖床的家伙罢了。”
闻言沙阿赤奋若噗嗤一笑：
“呵呵，是啊，的确是一群没有危机感的家伙，
这么说来，我老爹你也见着了？”
亚巴顿神色略微恍惚，想起了清早庭院里的那位年迈老人，轻轻点头，
平静的说道：
“嗯，挺可怜的一个老头，没有修为，又身体羸弱，
每天活在黑暗的世界里，最可惜的是，他的儿子行事匆忙都没想过陪伴。”
谁知沙阿赤奋若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也是附和的感慨道：
“是啊……我老爹挺可怜的，眼睛都瞎了，儿子还不孝。”
吸溜。
沙阿赤奋若细细品味着嘴里的面条，若有所思。
“不过我自认为沙耀被我管理的不错，只可惜奋斗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
亚巴顿不以为意：
“你想要什么？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权与利么，在我看来这些东西你都有了。”
吨吨吨。
“啊……好汤！”
沙阿赤奋若砸了咂嘴，反问道：
“是啊，权和利我都有了，可是我在乎的不是这些。
如果你是我，那我问你，你为了自己的国家奋斗几十年了，
甚至国王都把整个王国交给你了，你会满足吗？”
亚巴顿一愣，思索片刻疑惑道：
“为什么不满足呢？
整个国家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小二，再来一碗！”
沙阿赤奋若端起新的一碗汤面淡淡道：
“可我不满足，
你说的没错，国家的确是我的了，可是，这只是名义上的归属。
我想要的是内在，我要的是这个国家从里到外都与旧王室脱离干系！”
沙阿赤奋若吸吮着汤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亚巴顿。
“老国王无能，他辜负了我的付出，甚至在死后都想一直压榨我的才能！
这多么可恨啊，难道你觉得我不应该恨它吗？”
亚巴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着碗里的面条沉思。
片刻后放下手中的碗认真道：
“可是……他不过是个死人而已啊，
对于死人生前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难道不显得可悲吗？
你这种行为更像是背叛了沙耀啊！”
话语刚落，沙阿赤奋若重重将碗拍在桌子上，有些恼怒。
“呵呵……
你说的可真清高啊！
我沙阿赤奋若难道就是混蛋，就是叛徒！？
我不过就是当狗当了半辈子了，想当一次主人，怎么了！？
凭什么，我为沙耀打了多少年的仗，受过多少次伤，
然而老国王一死了之了，是啊！一死了之可好了！
不管他在位时有多么无能，只要身为臣子的我，在他死后将王国治理的好好的，
那么他就算死了，也是名留青史，功高无罪啊！！
可我呢？
我现在只是想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罢了，难道也是错的么？”
顿时，亚巴顿被这个理由怼的哑口无言。
他愣神几秒后无奈叹了一口气，
将碗里最后几根面条和汤汁全部吞进肚子里，
站起身疲倦道。
“多谢款待。”
……
慕婵和柠槐更是迫不及待的飞奔出藏书阁，直冲练武场。
就连路西·法都急忙想要跟着前去，
奈何被苏天极一把拽住拖到了藏书阁二楼。
走下楼的姬命·诸徒看着旁边心事重重的司徒·重光问道。
“弟弟的情况不乐观？”
司徒·重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
“是啊……
那五只魔法箭的威力有些脱离我的掌控了，
虽然及时止了血，
但是其中的雷电，居然顺着伤口窜入了五脏六腑，
导致重云这些日子一直四肢颤抖……”
听到最后四个字，诸徒也是理解到了司徒·重云伤势的严重性，
对于他这个以战弓作为主要武器的人来说，
颤抖无疑是最为致命的问题，
若是连稳稳地拉弓都做不到，如何战斗？
就算是用其他的兵器也是同理。
沉默片刻，姬命·诸徒安慰的拍了拍重云的肩膀，
提议道：
“我刚好要去看望东方清爵，
听说他和其他伤员一起去做最后的体检了，你弟弟应该也在那儿，一起吧！”
司徒·重光点点头，没有忘记对身后的光鬼·客鞠躬告别，
随即俩人离去。
