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县城（中）
进入房间。
借着小纸人的视角，观察四周。
卧室分成里间和外间，面积相当大。
许河估算了一下，相当于他住的房间八九倍了。
里面的布置也相当豪奢，梨花木桌椅，檀木床榻，还有各种名贵的花瓶，花纹精美的布帘。
美中不足的，墙壁上没有什么字画张挂，缺了几分文雅。
倒是外间桌面上，摆着几本账簿。
“这里应该是韦世旺住的主卧了。”
小纸人到了窗户下，贴着墙壁漂移而起，一点一点地将窗栓拔开，然后费力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顺着窗户打开的缝隙漂移了出去，小纸人来到廊下的花盆前，抱起那枚黄泉通宝，又顺着窗户缝隙回到房间中。
将铜钱暂时放在窗沿上，小纸人费劲地关好窗户，同时将窗栓栓好。
而后抱着那枚铜钱，沿着墙壁滑到地面上。
选了一个半人来高的摆设花瓶，小纸人漂移了过去，沿着光滑的瓶身飘了上去，又沿着瓶内壁，滑到花瓶内。
小纸人将抱着的那枚黄泉通宝丢在瓶内。
刚想从花瓶内出来，许河突然听到有人在唤他。
许河吃了一惊，小纸人视角是听不到声音的，那么这声音自然不是来自小纸人这边，他的视角立即转回本体。
许河伸开眼睛，抬头却见三个身穿长衫的书生，正站在面前。
刚才唤许河名字的，正是他们。
“原来是传贵兄、新平兄、国俊兄。”
许河站起身来，和三个书生打招呼。
这三人，是许河在县学堂的同学。
钱传贵道：“我说许河，刚才我们可是唤了你好几声，怎么都不回应？”
许河道：“刚才正在品茶思考问题，想入神了。对了，你们也是来喝茶的？”
三人笑了起来，林新平道：“喝什么茶，你难道不是冲着琴姑娘来的。”
许河一头雾水，“什么琴姑娘？”
见许河的神情不似作伪，钱传贵道：“前些日子清风楼来了一个琴姑娘，琴艺高超，姿色无双，可谓才艺双绝。”
许河“哦”了一声，不解道：“那你们不该去清风楼吗？怎么跑茶楼这来了？”
这三人的家境可比许河好得多，清风楼是风和县最大的销魂窟不假，但毕竟也只是个县级的，他们不至于消费不起。
李国俊叹气道：“这琴姑娘长得好，琴技好，架子也大，寻常人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她来清风楼快一个月了，我们也只在清风楼中远远望见她一眼。却是这一眼，就叫人久久难忘。”
林新平拊掌道：“前几日有幸在楼下听琴姑娘弹了一曲，琴技之高超，绕梁三月，绕梁三月呐。”
许河心头犯嘀咕，有这么夸张吗？
这三位年岁尚小，还谈不上花月常客，但明显有这样的趋势。
去年四月府试时，一考完，这三人就跑去府城的销魂窟，说要见识见识府城销魂窟跟县城的有什么区别。
当然去的也不只他们三个，还有一大帮子人。
许河当时是没去的，他舍不得银钱，也没那么大兴趣，就谢绝了邀约，和另一拨人跑去踏青了。
也就是说，这三人勉强都算个中老手，还能这般色授魂与，看来这位琴姑娘不简单。
钱传贵接着道：“最近琴姑娘搞了个新花样。她说要让全县城的人都有机会听到她的琴声，所以决定每隔半个月，就坐轿子绕城一圈。今日便是她第一次绕城。”
许河一听，倒是来了兴趣，倒不是对这个琴姑娘，而是这种自我营销的方式。
在这个年代，这是比较新奇的。
许河邀请钱传贵他们三人一起坐下喝茶，等待那个琴姑娘的轿子路过茶楼。
“对了，听说你生了重病，现在可是好了？”钱传贵问道。
“生了一场怪病，现在无恙了。”许河道。
“可惜了，刚好错过去年的岁试，否则以你的才学，很大可能能通过岁试。”钱传贵道。
许河倒没多少遗憾，反正一年一次，错过了再考就是，没那么急迫。
他问三人道：“去年岁试，你们成绩如何？”
林新平道：“我和国俊都差了一点，就传贵通过了。”
这个结果，倒没超出许河的意料。
三人中，钱传贵的水平最高，本来就最有希望通过。
许河笑着朝钱传贵道贺；“恭喜钱秀才了。”
通过岁试，就正式取得秀才功名。
钱传贵面现得意之色，嘴上却是谦虚道：“侥幸，侥幸。”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几人顿时一静，默契地站起身来，一起走到窗前。
伴随着喧闹声，还有琴声。
街头处乌压压一大片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许河他们在茶楼的二楼，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人群前方，有一顶八个人抬着的轿子。
