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不规
木生好不容易才让阿茹顺着那条绳子爬上岸去，然后盯了那压着出口的大石头一眼，也爬了上去。
到岸上，阿茹本能的远离温泉坑，那边的浅水区还留有一个小水洼，木生让她过去清洗满身的泥污，她也不为所动，只是躲在枣树后面，紧紧的握着那根枣木棍。
该不会吓傻了吧！木生心下一叹。
看着阿茹这般模样，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正常，他的内心也是极度不安。
他捡起之前阿茹扔在地上的破衣，去那边水洼里将之打湿了，用来给阿茹擦拭身子，等将阿茹擦拭干净，他自己也去洗漱了一下。
然后他就抱着阿茹，肌肤紧紧贴合着，让阿茹感受到他的体温。过不多时，阿茹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但愿她不会做噩梦。
木生也渐感疲惫，很快就闭上双眼，缓缓入梦……
黑色的怪物消失之后，这片土地褪去暗沉的颜色，土地渐渐有了生机，被烧焦的木头也焕发新芽，天上的乌云消散了，蔚蓝色的天空十分澄净。
血肉慢慢在那个男人的骨架上长出来，破损的面容也在逐渐恢复。过不许久，他就如似一个正常人一般，只是他的身材远比普通人高大，恐有十尺之高，那副面孔上也满是坚毅，以及无法修复的沧桑。
他将手中的刀剑插回背上的双鞘里，走到木生面前，伏身下拜，接连三跪九叩。
“小兄弟，归吾是个武夫，不懂繁缛的礼节，就用这三跪九叩以示谢恩。可我本是不灭之身，自然谈不上救命之恩，但你打破我的轮回，比救命之恩更甚，这番恩情，就当是全救之恩。”
说完，归吾站立起来，拉着木生坐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板上。
木生知道这是自己在做梦，但脑海中还是有很多疑惑。
为何这样的梦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为何自己睡醒之后又会对梦境全无记忆？
也许，梦里的疑惑只能在梦里找寻答案。
木生说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的一个梦。也许正因为是梦境中的事物，所以我能有所改变。”
闻言，归吾陷入沉思，片刻后眉头展开，道：“小兄弟，也许你跟我是同样的人！”
木生显然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问道：“为何？”
归吾指向天空，“小兄弟，你看这天地，能看到什么？”
木生摇了摇头。
在他眼中，无论天地如何变色，那也只是寻常的景象。
归吾淡然，说道：“天地之间，有你看得到的风景，也有你看不到的风景，人自然无法见得齐全。”
“这自然如是，”木生点头，“一介凡人，怎能见全了天地？”
归吾却道：“可也不尽然，天地本无色，人心给了天地颜色。天地之所成，有其不变之规，此为世间的法则。”
这句话木生倒也能理解，嗯了一声，道：“月有阴晴圆缺，花有花开花谢，人有生老病死，这都是世间的不变之规，此为定理。”
归吾却道：“可是小兄弟，你并不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不规之物。”
“不规？”木生疑惑。
归吾明言道：“人们常说，人的一生皆有定数，生老病死皆是命中注定。这是人世间的规则，也是铁律。然而，也有人超脱命运之外，不在自然规则之中。这就是不规。”
听到这里，木生似懂非懂，看着归吾，问道：“你，就是不规？”
归吾长叹一声，回道：“数百年前，我如常人一般，那时天下纷乱，战火四起，我只是一个士卒，历经百战，百战无伤。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每次我重伤甚至身亡之后，我都会活过来，任何伤势都会恢复如初。”
木生恍然，“所以，数百年前，你就知道自己是不灭之体，是杀不死的。”
归吾嗯了一声，“最初几次战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活过来后也没有那场战争的记忆。后来死亡的次数太多，才慢慢察觉到自身的不规之力。”
木生顿悟，又思索了一番，说道：“你刚刚说我跟你是同样的人，难道我也是不规？”
归吾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对你而言，这是在梦里，对我而言，这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你似乎具有在梦中改变现实的能力，这已然超脱世间的法则。”