看着孩子们纷纷走出视线，光鬼·客才慢条斯理的回到了第五层深处。
此时，在昏暗无光的角落里，
映衬着魔法卷轴的光点，
静静悬空漂浮着俩位与四周融为一体的黑袍老人。
隐约间又好似幻象一般忽隐忽现，
但这番诡异的场面，没能让光鬼·客的神色有丝毫波澜，
就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斗转贤者，星移贤者，多日不见了。”
闻声，俩位老人缓缓张开眼眸，露出星辰瀚海一般的眼睛。
其中那名被称为斗转贤者的黑发老人，嘴里飘荡出微弱的声响。
“副院长大人，请宽恕我二人未能迎接。”
另一位星移贤者接住斗转贤者的话语，轻声低语。
“听闻新辈们雄才频出，可喜。”
看着俩人老态龙钟的模样，
光鬼·客脸色冷淡至极，眼神深处隐隐间有着怒火闪动。
“我徒弟死了。”
这话一出，俩人璀璨的眼球微微一滞，
安静几秒后，
斗转贤者语气道歉的说道。
“司·明骑的逝去我们深表遗……”
没等他说完，光鬼·客冷不丁的打断。
“所以，
你们俩个就那么看着，也没想过出手是么。”
顿时，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而俩位贤者缥缈的身形，逐渐被光鬼·客有意无意般锁定，
渐渐凝聚了实体。
要不是藏书阁五层的重要性极高，
恐怕光鬼·客就会不顾身为剑帝中段的强横，全面爆发威压了。
斗转星移眼看他压制不住怒火，立马服了软，
他们二人当年同样是太渊的学子，在那时候，光鬼·客就已经担任副院长数十年了，
对他们而言也是老师般的人物，
将近150多年下来，他们不负努力步入了剑帝初段的境界，
并且在学院里担任了神秘莫测之人。
司·明骑陨落那天，俩人的确就在附近，
但是太渊自打兽人战争爆发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院领导出面参与过战争，
当时的他们碍于学院的面子，只好对司·明骑的死坐视不管。
但这种行为，对于光鬼·客这个把情义看的异常重要的人来说，
这是对人族的背叛！
更是对自己的侮辱！
自己的学生，爱徒，竟然在院领导眼皮子底下陨落！
岂有此理！
在他威严的注视下，斗转星移俩位贤者没有推脱责任，
颤颤巍巍的站立在他面前，佝偻着身体对着光鬼·客低下了头。
“我们……
有愧于贤者之称！”
二人虽然知错了，但是光鬼·客的怒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静静看着老人低下的脑袋没有言语。
几秒之后，光鬼·客颤抖着嗓子眼，呼了一口气，
仿佛想要把自己心里的不忿全部吐出去。
“太渊的面子，就连生命都比不上么。”
光鬼·客疲惫的转身离开了藏书阁。
只留下斗转星移苦涩的思考着最后这句话。
……
12月13日。
经过这么多天的修养，
在擂台赛负伤的众人几乎都痊愈开始了修炼。
这些人里便有着最后决赛时跟柠槐对战的千潇萱。
千潇萱虽然出身雷月帝国皇室，但自身天赋却是极其平庸，
无论是修习战法还是领悟阵法，对于她来说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以至于17岁的她，从小到大一直都不被家里人看好，
那些优质的天珍地宝几乎都分配给了皇室里的其他子嗣，
似乎千潇萱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智商天生有缺陷的孩子。
她傻吗，她当然不傻！
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普通，
所以从11岁决定修武那天开始，她近乎疯狂的锻炼着自己的肌肉，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力气远比同龄的孩子要强许多，
或许这就是神明给予她的“天赋”吧。
这天清晨，
大部分的学生都还躺在被窝里享受着冬日的睡眠时，
她早已在练武场上挥汗如雨。
从五点到九点，几乎一刻不停的在挥洒汗水。
俯卧撑，
击拳，
挥刀，
劈砍，
……
就好像一座永远感觉不到疲倦的机器。
整整四个小时，一切都被远处倚在阳台的苍晨看在眼里。
下午2点。
苍晨再次在练武场看到了千潇萱努力的身影，
这时候，她好像来了兴致。
眨眼间出现在千潇萱正前方，腰间的古铜色长剑闪电一般从下向上挥砍。