轿子没有布帘，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坐于轿中，素手拨弄瑶琴，琴声袅袅。
哪怕看不清长相，但从她如云的乌发，窈窕的身材，婀娜的姿态，雪白的肌肤来看，这个琴姑娘必然是相当美的。
至于说琴声如何，混杂在喧闹声中，也不能听出什么，只能说听个响。
“这般花魁，按理说不该在清风楼，不知她是什么来历……”
许河转过头，想跟钱传贵他们交流一番意见，却见他们如痴如醉地望着大街上的琴姑娘，根本听不清旁人说什么。
许河无奈摇摇头，又回头去看街上的热闹。
跟随在大花轿后面的，也不只是成年男子，男女老少，各年龄段都有，甚至很大一部分是爱看热闹的小孩子。
钱传贵突然道：“哎，你们听说了吗，琴姑娘每次出游，会送出三张手帕。凡是得到她送出手帕的人，就有机会做她的入幕之宾。”
李国俊惊讶道：“还有这事？”
钱传贵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准不准。”
林新平抱怨道：“钱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我们现在在这茶楼上，琴姑娘要抬头才能看见我们。如果她不抬头，看不见我们，我们岂不是没机会得到手帕了。”
李国俊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下楼，在茶楼门口等着？”
许河出声道：“来不及了，看，他们过来了。”
大街上，琴姑娘的八抬大轿已经到了茶楼前了。
林新平和李国俊唉声叹气，放弃了下楼的想法。
许河又道：“其实也无妨，我看她轿子前行的的速度也不快，几位待会可以下去，跟在轿子后面，没准就有机会。”
“我们好歹是读书人，哪能像那些贩夫走卒一般。”
“有辱斯文。”
“成何体统。”
三人一人一句，反正就是觉得跟着轿子跑不太好看，丢读书人的面子。
许河心想着，这些家伙还真是……
“咦，琴姑娘的轿子在楼下停下来了。”茶楼里有人大声说道。
借着小纸人的视角，观察四周。
卧室分成里间和外间，面积相当大。
许河估算了一下，相当于他住的房间八九倍了。
里面的布置也相当豪奢，梨花木桌椅，檀木床榻，还有各种名贵的花瓶，花纹精美的布帘。
美中不足的，墙壁上没有什么字画张挂，缺了几分文雅。
倒是外间桌面上，摆着几本账簿。
“这里应该是韦世旺住的主卧了。”
小纸人到了窗户下，贴着墙壁漂移而起，一点一点地将窗栓拔开，然后费力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顺着窗户打开的缝隙漂移了出去，小纸人来到廊下的花盆前，抱起那枚黄泉通宝，又顺着窗户缝隙回到房间中。
将铜钱暂时放在窗沿上，小纸人费劲地关好窗户，同时将窗栓栓好。
而后抱着那枚铜钱，沿着墙壁滑到地面上。
选了一个半人来高的摆设花瓶，小纸人漂移了过去，沿着光滑的瓶身飘了上去，又沿着瓶内壁，滑到花瓶内。
小纸人将抱着的那枚黄泉通宝丢在瓶内。
刚想从花瓶内出来，许河突然听到有人在唤他。
许河吃了一惊，小纸人视角是听不到声音的，那么这声音自然不是来自小纸人这边，他的视角立即转回本体。
许河伸开眼睛，抬头却见三个身穿长衫的书生，正站在面前。
刚才唤许河名字的，正是他们。
“原来是传贵兄、新平兄、国俊兄。”
许河站起身来，和三个书生打招呼。
这三人，是许河在县学堂的同学。
钱传贵道：“我说许河，刚才我们可是唤了你好几声，怎么都不回应？”
许河道：“刚才正在品茶思考问题，想入神了。对了，你们也是来喝茶的？”
三人笑了起来，林新平道：“喝什么茶，你难道不是冲着琴姑娘来的。”
许河一头雾水，“什么琴姑娘？”
见许河的神情不似作伪，钱传贵道：“前些日子清风楼来了一个琴姑娘，琴艺高超，姿色无双，可谓才艺双绝。”
许河“哦”了一声，不解道：“那你们不该去清风楼吗？怎么跑茶楼这来了？”
这三人的家境可比许河好得多，清风楼是风和县最大的销魂窟不假，但毕竟也只是个县级的，他们不至于消费不起。
李国俊叹气道：“这琴姑娘长得好，琴技好，架子也大，寻常人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她来清风楼快一个月了，我们也只在清风楼中远远望见她一眼。却是这一眼，就叫人久久难忘。”