木生当即明白，如此说来，自身确是不规。而且每当自己使用这种不规之力，醒来后都会失去记忆，就跟几百年前的归吾一样。
这时，归吾拍了拍木生的肩膀，说道：“然而，这并非好事。违背天地法则的存在，必然会遭受天地的惩罚。因为天地是守护秩序和规则的存在，会消灭一切不规之物。”
“所以，那些黑物才会折磨你数百年。”木生说道。
归吾嗯声，“那就是天罚，将不规者封锁在轮回之中，永受折磨。如我一般，那些黑东西杀不死我，即便被他们割掉所有血肉，也会再长出来，他们一直割，我会一直长，永远如此，让我永受凌迟之苦。若非你的突然出现，我不可能打破这个轮回。”
听到这里，一股恐惧如似利剑一般直插木生的心脏。
他与归吾一样是不规，同样会遭受天罚。届时，他也会陷入永恒的痛苦折磨之中。
见木生惊悚的样子，归吾再次拍了拍木生的肩膀，木生这才回过神来。
“小兄弟，你不必恐惧，”归吾安慰道：“你能打破我的轮回，也许也能打破自身的天罚。”
木生不言。
面对未知的恐惧，他甚至没有挑战的勇气。
这时，归吾站起身来，对木生作揖道：“小兄弟，我得走了，虽然打破了这个轮回，但天罚还是会接踵而至。我得去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让天罚找不到我。但愿有一天，你我能在现实中相见。”
木生起身还礼，“归吾先生，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何必称先生？你对我有全救之恩，可叹归吾身陷天罚的追踪之路，无能报答。”
说完，归吾再次作揖，转身离去。
刚走了几步，他却又转过身来，“小兄弟，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我叫木生。”
木生看着归吾消失的背影……
恍然间，木生只觉一阵晕眩。
当这股晕眩消失之际，他已苏醒过来，双目无神。
与之前一样，他不记得这个梦，就在梦醒之际，梦中出现过的任何事物都如同浮冰一般破碎，然后很快就融化了，不留丝毫痕迹。
这时，一块石头掉落的动静传来。
木生急忙往此前被无数石块堵住的洞口看去，那里竟冒出一缕白烟，石块出现了松动。
他当即意识到，可能是那火坊中的怪物在挖洞，难道那些火鬼想闯进来……
到岸上，阿茹本能的远离温泉坑，那边的浅水区还留有一个小水洼，木生让她过去清洗满身的泥污，她也不为所动，只是躲在枣树后面，紧紧的握着那根枣木棍。
该不会吓傻了吧！木生心下一叹。
看着阿茹这般模样，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正常，他的内心也是极度不安。
他捡起之前阿茹扔在地上的破衣，去那边水洼里将之打湿了，用来给阿茹擦拭身子，等将阿茹擦拭干净，他自己也去洗漱了一下。
然后他就抱着阿茹，肌肤紧紧贴合着，让阿茹感受到他的体温。过不多时，阿茹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但愿她不会做噩梦。
木生也渐感疲惫，很快就闭上双眼，缓缓入梦……
黑色的怪物消失之后，这片土地褪去暗沉的颜色，土地渐渐有了生机，被烧焦的木头也焕发新芽，天上的乌云消散了，蔚蓝色的天空十分澄净。
血肉慢慢在那个男人的骨架上长出来，破损的面容也在逐渐恢复。过不许久，他就如似一个正常人一般，只是他的身材远比普通人高大，恐有十尺之高，那副面孔上也满是坚毅，以及无法修复的沧桑。
他将手中的刀剑插回背上的双鞘里，走到木生面前，伏身下拜，接连三跪九叩。
“小兄弟，归吾是个武夫，不懂繁缛的礼节，就用这三跪九叩以示谢恩。可我本是不灭之身，自然谈不上救命之恩，但你打破我的轮回，比救命之恩更甚，这番恩情，就当是全救之恩。”
说完，归吾站立起来，拉着木生坐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板上。
木生知道这是自己在做梦，但脑海中还是有很多疑惑。
为何这样的梦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为何自己睡醒之后又会对梦境全无记忆？
也许，梦里的疑惑只能在梦里找寻答案。
木生说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的一个梦。也许正因为是梦境中的事物，所以我能有所改变。”
闻言，归吾陷入沉思，片刻后眉头展开，道：“小兄弟，也许你跟我是同样的人！”
木生显然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问道：“为何？”