千潇萱虽然领悟力迟钝，但不代表反应迟钝，
刚刚挥下的战刀迅速侧身扬起，重重劈在长剑之上，
此举更使苍晨愈加期待，
右脚猛踏地面，掀起一阵尘土，长剑不退反攻，
硬生生的把千潇萱的战刀顶了上去！
剧烈的惯性使战刀脱手飞起，
“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千潇萱也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苍晨眼带笑意，拿剑指着她的脑门，
认可的笑道：
“女娃娃，不错啊，这个力道我喜欢。”
利落的收回长剑，蹲下来笑吟吟的问道：
“你叫千潇萱是吧？
怎么样，要不要跟着学姐啊？
我可以让你出人头地哦！”
顿时，不止千潇萱懵了神，
同样在练武场上修炼的其余一年级生都目瞪口呆。
毕竟这些天来，除了慕白因为是慕婵的哥哥外，
只有千潇萱一人得到了四年级生的青睐！
而比千潇萱更加瞩目的柠槐，姬命·诸徒等人目前压根没有任何四年级联系呢。
坐在藏书阁二楼阳台上的叶文，这时候也看到了练武场的情况，
不觉郁闷道：
“会长吶……
按理说我比赛的时候也挺瞩目的呀，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偏偏是千潇萱这傻姑娘呢？”
苏天极盯着手中的书卷吐槽道：
“要点脸吧，
路西·法和慕鸢儿还比你小呢，擂台上的表现不都比你强？
他俩现在都没人找，更别说你了。”
听到这话，慕鸢儿噗呲一笑，得意的看着他。
叶文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趴在栏杆上发呆的望着千潇萱开心的背影，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又问道：
“会长，这些四年级生选人的标准是什么啊？
路西·法那场擂台不说精彩，至少画面感十足啊……
怎么不听四年级生们提起过呢？”
闻言，苏天极才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认真道：
“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那我现在反过来问你，你知道千潇萱为什么被苍晨学姐看中么？”
叶文抬眼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试探道：
“应该只是因为她那独一无二的力道吧，嗯……
哦对对，还有兵器的应用。”
苏天极摇了摇头，指指点点：
“你说的这些只是征战沙场该有的能力而已，
不过也没错，这确实是其中之一。
但更重要的一点。”
苏天极看三人都在认真听着，才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品质！”
“每个人的品质都不一样，也分先天和后天，
四年级生们便会从中进行分析，
首先就拿千潇萱举例子吧，
千潇萱的修武经历是很艰难的，因为她从小的悟性就低于常人，
这也导致诸如兵阵，或者繁复的战法学习对于千潇萱来说，
就好似让她不用笔却要在纸上写字一样。”
“我想这些事情你们肯定不知道吧。”
三人点点头。
“但是这些情报却难不住四年级生，
他们会利用自己或者同学在各个国家之间的情报网进行调查。
以至于所有一年级生们的资料，在新生擂台赛之前就被他们熟识。”
说着瞥了一眼路西·法。
“这就是苍晨为什么要选择千潇萱，
虽然笨，但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难道你们看见千潇萱被柠槐打败后她就放弃了？
不，并没有，她依旧还是每天一大早出现在练武场，锻炼着最基础的战法和肌肉。”
“这时候你们肯定要问了，那东方清爵为什么就没被选中呢。
我只能说，其中的缘由很复杂！”
苏天极脸色有些同情，轻叹一口气解释道：
“因为天水帝国的缘故，东方清爵在很多四年级生的眼里，
多多少少都有些人族消极分子的名头，
说的再严重些，甚至是叛徒之名都有可能，
只不过是因为天水帝国当年的一句拒绝。”
“你们也不难看出，他是想改变人族对天水的看法的，
所以才会以天水国民的身份出现在太渊学院，
而且这场擂台赛足以说明一点，他狠狠打了天水一巴掌！
