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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梵音危

    “真没劲。”裴钦咂嘴,换回了自己本来的脸,看向木梵音道,“梵音姑娘,下次她若是还来恶心你,你就吩咐我一声,我保证让她比今天还恶心。”

    “你有没有恶心到她我不知道,但你确实把行之恶心到了。”木梵音笑了一下,指了指扶在石柱上呕吐的徐行之。

    裴钦看向徐行之,摇了摇头。他手中折扇一合,心头只道这个徐行之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不上道。

    徐行之干呕了好一阵子,这才直起身子,看着裴钦道:“以后你别再做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了,再多来几次,恐怕我也命不久了。”

    “我那女人的脸那么漂亮,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裴钦白了徐行之一眼,看见他微颤的眉毛,只觉得心里头愉悦的厉害。

    别人的人生四大美事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裴钦目前就两大美事,一是给梵音姑娘买东西,这第二大美事嘛,自然是看徐行之不爽快。

    三人说了些话,裴钦这才向二人告别而去。他出了蓝田剑宗,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

    他独自一人穿过人来人往的长街,最后站在了巷尾最不起眼的一座房屋门前。那房屋有些破败,门口的石狮子已经长了青苔。

    裴钦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门后站着一个老妇,头发都已经霜白。她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个美人,从她略有周围的眼角眉梢上还能寻觅出些曾经的痕迹。

    “跪下。”老妇沉声开口,裴钦身后的轰然关闭。

    裴钦没有说话,只是背过身跪了下去,还熟练的将自己的衣服褪下放到一旁。

    那是一个怎样的背?无数狰狞的伤疤纵横在他的背上,颜色有深有浅。

    “啪!”老妇挥鞭,裴钦的背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老妇冷漠的看着裴钦,开口道:“这一鞭,罚你不知分寸,居然敢掺和朝廷的事。”

    老妇又狠狠的抽了十几鞭子,没有再说话,直到裴钦那张背已经血肉模糊才停了下来。她手中的鞭子一甩,也不再看裴钦,扭头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大脑一阵一阵的眩晕,裴钦几度都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可背上的鞭痕那火辣辣的疼痛又一直提醒着他不能晕。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又从下巴滴在地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裴钦死死的握着拳头,强忍着不痛呼出声。

    鞭子落地声响起,身后终于响起来了脚步声。裴钦咬牙,站起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踉跄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推开门,将衣服放在桌子上,熟练的从衣柜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草药扔进沐浴用的木桶中,一步便迈了进去。

    伤口被药水浸泡,疼意更甚,可裴钦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它好的更快。

    迷迷糊糊间,裴钦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小裴钦趴地上,背后被打的血肉模糊,又好像是他瑟缩在角落里,祈祷着师父不要发现他。

    “裴钦,这是你欠师父的,你不要怕。”裴钦喃喃,“你的命是师父给的,只要你听话,师父就会喜欢你了。”

    裴钦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连带着意识都开始模糊,但他还是尽力从木桶走出,将自己摔在了床上。

    他只有自己,他不能倒下,如果在木桶里睡着了,那他的伤口会溃烂,他会死,他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

    裴钦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同师父在练剑,师父教了他新的招式,他学的很快,师父第一次笑着夸了他,给了他一颗糖的奖励。

    裴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屋子里冷的厉害,后背的伤痕已经开始结疤,连带着好像痛意都消失了。

    裴钦挣扎着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衣服,这才走出了门去。

    师父昨天就已经去了临安,只是粗略留下了一封书信。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盛源城里消息最灵通的酒楼,想借此听听有没有关老前辈口里说的裴满秋的消息。

    人海茫茫,凭借着一个名字又如何寻人?更何况这个人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只是事在人为,既然已经答应了,便要践诺。

    他倒了杯茶,刚刚坐下便听见旁边一桌在说什么魔教教主之女的事。

    “你说的若是真的,那这蓝田剑宗安的什么心?”一个男人愤愤开口。

    “就是,一个魔教余孽,居然还教她蓝田剑宗的至高剑法!难道是想要再培育出一个柳青河出来么?”又一个男人开口,他猛地将被子里的清酒饮酒,恨恨的把被子砸在了桌上。

    几人越说越大声,不住有人停下附和,不知不觉间,以那个酒桌为圆心,居然已经聚集起了一大批人。

    “柳青河杀了那么多人,我师父师兄都死了,凭什么柳青河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说着,那男子一拍桌子起身道,“走!去蓝田剑宗让他们把那余孽交出来!”

    说着,诸人便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

    裴钦只道自己不过睡了三天,蓝田剑宗好像就发生了大事。不过他们说的是柳青河的女儿,跟徐行之肯定没关系,至于梵音姑娘,按她这蓝田剑宗门都不愿出的性格,肯定跟她更没有关系。

    裴钦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无耻了些。奈何不了老的,便只会打小的?一个个还自诩名门正派,私底下行事却这般龌龊。

    裴钦又想起来之前在无尽城附近遇到的那个恶人谷女子。听她的意思,魔教已经重新返回大武了,若是这些人知道了,不知道是否还有勇气再这么叫喊?不过魔教借玄甲设局,屠三娘至今也没放出当初魔教回来的消息,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裴钦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

    天塌了有高个子的顶着,他在这惆怅什么?还是想办法打听关老前辈口里裴满秋是谁再说吧。

    “你说那些人去了,那蓝田剑宗能把那木梵音交出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裴钦手里刚刚端起来的茶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