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子陨
屋子里一时极静，众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裴钦闭眼盘腿，尽力恢复着自己的内力。后背的伤口也越来越疼，他都能感觉到血液的流逝。
“为什么？”皇帝看着自己那刚刚直起身子的儿子，突然开口。
李源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清香插在香炉上，这才将手负在背后，缓缓向皇帝走去。他走的很慢，每一步又落下的格外沉重。
“父皇年纪大了，该退位了。”李源开口。
“我一直知道朝廷有人同大燕勾结，没想到是你。”李邂开口，声音里却没有半分波澜，他只是微笑看着李源，如同往常一般，“你是大武的太子，大武未来终究是你的，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李源哈哈大笑，一把扯过那头簪白花的少女，将他拖拽着扔到皇帝跟前，“你叫我娶她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这也是多余的事呢？”
“瑶儿是关双的后人，这是我欠他们关家的。”李邂答。
“你欠他的凭什么让我来偿还！”李源脸上的笑意更加癫狂，他一把扯下关瑶头上的白花扔在地上，抬脚在那白花上反复碾压。
“不过是个太子妃位。”李邂闭眼。
“那为何这个位置不能是阿兰的？”李源问。
李源的话音刚落，李邂的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这位冷静的帝王从被挟持到现在，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他眸子里的情绪一瞬褪去，随即冷笑着开口道：“我大武太子妃的位置，她耶律金兰也配？”
“我是大武太子，她是大燕公主，有何不配？”
“大燕的人都不配，不论是谁。”
“你的静妃是人，阿兰就不是人了吗？”
话音刚落，那横剑在李邂脖子上的男子已经被李邂震飞。十七掠向云夜身畔，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云夜。
“退下吧。”李邂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是。”二人开口，接着十七便搀着云夜消失了。
皇帝的目光从裴钦、木梵音和徐行之身上一扫而过，在看到徐行之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一瞬的变化，却只是扭头看向了关瑶。
李邂俯身，对那仍坐在地上发懵的少女伸出手，轻声道：“关瑶，你做的很好。”
关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李源，轻声问：“你爱过我吗？”
李源闻言，突然哈哈大笑。他蹲下身，将她的脸抬起，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关瑶鬓角的发撩到耳后。
他的手顺着关瑶柔美的脸庞下滑，滑到下巴的时候，他捏住了关瑶的下巴。李源狞笑着抬起关瑶的下巴，强迫她同自己对视，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关瑶，我父皇逼得你爷爷杀了你爹和你大伯，你怎么还敢问我这个问题？”
“回答我。”关瑶直视着李源的眼睛。
李源没有回答，只是松开捏着关瑶下巴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关双是我派人杀的。”
关瑶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源，她眼里的光随着李源的话语一点点散去，最后只剩了一片枯槁。
“为什么？”她问。
“因为只要他活着，我永远不可能跟阿兰在一起。”李源回答。
关瑶静静的看着李源，突然笑了出来。她刚开始笑得很是克制，到了最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眼角有一滴泪落下，顺着她柔美的脸庞滑落在衣服上，无影无踪。
“李源。”关瑶深吸了一口气，随意的抹了一把脸，伸出手将李源有些褶皱的衣领抚平，就像往常她总会做的那样。
做完了这些，她拍了拍李源的肩膀，将他肩膀上的尘埃拍去，笑着说：“我不恨你。”
李源脸色一变，猛然捏住了关瑶的脖子。
“你以为耶律金兰是真的喜欢你吗？”关瑶因为呼吸不畅，一张脸憋的通红，“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李源盯着关瑶，她的眼睛赤红，眼底里是深深的恨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头突如其来的有些烦躁，下一瞬，他一把将关瑶甩了出去。
李源低头，凝视着关瑶，突然想起来他和关瑶的大婚之夜来。那天她穿着嫁衣，他揭开她的红盖头，露出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他又想起来另一个人，那个叫耶律金兰的大燕公主。
李源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成王败寇罢了。
他堵上了一切，最终还是输了。
原来这一切都被他的父皇看在了眼中。他看他设计，看他出丑，看他走到这最后一步。
李邂垂眸看着自己的儿子，将李忠的剑扔到他面前，开口道：“你自裁吧，我只会说你是为了保护我身死。至于外面来的人，祸不及家人。”