并且若是消息传回天水，东方清爵这个人，或许将会被直接列入国家的不友好名单里。”
听到结果这么严重，路西·法疑惑的问道：
“这么说……他走了一条绝路？”
苏天极摇摇头：
“路是自己走的，谁也无法去定义。
这是东方清爵自己的雷霆之路，说实话，我对他抱有期待。”
“天河之水宁静千百年，总会有一道雷霆贯彻它以生机！”
……
沙耀王国。
14日一大清早，
沙阿赤奋若像往常一样离开王城的庭院，前往城墙处查阅城门军的状况，
但是这天的他，似乎心情不是很愉悦，
走起路来时不时的四处观望，
就连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卫军都被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这也怪不得他，
毕竟身为初入剑圣，对于周围环境的洞察力是远超常人的！
自那天放走亚巴顿之后，不管是自己的庭院里还是王城其他地方，
处处都弥漫着一股子花香，这股花香是自己从来没有闻过的，
但若仅仅如此的话倒也不至于让他警惕，
更是因为身处花香内俩日之多后，自己的精神状态居然变得越来越迷糊，
无时无刻都有着想要大睡一场的冲动。
所以今天早晨，他实在是安耐不住烦躁的心情了，
特地比往常早了三个小时出发，隐隐约约间，他感受到了危机感！
这异常的花香自然是亚巴顿的杰作，
这三天来他一直在王城的阴暗角落里出现，精心撒下一种名叫迷眠花的花瓣，
这种迷眠花若是一整朵，是不具有任何效果的，
但神奇的是，只要把它的花瓣摘下来，然后蘸一点它的花粉再微微浸湿，
就会散射出一阵一阵的香气波，逐渐向花瓣尖尖处的方向扩散。
这些香气波正是削弱沙阿赤奋若这种强者的利器！
但亚巴顿撒下花瓣的时候，感到十分心疼，
这迷眠花可不是遍地就有的东西，自己现在用掉的这一部分是临行前，俞赠送的。
可惜，原本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在以后搞大动作的时候用掉，
谁知道这么早就拿了出来。
亚巴顿站在王城大门的不远处看着沙阿赤奋若一步步远离，
无奈的叹息。
“唉，真是烧钱啊……”
心疼归心疼，但想到圣辉军团的未来时，又重重的给自己打了一口气。
“也罢！
为了以后的道路，这些小损失算什么！”
亚巴顿揪了揪包裹在脑袋上的绸布，余光瞥了眼四周，
继续装作本地人一样大大咧咧的向着王城大门靠近。
“嘿！
你瞅见赤奋若大人那张臭脸没，嘿嘿嘿，保不准是遇见啥事儿了。”
负责在大门边站岗的一名守卫，
看见沙阿赤奋若苦恼的面庞后，嘻嘻哈哈的跑到另一边，对着比他胖了一圈的守卫打趣道。
胖乎乎的守卫似乎地位更尊贵些，居高临下的呵斥：
“别闹！让大人听见了怎么办，这可是不敬，赶紧滚回去站岗。”
瘦削的守卫听到这语气，也没放在心上，撇撇嘴拉着长音走了回去。
“是是是，我就真服了，天天属你干活最勤快。”
……
这二人的情况亚巴顿这三天早就摸清楚了，
胖小子一心想升官，站起岗来那可是毫不松懈，
要不是这瘦子嘴杂，他还真没机会窜进王城去撒迷眠花。
这时候也不例外，趁着胖小子被吸引注意力的时间，他再次成功的溜进了前几日挖的狗洞里。
一进入王城，
花香扑面而来，与外面的空气显得天差地别。
顿时，亚巴顿赶忙捂住了鼻子。
“我去……
药劲儿这么猛啊，明明昨天还不咋明显来着，
怪不得沙阿赤奋若一大清早就跑出去了。”
感叹之余，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绸布包裹住口鼻。
环顾了一下四周，疑点丛生。
“花香已经如此浓郁，沙阿赤奋若可不是傻子，怎么说也应该怀疑了吧……
为什么他今天还是不管不顾，去了外城城墙呢？
嗯……没有怀疑也不是没可能，
他已经吸了这花香足足将近三天了，
从一开始的隐隐约约到现在初步生效，好似温水煮青蛙。”
想到这里，亚巴顿定了定神，轻轻将狗洞用沙土掩埋。
凭借着药效，王城内的巡逻兵几乎都是浑浑噩噩的做着样子，
使得他非常顺利的来到中心地带。
然而他想象中堪比帝国的强大王室并没有出现，
只有一位瘦弱佝偻的老人静静躺在摇椅上沐浴着阳光。
“这……”
亚巴顿还是不死心，朝着周围三四处庭院又兜兜转转了好几圈，
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存在，周围的院子基本都是堆放杂物的库房而已，