林新平拊掌道：“前几日有幸在楼下听琴姑娘弹了一曲，琴技之高超，绕梁三月，绕梁三月呐。”
许河心头犯嘀咕，有这么夸张吗？
这三位年岁尚小，还谈不上花月常客，但明显有这样的趋势。
去年四月府试时，一考完，这三人就跑去府城的销魂窟，说要见识见识府城销魂窟跟县城的有什么区别。
当然去的也不只他们三个，还有一大帮子人。
许河当时是没去的，他舍不得银钱，也没那么大兴趣，就谢绝了邀约，和另一拨人跑去踏青了。
也就是说，这三人勉强都算个中老手，还能这般色授魂与，看来这位琴姑娘不简单。
钱传贵接着道：“最近琴姑娘搞了个新花样。她说要让全县城的人都有机会听到她的琴声，所以决定每隔半个月，就坐轿子绕城一圈。今日便是她第一次绕城。”
许河一听，倒是来了兴趣，倒不是对这个琴姑娘，而是这种自我营销的方式。
在这个年代，这是比较新奇的。
许河邀请钱传贵他们三人一起坐下喝茶，等待那个琴姑娘的轿子路过茶楼。
“对了，听说你生了重病，现在可是好了？”钱传贵问道。
“生了一场怪病，现在无恙了。”许河道。
“可惜了，刚好错过去年的岁试，否则以你的才学，很大可能能通过岁试。”钱传贵道。
许河倒没多少遗憾，反正一年一次，错过了再考就是，没那么急迫。
他问三人道：“去年岁试，你们成绩如何？”
林新平道：“我和国俊都差了一点，就传贵通过了。”
这个结果，倒没超出许河的意料。
三人中，钱传贵的水平最高，本来就最有希望通过。
许河笑着朝钱传贵道贺；“恭喜钱秀才了。”
通过岁试，就正式取得秀才功名。
钱传贵面现得意之色，嘴上却是谦虚道：“侥幸，侥幸。”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几人顿时一静，默契地站起身来，一起走到窗前。
伴随着喧闹声，还有琴声。
街头处乌压压一大片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许河他们在茶楼的二楼，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人群前方，有一顶八个人抬着的轿子。
轿子没有布帘，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坐于轿中，素手拨弄瑶琴，琴声袅袅。
哪怕看不清长相，但从她如云的乌发，窈窕的身材，婀娜的姿态，雪白的肌肤来看，这个琴姑娘必然是相当美的。
至于说琴声如何，混杂在喧闹声中，也不能听出什么，只能说听个响。
“这般花魁，按理说不该在清风楼，不知她是什么来历……”
许河转过头，想跟钱传贵他们交流一番意见，却见他们如痴如醉地望着大街上的琴姑娘，根本听不清旁人说什么。
许河无奈摇摇头，又回头去看街上的热闹。
跟随在大花轿后面的，也不只是成年男子，男女老少，各年龄段都有，甚至很大一部分是爱看热闹的小孩子。
钱传贵突然道：“哎，你们听说了吗，琴姑娘每次出游，会送出三张手帕。凡是得到她送出手帕的人，就有机会做她的入幕之宾。”
李国俊惊讶道：“还有这事？”
钱传贵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准不准。”
林新平抱怨道：“钱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我们现在在这茶楼上，琴姑娘要抬头才能看见我们。如果她不抬头，看不见我们，我们岂不是没机会得到手帕了。”
李国俊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下楼，在茶楼门口等着？”
许河出声道：“来不及了，看，他们过来了。”
大街上，琴姑娘的八抬大轿已经到了茶楼前了。
林新平和李国俊唉声叹气，放弃了下楼的想法。
许河又道：“其实也无妨，我看她轿子前行的的速度也不快，几位待会可以下去，跟在轿子后面，没准就有机会。”
“我们好歹是读书人，哪能像那些贩夫走卒一般。”
“有辱斯文。”
“成何体统。”
三人一人一句，反正就是觉得跟着轿子跑不太好看，丢读书人的面子。
许河心想着，这些家伙还真是……
“咦，琴姑娘的轿子在楼下停下来了。”茶楼里有人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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