“父皇！”另一个女子急忙来到李源身侧，向着李邂跪下，哭着道，“求您原谅皇兄这一次吧！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您把他贬为庶人也好，求求您！”她哭的很是大声，头砸在地上，发出咚咚声响。
“冗央，朕意已决。”皇帝转身，只是自顾自的点燃了三支香。
裴钦只觉得腿一痛，这才发现徐行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一个拳头。他凝视着前方的几人，脸色难看至极。
李邂将三支香插进香炉之中，轻声道：“你的孙女同我儿子无缘，也徒有夫妻之名，我会封她为公主，算是对你的偿还。”
李源拉住一旁的李冗央，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抬手，那把剑便划破了他的咽喉。恍惚间，他听到关瑶叫着他的名字，竟那么动听。
这一刻，李源脑子里再次想起来的，却是揭下关瑶红盖头时的那双眼睛。那时她羞红了一张脸，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柔声说：“我叫关瑶，日后便是殿下的太子妃。”
他只是听到她这一句话，便仓惶逃离。他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一个人坐在凉亭之中，听着雨声吹了一夜的冷风。
李源想起来第一次遇见关瑶的情景来。那时她大抵七八岁，他十二，那时他偷溜出宫玩耍，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的小池塘边发呆。他本想同她攀谈，却因为不小心滑倒将她推进了池子里。那时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仓惶回眸时的眼睛。
他将她捞起送去了医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能离开。从此，那双眼睛便像是在他心里扎了根一般。
大抵是命运垂怜，它将她送来了他的身边。可与巨大的欢喜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
他父皇逼得关瑶爷爷亲手杀死两个儿子，她又会如何看他？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不敢爱她，更不配被她爱。
还好，命运再次垂青他，让他遇到了耶律金兰。耶律金兰有一双和她很像的眼睛，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就仿佛看到了她。
是，他没有勇气爱关瑶，可他可以堵上身家性命想要和耶律金兰在一起。
他都已经想好了，等他成了皇帝，就娶耶律金兰，然后把自由还给关瑶。这样，他们大家就都可以幸福了。
关瑶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李源只是勾起了唇角。
骗她关双是自己杀的也好，这样她就会永远记得他，哪怕是恨他。
“为什么？”皇帝看着自己那刚刚直起身子的儿子，突然开口。
李源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清香插在香炉上，这才将手负在背后，缓缓向皇帝走去。他走的很慢，每一步又落下的格外沉重。
“父皇年纪大了，该退位了。”李源开口。
“我一直知道朝廷有人同大燕勾结，没想到是你。”李邂开口，声音里却没有半分波澜，他只是微笑看着李源，如同往常一般，“你是大武的太子，大武未来终究是你的，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李源哈哈大笑，一把扯过那头簪白花的少女，将他拖拽着扔到皇帝跟前，“你叫我娶她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这也是多余的事呢？”
“瑶儿是关双的后人，这是我欠他们关家的。”李邂答。
“你欠他的凭什么让我来偿还！”李源脸上的笑意更加癫狂，他一把扯下关瑶头上的白花扔在地上，抬脚在那白花上反复碾压。
“不过是个太子妃位。”李邂闭眼。
“那为何这个位置不能是阿兰的？”李源问。
李源的话音刚落，李邂的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这位冷静的帝王从被挟持到现在，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他眸子里的情绪一瞬褪去，随即冷笑着开口道：“我大武太子妃的位置，她耶律金兰也配？”
“我是大武太子，她是大燕公主，有何不配？”
“大燕的人都不配，不论是谁。”
“你的静妃是人，阿兰就不是人了吗？”
话音刚落，那横剑在李邂脖子上的男子已经被李邂震飞。十七掠向云夜身畔，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云夜。
“退下吧。”李邂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是。”二人开口，接着十七便搀着云夜消失了。
皇帝的目光从裴钦、木梵音和徐行之身上一扫而过，在看到徐行之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一瞬的变化，却只是扭头看向了关瑶。
李邂俯身，对那仍坐在地上发懵的少女伸出手，轻声道：“关瑶，你做的很好。”
关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李源，轻声问：“你爱过我吗？”
李源闻言，突然哈哈大笑。他蹲下身，将她的脸抬起，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关瑶鬓角的发撩到耳后。