也就是说，这王城的中心地带，除了巡逻兵以外，只有这慵懒的老人一个活人存在！
亚巴顿搞不懂了，
王室呢？
护国元帅呢？
堪比帝国大将的强者呢？
现在怎么看这里就像是一个土地主的家！
疑惑之际，他不小心分了神，脑袋碰到了石墙上的铃铛装饰。
叮铃！
这一下子可把自己给紧张坏了，全神贯注盯着摇椅上的佝偻老人，
生怕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强者。
谁知老汉听到铃铛声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
大约三秒之后，才停下了摇晃，眯着眼睛看向自己，干裂的嘴唇呢喃道。
“小沙阿？
是小沙阿吗？
这孩子，你不是去外面工作了么，怎么又折回来啦？”
听到他的话语，亚巴顿神色一愣，
警惕的观察后才发现，这位老人的瞳孔已然花白。
但他还是不放心，缓慢的靠近老人，
但躺在摇椅上的老人似乎非常坚信来的人是沙阿赤奋若，苍老的脸颊泛起开心的笑容。
“小沙阿呀，不用担心老头子我啦，
放心去忙你的就好，你给我做的这张椅子正舒适呢！
这不，要不是你拨了一下铃铛，老头子我睡得可香了。”
听着自己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俩只皮包骨一样的手掌缓缓举起，习以为常一般等待着沙阿赤奋若的轻抚。
见此状况亚巴顿略感尴尬，但是看着他那一脸期待的神情，还是轻轻将手放了过去。
老人的俩只手有些平衡不稳，但却强忍着颤抖抚摸着自己的手背。
“呵呵呵，小沙阿啊，看来最近有在好好吃饭呢，手都变得结实了。”
老人轻轻拍着亚巴顿的手，又晃起了摇椅，
语重心长说道：
“啊……
好久没有这样静静的在一起待过了，每次你来看我总是急匆匆的。
唉……小沙阿，
你长大了，可是身上的担子却越来越重了，
虽然我看不见，但每次你来的时候，我总能感受到你身心的疲惫，
歇一歇吧……
肩上扛着那么多人的愿望，太累太累了……”
声音戛然而止，老人终于是抵不过困意，
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缓缓睡去了。
亚巴顿呆呆的注视着他骨瘦如柴的双手，
这时候自己也是明白了前几日，沙阿赤奋若招揽自己的目的。
哪有什么不可一世的国王，哪有什么数量众多的军团。
这个军事力量堪比帝国的沙耀王国，从来没有什么混乱时期，
有的只是沙阿赤奋若一个一个挑选出来的，异常团结的战士们。
此时亚巴顿似乎体会到了沙阿赤奋若的苦衷，
上门挑战的强者数不尽数，都是他自己一个个的撑过来的，
如今沙耀的强大离不开沙阿赤奋若呕心沥血的付出。
身为主导沙耀的人，他的确可以向他保证的那样，给追随自己的人权和利。
……
恭敬的将老人的双手摆好，自己满心思绪的向王城之外走去。
这王城中央的的确确只有失明老人独自居住，
但是这中心周围可不是如此，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股刚猛的气息，
即使被迷眠花迷惑，但这股子危险劲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毕竟随意感受一下，就能发现三四道熟睡的剑皇气息。
小心翼翼的爬出狗洞后，亚巴顿神色忽然坚定了些许，
随手将洞口掩埋，也不顾及身份的伪装了，瞬间爆发出剑皇的气息向着沙耀北部飞奔而去。
当气息暴露的第一个瞬间，
远在东部围墙之上的沙阿赤奋若便感应到了变化，
但他却丝毫不显得急躁，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牛皮纸，
对着身旁的城防小队长说道。
“不错，这些日子的出入记录都很精细，继续保持。
已经累了一晚上了吧，传令下去，现在开始截止到中午12点整，
东部入境国门暂时关闭，让弟兄们好好歇息一番。”
闻言，那名小队长连忙激动道谢，
毕竟沙耀的人流量非常之大，这些天他们日夜不停的在记录名单，早就心疲不已了。
安顿好东部的事务之后，沙阿赤奋若悠闲的走下城墙。
此时此刻，亚巴顿的气息已经再一次消失了，
但是却给自己留下了一条清晰的魔气痕迹。
“呵呵，臭小子。
我就知道王城里那股子异样是你搞得，
唉，还得让我亲自去找你。”