归吾指向天空，“小兄弟，你看这天地，能看到什么？”
木生摇了摇头。
在他眼中，无论天地如何变色，那也只是寻常的景象。
归吾淡然，说道：“天地之间，有你看得到的风景，也有你看不到的风景，人自然无法见得齐全。”
“这自然如是，”木生点头，“一介凡人，怎能见全了天地？”
归吾却道：“可也不尽然，天地本无色，人心给了天地颜色。天地之所成，有其不变之规，此为世间的法则。”
这句话木生倒也能理解，嗯了一声，道：“月有阴晴圆缺，花有花开花谢，人有生老病死，这都是世间的不变之规，此为定理。”
归吾却道：“可是小兄弟，你并不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不规之物。”
“不规？”木生疑惑。
归吾明言道：“人们常说，人的一生皆有定数，生老病死皆是命中注定。这是人世间的规则，也是铁律。然而，也有人超脱命运之外，不在自然规则之中。这就是不规。”
听到这里，木生似懂非懂，看着归吾，问道：“你，就是不规？”
归吾长叹一声，回道：“数百年前，我如常人一般，那时天下纷乱，战火四起，我只是一个士卒，历经百战，百战无伤。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每次我重伤甚至身亡之后，我都会活过来，任何伤势都会恢复如初。”
木生恍然，“所以，数百年前，你就知道自己是不灭之体，是杀不死的。”
归吾嗯了一声，“最初几次战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活过来后也没有那场战争的记忆。后来死亡的次数太多，才慢慢察觉到自身的不规之力。”
木生顿悟，又思索了一番，说道：“你刚刚说我跟你是同样的人，难道我也是不规？”
归吾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对你而言，这是在梦里，对我而言，这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你似乎具有在梦中改变现实的能力，这已然超脱世间的法则。”
木生当即明白，如此说来，自身确是不规。而且每当自己使用这种不规之力，醒来后都会失去记忆，就跟几百年前的归吾一样。
这时，归吾拍了拍木生的肩膀，说道：“然而，这并非好事。违背天地法则的存在，必然会遭受天地的惩罚。因为天地是守护秩序和规则的存在，会消灭一切不规之物。”
“所以，那些黑物才会折磨你数百年。”木生说道。
归吾嗯声，“那就是天罚，将不规者封锁在轮回之中，永受折磨。如我一般，那些黑东西杀不死我，即便被他们割掉所有血肉，也会再长出来，他们一直割，我会一直长，永远如此，让我永受凌迟之苦。若非你的突然出现，我不可能打破这个轮回。”
听到这里，一股恐惧如似利剑一般直插木生的心脏。
他与归吾一样是不规，同样会遭受天罚。届时，他也会陷入永恒的痛苦折磨之中。
见木生惊悚的样子，归吾再次拍了拍木生的肩膀，木生这才回过神来。
“小兄弟，你不必恐惧，”归吾安慰道：“你能打破我的轮回，也许也能打破自身的天罚。”
木生不言。
面对未知的恐惧，他甚至没有挑战的勇气。
这时，归吾站起身来，对木生作揖道：“小兄弟，我得走了，虽然打破了这个轮回，但天罚还是会接踵而至。我得去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让天罚找不到我。但愿有一天，你我能在现实中相见。”
木生起身还礼，“归吾先生，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何必称先生？你对我有全救之恩，可叹归吾身陷天罚的追踪之路，无能报答。”
说完，归吾再次作揖，转身离去。
刚走了几步，他却又转过身来，“小兄弟，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我叫木生。”
木生看着归吾消失的背影……
恍然间，木生只觉一阵晕眩。
当这股晕眩消失之际，他已苏醒过来，双目无神。
与之前一样，他不记得这个梦，就在梦醒之际，梦中出现过的任何事物都如同浮冰一般破碎，然后很快就融化了，不留丝毫痕迹。
这时，一块石头掉落的动静传来。
木生急忙往此前被无数石块堵住的洞口看去，那里竟冒出一缕白烟，石块出现了松动。
他当即意识到，可能是那火坊中的怪物在挖洞，难道那些火鬼想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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