他的手顺着关瑶柔美的脸庞下滑，滑到下巴的时候，他捏住了关瑶的下巴。李源狞笑着抬起关瑶的下巴，强迫她同自己对视，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关瑶，我父皇逼得你爷爷杀了你爹和你大伯，你怎么还敢问我这个问题？”
“回答我。”关瑶直视着李源的眼睛。
李源没有回答，只是松开捏着关瑶下巴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关双是我派人杀的。”
关瑶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源，她眼里的光随着李源的话语一点点散去，最后只剩了一片枯槁。
“为什么？”她问。
“因为只要他活着，我永远不可能跟阿兰在一起。”李源回答。
关瑶静静的看着李源，突然笑了出来。她刚开始笑得很是克制，到了最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眼角有一滴泪落下，顺着她柔美的脸庞滑落在衣服上，无影无踪。
“李源。”关瑶深吸了一口气，随意的抹了一把脸，伸出手将李源有些褶皱的衣领抚平，就像往常她总会做的那样。
做完了这些，她拍了拍李源的肩膀，将他肩膀上的尘埃拍去，笑着说：“我不恨你。”
李源脸色一变，猛然捏住了关瑶的脖子。
“你以为耶律金兰是真的喜欢你吗？”关瑶因为呼吸不畅，一张脸憋的通红，“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李源盯着关瑶，她的眼睛赤红，眼底里是深深的恨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头突如其来的有些烦躁，下一瞬，他一把将关瑶甩了出去。
李源低头，凝视着关瑶，突然想起来他和关瑶的大婚之夜来。那天她穿着嫁衣，他揭开她的红盖头，露出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他又想起来另一个人，那个叫耶律金兰的大燕公主。
李源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成王败寇罢了。
他堵上了一切，最终还是输了。
原来这一切都被他的父皇看在了眼中。他看他设计，看他出丑，看他走到这最后一步。
李邂垂眸看着自己的儿子，将李忠的剑扔到他面前，开口道：“你自裁吧，我只会说你是为了保护我身死。至于外面来的人，祸不及家人。”
“父皇！”另一个女子急忙来到李源身侧，向着李邂跪下，哭着道，“求您原谅皇兄这一次吧！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您把他贬为庶人也好，求求您！”她哭的很是大声，头砸在地上，发出咚咚声响。
“冗央，朕意已决。”皇帝转身，只是自顾自的点燃了三支香。
裴钦只觉得腿一痛，这才发现徐行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一个拳头。他凝视着前方的几人，脸色难看至极。
李邂将三支香插进香炉之中，轻声道：“你的孙女同我儿子无缘，也徒有夫妻之名，我会封她为公主，算是对你的偿还。”
李源拉住一旁的李冗央，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抬手，那把剑便划破了他的咽喉。恍惚间，他听到关瑶叫着他的名字，竟那么动听。
这一刻，李源脑子里再次想起来的，却是揭下关瑶红盖头时的那双眼睛。那时她羞红了一张脸，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柔声说：“我叫关瑶，日后便是殿下的太子妃。”
他只是听到她这一句话，便仓惶逃离。他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一个人坐在凉亭之中，听着雨声吹了一夜的冷风。
李源想起来第一次遇见关瑶的情景来。那时她大抵七八岁，他十二，那时他偷溜出宫玩耍，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的小池塘边发呆。他本想同她攀谈，却因为不小心滑倒将她推进了池子里。那时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仓惶回眸时的眼睛。
他将她捞起送去了医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能离开。从此，那双眼睛便像是在他心里扎了根一般。
大抵是命运垂怜，它将她送来了他的身边。可与巨大的欢喜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
他父皇逼得关瑶爷爷亲手杀死两个儿子，她又会如何看他？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不敢爱她，更不配被她爱。
还好，命运再次垂青他，让他遇到了耶律金兰。耶律金兰有一双和她很像的眼睛，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就仿佛看到了她。
是，他没有勇气爱关瑶，可他可以堵上身家性命想要和耶律金兰在一起。
他都已经想好了，等他成了皇帝，就娶耶律金兰，然后把自由还给关瑶。这样，他们大家就都可以幸福了。
关瑶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李源只是勾起了唇角。
骗她关双是自己杀的也好，这样她就会永远记得他，哪怕是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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