笑骂一声，沙阿赤奋若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就像老大爷散步般顺着亚巴顿留下的魔气痕迹找去。
而亚巴顿自己，却是坐在面馆里点了碗热腾腾的汤面，
就好像啥都没发生似的，吸溜着美味的汤汁。
当沙阿赤奋若走进来时，他已经吃了整整三大碗面了。
“臭小子，怎么，
觉得对不起我了特地请我吃面？”
沙阿赤奋若打趣道，
亚巴顿咀嚼着嘴里的面条白了他一眼，
“咕噜”一声咽下肚没好气的说道：
“别多想，老子来你沙耀这么多天了，都没好好吃顿饱饭！
哼，早知道这破地方这么不好混，打死我也不来。”
沙阿赤奋若笑了笑，同样点了一碗面边吃边问道：
“王城去过了？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群好吃懒做喜欢赖床的家伙罢了。”
闻言沙阿赤奋若噗嗤一笑：
“呵呵，是啊，的确是一群没有危机感的家伙，
这么说来，我老爹你也见着了？”
亚巴顿神色略微恍惚，想起了清早庭院里的那位年迈老人，轻轻点头，
平静的说道：
“嗯，挺可怜的一个老头，没有修为，又身体羸弱，
每天活在黑暗的世界里，最可惜的是，他的儿子行事匆忙都没想过陪伴。”
谁知沙阿赤奋若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也是附和的感慨道：
“是啊……我老爹挺可怜的，眼睛都瞎了，儿子还不孝。”
吸溜。
沙阿赤奋若细细品味着嘴里的面条，若有所思。
“不过我自认为沙耀被我管理的不错，只可惜奋斗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
亚巴顿不以为意：
“你想要什么？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权与利么，在我看来这些东西你都有了。”
吨吨吨。
“啊……好汤！”
沙阿赤奋若砸了咂嘴，反问道：
“是啊，权和利我都有了，可是我在乎的不是这些。
如果你是我，那我问你，你为了自己的国家奋斗几十年了，
甚至国王都把整个王国交给你了，你会满足吗？”
亚巴顿一愣，思索片刻疑惑道：
“为什么不满足呢？
整个国家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小二，再来一碗！”
沙阿赤奋若端起新的一碗汤面淡淡道：
“可我不满足，
你说的没错，国家的确是我的了，可是，这只是名义上的归属。
我想要的是内在，我要的是这个国家从里到外都与旧王室脱离干系！”
沙阿赤奋若吸吮着汤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亚巴顿。
“老国王无能，他辜负了我的付出，甚至在死后都想一直压榨我的才能！
这多么可恨啊，难道你觉得我不应该恨它吗？”
亚巴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着碗里的面条沉思。
片刻后放下手中的碗认真道：
“可是……他不过是个死人而已啊，
对于死人生前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难道不显得可悲吗？
你这种行为更像是背叛了沙耀啊！”
话语刚落，沙阿赤奋若重重将碗拍在桌子上，有些恼怒。
“呵呵……
你说的可真清高啊！
我沙阿赤奋若难道就是混蛋，就是叛徒！？
我不过就是当狗当了半辈子了，想当一次主人，怎么了！？
凭什么，我为沙耀打了多少年的仗，受过多少次伤，
然而老国王一死了之了，是啊！一死了之可好了！
不管他在位时有多么无能，只要身为臣子的我，在他死后将王国治理的好好的，
那么他就算死了，也是名留青史，功高无罪啊！！
可我呢？
我现在只是想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罢了，难道也是错的么？”
顿时，亚巴顿被这个理由怼的哑口无言。
他愣神几秒后无奈叹了一口气，
将碗里最后几根面条和汤汁全部吞进肚子里，
站起身疲倦道。
“多谢款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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